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號很敏銳的察覺到了從高空降落在輪迴宮總部的信號。
信號是一個紅色的小點。
這是不屬於己方信號的顏色,它出現在雲煙號的屏幕,不斷閃爍,最終跟輪迴宮總部密密麻麻的信號完全融合,徹底靜止。
站在王天縱背後的玄冥有些激動,也有一些被捲入大勢之的複雜和緊張感。
他沒想到陛下在這裡等了三天,竟然真的等到了自己的獵物。
是輪迴宮主嗎?
如果回到總部的真的是輪迴宮主,那意味着什麼?
極地聯盟崩塌不過數日的時間裡,輪迴宮徹底覆滅?
從三年前夜靈覆亡開始,到天都決戰,到黑暗世界的三年亂戰,極地聯盟崩塌,東歐羣雄逐鹿,如果輪迴宮今日覆滅,黑暗世界的亂局究竟會亂到何種程度?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王天縱。
王天縱的表情平靜淡然。
他也不知道最新出現的信號是不是輪迴宮主。
但他可以看。
“看一眼。”
王天縱道。
玄冥拿起潛艇內的對講機吩咐了一句。
已經忙碌了好幾天只差最後一步的北海王氏技術人員幾乎是第一時間突破了輪迴宮總部的絡。
輪迴宮總部的防火牆反應劇烈,警報聲和警告信號出現在總部的每一臺電腦面,整個過程不到三秒鐘,隨後王天縱眼前的屏幕頓時一片漆黑。
輪迴宮總部已經徹底切斷了絡。
這個過程很短暫。
但王天縱已經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
輪迴宮總部的小島央停着一架直升機。
直升機旁,一個氣息虛弱,渾身包裹在斗篷裡的女子站在那。
島全部都是明亮的足以驅散夜幕的燈光。
她的身影站在燈光裡,有些模糊,有些刺眼。
王天縱的眼睛眯起。
所有的平靜與淡漠都在他身徹底消失。
他靜靜的站着,但整個人卻透着一種完全無法形容的銳利。
多年前與李氏的恩怨,與林族的情義,襲擊李鴻河後遭遇的損失,夏至被偷襲重傷後的憤怒,驚豔如天驕的李天瀾帶給他的威脅...
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積壓在內心深處。
三日冥想,他的劍意已經到了真正的巔峰。
王天縱緩緩轉身。
“陛下小心。”
玄冥深深呼吸,語氣謹慎的開口道:“即便到現在,我們也不排除輪迴宮總部是一個陷阱。”
王天縱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是洲劍皇,一劍在手,世間沒有陷阱,也沒有陰謀。
......
輪迴宮的總部沒有晝夜。
光芒似乎永遠都環繞在這座很精緻的小島面。
陽光褪去。
燈光出現。
耀眼的光芒籠罩在島的每一個角落,將一切都照耀的分毫畢現。
這裡沒有晝夜,也沒有星空。
有的只是光。
光芒在島嶼已經交替了三個日夜。
數之不盡的光束在島緩緩轉動着, 照射着天空,穿透了海洋,光柱在夜色流轉,帶着迷幻的軌跡。
直升機落下的地方是整個島嶼的最高點。
這塊可以算是停機坪的地方面積不大,但卻極爲平坦。
渾身都藏在黑色斗篷的可憐女子靜靜站在輪迴宮總部最高的地方,俯視着整個輪迴宮的總部。
輪迴宮的總部極美。
但燈光太過蒼白,將一切都照耀的失去了它們本該有的色彩。
她默默的站着,久久不動。
幾道身影沐浴着島的燈光緩緩走了過來。
他們來到她身後,沉默着躬身。
島起了風。
她一身黑色的斗篷隨着風飄起來,有些凜冽。
蒼白的燈光下,一身黑衣的她像是不該出現的一個小黑點。
“如何?”
