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依舊在飄零。請百度搜索()
李天瀾睜開眼睛的時候,書房裡一片黑暗安靜,外界的雨凌亂的敲打在玻璃,聲音格外的清晰。
他站起來活動了下身體,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喝下去,整個人頓時變得神采奕奕。
書桌的手機似乎被人動過,李天瀾打開手機看了看,沒有任何短信和未接電話,他用力搖了搖頭,點燃一支菸,隨手推開了窗戶。
雨漸漸大了。
雨絲墜落在湖面,滿湖的漣漪在夜色不斷擴散,樹梢在風輕輕搖動着,東皇殿的院落內燈光朦朧,帶着被氤氳的水汽,明明是燦爛的盛夏,但此情此景,卻有些蕭瑟,有些落寞。
李天瀾靜靜看着窗外的雨,眼神的光彩愈發平靜。
時至今日,他的武道已然小成,站在了正常狀態下他不曾達到過的巔峰。
可巔峰並不完美。
這種不完美並非是因爲進境過快,也不是因爲身體太過脆弱,而是力量和意志的失衡。
三年時間,一路向北萬里,山河大海,極地冰川,草原沙漠,風霜雨雪,他幾乎從來沒有停下過自己的腳步。
他的武道如同他北的道路,是一步一步在沉默走出來的,極爲堅實穩固,積累的劍意也絕對純粹,但他的身體可以承受如此艱難的磨練,意志卻很難承受這三年的風霜與孤寂,如今即便是從極地回到華亭,他的精氣神一時間也很難完全彌補回來。
意志與力量不夠平衡,也意味着空有力量而意志卻不夠專注,沒有堅定如鋼鐵的意志,劍意也很難達到真正的純粹和巔峰。
李天瀾如今想到唯一的辦法,是睡覺。
只有充分的,足夠舒適的休息,才能逐漸將他的精氣神完全調整回來。
李天瀾望着窗外,一時間思緒紛飛。
他的精氣神受損,但曾經的底子在哪,根本不愁恢復,所以這一刻他更多想到的,都是在荒漠的那一年。
那一年他從高處墜入低谷,自廢驚雷境的境界重新開始。
那一年他在荒漠監獄下方那座壓抑,黑暗,狹窄,寂靜的只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迷宮爬了差不多他認爲是一生一世的時光,經歷了無數次的絕望壓抑恐懼與瘋狂,由此才鍛煉出了堪天王心的絕對意志。
若沒有那一年的經歷,今時今日,以他原本的意志,根本不可能撐過那三年的大破大立。
一切看起來像是巧合,又像是必然。
他想起當初初見玄玄子和無爲大師時,兩位玄學宗師跟他說過的第一句話。
可信天命?
天命在眼前,即便不信,也不可不敬。
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
王月瞳走了進來,看着默默吸菸的李天瀾,柔聲道:“醒了?”
李天瀾點點頭道::“餓了。”
“我和如是做了飯菜,可能不虞老的手藝,要不要嚐嚐?”
王月瞳微笑着開口道,聲音柔美,眼神妖嬈,從女孩變成女人之後,在李天瀾面前,北海王氏的小公主毫不吝嗇自己的風情,當真是要在李天瀾身邊靜靜綻放一輩子了。
“你和如是?”
李天瀾隨手將菸頭從窗戶扔了出去,眼神詭異。
“我和她說好了。”
王月瞳點點頭:“她以後叫我姐姐。”
“......”
李天瀾突然間無話可說,算他是神仙,一時半會都不可能想明白東城如是爲什麼會叫王月瞳一聲姐姐。
“當然,我註定是不能跟小白姐的。東城如是算叫了我姐姐,內心也不會喜歡我,我也不會喜歡她,但今後少不了見面,以後我們都在你身邊,總不能一輩子都裝不認識,那樣太尷尬了。”
王月瞳走過來抱住李天瀾,靠在他懷裡輕聲道。
“以後?”
李天瀾下意識的說了一句,手掌輕輕撫摸着她的短髮。
“嗯,以後!”
王月瞳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天瀾,我辭職吧,今後我呆在你身邊。”
李天瀾手的動作頓了頓,隨即開口道:“好。”
王月瞳在他懷笑了起來,她蹭了蹭李天瀾,輕聲道:“你睡覺的時候,我爸給我打電話了,他想讓我回家。”
“你怎麼說?”
李天瀾沉默了一會,才緩緩問道。
“我說不回去。”
王月瞳怔怔出神,想着那通電話,語氣複雜:“所以我爸讓我回家一趟。”
李天瀾緊緊抱着王月瞳,沒有說話。
回家。
回家一趟。
看起來相近的意思,意義卻完全不同。
前者是回家之後便不再回來。
後者是回家之後再回來,便不會在回去。
最起碼在李天瀾和北海王氏的恩怨有一個明確的結果之前,她不會在回去。
李天瀾低頭輕輕吻着王月瞳的頭髮。
曾經的小公主在他懷裡輕輕顫抖着。
“後悔嗎?”
