混亂羣島的天空之上雲捲雲舒,看樣子會有一個好天氣,一掃多少天來積攢的陰霾。
寧毅一行在他的帶領下,從那屍骸滿地的警署大樓內走了出來,四周原本密集的槍聲少了許多,他知道,那說明有很多人在這些槍聲裡丟掉了小命。
有一名警察狼狽不堪,眼神驚恐的跑了回來,不過當他看到了寧毅,奔跑的腳步便猛然呆住,很明顯,寧毅出現帶給他的恐懼,並不比那些追趕他的人要小。
就在他一呆的瞬間,槍聲近距離響起,他的胸口在槍響的同時爆出了一大團的血花,他仰面倒下,或許有機會最後再看一眼這天空。
女人和那些少年們驚叫一聲,驚慌失措的像是想衝回大樓裡,不過當他們看到寧毅的身形依舊如磐石般站在那晨風裡,然後便也停了下來,站在他的身後。
不管對寧毅有着多少憎恨,恨不得他立刻就死,但在這一刻,他的身影依舊讓他們覺得安全,有種被保護的感覺。
“嘻嘻嘻,這位帥哥的膽子倒是不小嘛!”
玫瑰那妖嬈的身軀出現在不遠處,她手中的槍口裡還冒着青煙,在她的身後,有數十名全副武裝的傭兵,慾火熊熊的盯着玫瑰誘人的腰臀,有種想要立刻將她扒光狠狠壓在身下蹂躪一翻的衝動,但當他們的目光看向寧毅等人的時候,慾火瞬間熄滅,變的異常陰冷,像是在看着一羣死人。
寧毅注意到,貝蒂在此刻,居然已經拉住了他的衣角,雖然動作異常輕微,也符合一個十三歲少女在害怕時的表現,但,絕不應該是一個人們口中的白癡少女該有的表現。
只是,他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問她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對面的傭兵在迅速向四周散開,布成了一條散兵線,將他們的去路完全封死。
玫瑰正扭腰擺臀,妖嬈多姿的走向前來,一邊嘻笑着盯着寧毅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你一定就是讓我們弟兄聞風喪膽的鬼面了!”
叭叭兩聲槍響,子彈在玫瑰的腳尖處將地面打的水泥屑四濺。
“你要是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殺了你!”寧毅冷聲道,他沒有回答玫瑰的問題,也沒有被玫瑰那誘人的身姿所迷醉,冷酷的像塊石頭。
不解風情,又臭又硬的石頭。
對面的傭兵中響起了一陣密集的拉開槍栓的聲音,槍口紛紛的瞄準了寧毅,只要他敢再輕舉妄動,這些傭兵絕對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哈哈哈,我以爲男人都跟我身邊的這羣廢物一樣,都是膽小如鼠的傢伙,沒想到今天終於遇見了個膽大的,有點意思……”
玫瑰笑嘻嘻的說着,聲音陡然轉冷,寒聲道:“我不管你是鬼面還是狗屎,現在,我要你將貝蒂交給我,否則,我會將你們全部殺光!”
“是嗎?”
寧毅冷笑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殺光我們,但我敢肯定,在你們開槍之前,我一定能幹掉你,然後將你帶來的人一個個的殺死,不信你可以試試!”
他的眼神冷如刀鋒,神色卻異常平靜,但他那平
靜下的冷酷殺意,卻讓玫瑰沒來由的感到心底一陣陣發涼,她知道,對方這話絕不是嚇唬誰,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他是真有在自己這邊的人開槍之時,將自己殺掉的絕對把握。
“哈哈,對像我這麼漂亮的女人,你也下的去手嗎?你可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呢……”
玫瑰嬌笑道,纖長的手指若有似無的從那飽滿的胸口劃過,露出一個致命誘惑的弧線,通常在這種情況下,周圍男人的目光會忍不住的偷望,口水長流,但她發現,眼前的傢伙卻像是什麼也沒看見。
“我不是一個願意對女人出手的人,但你,我別說當你是女人,我根本就沒把你當人!”
寧毅冷笑道:“所以,你千萬別試圖挑戰我的耐心,否則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他的聲音冰冷,像是在和一個死人說話。
玫瑰怒了,作爲一個混在傭兵界的女人,她有的,就絕不可能只是容貌,沒有堅強的內心和強大的身手,是絕對無法在這個血與火的世界裡生存的。
可以說,玫瑰不是沒有受到過別人的威脅,但那些人,幾乎都已經死了……除了方明山,而現在,又出來了一個該死的鬼麪人!
“哼!”
玫瑰冷哼一聲,柳眉倒豎嬌喝道:“想殺我的人,和想跟我上牀的男人一樣多,但這些人幾乎都已經死了,你敢確定你不是下一個嗎?”
