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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宴會廳已經變得慘不忍睹。
當無數混亂的種子和大量的王天縱出現在一起,伴隨着嘶吼,咆哮,破碎的聲音,這裡幾乎已經變成了一個人擠人無比喧囂的菜市場。
無論是德拉圖還是種子,連移動都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而同樣收限制的還有大量的王天縱。
李天瀾的選擇和德拉圖似乎是一樣的。
當德拉圖得到他的武道實力之後,他第一時間開始肆無忌憚的揮霍來自於李天瀾的劍氣。
而現在,李天瀾同樣也在毫無顧忌的吹着牛逼。
尤其是當他說了一句:我有一羣兄弟姐妹,都叫王天縱。
我還有一羣兄弟姐妹,也叫王天縱。
又多了一羣兄弟姐妹,又叫王天縱。
當這幾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宴會廳裡無論是光源內還是黑暗中,幾乎全部都被密密麻麻的劍氣漩渦鋪滿。
一個個王天縱從裡面走了出來。
這代表着當世最強戰鬥力的劍皇越來越多。
有的一身白衣,有的一身黑衣,有穿唐裝的,有穿西裝的,有穿古裝的。
而且李天瀾說的是...????????????????
兄弟姐妹。
有兄弟,自然也有姐妹。
一個個王天縱開始長髮飄舞,或者短髮飛揚,穿着晚禮服的王天縱,踩着高跟鞋的王天縱,連穿着超短裙暴露着一腿汗毛或者套着吊帶黑絲的王天縱都特麼來了。
李天瀾吹牛逼毫無底線,於是場面開始變得越來越辣眼睛。
王天縱開始越來越多,將整個宴會廳全部包圍起來,他們裝束不一,但相同的是,每個人手中都拎着一把九州寒。
狂暴的劍氣在人擠人的環境裡不斷呼嘯碰撞。
劍二十四和六道輪迴劍的劍氣幾乎照亮了一切。
無數的王天縱舉劍劈殺。
大量的種子成羣的破碎,鮮血肆意飆飛,但宴會廳裡的人卻沒有半點減少。
每一個種子被劈死之後都會在第一時間變成另外一個人,然後繼續前赴後繼的送死。
而無數的王天縱顯然也不是真的王天縱,他們在出來的瞬間只能保持幾十秒或者幾分鐘的巔峰狀態,時間一過就會立刻消失,然後由新出現的王天縱補上位置。
所以整個場面看上去已經混亂到了極致。
德拉圖已經徹底陷入了瘋狂。
他纔是真正帶着混亂氣息的分身,而宴會廳裡的這些人,不過是種子而已。
可是李天瀾一通牛逼吹下來,在人擠着人的宴會廳裡,他和普通的種子已經完全沒有區別了。
因爲空間。
空間根本就不夠。
到處都是人影,而且全部都是殺不死,消失的,死亡的都會在第一時間重新出現。
現在他跟其中一個王天縱已經是完全擠在了一起,兩人之間根本就是零距離。
出手?出個屁,他擡起手都費勁。
四面八方全部都是劍氣。
無數的王天縱哪怕是不動,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卻都在噴薄劍氣,劍氣連成一片,幾乎要在這裡憑空掀起一場劍氣海嘯。
這讓他從李天瀾那裡得到的武道實力根本沒有發揮的機會,數十數百個王天縱,他們的全力一擊有多恐怖?
如果是李天瀾的話,甚至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而被混亂氣息污染後的德拉圖,生與死兩個概念是完全混亂的,所以哪怕被王天縱劈碎了無數次,但他現在還能勉強支撐着。
宴會廳裡的王天縱已經越來越多。
李天瀾能吹牛把王天縱吹出來,自然也能把李狂徒,林楓亭等人全部吹出來,但是沒必要,有真正意義上的當世最強在這裡,他又何必退而求其次?
所以李天瀾不停的說着,一羣兄弟之後又是一羣兄弟,還有兄弟,還有姐妹,還有兄弟姐妹...
彷彿他製作兄弟姐妹根本不需要任何消耗,要多少有多少。
於是宴會廳變得越來越擁擠,整個場面已經從慘烈變得滑稽。
因爲戰鬥已經結束了。
人擠着人的情況下,每個人都動不了,變成了艱難的蠕動。
整個畫面都開始變得極爲可笑。
德拉圖狂躁的聲音在擁堵的人羣裡響了起來,帶着歇斯底里的暴怒:“你騙我!你在騙我!你敢騙我!這是我的力量,我的力量!!!”
如果說一開始德拉圖被這麼多王天縱徹底打懵了的話,那現在的他已經徹底明白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他與普通的種子沒有區別,跟王天縱也沒有區別。
可問題是現在本應該是他和李天瀾的戰鬥。
結果李天瀾處在一個絕對超然的位置。
密密麻麻的王天縱卻將他們全部給包圍了。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場面?