李天瀾輕聲道。
“只要你今後不會不要我,我不後悔。”
王月瞳的聲音很輕,近似於呢喃。
她終究是個女人,一個奢侈到寧願用一生去做賭注的女人,如此豪賭,她會忐忑,會不安,會茫然,會不知所措。
至於後不後悔...
這一切都取決於她最終選擇的男人。
這一份責任是如此的厚重,起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的李氏,更加清晰。
“放心吧。”
李天瀾語氣頓了頓,又道:“謝謝。”
王月瞳笑了笑,擡起頭,伸手撫摸着李天瀾的臉龐,輕聲道:“等我再回來,不是北海王氏的小公主了,而是你的女人。”
李天瀾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道:“什麼時候走?”
“吃完飯吧。”
王月瞳輕聲道:“你送我去機場。”
李天瀾點點頭道:“好。”
“我要你抱我下樓。”
王月瞳退後一步離開李天瀾,張開了雙手。
李天瀾笑了笑,將她橫抱起來下樓。
樓下所有人都在。
林悠閒和虞東來坐在了飯桌。
東城如是在盛飯。
飯菜很豐盛。
但因爲東城如是和王月瞳的關係,一頓晚飯吃的不鹹不淡。
李天瀾胃口倒是不錯,對於他來說,只要兩個女人沒有當場打起來,今後總有相對和諧的一天,吃過飯,李天瀾親自開車送王月瞳去機場,王月瞳在路訂好了機票,在機場換了登機牌,李天瀾親眼看着王月瞳過了安檢。
王月瞳自始至終都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臨走的時候用力抱了抱李天瀾,輕聲道:“等我回來。”
她的身影過了安檢,逐漸消失在通道盡頭。
李天瀾扯了扯衣領,轉身離開機場。
黑色的奧迪沿着道路離開的時候,一隊氣勢凝重沉穩的奔馳車隊緩緩進入機場,跟李天瀾擦肩而過。
......
夜雨越來越大,雷聲在蒼穹的至高處時隱時現。
接近深夜的機場內,兩個年男人帶着一名絕美的少女步伐平穩的走出機場。
六輛奔馳停靠在機場外面的道路,將近二十名身材魁梧彪悍的男人穿着統一的黑西裝,沐浴着夜色的雨水,沉默肅立。
兩男一女沉默着走出機場的瞬間,所有人同時躬身行禮:“歡迎殿下。”
兩名年男子了最前方的一輛奔馳。
絕美的少女則坐了另外一輛車。
車隊緩緩離開機場。
最前方的奔馳內,提前一天到達華亭的古行雲臉色蒼白而虛弱,他落下窗戶,點了根菸,輕輕咳嗽起來。
始終跟他在一起的古千川收到一條短信,他掏出手機看了看,嘴角輕輕扯了扯,平靜道:“內閣和總統府已經同意了兩院演習的規則。”
“預料之。”
古行雲笑了笑:“這都是規則允許範圍之內的事情,規矩和規則,很多時候都是兩碼事,但有的時候,也是一碼事,在特戰系統,無論怎麼樣,現在都是崑崙城說了算,這既是規則,也是規矩。”
“豪門集團那邊?”
古千川皺了皺眉,看了古行雲一眼。
如今他已經確定了古行雲的傷勢,兇兵一擊,即便是古行雲也接近全廢,戰鬥力大打折扣,沒有幾年時間,根本沒有恢復的可能,甚至算有時間,還要看他自身的運氣如何,如果不是兩院演習太過重要,又事關崑崙城的臉面的話,古行雲根本不會親自到場。
如今的崑崙城大權真正的掌握在古千川的手裡,他和古行雲的關係似乎也變得緩和了許多。
“兩院演習是大事,誰都不能破壞,否則真的是又破壞規矩,又踐踏規則了,東城無敵除非是想要政治自殺,不然他還能做什麼?”
古行雲咳嗽一聲,語氣平淡的開口道。
“怕到時候會出現什麼意外。”
古千川不動聲色的開口道:“東城家族的瘋子,瘋狂起來哪有什麼理智?”
“確實如此。”
古行雲點點頭:“但問題是爲了一個李天瀾,值得嗎?”
他看了古千川一眼,繼續道:“而且算真的有什麼意外,還有你在,如果意外真的發生了,演習,你親自出手,殺了李天瀾!”
他頓了頓,陰沉道:“不惜代價!”
古千川眯起了眼睛,點了點頭道:“我們去哪?天空學院?”
“去冬山。”
古行雲搖了搖頭:“我約了一位高人,對於今後的局勢,也許他能給我們指點。”
古千川笑着點點頭,卻不動聲色的撇了撇嘴。
心裡想着什麼所謂高人?
狗屁。
還不是你那位便宜岳父玄玄子?
...
(帝視角害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