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廝殺,衝撞,撤退,追襲。
戰爭一旦開始,沒有結局之前便不可能停下。
對於任何一個勢力來說,這都是一場慘烈而焦灼的苦戰。
戰爭從清晨持續到下午,暴雨已經停下,太陽升起來,昏黃的光線逐漸西斜。
雨後的陽光並不如何清晰明媚,整個戰場都是一片濃烈的近乎刺鼻的血腥味,乾涸的鮮血在屍體間靜止,猶如一片凝固的河流。
東島投入到戰場的炮灰早已全軍覆沒,橫七豎八的身體散落在村莊內外的各個角落裡面。
南美蔣氏,極地聯盟,英雄會,聖殿,幻世五大勢力在幾個小時前聯合東島正式出手。
驚雷境高手開始加入戰場,隨後是驚雷境巔峰,直到半步無敵境高手親自出面。
圍攻!
無論是普通的精銳還是真正的高手,每個人都在不遺餘力的獵殺洲的每一個人。
電芒在烈火遊走,火焰直射向高空,雨後的溼意已經被完全蒸發,時間接近傍晚,長島的風吹起來,可戰場仍然無的燥熱壓抑。
洲早已損失慘重,但不到兩千人的團隊面對各大勢力的圍攻卻表現出了驚人的頑強和韌性。
所有驚雷境以的高手都衝在了最前面,幾乎可以用爭先恐後來形容這種狂熱的戰鬥慾望,加東島,六大勢力的普通精銳在洲第一次衝鋒損失慘重。
六大勢力的高手不得不同樣站在最前方,硬生生擋住洲的攻勢。
何爲決戰?
在沒有退路的情況下,是兵對兵將對將,你死我活!
有人死,有人活。
戰爭已經超過十個小時,接近兩千人的洲團隊餘者不足八百,而且人人帶傷,可他們的行動卻依舊迅疾如風。
前衝!
不停的前衝。
四面八方都是敵人也可以理解爲四面八方都是突圍的方向,從頭到尾,洲沒有一人喊突圍,沒有一人喊撤退,同樣,他們也不曾衝破四面八方任何一個方向的敵軍屏障。
洲唯一的成果,是給敵人造成了數倍於自己的損傷。
成果很大,但也很小。
畢竟敵方損失再大, 也是六家在共同承擔,只有洲,在不停的失血。
戰爭在難以言喻的焦灼和慘烈繼續。
洲的人數越來越少。
等待他們的似乎只有一條路。
只有敗亡!
......
大地在染血。
長空在浩蕩。
當殘陽柔和而絢爛的餘暉灑落下來的時候,戰場的空陡然間瀰漫出了一大片的黑暗。
並非是夜幕降臨後的日夜交替。
黑暗初現時只是細微的一點,昏黃的陽光灑遍戰場的每一個角落,這一點突然出現的黑如同光明下的一滴墨汁。
凌亂而尖銳的呼嘯聲在一點黑暗周圍瞬息爆發。
巨大的危機感陡然間籠罩全場。
在空波動的巨大力量被黑暗頃刻吞噬,黑暗在最短的時間裡擴張到了數百米的距離,死寂在黑暗蔓延,大片的洲精銳和六大勢力的精銳同時被籠罩了進去。
黑暗的最心是宮本真一。
而他的對面,則是公孫起。
超過十個小時的戰鬥,還不是無敵境的公孫起卻死死的拖住了唯一的無敵境高手宮本真一。
足以改變整個戰局的力量被牢牢的牽制住,公孫起有些狼狽,有些弱勢,可身爲強勢一方的宮本真一同樣也沒有發揮出應有的作用。
十個多小時!
宮本真一眼神幽深而冷厲,他的貼身忍者服已經出現了片片破損,露出了流淌着血跡的皮膚,可他站在黑暗,整個人卻散發着近乎狂暴的殺意。
“螻蟻!”
