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奕軒沒有說話,眼神掃視着大廳,最終眼神落在劉三身上。是他開車將劉一鳴的屍體送回青龍寨的,現場的事情可以算知道的一清二楚。
劉三見單奕軒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不由向前站了站,朗聲說:“軒哥所言都是真的,我們趕到的時候,八路軍也趕到了。現場的鬼子身上的槍支彈藥都放在地上,奇怪的是,軒哥怎麼制服所有鬼子的?”雖然想替單奕軒說話,但性格直率的劉三還是質疑的問道。
單奕軒並沒有因爲劉三的質疑而感到生氣,反而這樣坦白直率的兄弟更讓自己喜歡。這種看見什麼就說什麼的兄弟很有安全感。這樣的人才適合做兄弟。單奕軒笑了笑,說:“青藤一木是惜兵愛將之人,就這一點,就是他的軟肋。我問兄弟們,如果大哥被拿槍指着,對方威脅你們放下槍,你們會怎麼做?果斷開槍射擊嗎?”
所有人搖了搖頭,表示不會。
單奕軒接着說:“既然是一個懂得惜兵愛將之人,當他遇到危險,他的士兵又怎麼會舉起槍,冒着他的生命安全舉起槍瞄着我?這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現在陽城的鬼子已經被解決的差不多了,日僞軍司令部的人也讓八路軍給俘虜了。現在陽城可算是安全了。”
“鬼子都是冷血動物,怎麼會向你所說的那麼簡單,我看你就是和鬼子通姦!”祖建民不滿單奕軒的振振有詞,不屑的說道。
單奕軒嘆了口氣,接着說:“信不信由你,對大哥的去世,我感到非常的難過。我願意辭去青龍寨二當家的職務,如果大家嫌棄小單,小單願意離開青龍寨。劉一鳴是我大哥,身前我們共同喝過結拜酒,如果長老不嫌棄,還請讓小單參加完劉大哥的葬禮。謝謝!”面對劉一鳴給單奕軒的一切,若不是劉一鳴,自己也不會帶着武裝的青龍寨兄弟去爲國出力。更不用談解放陽城這個只能在夢裡YY的傳說。
單奕軒看着躺在地上的劉一鳴,眼角幾乎滲出了淚水。
幾位長老商議了一下,剛想讓單奕軒繼續二當家的職務,祖建民插言道:“姓單的,你有必要裝的楚楚可憐嗎?想博取長老的同情心,你太嫩了。有本事你怎麼不殺了押往機場的俘虜呢?”祖建民的話雖然不起眼,但在坐的還是想聽聽單奕軒的說法。
單奕軒苦笑道:“我就知道會有人問這個問題,我直說了吧,我的意圖並不是殺了這批鬼子。”單奕軒的話音剛落,大廳內一片譁然。
單奕軒頓了頓,接着說:“對,我的確不想殺了他們!”
“長老你們看,單奕軒跟日本人是一夥的,這下露出馬腳了吧?來人,把姓單的給我綁起來,爲大當家的報仇洗冤!”祖建民見單奕軒供認不諱,當即命令手下要綁起單奕軒。
祖建民身邊的手下當即上前摁住單奕軒,單奕軒沒有反擊,若是他想,幾個人奈何得了他?單奕軒看向祖建民,臉上還掛着陰險的笑容。單奕軒看向摁住自己的幾個人,全是祖建民的親信。
“住手!”肖峰和老三快步走進大廳,見幾個陌生的兄弟按住單奕軒當即掏出了手槍。
大廳中所有人看向老三和肖峰。說話間兩人的槍已經將子彈推上膛。雖然相處了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但是加入特戰隊的那一刻,他們已經是生死相依的兄弟。今天的結果,是誰都不想看到的,但是如果因爲大哥的犧牲,在葬送了單奕軒的生命,不說別的,特戰隊的兄弟都會說:“不!”
單奕軒愣了愣,兩個人不是一個去押送鬼子,另一個去攻擊軍火庫了嗎?怎麼回來了呢?難道說出什麼事情了?單奕軒在心裡質疑着。
祖建民看見老三和肖峰,不由向後退了一步,看兩個人的氣勢,祖建民不禁有一種背後涼颼颼的感覺。
老三走到單奕軒身邊,手中的槍徑直的指向摁住單奕軒人的腦袋。嚴肅的說道:“我數三聲,你要是識相就放開軒哥!否則我打爆你的腦袋。”
老三的話音剛落,肖峰也用槍指着另一個人的腦袋。
“元老,你看看他們,還有沒有把青龍寨的規矩放在眼裡?”祖建民見老三和肖峰氣勢洶洶的樣子,向一旁的元老求助道。他覺得,在元老面前,單奕軒的人還是不敢亂動的。
元老輕咳了一聲,說:“老三,一鳴走了,你怎麼能這麼衝動?除了單奕軒,你就是青龍寨的頂樑柱了,你怎麼可以拿槍對着自己的兄弟?”