夜風之,她突然開口,語氣生硬。
“魔鬼軍團已經在一週之前撤離。我們的一些科研人員大部分也已經離開,一切已經準備緒。”
一名身背長劍的男子向前一步,語氣從容的回答道。
男子一身白衣如雪,似乎跟耀眼的燈光完全融合在一起,他的相貌極爲俊美,留着一頭在男人並不常見的過肩長髮。
夜風吹動着他的髮絲,他背後的長劍輕微顫抖着,整個人都透着一種卓爾不羣的英俊與狂放。
輪迴宮十二天王之一,劍客。
她轉過身,看了劍客一眼。
也看了他們一眼。
劍客身邊,都是一個個足以名動黑暗世界的高手。
輪迴宮天王,修羅。
輪迴宮天王,青龍。
輪迴宮天王,醫生。
除此之外,還有幾名雖然不在天王序列但在輪迴宮地位卻不亞於天王的重量級人物。
“不走?”
她問道。
“願爲殿下赴死。”
所有人異口同聲的開口道,這一次,他們沒有躬身,每個人都是筆直的站在她面前,神態平和。
斗篷下的她轉過身,看着在輪迴宮總部的空起伏旋轉的光柱。
光柱帶着微妙的頻率搖顫着黑夜,迷離而夢幻。
斗篷內,她的眼神從恍惚變得清冷。
她的頭低下來,視線望向海面。
海面被燈光照耀的波光粼粼。
她的眼神似乎穿過了海面,落在了海水深處。
“是那裡。”
她伸出手,指向了海面。
“轟...”
整個海面陡然一震。
似乎有一道無法想象的巨大力量在海底洶涌沸騰,巨大的力量如同山海,帶着不可思議的狂暴與強勢擊穿了海水。
整座小島似乎都在輕微的顫抖着。
所有的眼神瞬息間凝聚起來,死死的盯着海面,似乎要望穿海底。
......
海底不是底。
水下五百米,方是水,下方也是水。
磅礴的壓力鋪天蓋地的從四面八方壓過來,似乎要徹底磨滅王天縱所有的生機。
深海的環境靜謐而沉默。
王天縱站在水,猶如踩在平地,整片海域都在無聲息的涌動着,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骨骼在海水的衝擊之下發出的清脆聲響,可以感受到身體似乎隨時都會被撕裂碾碎的劇痛。
可他的眼神卻依舊平靜。
平靜的沒有半點感情。
深海沒有起伏卻無恐怖的狂流一路向南。
王天縱的雙腳猶如死死釘在深海的雙錨,他穩穩的站着,適應着那種幾乎讓他都窒息的壓力,一動不動。
劍意艱難的攪動着海水。
王天縱的身周出現了一片幾米方圓的劍域。
王天縱不動不呼吸。
周身的巨潮呼嘯而過。
逐漸適應了這種壓力的王天縱在海水緩緩邁了一步。
海水向南。
他向北。
逆水而行,鋪天蓋地的水壓一瞬間似乎全部成了他的力量。
他的腳步落下。
整片海域剎那之間完全沸騰。
深沉的海水以王天縱爲心轉瞬變成了遍佈深海的白浪,大片的海水在完全狂暴的劍意與力量徹底扭曲,規模本來不斷大的潛艇雲煙在扭曲的海水直接被生生推了了出去。
無法想象的力量從海底蔓延至海面,已經退潮的海面開始波動,浪濤連綿不絕。
王天縱向前踏出第二步。
他的動作極慢,但力量和劍意卻越來越盛。
王天縱死死握住手裡的長劍。
這是北海王氏如今最鋒利的名劍。
劍名聽海。
於深海聽海。
第三步落下。
王天縱的眼神瞬間集。
在瘋狂壓抑的海水,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一生,想到了北海王氏延續了數百年的輝煌。
他想到了很多人,夏至,王聖霄,王月瞳,王逍遙,李鴻河,李狂徒,林楓亭...
太多太多的人。
美人在畔,強敵在側,舉世無敵,權傾天下。
他一生所求爲何?
第四步落下。
由純粹劍氣構成的劍域瘋狂擴張,擠壓着海水。
水爲至柔,卻也至剛至猛。
無窮無盡的海水被排擠出去的瞬間又以更爲厚重的聲勢壓制過來。
劍域艱難的維持着,搖搖欲墜。
身體似乎在破碎,呼吸也變得困難。
這種感覺是如此的熟悉。
恍惚之,王天縱笑了起來,無的清晰。
他想到了自己所求爲何。
他的一生所做的一切,包括一切罪惡,卑鄙也好,陰險也好,無恥也好,都是爲了守護北海王氏的榮譽。
延續了數百年的榮譽和底蘊是如此的強大,如此的渾厚,又如此的厚重。
海水更重。
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這種榮譽與威嚴。
王天縱的手掌握住了聽海的劍柄。
第五步落下。
拔劍!