黑暗在不停的擴散,宮本真一死死的盯着公孫起的方向,聲音帶着毫不掩飾的憤怒和殺機。
他的手掌向揚起,大片的黑暗頓時開始瘋狂波動。
數百米的空間驟然間完全破碎,歸於虛無。
“去死吧!”
近乎瘋狂的殺意,宮本真一的手掌狠狠向下一劈。
天地陡然轟鳴。
虛空靜止!
宮本真一最強的一式,也是竭盡全力的一式。
超過十個小時都沒有拿下公孫起,宮本真一內心除了憤怒,只有屈辱。
無敵境之下,皆是螻蟻。
不然無敵境如何被成爲無敵?
可公孫起卻生生將他拖在這裡十個小時,徹底喪失了耐心的宮本真一終於徹底暴怒,哪怕是付出一些代價,他也必須殺了這位大名鼎鼎號稱無敵境之下最強者的洲青龍。
無敵的領域在黃昏全力張開。
黑暗翻覆。
光明破碎。
純粹的黑一瞬間包裹了公孫起的身體。
公孫起身的衣服不停的發着光,細微的光芒在黑暗變得越來越暗淡,聲音,光線,力量,空氣,在黑暗瀰漫過來的瞬間被直接吞噬。
宮本真一身形一晃,整個人瞬息跨越了數百米的距離,屬於無敵境的力量直接在公孫起身邊爆了出來。
公孫起身的光芒消失。
他整個人也消失在黑暗裡,無聲無息。
這不是公孫起自己的本事,而是來自於他身的那件衣服。
四靈戰甲·青龍。
四靈戰甲,整個洲最強的單兵防禦裝備之一,破壞後可以修復,卻無法複製。
四件衣服,每一件超過百分之八十的材料都是由雲絲編織而成,防禦力可謂獨步天下,除此之外,四件衣服每一件,都代表着洲的一項最頂尖的技術。
青龍甲除了堅固之外,最大的特點便是隱匿。
洲最頂尖的光學僞裝技術的精髓全部都用在了青龍甲。
身披青龍甲的公孫起一旦進入戰鬥狀態,只要在有光的地方敵方,他的隱匿完全不遜色於無敵境高手。
白天,黑夜,乃至虛空。
都有光芒。
有光的存在,公孫起如果不主動出手,沒有任何人可以鎖定他的位置。
宮本真一也鎖定不了公孫起的位置。
但他的速度足夠快。
虛空靜止是他的真空領域,真空沒有空氣阻力,在他無敵境的力量下,只需要一步,他可以跨越數百米的距離。
公孫起縱算是隱匿,但實際還是存在的,既然無法捕捉他的身影,那便把一切都毀了。
“毀滅!”
宮本真一的身體還未曾停穩,冰冷的聲音已經響起。
虛空靜止·毀滅!
無可匹敵的力量在黑暗陡然膨脹起來,空氣清晰的響起了破裂的聲音,一片黑暗出現了光線,又仿似是裂紋,裂紋越來越多。
昏黃的殘陽照射進黑暗的時候,宮本真一週圍數百米的無敵領域猛然間開始爆炸。
黑色的領域完全破裂。
空出現了一塊又一塊黑色的斑點,無數的電光,烈火,冰霜圍繞着大量的黑色斑點盤旋,颶風隨之而起。
宮本真一一動不動,但隨着這一式毀滅,他周身數百米的區域內都在一瞬間演變成了一片死亡區域。
火電冰霜,大風飛揚。
沒有任何人或者物可以逃過這股龐然力量的肆虐。
這是無敵境。
武道四境完全昇華之後的終極力量,宮本真一親手炸碎了自己的領域,於是御氣,凝冰,燃火,驚雷, 四個境界的力量同一時間爆發出來。
戰場動盪。
毀天滅地!
公孫起的身影重新在肆虐的不成樣子的高空現出身影。
他的身影依舊挺得筆直,但下一秒,卻猛地踉蹌了下,差點從高空處跌落。
一口鮮血從他嘴裡噴出來,青龍甲已經顯得暗淡無光,他的氣息短時間內直接從強盛變爲虛弱。
他擡起頭,看着宮本真一,身體微微顫抖搖晃。
“不知死活!”
