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罵你什麼,只是讓你明白,以你做過的事情,根本不配當一個軍人!”龐勁東對趙將軍說罷,轉而向金振宇和易將軍說:“對不起!我告辭了!”
龐勁東轉身向門外走去,史忱低着頭緊緊跟在後面,彷彿唯恐被別人注意到。
直到出了金振宇的住處,史忱才長長鬆了一口氣,對龐勁東說:“你知道嗎,我剛纔出了一身冷汗!”
龐勁東輕鬆的笑了笑:“不至於吧!”
“當然至於!”史忱頓了頓,然後特意聲明道:“不過這冷汗可不是爲了我自己,而是爲了你,因爲你徹底把趙將軍給得罪了!”
龐勁東很不在意地問道:“得罪了又怎麼樣?”
“他可是大權在握!”
“我知道,那又怎麼樣?”
“所以應該去團結,而不是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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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忱,雖然我們應該團結能夠團結的,但是必須堅決打擊需要打擊的,因爲有些人根本是無法團結的!”龐勁東停住了腳步,看着史忱緩緩地問:“你知道趙將軍是個什麼人嗎?”
史忱無奈的點點頭:“知道!”
“你知道他是怎麼起家的嗎?”
“知道!”史忱又無奈的點點頭,但是旋即提出:“他做過的那些事,跟咱們根本就沒任何關係,而且發生那些事的時候,咱們還都是不懂事的孩子,何必爲此跟他斤斤計較呢!”
“我認爲做人是應該有原則的!”龐勁東重新走了起來,而且腳步越來越快:“像這種爲了升官發財什麼事都能幹出來的人,我不願意有哪怕最簡單的接觸!”
“也不能這麼說!”史忱走在龐勁東身旁,輕聲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他只是服從了命令!”
“算了!”龐勁東知道由於人生觀的不同,自己與史忱在這方面談不攏,於是決定岔開話題:“抓緊去找宋雙上校吧!”
“好!”史忱點點頭,問:“咱們兩個是不是應該設立一個指揮部?”
“什麼指揮部?”
“負責指揮抓捕宋雙上校的全部行動,配備足夠的人員和器材,再找一個辦公地點!”
龐勁東聽到這句話就知道史忱的官癮犯了,笑着搖了搖頭:“能讓咱們兩個一起辦公的地方只有東南亞華人協會,就去那裡吧!”
其實有官癮並不可怕,史忱的想法甚至還可以說有點可愛,真正可怕的事情是濫用權力。
不過史忱並沒有機會過足這個官癮,前方很快傳來消息,在天都酒店發現疑似宋雙上校的人。
天都是一家三星級酒店,位於CBD的邊緣,因爲附近人流量非常大,所以生意非常好。
由於周邊地方的性質,還可以做到鬧中取靜,倒是很符合宋雙上校的喜好。
兩名市公安局派出的偵查員找到酒店大堂經理,出示了人像模擬圖之後獲知,幾天前確實有一個這樣的人入住進來,隨行的還有七八個人左右。
“辦事效率夠高的!”龐勁東笑了笑,對史忱說:“要是政府部門能讓任何事情都能達到這樣的效率,咱們國家恐怕早就步入發達國家之列了!”
史忱終究是一個軍人,辦事作風雷厲風行,對地方政府部門的工作方式同樣很有意見:“其實不管什麼事情,只要能夠充分重視起來,都是能很好的辦成的!可惜的是,絕大多數事情都得不到應有的重視,結果自然就拖拖拉拉的!”
兩個人一邊聊着,一邊迅速趕到了天都酒店,重整隊伍之後的雪豹突擊隊此前已經抵達了。
不過爲了不驚動路人和周圍的百姓,進而讓宋雙上校有所警覺,所有的人員都留在車上沒有動。
十餘輛各型軍車分散停靠的酒店附近,雖然偶爾會吸引人們好奇的目光,不過沒有人當作一回事,因爲軍車畢竟是一種很常見的事物。
只不過沒有人知道,數十名全副武裝的特警正在車裡整裝待命,隨時準備衝出去與紅色高棉一較高下。
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對雪豹突擊隊打擊很大,一直自視甚高的隊員們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出師不利,所以此時急於用新的戰鬥洗刷自己的恥辱,請戰的心情非常迫切。
不過儘管如此,在具體行動方案上,突擊隊隊長與史忱發生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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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認爲,應該儘可能疏散酒店裡的工作人員和客人,然後對周邊地區實施封鎖,許出不許進,這樣可以在最大程度上降低誤傷的可能。
而史忱則將這個方案否決了:“絕對不行!這樣會驚動恐怖分子的!”
隊長提出:“可是誤傷怎麼辦?”
“這個……”史忱猶豫了起來,因爲如果真的出現無辜百姓被誤傷,這個責任將會是相當嚴重的。
“只能在行動的時候加強小心,疏散是絕對不可以的!”龐勁東看了看僵持不下的兩個人,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應該出來表明態度:“宋雙上校警覺性相當高,在你們剛開始疏散的時候就會察覺,進而主動出擊!這樣一來場面就會陷入混亂,誤傷的可能性會更大,甚至還可能有很多人被挾持成爲人質!此外,我們不知道宋雙上校帶來的都是什麼人,盲目疏散必然會造成漏網之魚!”
