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唐旭宸還沒有答應安娜提出的合作請求,所以在通話結束之後,唐映霞就押她去了後面的機艙,把她銬了起來,還給她戴上頭罩與耳機。動作很粗怒,因爲唐映霞並不希望唐旭宸跟漢密爾頓合作。
等到唐映霞返回時,田皓桐已經召集其他人,準備召開視頻電話會議。
沒‘花’多少功夫,唐旭宸就簡單扼要的向木林森、譚滔、範華東與童福貴等主要成員說明了情況。
漢密爾頓開出的條件很慷慨,他將協助唐旭宸,以最快的速度剷除皮特家族,並且由唐旭宸的團隊接管皮特家族的所有資產,準確的說是掌握皮特家族的全部基金,讓他們獲得迅速發展壯大的基礎條件。唐旭宸他們要做的,只是暫時與漢密爾頓休戰,爲漢密爾頓有時間掃‘蕩’其他家族。
顯然,對唐旭宸這些鐵了心要脫離的人來說,漢密爾頓開出的條件根本沒有‘誘’‘惑’。
問題是,對童福貴這些沒有打算退出,還想繼續幹下去的人來說,漢密爾頓開出的條件就很有‘誘’‘惑’了。
要知道,發展到現在,團隊的最大問題就是缺乏資源,準確的說是資金。
雖然這些年來有一些節餘,而且不算少,大約有數十億美元,但是跟“上帝之子”的家族相比,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要知道,在“上帝之子”中,即便是最弱小的家族,資產也在一萬億美元以上。如果不是需要保護的利益太多,無法放開手腳對付唐旭宸他們,這場戰爭早就結束了。
“其實,我們不能相信漢密爾頓說的話。”李金明這次一反尋常,首先表明立場,畢竟他是親歷者之一。“看是去,漢密爾頓開出的條件很有‘誘’‘惑’。問題是,皮特家族的大部分資產在美國,就算我們拿到了,又能怎麼樣?我們不可能把皮特家族的全部資產轉移走,甚至不能變現。只要穩住了陣局,漢密爾頓隨時能剝奪我們得到的一切,把我們打回原形。那麼我們現在跟他合作,就算掌握了皮特家族的資產,也只是替他代管。結果很簡單,我們什麼都得不到,只是被他利用了。搞到最後,我們還要爲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情負責,而他卻能坐收漁利。”
“老李說得沒錯,我也這麼認爲。”木林森也表明了立場。
“至少,不至於白乾一場吧。”童福貴顯然不這麼認爲。“就算老李說得沒錯,我們不可能拿走皮特家族的全部資產,但是總能得到一部分,特別是流動資金。此外,就算什麼都拿不到,如果能夠藉此機會剷除皮特家族,也是一個很大的售後。不管怎麼說,皮特家族都是組織的一員。”
“其實,這正是漢密爾頓希望我們產生的想法。”
“什麼意思?”
李金明長出口氣,說道:“看上去,‘上帝之子’是由十二個大家族聯合而成。可是經過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我們可以知道,真正掌權的只有一個人,而且就是漢密爾頓,是否需要十二個家族,根本不是關鍵。換句話說,即便沒有十二個家族,‘上帝之子’依然存在,而且依然強大。很明顯,就算我們剷除了皮特家族,對‘上帝之子’來說,特別是對現在的情況來說,根本沒有多大意義,反而幫了漢密爾頓的大忙,讓他不再需要親自動手,除了不會擔負起道義上的責難,還能省去很多麻煩。在此之後,他只需要剷除我們,就能名正言順的吞併皮特家族。”
“哪怕我們得到了一些好處,也不及漢密爾頓的百分之一。”木林森補充了一句。
“很明顯,如果我們跟漢密爾頓合作,那麼最大的受益者是他,不是我們,而且相對的實力差距會擴大許多。”李金明做了總結。“從長遠來看,這對我們不但沒有半點好處,還有巨大的危害。”
這下,童福貴無話可說了。
當然,李金明、木林森與童福貴說了都不算,得由唐旭宸拿主意。
“老李,還記得我給安娜提出的那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托馬斯的事。”
李金明微微一愣,不大明白唐旭宸爲什麼要轉移話題。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可是忽略了一點,而且是最重要的一點。”
“什麼?”
“我們需要那麼多資產嗎?顯然,我們不需要,我們也不在乎。至少,我相信參加會議的所有人都不是爲了錢在賣命。”唐旭宸點上了一根香菸。“漢密爾頓肯定知道,也就應該能夠想到,僅用錢的話,肯定無法打動我們。那麼,他爲什麼還要冒險讓我們去剷除與吞併皮特家族呢?”
“冒險?”