宮本真一的氣息似乎也虛弱了些,可聲音依舊漠然而威嚴。
公孫起笑了笑,似乎有些自嘲。
他說:“如果...”
他也只是說了如果,便不再說下去。
黑暗世界沒有如果。
如果他當年在衝擊無敵境的時候沒有因爲受傷而止步半步無敵的話,現在的宮本真一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但是沒有如果。
此生無望無敵境,已成事實。
公孫起眼神有些無奈,有些悲涼,有些感慨。
他也算是站在黑暗世界方的大人物,可終究無法邁過這最後一步,去看最方的風景。
不能突破,那便成全。
宮本真一單手前伸,百米距離之外,他對着公孫起一張壓下。
被陽光穿過的空氣頓時爆碎,強大的力量直接出現在公孫起面前。
“那便成全。”
公孫起自語了一聲。
他的身體向下落下去。
“御!”
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
大片的氣團在重新變得黑暗的高空猛然凝聚旋轉。
高空之,空氣層層疊疊,眨眼間便出現了一個透明的雲團。
宮本真一一掌壓下來,虛空重現,可那片黑暗撞擊在透明的雲團,竟沒能將那片厚重的空氣雲團擊碎。
那是御氣境不斷突破了一個又一個巔峰後的景象。
劫出現在了公孫起原先所在的位置,他看着宮本真一,語氣平靜道:“戰。”
宮本真一眼神微微收縮。
新的黑色虛空出現又消失。
而炸碎的無敵領域的碎片還在戰場肆虐,帶着冰霜,帶着電火。
......
東城如是也在看着那些冰霜電火。
漫天爆炸的光影,那糾纏在一起的色彩是如此的濃烈和華麗,分散後的無敵境的力量不停的炸開,血肉在飛濺的瞬間被力量生生的磨滅,那力量在墜落後依舊在肆虐,殺氣滔天。
東城如是感受到了熟悉。
武道四境昇華後是無敵。
無敵分散後是武道四境。
各種光影在空和地面炸裂,黑色斑點落下來,每一次的擴散,東城如是手的寂靜劍便會輕輕顫抖,他的眼神不在迷茫,反而越來越清麗透徹。
和東城如是距離很近的杜寒音愕然發現東城如是竟然有了種要突破的跡象。
十九歲的燃火境巔峰,在突破。
半步驚雷了嗎?
空劇烈的轟鳴聲響起。
劫和宮本真一已經交手,虛空驟然出現的瞬間,扭曲到極點的氣體雲團洶涌炸裂,空氣和虛空開始交融,幾道透明的影子在劫周身出現。
一股凌厲到極致的殺意剎那間席捲天地下。
地面,東城如是驟然握緊了手的寂靜。
長劍帶着劍鞘橫掃出去,東城如是的身影直接爆發出一片耀眼的劍光。
那劍光凌厲而迅猛,眨眼間衝出去數十米的距離,寂靜在劍光之清鳴不已,東島方面一位燃火境高手帶領的小隊在劍光過處頓時被撕扯成粉碎。
這並非是東城如是的主修劍式之一,但同樣也是瑤池七劍之一。
極光掠影劍!
帶着幽藍色細微電芒的火焰隨着劍光擴散。
大雨過後,因爲戰鬥身沾染了些許泥污的東城如是持劍而立,愈發清麗若仙。
十九歲的半步驚雷境。
即便是在王聖霄,在李天瀾,在古寒山這些年輕天驕輩出的年代裡,東城如是依舊有着屬於自己的風華。
劍光和烈火散盡。
一道激盪的雷霆驟然落下。
雷霆出現在遠空,稍一閃爍,已經到了東城如是的頭頂。
東城如是驟然擡起頭,揚劍。
烈火驟然間凝聚成一條直線,沖霄而。
火電碰撞交織,只是一瞬,雷光便擊散了烈火,轟擊在寂靜之。
東城如是身體巨震,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被擊飛出去十多米的距離,直接離開了身邊的人羣。
一道身影在明亮的電光後出現,只是稍微一個閃爍,已經接近了飛退出去的東城如是。
“魑魅!”