老三撇了撇嘴,輕聲說:“有些人,愛挑撥離間,元老不要被小人的語言給矇蔽了。”
肖峰點點頭,說:“元老,大哥走之前,是接到石龍的情報才一同去的萃華樓,然而鬼子提前在萃華樓早已計劃好,兩人到了萃華樓,遭遇伏擊。”
老三的槍口扣動扳機,開始數數,兩個摁住單奕軒的人左右看了看,隨即聰明的鬆開手。
單奕軒晃了晃胳膊,問道:“你們怎麼回來了?”
“我擔心有人對軒哥不利,所以把剩下的事情交給其他兄弟了!”老三見兩人鬆開手,也不再拿槍指着兩個人。接着看向一臉冷汗的祖建民,狠狠的瞪他了一眼。
單奕軒笑了笑,楠楠說道:“人是不是我殺的,其實有一個人能知道。”單奕軒頓了頓,接着說:“李醫生肯定知道!”
單奕軒知道李醫生是一個法醫,劉一鳴再一次作戰當中,兩個兄弟受了重傷,於是劉一鳴帶着一幫人闖進敵人的醫院,劫持了這位醫生。
元老不再理會一旁的祖建民,當即說道:“把李醫生叫來!”元老的話音剛落,一個兄弟就向李醫生的房間跑去。
雖然曾經自己手下拯救了不知道多少鬼子,被劫持以後他就在沒有回日本醫院的慾望。李醫生走進大廳,對躺在地上的劉一鳴深鞠一躬,隨即在胸膛上畫了個十字,自語道:“死者安息,生者更強!”
“李醫生,你之前是一個法醫,能我我鑑定一下大哥的死因嗎?”單奕軒沉聲問道。後者點了點頭,走到劉一鳴身旁,看了眼槍口說:“劉大當家的是被步槍彈擊中的,目前口徑是7.92毫米的步槍只有毛瑟98K狙擊槍,也就是說,敵人在距離劉大當家的很遠的距離開槍擊中了大當家的胸部。”
李醫生的話讓單奕軒想起了那把狙擊槍,那可是一把這個時代的好東西。
李醫生說完,祖建民的腿不覺中哆嗦了一下,這一次弄巧成拙,讓祖建民面對衆兄弟更是擡不起頭。
單奕軒點了點頭,回憶着當時的情景,楠楠說道:“是啊,敵人的狙擊手很狡猾,我開第一槍的時候,對方狙擊手應該受傷了,當我以爲他死了的時候,地上的狙擊槍卻不見了。”
“啥是狙擊手?”一個兄弟看着單奕軒問道。
單奕軒想了想,說:“就是神槍手!”
李醫生的鑑定結果讓衆人大吃一驚,這樣的答案對祖建民來說無疑是一件打擊的事情。
老三走到元老身邊,畢恭畢敬的說道:“元老,我覺得首要任務就是如何安置大當家的,而不是寨裡兄弟談什麼糾紛。單兄本來就沒有錯,何談竄敵之說?”說着冷眼瞄了一眼祖建民。
單奕軒解放陽城的事情,趙文星悄悄的透漏給了總部,總部猶如趙文星一樣,對單奕軒非常的感興趣。日前僞軍司令部變成了八路軍的演練場,鬼子的司令部成了八路軍的駐地。所有修建機場的男人都被放了回來,陽城又生機勃勃的呈現在村民面前。
“爹,聽說八路軍來了,鬼子都嚇跑了?”楊梓落一邊吃飯一邊看着父親問道。
楊永浩怔了怔,陽城要說大,並不算大,要說小,也並不小,爲什麼什麼風聲都沒聽見,青藤一木就消失了呢?“誰知道呢,吃飯!”楊永浩不想讓女兒攝於政治,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爹,你應該感到高興纔對,八路軍進駐陽城,那陽城的村民以後就不用吃苦了,而且還不擔心日本人對中國人的傷害。”楊梓落夾着米飯,嘟着嘴說。話音剛落,接着無精打采的說道:“忘記了,爹頭上還頂着日軍維持會會長的名頭呢!”
楊永浩看了眼楊梓落,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繼續吃飯。
楊梓落見父親沒有說話,咬了咬嘴脣接着吃飯,兩人一句話也不說。
雖然陽城內已經呈現出解放後的歡樂,但是解放的消息並沒有傳到外界。青藤一木的電臺依舊嗡嗡作響,以現在的科技,徐州的日本人根本不會注意到陽城的任何軍事行動,只要電臺還能接通,徐州的鬼子就不會關注這個已經解放的城市。
三天後,單奕軒走在陽城的大街上,時不時的看到穿着八路軍軍裝的人從自己身旁擦肩而過。看着這些穿着八路軍穿的衣服,不由罵道:“都說了要保守秘密,保守秘密,這麼張揚,怕別人不知道八路軍呆在陽城啊!”說着朝着原來鬼子的司令部走去,他要問問這個趙團長是怎麼保守秘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