雪亮的劍鋒向。
他的身影也在向。
王天縱的眼神凝聚而專注,他的眼睛裡再無任何情緒,只有劍意。
輪迴宮?
不止。
他要讓全世界看到這一劍。
極地聯盟崩塌又如何?
東歐劇變又如何?
北海王氏的隱患又如何?
在他最巔峰的時期,他一劍之下,都是螻蟻,都是草芥。
劍鋒一點一點的出鞘。
他的身形在海水一點一點的升。
這種速度很慢,但卻無的沉重。
這一刻,劍皇一人一劍,像是在帶動着整個世界。
......
天地驟然寂靜。
輪迴宮總部的空,夢幻迷離的光柱還在旋轉環繞,覆蓋着整個島嶼。
島嶼在震動。
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視線所及之處,至少萬米甚至更大的海域一瞬間猶如瘋了一樣徹底沸騰。
茫茫海面在巨大的力量之下不斷震動,帶起了滔天的波浪,空的風完全停歇,整個世界似乎都變成了一幅幅極爲狂暴但卻又寂靜無聲的世界。
島嶼的震動沒有聲音。
浪濤的翻滾沒有聲音。
輪迴的幾位天王張開嘴,同樣發不出聲音。
空氣只有劍意。
劍意在深海處衝出來。
在天空墜落下來。
天地下,茫茫世界,全都是劍!
海面的震動愈發劇烈,波光粼粼的海面逐漸變色,閃爍的光芒逐漸變成了純白,巨大的力量徹底攪動着萬米區域的海水。
海水無聲無息的開始升,漫過了小島的邊緣。
每個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幕。
寂靜無聲,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無力與絕望。
“轟!”
仿若世界破碎的巨響在海面沸騰到極限的瞬間陡然響起。
天崩地裂,震耳欲聾。
沒有人能看到王天縱的身影。
所有人面前只有海。
徹底傾覆的海!
萬米的海域隨着瘋狂爆發的劍意同時向,海水連綿不絕的在升,直擊蒼天!
何爲天海相連?
這不是視線極盡處的場景。
轟鳴的巨響,海面無盡的海水像是突然從海里升起的一座山,山峰高達萬米,劍意凜然,直入雲霄。
近在眼前。
但卻又高的看不到邊際。
無窮的劍意。
無邊的巨浪。
仿若擎天巨柱的狂野浪潮似乎直達蒼穹盡頭,隨即瘋狂鎮落而下。
一瞬間徹底爆發的劍意與巨浪完全融合。
飛流直下三萬尺!
劍氣之下,只餘覆滅。
這是屬於洲劍皇的全力爆發,這是洲劍皇最巔峰的一劍。
超越天都時一道劍意與神的碰撞。
超越了臨安夜空的劍二十五。
劍氣長達萬米,浩浩蕩蕩。
六道輪迴。
一劍霸世!
萬米劍氣凌空而下,天地似乎都在旋轉,世間萬物,只有一劍!
輪迴宮總部大片的燈光在顫動旋轉,光芒照亮了天宇,照耀着如山般龐然高聳的巨浪,照亮着這一劍。
這一劍猶如山峰,猶如天幕。
最無敵的一劍。
“轟!”
