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你們來得太晚了。不管你有多厲害，不管你做什麼，現在都來不及了。”
“你都做了什麼！？”
諾亞仰起頭來，主動把額頭頂到了槍口上。“動手吧，殺了我。你肯定會殺我，只是什麼都改變不了。”
唐旭宸咬緊牙關，忍住了扣下扳機的衝動。
“其實，你們來到這裡，爲這次行動劃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至少，用不着去找別的替罪羊了。”
“歐陽？亞當……”
“怎麼，沒人回答，要不要檢查一下通信設備？”
唐旭宸掏出對講機看了一眼，在正常工作，頻道也沒變，只是耳機裡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響。
“那是定向電磁干擾。”
“媽的！”
“不用來威脅我，你也威脅不了我，因爲我沒有結婚，也沒有子女，而我的父母早就去世了。”
“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開始，我告訴你的全是真的，沒有一句是假話，因爲要讓你留在這裡，我就必須對你說真話。”
這時候，外面傳來了槍聲，來自主會場方向，很微弱。
“行動已經開始，就算你現在離開，也逃不掉了。槍聲響起，外面的軍警會在第一時間封鎖會場。你們在比利時也是在逃通緝犯，所以只要你出現，軍警就會朝你開槍，絕對不會讓你逃走。當然，你出現在這裡，比利時當局會立即認爲是你們發動了恐怖襲擊，絕對不會懷疑其他人。”
“你認爲，我會這麼容易被打敗？”
“這是事實，與你是否承認沒有半點關係。沒錯，你可以把我押出去，說是我安排了這次恐怖襲擊。”諾亞冷冷一笑，說道，“問題是，誰會相信你？你真這麼做的話，只會讓我成爲英雄。”
唐旭宸咬緊牙關，他知道諾亞說得沒錯。
“當然，你殺了我的話，也會讓我成爲英雄。”
“即便如此，也救不了你。”
“我知道，我也沒打算活着從這裡走出去。”
“帕爾默，還是威克斯？”唐旭宸也動了殺心。雖然殺了諾亞未必會有好結果，但是留下他必然後患無窮。
“哈哈……”諾亞知道死期已到，放聲大笑了起來。
此時，外面已是槍聲大做。不但有比利時軍警使用的fn系列突擊步槍，還有其他自動武器發出的槍聲。
顯然，恐怖份子襲擊了主會場，比利時軍警已經趕到。
“發動襲擊的是帕爾默，還是威克斯？”唐旭宸知道，他必須離開這裡，可是也得搞清楚情況。
“怎麼，害怕了？”
唐旭宸的眉頭跳了幾下。“是威克斯，是不是？”
“哈哈……”
“媽的！”
“你害怕了，我知道你害怕了。你也應該害怕，因爲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比你心狠手辣的，只有他。”
“他比我心狠手辣？”
“對，他就是另外一個你。去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就能夠明白，你這次遇到的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對手。”諾亞一直仰着頭，說道，“爲了對付你，托馬斯花了好幾年的時間來培養威克斯。他的存在，就是爲了今天，爲了在今天到來時幹掉你，爲了消滅你這個頭號威脅。”
唐旭宸冷冷一笑，覺得諾亞已經說得夠多了。
只是，在唐旭宸準備扣下扳機的時候，外面穿來了房門被撞開的聲響。唐旭宸立即衝到門邊，把門板拉開一條縫，朝外面看了看。進來了三名武裝人員，雖然穿的是軍警制服，外面還套上了防彈背心，但是手上拿的卻是g36k卡賓槍，而比利時軍警的制式武器是fn公司的scar突擊步槍。比利時是全球最大的輕武器生產國之一，連美軍特種部隊也裝備了比利時生產的武器，比利時軍警沒有理由使用德國生產的輕武器。那些傢伙，肯定是開始發動襲擊的恐怖份子。再說了，看他們鬼鬼祟祟的樣子，而且不太熟悉大廳的佈局，肯定不是比利時軍警。
唐旭宸警惕的樣子，讓諾亞看到了希望。
“我在這裡，快來……”
“噗……”
手起槍響，子彈從諾亞的嘴裡鑽了進去，唐旭宸這次沒有手軟。
別上門鎖，唐旭宸立即從門板後面退開。
“噠噠噠……”
“噠噠噠……”
“噠噠噠……”
三名武裝人員同時開火，子彈首先打在門板上，而且瞄準點離地面大約一米五，也就是普通成年男性胸口離地面的高度。緊接着，彈着點向下挪動。如果門板後的人蹲下，就會被槍彈打中腦袋。隨後，彈着點朝兩側移動。雖然用橡木製成的門板擋不住子彈，但是用青磚壘起來的牆壁足夠堅固。
“噗——噗——噗……”
在倒下的同時，唐旭宸朝門板開了幾槍。