哪怕德拉圖的頭腦再怎麼混亂,在這樣的處境下也感到了一絲尷尬和難堪。
他得到了李天瀾的武道實力,本應該天下無敵站在巔峰。
李天瀾丟掉了武道實力後整個人似乎都發生了蛻變,變得風華絕代甚至傾國傾城。
這本該是一場無比璀璨輝煌的對決,應該是一場讓所有人目眩神迷的同時又敬畏崇拜的巔峰之戰。
可是李天瀾卻莫名其妙的將這場戰鬥變成了一個笑話。
一會一羣兄弟,一會一羣姐妹,全部都是王天縱。
堂堂劍皇,穿着超短裙黑絲襪高跟鞋拎着九州寒成羣的出現,這奇葩的畫面,讓格外享受混亂的德拉圖都覺得沒眼看。
他不知道李天瀾是怎麼做到的,可事實很明顯,李天瀾顯然是在用最高端的手法故意製造了眼前這種像是笑話一樣的低端場面。
換句話說,李天瀾在故意耍他。
這是個惡作劇。
可是這個惡作劇...
使用的卻是德拉圖自己的力量。
德拉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卻清晰的感受到隨着越來越多的王天縱出現,自己的力量正在不斷的流失。
正常情況下,李天瀾怎麼可能吹出來數百上千個王天縱?
而且還是有着巔峰實力的王天縱?
如果他真的可以做到這點的話,那他一個人就可以橫掃全世界了。
眼下的局面之所以如此誇張,完全是因爲德拉圖自己的狀態足夠特殊。
說的簡單一點...
德拉圖認爲李天瀾是在利用自己的力量來消滅自己。
“這不是你的力量。”
李天瀾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的聲音很輕,但卻偏偏有種極爲清晰的感覺:“憑你,還沒有這麼深厚的底蘊。”
他懶洋洋的坐在沙發上,帶着笑意的眼睛掃過了德拉圖,掃過每一個種子,彷彿在思索着什麼。
他和德拉圖的視角是完全不同的。
在德拉圖眼睛裡,看到的是無數個密密麻麻的王天縱。
而在李天瀾的眼睛裡,所有的王天縱都不存在,所以整個現場極爲清晰。
“你身上的氣息很可怕,有些熟悉,但是我想不起來了。”
“殺...殺...殺了你!殺了你!我要吃了你!”
德拉圖暴躁的咆哮聲震盪着整個宴會廳。
瞬息之間,宴會廳裡所有的種子都像是瘋了一樣變得狂暴起來。
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在宴會廳裡不斷的蔓延。
各種王天縱出現後又消失。
無數的種子在死亡後開始重新出現。
李天瀾安靜的看着這一切。
他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的消失了。
宴會廳的廝殺似乎進入了無休止的僵持之中。
這種僵持,這種怎麼都殺不死,殺不完的感覺似乎喚醒了他內心一直隱藏到最深處的某些情緒,這讓他整個人的眼神都出現了些許的恍惚。
大量的王天縱還在持續不斷的出現。
李天瀾能做到這一點,原因很複雜,但同樣也很簡單。
就是因爲德拉圖身上的那道氣息。
德拉圖利用那道氣息收攏情緒,製造了種子,創造了這片虛擬空間。
而李天瀾...
他欺騙了那道氣息,於是同樣有了可以使用那道氣息的權力。
若非如此的話,他可以將王天縱拉出來,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製造這麼多的王天縱。
從一開始,李天瀾就沒打算靠什麼戰鬥力去碾壓德拉圖。
因爲沒有必要。
他沒覺得那道氣息有多麼深不可測。
所以他只需要創造出一個又一個的王天縱,拿到氣息就會被不斷的消耗,等到王天縱的數量多到超過臨界點的時候,那道氣息消散,德拉圖,以及德拉圖身後的人自然就會全部死亡。
可是現在,李天瀾卻突然發現這有些失算。
明明只是一道氣息,但那道氣息的底蘊卻深厚到了他無法想象的地步。
他就算在這裡創造再多的王天縱,都不可能將那道氣息徹底榨乾。
這意味着今天他只能殺死德拉圖,而那道氣息,卻無法泯滅。
又是這種感覺。
這種看上去佔據極大優勢,但卻沒辦法結束一切的感覺。
“啪。”
輕微的聲響中,李天瀾打了個響指。
霎時間,周圍密密麻麻的王天縱全部消失了。
擁堵到極致的宴會廳再次變得空曠,只剩下德拉圖和大量的種子。
“呵呵...哈哈...呵呵呵呵...”
德拉圖看着他,近乎瘋狂的笑了起來,他臉上紋着的毒蛇不斷扭曲,他的眼神也變得極度怨毒:“你殺不死我!你殺不死我...我會得到你,得到你現在的能力...你只是我的玩具。”
李天瀾面無表情的看着德拉圖。
這種狀態下的他沉默起來沒有半點沉悶,反而散發着一種無比凌厲的威嚴。
“一劍。”
李天瀾突然開口。
德拉圖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脣。
“一劍之後,如果你不死,外面的世界,那就送你了。”
李天瀾說道。
“呵呵呵...你的劍呢?”
德拉圖的笑聲中滿是嘲諷。
“我的劍,送你了啊...”
李天瀾面無表情的臉上再次露出了一絲笑意,很美,很柔和:“但是...”
就在德拉圖以爲李天瀾要繼續創造王天縱的時候,他聽到了李天瀾愈發清朗的聲音,那聲音裡帶着無盡的自信與淡然,笑意淺淺:“我有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