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讓弟弟買什麼好吃的去了?”看着家中的佈置好了許多,朱二奎的心裡也開心了許多。他每個月都要定時匯三千塊錢到家裡,就是爲了讓娘和弟弟改善生活的。只是到現在爲止,依舊還是沒條件把他們搬到城裡去,但是這一天已經越來越近了。
“買點肉什麼的,中午給你們做好菜吃!那個……閨女,坐吧!”朱母也來到了堂屋,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佩甄,善意地說道。
“哎,好的,謝謝阿姨!”佩甄拿出了手機,對着屋子裡到處拍了起來。她從來沒見過如此古老的宅院,堂屋裡正中的牆壁上掛着一幅泛黃的領袖貼畫,下面是一張古香古色的桌子,桌上則放置着一臺二十九寸的彩電;六張藤條椅子和茶几相對而放,擺放的整整齊齊;走出堂屋是類似於四合院的院落,由好幾間房組成,茅房和廚房都是獨立的,外加幾間廂房。雖然簡陋,卻顯得很乾淨。在這個院子、甚至是村子裡,她幾乎都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一切都是那樣的新奇。
“坐吧,我家沒什麼好拍的。山裡的條件就是這樣,不能跟城裡比的!”朱二奎以爲她僅僅是覺得新奇而已,笑着開口說道。
“我覺得挺好的呀,這裡空氣比C市的好多了,周圍又都是山,環境真美!要是一直住在這種地方,肯定可以長壽的!”佩甄由衷地讚歎道,她當然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朱二奎卻挑了一下眉毛,凝視了她一眼。
“所以這裡一直都很窮很窮……大部分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這點跟將軍村很像。”朱二奎倒了一杯茶,放倒了她身邊的茶几上,“嚐嚐我們這裡的水,很甜的哦!”
“是嘛!”佩甄不太相信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眼睛立刻瞪大了,“呀,水的味道真好喝!比C市強了太多了!是井水麼?”
“呵呵,當然是井水。只有井水纔有這種味兒,純淨水是沒有任何味道的!”看着她捧着茶杯不願意放下,朱二奎這才大笑了起來。
“難怪了,我說泡出的茶水怎麼這麼好呢!”佩甄從肩上取下了挎包、筆記本包、手機等一大堆的東西,又站起來到處逛着看着。
“娘,哥回來了沒?”大門口突然想起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隨即就是蹬蹬的腳步聲,朱二奎不用看就知道,是三權回來了,乾脆站起身在屋子裡等着他。
“自己進屋看看去,你嫂子也來了!”朱母順手接過了三權手裡的菜,指了指堂屋,“把手洗乾淨,你嫂子是城裡人,很講衛生的!”
“哎!好嘞!”三權興沖沖地跑到井邊,胡亂洗了把手,才走到屋口,就看見裡面一個同樣高大的男人,正含笑瞅着他。
“哥!你可回來了!”三權頓時喜笑顏開地撲了過去,倆兄弟熊抱在了一起。
“讓我看看,你小子現在又黑又瘦,在縣城裡幹什麼呢?”將近兩年都沒見到弟弟,現在他長得更加高大,只是瘦削了很多,皮膚也黑了很多。朱二奎細細地端詳着三權的臉,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着。
“我跟了一個工頭,在工地上幫忙呢!每個月有兩三千,日子過得還不錯,就是累了點!”三權早就不是小孩兒了,很不情願被朱二奎這麼看,趕緊掙脫了他的手。
“你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學生蛋子,跑工地上幹嘛?那是你呆的地方麼?”雖然知道他現在生活還算不錯,但朱二奎還是有些不高興,黑着臉教訓道。
“嗨,我是去給那工頭幫忙搞財務,又不需要做什麼體力活,頂多也就是幫幫忙而已,怕什麼呀!這是……嫂子吧?真漂亮!”朱三權瞅着佩甄傻笑着,他不是沒有見過漂亮女人,只不過那些女人身上,卻根本沒有佩甄的氣質那麼好。
“你好,我叫佩甄!老早就聽二奎哥說起過,他弟弟也是個大帥哥,今天可算是見着真人了!二奎哥,幫我們拍張照吧?”佩甄一看到這個毛頭小夥子就打心眼裡喜歡,拉住他對朱二奎央求道。
“好,哈哈,乾脆咱們一塊合個影!”朱二奎就怕佩甄有些看不起他弟弟,不過現在看來,她表現的倒還挺好的。
朱三權一看見漂亮嫂子,就把朱二奎給忘到了一邊,一個勁地問她C市哪裡最好玩、最漂亮。他只去過南方,北方的城市一座也沒去過,所以充滿着極大的好奇。而對於這個已經有了不小見識的大男孩,佩甄同樣充滿了好感,至少大家有着共同的語言可以交流。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又有不少的鄰居也都來家裡串串門,順便看看老朱家的兒媳婦長得是啥模樣。
“飯做好了,出來吃飯!今晚咱們在院子吃!”朱母已經做了六七個菜,還打了一個湯。朱二奎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娘,你做這麼多幹什麼呀?咱們四個人吃不完的,我們明天就得回去呢,您又得吃剩菜了!”