一直都在東城如是附近的雷神猛然狂吼一聲。
魑魅。
流火宮副宮主,東島最頂尖的忍者,半步無敵境高手!
洲謀東島,這一次來的有價值的人實在太多,不說三位年輕天驕,父親掌控着洲邊禁軍團的東城如是,對東島也有着超乎尋常的價值。
普通人怎麼可能讓流火宮的副宮主親自出手?
閃爍!
一身緊身衣的魑魅彷彿在虛空行走,速度極快,所有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魑魅的身影已經到了東城如是方。
一把精緻的短刀出現在她手裡。
短刀直刺而下。
這一刀不至於殺了東城如是,但卻足以讓她瞬間失去行動能力,從而被她俘虜。
“住手!”
同一時間,不止雷神,白幽冥,許褚,寧千城,李拜天,杜寒音幾乎是同時衝向了東城如是。
這些人原本在一起,最先也是這些人在引導着大部隊朝着李天瀾衝鋒,此時即便轉換了方向,也不曾分開。
東城如是的身體即將落地。
她的眼神依舊清澈,魑魅手短刀鋒芒的威脅下,她猛然伸手,要不顧一切的拔劍。
電光洶涌而落,擊了東城如是的手臂。
東城如是的胳膊頓時落下去。
魑魅嬌柔而嫵媚的眼神猛地亮起一片興奮的光芒,短刀揮起,下刺。
她是半步無敵境的忍者,驟然出手偷襲,東城如是根本無法反抗。
而雷神等人距離稍遠。
這一刻,誰能阻止她?
阻止她的人不在眼前。
而在天邊。
......
極爲遙遠的虛空處,從頭到尾都在觀看着這慘烈一戰的白衣女子依舊隱藏於虛空,一動不動。
那把晶瑩剔透帶着金色紋路的匕首相忘已經被她重新放回腰間。
戰鬥在繼續。
暴雨停下,陽光升起,時間流逝。
從清晨到黃昏,她一動不動,只是靜靜的看着。
大部分的時間,她都是在看李天瀾。
偶爾也會看看戰場。
只是有意無意的,她的目光總是會不動聲色的掃過戰場的其一個地方。
儘管是在沒人察覺到她的情況下,她的目光似乎都有些心虛,顯得有些躲閃。
夕陽將盡的瞬間,她又看了一眼。
極光掠影劍的鋒芒亮起。
烈火和電芒在她視線微弱的閃爍着。
直到那道魑魅裹帶着那道驚人的雷光落下來。
白衣女子眼神驟然閃過一道鋒銳的光芒。
東城如是的身體被擊飛出去。
魑魅到了東城如是方。
白衣女子的身體猛地繃緊了一下,她腰間的匕首不曾顫動,可背後的長劍卻驟然出鞘一截。
雪亮的劍鋒一閃而逝。
一道看似細微的劍意瞬間衝破了天地禁錮。
魑魅手裡的短刀毫不猶豫的刺下去。
而劍意在短刀落下之前已經穿越了千米的距離。
“噗!”
沒有聲息,沒有防備。
鋒銳的劍意直接衝進了魑魅的後腦,在最短的時間內直接泯滅了魑魅生機。
短刀從她手鬆開,落在了東城如是手裡。
東城如是接住刀,看着一臉驚恐的倒在地的魑魅,眼神迷茫。
......
千米的距離,一道劍意擊殺半步無敵境!
劍意出現的剎那,已經落在地的公孫起似有所察覺,猛然擡起頭,看向了白衣女子所在的虛空。
正在交手的劫和宮本真一身體也都是微微一僵。
蒼穹皺起了眉頭。
而他們視線有意無意交匯的那片虛空,早已風平浪靜。
另一個方向,白衣女子在略微扭曲的虛空悄無聲息的再次出現。
她再次看向李天瀾。
微微浮動的風帶起了她面那一層白色的輕紗。
白裙舞動,輕紗飛舞。
仙姿仙顏,如同謫仙。
......