“關鍵不是資產,而是皮特家族與‘上帝之子’的關係。說得簡單一些,剷除皮特家族的關鍵是幹掉家族會議裡的那些元老。在此過程中,我們肯定能找到很多對‘上帝之子’不利的證據。如果我們公佈了這些證據,受到打擊的不只是皮特家族,還有‘上帝之子’,漢密爾頓也無法倖免。”
“這……”
“這難道不是我們一直想要達到的目的嗎?既然漢密爾頓知道我們不是爲了錢,那就肯定知道我們是爲了什麼。既然如此,他爲什麼要跟我們合作,承擔如此巨大的風險,難道只是不想惹麻煩?要知道,如果‘上帝之子’曝光,那纔是大麻煩。爲了避免小麻煩,而惹上大麻煩,顯然說不過去。”
李金明沉默了,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或許,他只是在用這個辦法‘蒙’蔽我們,只要我們答應合作……”
“他能做什麼?就算不跟他合作,我們也會利用這個機會對付皮特家族。再說了,即便是合作,我們也用不着跟他直接接觸,還是各幹各的,只是不給對方找麻煩。他不可能借此機會對付我們。”
木林森嘆了口氣,這確實是事實。
“那麼,漢密爾頓爲什麼還要跟我們合作?”唐旭宸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只有一個說得過去的原因。”
“什麼原因?”
“對漢密爾頓構成致命威脅的不是我們,而是其他。如果無法擺脫我們,消除我們構成的威脅,他就無法集中力量應付另外的威脅。結果一樣,‘上帝之子’同樣會曝光,同樣會遭受致命打擊。兩害相權取其輕,因爲我們不是主要威脅,所以漢密爾頓決定妥協,以合作的方式來穩住我們。”
“這……”
“只有這樣,他才能集中力量應付更嚴重的威脅。”
李金明的眉頭跳了幾下。“你說的是……”
“‘炎黃之子’。”唐旭宸直接說了出來。
這下,木林森、譚滔、範華東與童福貴等人也鎖緊了眉頭。
“其實,這就是我向安娜提出那個問題的主要原因。爲了獲得我們的信任,跟我們展開合作,安娜絕對不會在這個問題上撒謊。”唐旭宸嘆了口氣,說道,“顯然,當初對付託馬斯的是‘炎黃之子’的人。”
“問題是,‘炎黃之子’爲什麼要這麼做?”
“讓我們留下來。”
“什麼?”
“半年前,我們非常天真的認爲,只要把托馬斯‘交’給尼古拉斯,讓聯邦調查局展開全面調查,再讓新聞媒體曝光,就能打垮‘上帝之子’,我們就能獲得解脫。很明顯,事實並非如此。‘炎黃之子’比我們跟加了解‘上帝之子’,而且在我們對付託馬斯的時候,一直暗中監視。在發現我們準備退出的時候,他們襲擊了聯邦調查局的車隊,幹掉尼古拉斯與克里斯蒂安,帶走托馬斯,還讓我們相信是‘上帝之子’在滅口,從而讓我們跟‘上帝之子’全面開戰,也就有了現在的事情。結果顯而易見,我們與‘上帝之子’拼得兩敗俱傷,‘炎黃之子’就會出面收拾殘局。”
沒有人吭聲,因爲唐旭宸的分析合情合理。
“顯然,漢密爾頓早就意識到這一點,所以在我們殺回來的時候,他採取了較爲保守的防禦部署,先讓我們把事情鬧大,讓我們除掉一些核心成員,甚至縱容傑克遜。他的根本目的不是對付我們,也許我們根本沒有被他看在眼裡。他只是想借此機會把‘炎黃之子’的人引‘誘’出來,從而對付‘炎黃之子’。可惜的是,局勢失去了控制,傑克遜做的蠢事,加上我們產生的影響,讓他的計劃落空。要不然的話,他不會在這個時候提出跟我們合作,更不會做出那麼大的妥協。正是因爲‘炎黃之子’的威脅更大,所以他才願意冒險讓我們獲得‘上帝之子’的把柄。”
“這麼說,我們只能跟他合作?”童福貴問了一句。
“不是隻能。”唐旭宸搖了搖頭,說道,“他沒有打算跟我們合作,只是以合作爲名在利用我們。”
“老唐……”
“老李,在我把想法說出來之後,如果你認爲不可行,再提意見。”
李金明暗自嘆了口氣,也閉上了嘴巴。
“漢密爾頓打算利用我們,同樣的,我們也得利用他。我們不會跟他合作,但是必須抓住這個機會。只要牢牢記住,我們的目的是什麼,我們要得到的是什麼,我們就不會被漢密爾頓算計。只要把握住了這次機會,獲得足夠整垮‘上帝之子’的證據,那麼我們很快就能結束這一切。”
李金明沒有提出意見,木林森與範華東也保持了沉默。
當然,童福貴對唐旭宸的決定沒有半點意見。至於譚滔,在得知歐陽鳳鳴與楊詩琪離開之後,他已經產生了離去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