“那有什麼?剩菜熱熱纔有味道呢,別說了,趕緊吃!溜好的饅頭在蒸籠裡呢,三權,拿饅頭去!”朱母端着碗筷從廚房走了出來,給每人舀了一碗稀粥,又用圍裙擦了擦手,這才坐到了桌子邊。
“你們要不喝點酒吧?”朱母忽然想起了什麼,對朱二奎問道。他還沒開口,佩甄就慌亂地搖起了手:“不用了阿姨,我不喝酒的,滴酒不沾的!”
朱二奎詫異地望了她一眼,趕緊也開口說道:“她不喝酒,您就別折騰了,咱那都是散酒,就是喝也不習慣的!吃飯吧吃飯吧!”
“她不喝,你跟你弟弟還不喝點?都兩年沒見了,三權還能放過你?”朱母的眼裡含着濃濃的笑意。
“啥?這小兔崽子,好的不學,居然學會喝酒了?”朱二奎大驚。朱三權以前是從來不喝酒的,每次朱二奎喝酒的時候,都要悄悄地把他碗裡的水換成酒,可每次朱三權都不上當,這酒還是進了朱二奎自己的肚子裡。這次回來,居然從母親的嘴裡聽到,這小子現在也喝酒了!
“天天在城裡跟那羣人混在一起,想不學也不成啊!”朱三權抱着好幾個大白饅頭走了出來,邊走邊說道,“我酒量小的很,幾兩就不行了。你以爲我多能喝啊?今天你回來了,咱哥倆喝兩杯,還是喝咱們的散酒!”他把饅頭遞到了衆人的手裡後,變戲法般地從桌子下面摸出了一瓶酒,熟練地用牙把瓶蓋咬開,咕嘟嘟地把朱二奎面前的碗給倒滿了:“不讓你喝那麼多,就這一碗完事!我自己一杯就可以了!”
“來,幹!”朱二奎突然豪情滿懷,終於可以跟弟弟拼酒了!
“你喝慢點兒,我聽說這散酒……後勁很大的!”佩甄悄悄扯了扯朱二奎的衣角,怕他又喝多了。
“沒事,這在自己家裡,喝暈了就睡覺,多簡單的問題呀!”一回到了家,朱二奎再也沒有外面的拘束,滿滿一碗酒下肚,順手一抹嘴,操起筷子就夾菜吃起來,還不忘給佩甄的碗裡添點菜。
“哇塞!”佩甄不禁暗自有些吃驚,這個死人,在家裡跟在外面完全就是兩樣!
朱母看着他倆人的親熱樣,又在心裡悄悄點了點頭,只要兒子能過得幸福,自己受點罪也沒啥,恐怕這個媳婦兒可沒那麼好相處。大不了不跟他們住一起就是了。
席間,朱二奎繪聲繪色地跟娘和弟弟描述着,到了C市後所發生的一些事情,當說起痛揍在醫院門口鬧事的混子時,朱三權也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說要是自己在場,非廢他幾個不行;當說起物業公司剛開張,接手了幾個醫院,忙的沒白天沒黑夜時,朱母的心裡也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你在城裡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呀,那些不該你管的事,儘量少操心!保安這活我知道,就是個得罪人的差事,那就更得小心了,稍微有點不注意,別人打了你,你還得忍着!”朱母憂心忡忡地教訓道。
“沒事的,娘!我們跟當地派出所都有合作協議的,他們要是遇到大規模的出動,警力不夠了,還得問我們調人呢!有警察保護着,沒事的。”朱二奎後悔不該說這麼多驚險的事情,害得讓母親擔心,趕緊解釋了半天。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正在說話時,朱二奎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是徐褚打過來的,廣告的巨大效用開始慢慢擴散,有個投資商主動打過來了電話,希望能夠跟客必勝公司合作,可這事徐褚自己不敢做主,對方又讓明天就得見面談判,讓朱二奎一定要趕回來。
“明天?算了,這單生意咱們不接了!我這纔剛剛回家呢,等我去了再說吧!”朱二奎悶悶不樂地掛斷了電話。
“你這孩子,有生意爲什麼不做?多賺點錢是壞事嗎?既然人家都打電話來了,明天就走!”朱母也不高興地放下了筷子。她當然捨不得兒子這麼快就走,可她知道,男人的事業更重要,不能因此耽誤兒子的前途。
“娘,我就住一個星期,時間又不長……”朱二奎委屈地說道。
“那也不行!大男人胸懷要在外面,總是守在家裡能成什麼氣候?明天必須得走!”朱母不容置疑地站起了身,往自己的廂房裡走去,連飯也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