“劍二十四。”
戰場北方一片高處的山坡,當魑魅被一劍斬殺的瞬間,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同時動容。
輪迴宮的第一天王聖徒渾身都包裹在黑色的斗篷裡,在他身邊,則是一身白衣白鞋的破曉。
聖徒的眼神也在看着白衣女子消失的位置,一臉凝重的皺眉道:“誰在那裡?”
神色甚至聖徒還要震驚的破曉猶如見鬼一樣轉過頭。
他看着聖徒,皺了皺眉道:“不是你們宮主?”
跟古行雲一戰,輪迴宮主是用劍二十四征伐古行雲的真武十絕,這在黑暗世界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不是。”
聖徒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先是硬抗碧落黃泉一擊,又受了王天縱一劍,跟古行雲戰過之後,宮主已經受傷。”
他說的很坦然:“現在的宮主已經不能出手了。”
“我大致能推測出輪迴宮主的傷勢。”
破曉眯起眼睛:“現在宮主殿下傷勢雖然重,但起碼還有一擊之力,剛纔?”
聖徒依舊搖頭,語氣平靜道:“那一擊,用過了。”
破曉的臉色終於變得難看起來,他看着白衣女子消失的方向,沉默良久,才平靜道:“那能是誰?”
聖徒沒有說話。
他主修劍。
所以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剛纔那一劍到底是何等的恐怖。
那一劍無聲無息,可剎那之間卻仿若撕裂了天地。
他做不到。
普通的無敵境高手,同樣做不到。
“劍二十四...”
破曉喃喃自語了一聲。
他突然皺了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麼,冷笑道:“劍二十四...”
他的語氣有些陰沉,有些憤怒,有些陰冷,整個人似乎也變得冷漠起來。
劍二十四,是李氏和林族的不傳之秘,這個黑暗世界,哪有這麼多會用劍二十四,而且還用的爐火純青的高手?
“你有線索?”
聖徒突然開口問道。
“沒有。”
破曉搖了搖頭,他英俊的近乎妖異的臉龐徹底扭曲起來,眼神殺意閃爍:“只是有些猜測而已。”
“嗯?”
聖徒表示不解。
破曉深深看了他一眼,想到對方的立場,他笑了笑,淡淡道:“那應該是一個女人。”
“什麼女人?”
聖徒愈發疑惑。
“該死的女人。”
破曉一臉冷漠的回答道。
......
殘陽西下。
第七日的黑夜開始降臨。
洲人員已經不足五百。
燃火境高手開始隕落。
驚雷境高手開始隕落。
東城如是等人並沒有回到大部隊,在魑魅死後的第一時間,東島猛然加強了攻勢。
其餘五大勢力的高手和精銳也近乎不計代價的圍了過來。
人潮洶涌,殺招頻繁,兇猛的攻擊,大量的人羣幾乎第一時間衝散了洲殘餘的部隊。
嘆息城,東部戰區,蜀山,白幽冥,雷神,東城如是,許褚等人還在一起。
而另一個方向,北海王氏和崑崙城也在一起。
無法匯合。
大量的人手瘋狂的逼近。
實力差距懸殊的時候,所謂的士氣根本起不到什麼決定性的作用。
洲被分散的人馬開始後退。
又或者說是被驅趕着。
一路向北。
南美蔣氏的陣營在北方。
李天瀾也在北方。
而更北方的位置是一小片山地。
山地後方,是戰場邊緣,是大海。
......
