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學沒有信任的人了,除了自己?
段浪會信嗎?
幾天前,這個傢伙可還上報公司,要開除自己呢。
他和秘書樑婷這一檔子事,的確是讓事業蒸蒸日上的孫思學,瞬間跌入谷底。
“孫總,抱歉,我想你應該認識錯了。”段浪說着,就準備掛上電話。
“慢着。”孫思學吼道。“段浪,我要見你,你必須來,這件事非常重要。”
“抱歉……”段浪說着,“啪”的一下掛掉電話。
與此同時,府南河畔的一家小型麪館裡面,坐着一個西裝革履,卻看起來有些潦倒的男人。
身前的飯桌上,擺着幾壇上好的花雕酒,地上還零星散落着一些罈罈罐罐,男人對着電話狂吼了幾聲,電話那端,卻只傳來一陣忙音。
再撥打時,對方已經關了機。
若是此刻有嘉寧國際的員工經過這裡,一定不難發現,這個西裝革履卻又十分潦倒的男人,正是嘉寧國際方圓幾公里寫字樓內都在議論的精英人物……
孫思學!
“混蛋,你爲什麼不相信我?”孫思學神色複雜,面色猙獰,雙目猩紅,一看就幾天沒有睡過覺,心情也是糟糕透了,順勢從桌子上抓起一個罈子,就將酒往面前的大碗裡倒。
遺憾的是,連續倒了幾下,卻根本不曾見到罈子中流出一滴酒。
孫思學仔細敲了敲,再拿第二個,第三個罈子……
依舊沒酒!
他這纔在憤怒之下,巴掌一揮,將桌子上所有的罈罈罐罐盤子碗筷的全部掃落在地,發出一陣噼裡啪啦碎裂的響聲。
“酒。”孫思學嚎叫道。
“先生,您已經喝的夠多了。”麪館老闆見狀,這才上前,面色中,略微閃過一抹嘲諷之色,但聲音中,卻還是顯得略微恭敬和擔憂,說道。
“少他媽廢話,上酒。”孫思學雙目圓瞪,怒道。
這是一個溫文爾雅,時刻對自己要求嚴格的男人,在任何場所,都十分注意保持自己的形象,就眼下這種狀況,怕是孫思學這麼多年來的第一次失態。
“喂,我說,你有完沒完?”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主,麪館老闆瞧着孫思學這副落魄的樣子,料定他也就是個一般的尋常人物,頓時胸中來了氣,怒道。
“你兇什麼兇,這個麪館,我可是包了的。”孫思學見到面館老闆要發飆,當即吼道。顧客是上帝,難道你不懂嗎?
“呦呵,你不說這件事,我還差點忘了,你那幾千塊錢啊,早就被你喝光了,再加上你這幾天在我這裡吃喝拉撒撒住,雜七雜八的算上,你不倒欠我就算好的了。”麪館老闆吐了一口唾沫,道。“現在,請你跟我滾出去。”
“你說什麼?”孫思學哪曾想到,平日裡對任何顧客都笑臉相迎的小麪館老闆,竟然對自己發起飆?“不就是要錢嗎,老子繼續包場,還不行?”
“行啊,當然行。”麪館老闆哈哈一笑,一隻手順勢在孫思學面前攤開。“給錢。”
孫思學十分鄙夷地掃了麪館老闆兩眼,才伸手去摸身上的錢包,奈何四處摸了幾下,卻什麼都沒摸到,面色頓時一僵,十分不悅地轉向麪館老闆:“你把我錢包拿哪兒去了?”
“你說什麼,我拿你錢包?喂,我說你這人,是不是沒錢喝酒了還想污衊人?”麪館老闆當即火冒三丈,拿起一個掃帚,對着孫思學就是十分不客氣的幾下。“滾,趕緊給我滾,哪兒來的瘋子,再不滾的話,我可要報警了。”
孫思學吃疼,雖然是十分憤怒,可又無可奈何。
面對面館老闆的驅逐,除了忍氣吞聲被趕出門,還能幹什麼?
真是龍困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簡單的一瞬,孫思學就被面館老闆打的鼻青臉腫,甚至,在將孫思學趕出麪館的時候,麪館老闆還提出一桶潲水,二話沒說,朝着孫思學的腦袋就澆來。
孫思學或許是被打的麻木了,亦或者是這幾天的酒精徹底麻痹了他的神經,以至於面對面館老闆這驚人的舉動,一絲絲反應都沒有。
眼看着一桶潲水就要淋在頭上,一隻粗大的手,卻順勢一推,原本要淋在孫思學頭上的潲水,硬生生改變了方向,“嘩啦啦”的一下,直接宣泄在麪館老闆身上。
從頭到腳,全部溼透。
更加糟糕的是,剛纔麪館老闆在針對孫思學時,可是滿臉得意,張大了嘴嘲大笑不斷。
誰知,那潲水突然改變方向朝着他宣泄而來,以至於他張開的嘴,都沒來得及閉上,各種污物入口不說,還有些順勢進入肚腹之內。
麪館老闆那才叫一個痛心疾首,在極端噁心時候,根本來不及思考是怎麼回事,就是一陣急促的咳嗽,最終,滿臉淚花極端難受的他看清了站在自己身前搗鼓出這一切的竟然是一個年輕男子,頓時怒火攻心,二話不說,撿起隔壁店鋪裝修的一塊磚,就朝着段浪砸來。
誰會想到,磚塊只揚起一半,只見段浪揮出一拳,“啪”的一下直接將半截磚塊打飛,還剩下半截留在麪館老闆的手中,麪館老闆雖然有些憤怒,但卻畢竟不是傻逼,這個年輕人能夠巴掌將他手中的磚塊一半拍飛,若是這一巴掌落在自己身上,更或者是換成拳頭,又會是怎樣的場面呢?
當即嚇得渾身哆嗦,後退了兩步,來不及擦拭身上的污垢,便趕緊道歉:“這位小哥,抱歉,抱歉,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多原諒。”
原本想讓這混蛋給孫思學道歉的,但實在是承受不住噁心,才無奈地揮了揮手,想必孫思學現在,根本不需要他道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