無數的光柱在島嶼旋轉,整個輪迴宮各個角落裡瞬間出現了大片的硝煙與火光。
輪迴宮總部所有的武器同一時間全部開火。
硝煙之,幽藍色的電光幽幽,所有的驚雷境高手都在無視生死的爆發着全部的實力。
巨浪,劍氣,火花,電光在空相遇,滾滾硝煙之,迷離而夢幻的光柱依舊旋轉着,深海之大浪滔天,島嶼之光芒凌亂,硝煙,光芒與劍意籠罩一切,整個島嶼似乎徹底消失。
所有的炮火與劍意在筆直垂落的劍氣都徹底爆碎。
劍意凝聚的巨浪爆出了漫天的水花,但水花卻凝而不散,在垂落之間循環輪迴,劍意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愈發強盛。
輪迴宮島嶼,成百千道的光柱倏然熄滅,又猛然亮起。
光柱交纏。
明暗不定的瞬間,一道無聲無息卻又凌厲剛猛的劍光在恍惚猛然亮起。
劍氣與巨浪在天地間連接垂落,直直下。
而陡然亮起的劍光卻彷彿橫穿天地。
極度凝聚的劍光如同一輪超越千米的彎月,劍意繚繞,每一道弧線都帶着渾然天成的唯美與霸道。
劍光還在墜落。
剎那之間,千米的巨大光弧衝破了硝煙與烈火,飛出島嶼,直入海面。
劍光帶着一往無前的凌厲與堅決,狠狠撞擊在連接天地的巨浪之。
高達萬米的巨浪猛然一顫。
站在至高處的王天縱身體也是一顫。
下一刻,巨大的光弧陡然破碎,劍意瀰漫消散。
王天縱的一式六道輪迴也聲勢減弱。
但在弱的聲勢,也是六道輪迴。
連接天地的巨浪似乎有了變化,但卻又彷彿沒有變化。
海水源源不絕的升起來進入高空,隨即帶着無磅礴的劍意在高空墜落下來。
水爲至柔。
但劍意的水卻冷如冰,硬如剛。
磅礴的劍氣酣暢淋漓的垂落在了輪迴宮的最央。
天地同震!
島嶼所有的光芒剎那消失。
劍氣從高空刺入島嶼,又刺穿了島嶼,直入深海。
整座島嶼在連綿不絕的巨響聲出現了道道龜裂,島嶼最心猛然爆發出了一片水浪與劍氣相交輝映的光芒,劍氣穿透了整座島嶼,島嶼的陸塊瞬間破碎,土地與石塊不停翻飛,在最心蔓延到了整個島嶼。
輪迴的天王。
斗篷的女子。
美輪美奐的建築。
花草,大樹,沙灘,兵器...
所有的一切都在劍意紛紛揚揚。
萬米的巨浪終於落下,狠狠砸在島嶼的殘骸。
島嶼轟然一震,徹底沉入深海。
沸騰的海水淹沒過來,整個輪迴宮總部,再也沒有絲毫存在過的痕跡。
王天縱的身體在空猛地搖晃了一下,因爲脫力,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但整個島嶼卻在他一劍之下徹底變成了塵埃,少量的殘骸,也已經沉入海底。
無數的屍體在海水漂浮,繼而沉沒。
王天縱深呼吸一口,緊緊握住手的聽海。
遠方雲煙號已經浮出水面,全速衝向王天縱所在的方向。
王天縱緩緩落在潛艇,進入了船艙。
“陛下!”
玄冥第一時間衝來,似乎想要攙扶王天縱。
王天縱力量爆發的太過徹底,似乎有些虛弱,臉色蒼白。
但玄冥看着他的眼神卻滿是沒有絲毫理智的崇拜與狂熱。
“我沒事。”
王天縱透過潛艇,看着眼前已經什麼都不存在的海面。
他握着手的聽海,久久沉默。
滿臉激動的玄冥站在他身邊,強忍着開口說話的慾望。
剛纔那一劍是他平生僅見。
而揮出那一劍的陛下,此時在想什麼?
“玄冥。”
王天縱突然開口。
“在。”
玄冥下意識的挺直了身體。
王天縱看着窗外,目光悠悠,他沉默良久,才輕聲道:“世人都說武道四境爲根基,無敵境便是極限。你說,無敵境之,有是什麼?”
玄冥身體巨震,內心突然有些冰冷。
王天縱搖了搖頭,輕聲道:“去華亭。”
......