戰場向北方移動,距離聖徒和破曉越來越近。
聖徒和破曉還在默默的看着戰場,不動聲色。
“他要不行了。”
已經恢復了冷靜的破曉突然開口道:“強弩之末。再不出手,怕是晚了。”
聖徒眯起了眼睛,看向了戰場。
戰場最北方的位置,無數南美蔣氏的精銳正在包圍一個一身白衣的年輕人。
白衣。
銀戟。
凌厲飛揚,果決無雙。
李天瀾還在戰鬥。
十個小時的戰鬥,東島,極地聯盟,英雄會,幻世,聖殿,南美蔣氏,無數的精銳倒在銀色的鋒芒之下,四面八方的敵軍,他完全是一步一步的在前進。
十個多小時!
他還是沒有看到南美蔣氏此次的負責人。
但如同破曉所說,到了這一步,他真的已經成了強弩之末。
聖徒嗯了一聲,沒什麼表示。
“你不出手?”
破曉轉身看着聖徒,一臉的詫異。
“沒興趣。”
聖徒語氣平靜道。
破曉的表情從詫異變得錯愕,他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怎麼都沒想到,在李天瀾馬要倒下的時候,面對這種情況,聖徒會說對救李天瀾沒興趣。
這他媽什麼跟什麼?
破曉有些錯亂的搖了搖頭,呵呵笑了起來:“這話有點意思,你們老闆要是知道的話...”
“我在這裡,是在執行老闆交給我的任務。”
聖徒語氣低沉的開口道,聲音同樣有些疑惑不解。
“任務?”
破曉看着聖徒:“你的任務,難道不是保護李天瀾?別裝了,你在這裡,估計輪迴在東島的其他幾位天王,現在都已經在李天瀾附近不遠了吧?這時候還不出手,別玩過了。”
“保護李天瀾?”
聖徒默默說了一句,隨即搖了搖頭:“不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你的任務,你們那位殿下,給你下的命令是保護李天瀾吧?”
破曉表情一滯。
聖徒不等他開口,平靜道:“但我們不是。所以你我的任務不同。”
那位神秘的殿下給破曉下的命令是保護李天瀾。
可老闆給他和其他幾位天王的任務,卻完全不同。
他們最重要的任務。
是守護李天瀾的屍體。
是的,屍體。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破曉臉色有些難看,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聖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這麼做的話,你們不怕...”
“不怕。”
聖徒打斷了破曉的話,平靜而自信道:“一切都在老闆的掌握之。”
破曉怒極而笑,轉身望向北方。
戰場在向北方靠攏。
而站在破曉和聖徒的位置,戰場是南方,他們的北方,是大海。
夜色瀰漫長島。
海邊潮起潮落。
似遠似近的海面亮起了燈光,很高很高,猶如燈塔。
如同燈塔的光衝向高空,然後猛然炸開。
海邊毫無聲息。
可燦爛的光芒卻照亮了黑夜,久久未散。
戰場之,東島的陣營裡猛然爆發出一陣震動雲霄的歡呼,所有人士氣大振。
仿若是在迴應着一片歡呼。
海面陡然傳來了一陣直入夜空的長嘯。
那長嘯聲充沛而有力,帶着劍意,帶着狂風,激盪着夜色。
夜色升起的信號彈落下去。
海面疾風驟起,劍意凌霄。
聖徒和破曉沉默着看着海面,沉默不語。
“來了。”
破曉開口道。
距離太遠,他無法分辨出海面的劍意,但卻完全可以感受到其那種聲勢。
整個東島,能夠以劍意激盪海面的,只有一位。
疾風御劍流宗主,無敵境大宗師柳生滄泉。
他來了,無極宮宮主天海無極必然也會和他在一起。
被困於華亭的東島高手,第一批已經開始迴歸。
而且很可能是最強的一批。
洲人數已經不足三百。
破曉毅然轉身,衝向了李天瀾所在的方向。
聖徒站在原地,看着人數越來越少的洲團隊,一動不動。
狂瀾將至。
狂瀾將傾。
......
(七千字大章節,分兩章,不要臉的話分三章也是可以的,不過還是一次性發了吧~昨天卡,我在讀者羣裡說了,很難寫...好在這章字數應該不會讓大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