寧毅不爲所動,只是冷笑道:“你有膽的話,儘管試試!”
玫瑰氣的渾身發抖,但她還真就是不敢試試,因爲她發現,被眼前的這個傢伙的眼神盯着,簡直和被最高明的槍手用狙擊槍瞄準後的感覺,根本沒什麼兩樣!
場面,似乎陷入了僵局,只是很明顯雙方的時間都不太多,絕不可能一直耗在這裡。
“哈哈哈,鬼麪人果然不同凡響,難怪我弟弟會死在你的手上!”
一名鐵塔般的漢子冷笑着走了過來,和玫瑰並肩而立,臉色猙獰的道:“是男人的,放下槍,你和我一對一打一場,你敢嗎?”
“你弟弟?”
寧毅看了這漢子一眼,便知道他說的是誰了,那個在碼頭上,也號稱坦克的傢伙,和眼前的壯漢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要說他們不是親兄弟都不會有人相信。
“你弟弟該死,所以我把他殺了!”
寧毅冷笑道:“如果你想死,我絕不介意送你去見他……不過單挑,你們這麼多人拿着槍對着我,以及這幾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和孩子,你特麼當我白癡嗎?你以爲這是街頭流氓鬥毆嗎?”
“這些女人和孩子,看着你的眼神並不友善,我想他們絕不是你的親人!”
玫瑰忽然嬌笑着道:“而且像你這種人是冷血的,根本不該有任何親人,我很好奇,你幹嘛關心他們的死活?”
“因爲我答應過他們的父親和老公,確保她們在我的視線內,不會被人殺死!”
寧毅淡然道:“所以,無論誰想對他們不利,都得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跟你一樣,想殺我的人
也很多,可他們,也都死了!”
“那他們的父親或者老公呢?”玫瑰問。
“死了,我殺的!”
寧毅說完,補充了一句:“因爲他該死,不過死的還像個男人,所以我答應幫他最後一個忙!”
身後的女人和兩個少年強忍着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他們驚恐,害怕,看向寧毅的眼神變的更加複雜,他們本該恨他,現在卻又不得不仰仗對方的保護,所以他們不知道現在心裡的情愫是恨,還是別的。
“你果然是個有意思的人!”
玫瑰笑了,看着寧毅的眼神裡有一閃而過的溫情,指着那些婦女和孩子道:“他們可以走,甚至你也可以走,但貝蒂,必須留下,否則,要不我死,要不他們死!”
“他們走,我和貝蒂留下!”
寧毅不需要做任何決定,直接道:“如果他們在我的視線之內,無論被什麼人殺死,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你們所有人,都會給他們陪葬!”
“你他媽的真狂,你以爲你是誰?”那壯漢勃然大怒的罵道,他從寧毅的話裡,聽出眼前這個傢伙居然不將他們這些身經百戰的傭兵放在眼裡的意思,這對這些頂尖的傭兵來說,簡直就是種恥辱。
“閉嘴,讓她們走!”玫瑰呵斥一聲道。
傭兵們讓開一條道,準備放那幾個婦人和兩名少年離開,對他們來說,帶貝蒂回去,還有確保玫瑰安全的回去,都同樣重要,無論這兩個人誰出了三場兩短,他們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至於那幾個女人和孩子,他們並不放在心上。
“走吧,希望你們的運氣夠好,可以活下去!”寧毅對那些女人和兩個少年說道。
“謝謝!”
那女人走了幾步,忽然回身向寧毅道謝,她知道,寧毅已經做了他能夠爲他們做的一切,剩下的,就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那兩個少年也看着寧毅,看錶情似乎想說兩句狠話,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四五個人緩緩穿過傭兵組成的防線,剛一通過,便撒腿拼命的跑了起來,在這些殺氣騰騰的傭兵面前,他們才真正的感到什麼叫做恐懼,那種感覺,就像是死神從門縫裡盯着自己一般,渾身都在發抖,像是處於冰窖裡一般。
寧毅發現,身後的貝蒂在發抖,她害怕的在發抖,而通常,白癡傻子之類,從來都不會明白害怕是什麼意思。
“別怕!”
寧毅看着她的眼睛,柔聲道:“有我在,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你,如果誰敢動你一根頭髮,我就幫你將他的腦袋砍下來!”
貝蒂開口了,有些結巴,像是不知道多少年沒說過話,但是,那絕不是一個傻子該有的語氣,她顫抖着道:“求求你,救我……”
一個孩子,居然能夠裝瘋賣傻好幾年,寧毅有些無法想象她經歷了些什麼樣的恐怖經歷,看着她,他又想起了小時候的寧英,想起了琦琦,還有那些孩子,他鄭重的點了點頭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絕不會讓人傷害你,絕不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