相對於卡賓槍的槍聲，安裝了消聲器的手槍在開火時發出的聲響很微弱，隔着門板幾乎聽不出來。
其實，唐旭宸在浪費子彈。
別說那三個傢伙身上有防彈衣，就算赤身**，手槍子彈在穿透門板之後，也沒有多少威力可言了。
更何況，消聲器降低了子彈的初速，也就降低了子彈的威力。
唐旭宸沒有手忙腳亂，只要有子彈從房間裡飛出去，外面三個傢伙就會有所顧忌，也就不會立即衝進來。
很快，槍聲就停了下來。
趁此機會，唐旭宸溜到了沙發後面，迅速取下了消聲器。
也許，外面三個傢伙把他當成了留守的特勤人員。只是，特勤人員顯然不會使用安裝了消聲器的手槍。
外面，傳來了喊叫聲。
喊得很大聲，不像在朝對講機喊話。
門口傳來一陣響動。
“砰——砰——砰……”
唐旭宸舉起手槍，朝門口連開了幾槍。
“噠噠噠……”
迴應他的是兇猛的掃射，有幾顆子彈在打穿門板後落到了沙發上，只是沒能打穿用木板製成的沙發靠背。
必須承認，當年的比利時國王在建造這座宮殿，還有宮殿裡的傢俱時，使用的都是最好的木料。
唐旭宸沒再開火，因爲那些傢伙肯定躲在牆壁後面，開火也打不死他們。
看到椅子上的屍體，唐旭宸覺得很諷刺，因爲他要是死在這裡的話，那些恐怖份子肯定會拿他的屍體大做文章。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成爲世界名人，因爲是他帶人發動了這場恐怖襲擊，是他殺害了美國總統羅迪克與二十多名北約集團成員國首腦，是他想用這種方式讓北約集團解體。
就算真相永遠不會改變，也要幾十年、甚至幾百年之後纔會被世人知曉。
外面又傳來交談的聲音，只是這次小聲得多，大概是不想讓躲在房間裡的敵人聽到。
唐旭宸舉起手槍，準備再次開火。
雖然窗戶就在諾亞背後，但是唐旭宸沒有想過打破窗戶逃出去，因爲窗戶外面安裝了防彈玻璃。
要是能逃，他開始就逃走了。
“轟——”
沒等唐旭宸扣下扳機，爆炸就發生了。
威力不是很大，應該是用來炸開門鎖的爆破裝置。只是在狹窄的房間裡面，爆炸聲被加強，震得唐旭宸眼花繚亂。
情急之下，唐旭宸把舉起的手槍收了回來，本能性的縮到了地板上。
“砰——”
“噠噠噠……”
在房門被踢開的同時，槍聲響起，子彈呼嘯着打在了唐旭宸藏身的沙發上。
如果不是蜷縮在地板上，唐旭宸肯定會被子彈打中。就算在西裝下面穿了防彈衣，也有可能被打中腦袋。
唐旭宸的腦袋帖在地板上，聽到了腳步聲。
有兩個人，而且在槍聲停下的時候就衝了進來。
那三個傢伙配合得很默契，以前肯定經常合作，也許是搭檔，都有豐富的經驗，以前肯定經常做類似的事情。
僱傭兵，還是職業殺手？
雖然他們的穿着更像僱傭兵，但是不能由此做出判斷，因爲執行這類戰術任務，職業殺手也是這身裝扮。
“諾亞在這裡。”
“找到他，找到那個特勤人員！”
“砰——砰——砰……”
唐旭宸沒有難爲他們，從沙發後面探出頭之後，就朝前面那名武裝人員連開三槍，而且全都命中。
那個傢伙盯着諾亞，沒有看到藏在沙發後面的唐旭宸。
當然，這與沙發的靠背高度有關。那是一張有着文藝復興時期風格的大沙發，很有王室派頭，靠背的高度在一米二以上，而且斜度很小，擋住了武裝人員的視線，讓他無法看到沙發後面的地板。
“噠噠噠……”
“噠噠噠……”
另外兩名武裝人員幾乎同時開火，幸虧唐旭宸沒有昏頭轉向，反應也很迅速，不然肯定被打中了。
唐旭宸縮了回去，不過也只是多活幾秒鐘。
現在，兩名武裝人員已經知道了他的藏身位置，那只是一張沙發，不是一座堡壘。以他們之前的表現，肯定會從兩邊包抄，而且同步推進。就算唐旭宸拼出老命，也最多隻能幹掉其中一個。另外一側的武裝人員不會給他更多機會，在他開火的同時朝他開槍，而他顯然不可能同時朝兩個方向開槍。
再說了，他只有一把手槍。
此外，這把格洛克17手槍裡剩下兩發子彈。
唐旭宸暗自嘆了口氣，此時他在想的不是這次行動，而是五年沒見面的李瑞佳，還有兩個已經十歲的孩子。
如果回到五年前，還會走上這條路嗎？
唐旭宸不知道，他以前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當然，有一件事即便沒有想過，唐旭宸也知道，即絕不能落到敵人手上，特別是“上帝之子”的人手上。
唐旭宸舉起手槍，用槍口頂住下巴。
朝太陽穴開槍，未必會死，因爲只要子彈直接穿過顱腔，受損的是大腦，而不是能致死的腦幹。如果是用轉輪手槍自殺，最穩妥的辦法是把槍管塞到嘴裡，槍口頂住上頜，然後扣下扳機。如果使用自動手槍，就應該讓槍口頂住下巴，朝內傾斜大約三十度，子彈保證會打中腦幹。
雖然還有兩顆子彈，但是唐旭宸不想冒險用光子彈，更不想失去能夠了結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