潛艇悄然離開。
海面沒有了燈光,重新變得幽暗。
一身黑色斗篷包裹着的高大身影已經死去多時。
她的身軀幾乎完全殘破,四肢不全,殘破的身軀在海水起起伏伏,在無生機。
海面逐漸又浮現出一艘潛艇。
一名潛水員跳出潛艇,游到了深海,將被斗篷包裹着的殘軀抱起來,拖進了潛艇內。
潛艇內有一間小型會議室。
秦微白和林楓亭面對面的坐着,燃火一如既往的站在秦微白身後。
只有他們三人。
會議室裡掛着屏幕。
屏幕反覆播放着王天縱不久前出手的畫面。
震動的島嶼,傾覆的海綿,陡然間與天地相連的巨浪,茫茫然充滿世界的劍氣。
林楓亭認真的盯着屏幕。
他的眼神除了凝重,再也沒有其他任何多餘的情緒。
“這一劍...”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楓亭才緩緩開口。
他的聲音有些艱澀沙啞:“我接不住。”
“剛剛已經試過了。事實證明你確實接不住。”
秦微白不動聲色的開口道。
輪迴宮總部覆滅之前,那一道巨大的光弧,連王天縱都認爲那是輪迴宮主垂死的反擊,是她的劍二十四。
但那片光影交織瞬間模糊的一剎那,巨大光弧帶動的,其實是林楓亭的劍。
林楓亭距離那片島嶼有些遠,所以劍氣有些弱。
王天縱只是一劍。
而他還能繼續出劍。
藉口怎麼找都有。
但事實,是林楓亭站在島嶼,出多少劍,都很難完全破掉那一式六道輪迴。
林楓亭內心有些壓抑,怔怔出神。
他性子懶散,與世無爭,但不代表他真的沒有一點勝負心。
他知道自己不是王天縱的對手,但卻從來沒有想到這一劍之下,他和王天縱的差距會如此巨大。
“王天縱突破了。”
秦微白輕聲道。
她的聲音很輕,但內容卻石破天驚。
林楓亭和燃火的身體同時顫了一下。
“當然,只是從巔峰無敵境再向前邁出半步而已。但這半步,已經可以拉開本來存在的差距一截了。”
秦微白語氣有些複雜:“剛纔那一劍源自深海,巨大的壓力下,反而讓王天縱更進一步。這是我的失算。如果我沒猜錯,現在的王天縱,起當年的東城皇圖,也緊緊只差半籌。這個時代,他真的很難找到對手了。”
“東城皇圖...”
林楓亭自嘲的笑了笑:“真正的天驕啊。”
“很顯然,王天縱距離真正的天驕也只差半步,甚至是無限接近。”
秦微白看着屏幕,輕聲道:“其實也正常。北海王氏輝煌了太久,輝煌的時間越長,繼承人的壓力越大,如今亂世將至,王天縱在這樣的壓力下突破,沒什麼好意外的。”
林楓亭笑了笑,深深呼吸一口,勉強穩住了心神。
“天瀾當如何?”
他輕聲問道:“最終演習,馬開始了,王天縱,誰人能制?”
“東城家族有讓王天縱忌憚的力量。”
秦微白沉默了很久,才輕聲道。
“只是忌憚嗎?”
林楓亭問道:“如果天縱決心已定,天瀾是否能活?”
秦微白沉默着。
沉默本身是一種答案。
“這不是萬全策。”
林楓亭道。
“誰能想到他會在今日突破?如果沒有突破的話,華亭演習,萬無一失。”
秦微白的語氣有些苦澀。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一名穿着潛水服的輪迴宮精銳抱着半截黑色殘軀放在了會議桌,有沉默的退了出去。
秦微白默默看着會議桌的殘軀。
輪迴宮主沒有在總部出劍。
那麼斗篷之下,自然也不是輪迴宮主。
但王天縱不會知道這一點。
秦微白伸出手,掀起了殘軀身的斗篷。
輪迴宮十二天王之一絕影的面貌露出來。
她看着絕影的屍體,深深呼吸。
“今日之後,輪迴宮由明轉暗。這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可惜...”
她的話沒說完。
但林楓亭卻知道他要說什麼。
王天縱再次突破,劍意直達萬米, 幾乎與天驕齊平。
如果他當時距離稍微在近一些的話,今日算不死,也會收穫足夠的驚喜。
可惜?
林楓亭苦笑着搖了搖頭:“是不是我要去華亭?”
“不。”
秦微白搖了搖頭:“我們去帝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