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大概三四分鐘,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就出現在了出站口的人羣中。
男人身材不高,大概一米六五七左右,身材微胖。
“靜娃,不是叫你深更半夜,就不必出來了嗎,你怎麼還出來了?”男人來到孫靜身邊,一臉責怪,問道。
“你親自來了,我能不出來嗎?”孫靜說道。
“我之前在電話裡就跟你說了,等我到了,我在火車站隨便找個地方住下來就行了,明天一早帶你去醫院檢查。”男人說道。“現在身體感覺怎麼樣?”
“沒,沒什麼大礙。”孫靜說道。
“那就好,你現在呀,要放寬心,放心吧,就算是天塌下來,也都還有我們呢。”男人說道。
“舅舅,謝謝你……”孫靜聽到這句話,一下撲入男人的懷中,淚水嘩啦啦的就流淌了出來,說道。
她在得知自己得了血癌這件事情之後,整個人都幾乎快要崩潰了。
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來自親人的安慰和關懷。
可是,這些,她都沒有在她的家人哪兒得到,哪怕是一句問候的話語。
而整個事件,最讓孫靜絕望的是什麼?
那就是在得知自己得了血癌晚期的時候,自己的爺爺,親爺爺,竟然打電話過來,叫自己一次性給他三年的開支……
這還是親爺爺嗎?這,簡直就是吸血蟲,好不好?只是,孫靜沒將這樣的話說出口而已。
“傻丫頭,有什麼大不了的,瞧你哭成這個樣子?”男人一隻手,十分疼愛的在孫靜身上安撫着。
孫靜的舅舅,叫白天,比她母親要小十來歲,年紀也只比孫靜長十來歲。
孫靜小時候常年待在外婆家,一般都是舅舅帶着她。
兩個人之間,除了本身的親情關係之外,還有一種類似於同齡人的默契。
白天是一個木匠,家裡也沒有多少錢。
但是,在得知孫靜得了血癌的情況下,他還能夠立馬趕來探望自己,並且,說要帶自己去檢查病情,這,難道還不夠讓孫靜感動?
“我不哭,我不哭……”孫靜拼命地想抹掉臉上的淚水,奈何淚水就是一個勁兒的止不住的流。
“我是下午有點兒事情去你們家,才從你爸媽嘴裡得知你生病的,他們對你的態度,哼……”白天面色之上,滿是怒火。“不過,我已經警告過他們了,如果他們不想方設法幫你治病的話,我白天就第一個不認他們。”
“舅舅,不必說了,我對於他們已經絕望了,我現在就權當沒有這樣的親人……”孫靜眼神中,夾雜着憤怒,咬牙切齒地說道。
“傻丫頭,我知道你很生氣,我也很生氣,將心比心,誰遇到這樣的父母,這樣的親人,又能不生氣呢?”白天苦澀地笑着,安慰道。“在我的一番勸說之下,他們已經同意將給你哥哥買的那套房子賣了,湊錢給你治病。”
“真,真的嗎?”孫靜眼神,遍佈着難以置信。
“必須是真的。”白天堅定地說道。“放心吧,他們之前,也只是一時糊塗,你想呀,手心手背都是肉,這普天之下,哪有不要自己孩子活的父母?”
“謝謝舅舅,謝謝舅舅。”孫靜雖然依舊難以置信,不過,她內心在這個時候,卻是好受多了,一把抹掉淚水,說道。“走,舅舅,去我住的地方。”
“好。”白天準備挪步的時候,這才注意到孫靜身邊的段浪,問道。“這位是……”
“他是我朋友。”孫靜介紹道。“段浪。”
“你好,我叫白天,孫靜的舅舅。”白天伸出一隻手,客氣地說道。
“幸會,幸會。”段浪和白天握了一下手,說道。“不管你和靜靜是什麼關係,但是非常感謝你對靜靜的照顧。”
“白先生你太客氣了,我和孫靜是同事,也是朋友,彼此照應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走吧,我車停在那邊。”段浪說道。
“好,好。”白天說道,只目光,不由地還往後面看了一眼。
“怎麼,白先生還有同伴?”段浪問道。
“沒有,沒有……”白天說道。“我就是第一次到蓉城,感覺這火車站真大啊……”
幾個人邁入那輛馬薩拉蒂車裡,直接朝着綠地悅蓉公館奔去,不在話下。
草堂之春別墅內,韓嘉寧一身睡袍,站在窗臺,目光凝視着遠方。
黑夜漫漫,月光華華,涼風習習……
她的目光,一直在巡視一個人。
可是,都已經接近凌晨,段浪卻還沒回來。
這不由地就讓韓嘉寧內心,有些小小的生氣了。
她幾次嘗試着拿起電話,撥打段浪的號碼,但最終,卻還是隱忍而住。再次站立了一會兒,韓嘉寧纔回到自己的牀沿坐下。
這張紅木大牀,是今天剛換的。
換牀的工人見到坍塌的一塌糊塗的紅木大牀,可是還別有用心地掃了她兩眼。
天資聰穎的韓嘉寧,自然清楚他們心中在想些什麼,她才懶得解釋,也根本沒有必要解釋。
只是,一想到昨晚段將那張紅木大牀給壓塌了,韓嘉寧的面色之上,這是流露出一絲奇怪的神色。
“小姐……”正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敲了敲,傳來了董娜的聲音。
“進來。”韓嘉寧說道。
“小姐,我看你房間的燈還亮着,怎麼晚還沒睡啊?”剛剛看完一部島國動漫電影《你的名字》的董娜,在上樓準備休息的時候,意外的發現,韓嘉寧房間的燈還亮着,就滿是關心地敲了敲,走入韓嘉寧的房間後,才問道。
“剛處理完兩份文件。”韓嘉寧說道。
“你真是一個工作狂,不過,也不要太執着工作了,小心哪天將身體拖垮了。”董娜關心地說道。
“謝謝,我知道。”韓嘉寧道。
“小姐,你昨晚,是不是,和段浪……”
“沒有。”
“那牀怎麼塌了?”
“……”
“小姐,你們該不會真做了吧?”
“做了如何,沒做又如何?”
“沒有,我就是感覺,他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