聽到龐勁東的這番分析,隊長和史忱對視了一眼,馬上打成了共識。龐勁東說的這些可能性不但的確存在,而且如果一旦發生,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有的時候……”史忱長嘆了一聲,無奈地說:“我們必須冒險,而且必須付出一些代價!”
“沒錯!”龐勁東點點頭,斬釘截鐵地說:“我也不希望這樣,但是沒有更好的選擇!”
隊長無力的微微頷首,然後說:“制定一下行動方案吧!”
龐勁東當即提出:“我要求給我配備武器!”
“這個可以!”史忱猶豫了一下才同意了這個要求,而且還提出:“但是你手下的僱傭兵就能配,否則……”
“我明白!”龐勁東點點頭,不等史忱接着說下去便表明了態度,因爲無論史忱說出來的原因會是什麼,都肯定不會是真實原因。
真實的原因有兩點,一則是史忱沒有權利做出這個決定;
二則是血獅軍團如果使用武器造成惡性後果,那麼史忱作爲現場指揮人員要付連帶責任。
在突擊隊隊長的安排下,龐勁東很快就配好了行頭,手中一把突擊步槍,腰間一排手雷、閃光彈和煙霧彈,兩條腿的大腿外側各插一把手槍,右腳上帶有一把匕首,此外身上還攜帶了大量彈藥。
雖然這種形象在廉價影視劇中經常可以見到,但在實際當中是很少出現的,因爲嚴重影響行動便捷性,太多的負重還容易讓人很快感到疲勞。
史忱看到龐勁東的這幅樣子大吃一驚:“你這是要抓恐怖分子還是去演《終結者》?”
“宋雙上校喜歡兇猛的火力!”龐勁東拉開了槍的保險,笑着回答說:“我要充分滿足他!”
儘管龐勁東滿面笑容,但是卻隱隱的透出了一股殺氣,讓史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好吧!”
“注意幾件事情!”儘管現場總指揮是史忱,但是龐勁東擔心史忱經驗不足,所以還是對突擊隊長交代了起來:“第一、不管面對任何人,如果不能確定有武器,或者沒有向我方放開火,就不要開槍;第二、要組織平民就地隱蔽,確定安全之後再疏散;第三、注意子彈彈跳和槍支走火,這些都可能造成附帶傷亡;第四、以正常戰術小組編隊突入,每個不同的小組要安排不同的任務,比如直接與敵人交火、火力掩護其他小組或者保護平民。切忌不要讓同一個小組分擔不同的任務,因爲現在的情況比較複雜,所以這樣很容易造成場面混亂。”
史忱和隊長不約而同的點點頭:“明白了!”
“動手幹吧!”龐勁東高喊了一聲,率先衝下了車子。
史忱和隊長一邊通過對講機下達命令,一邊緊緊的跟在了龐勁東的後面,只不過一分鐘左右的時間,雪豹突擊隊就已經全部下車衝向天都酒店。
剛纔看起來還很平靜的軍車突然跳下這麼多全副武裝的軍人,讓過往的路人發出了一陣陣的躁動和議論。
國人的優良傳統隨後發作,這些人沒有一個離去,而是密密麻麻的圍了起來,想要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附近地區有武裝恐怖分子,請大家儘快安全撤離!”史忱近乎是聲嘶力竭的喊着,但是周圍百姓卻沒有一個聽的。
龐勁東則沒有廢話,直接舉起槍對着天上開了兩槍,那些圍觀的百姓對警告充耳不聞,卻不敢把槍生當作是鞭炮,頓時發出了一陣陣的尖叫,隨後“呼”的一聲散開了,速度比聚集起來的時候還要快。
龐勁東帶頭衝進酒店,大堂裡面有很多人,看到這些軍人全都愣住了。
史忱高喊一聲:“我們是武裝警察部隊,現在酒店內部有危險,請大家在原地隱蔽!”
如果讓這些人迅速撤離出去,恐怕會非常有難度,但是留在原地卻很容易,因爲可以充分滿足他們想要看熱鬧的心理。
整個大堂裡的客人和服務生立即鑽到了桌子底下,用同時帶着驚恐和好奇的目光看着眼前這些人。
宋雙上校的房間是403,龐勁東沒有上電梯,而是通過樓梯上去,然後緊緊貼在了房門旁的牆上。
其他突擊隊員則包圍起了宋雙上校屬下的幾個房間。
史忱緊挨着龐勁東,悄聲問:“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如果弄錯了怎麼辦?”
“那就當演戲了!”龐勁東說罷便敲了敲門。
裡面很快傳出一個沙啞的聲音:“誰啊!”
龐勁東捏起鼻子,尖着嗓子問:“先生,要特服嗎?”
史忱聽到這句話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一方面是驚訝於龐勁東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幽默感,另一方面則是發覺龐勁東原來也有些惡趣味。
房間裡面一時沒有人再說話,史忱用低低的聲音問:“要不要進去?”
龐勁東搖了搖頭,伸出手又敲了兩下門,剛剛敲過便迅速將手縮了回來。
龐勁東的這個動作非常及時,因爲房間裡緊接着便傳出一聲沉悶的槍響,房門被轟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無數碎片迸濺起來敲落在對面的牆上。
“找對地方了!”龐勁東拿出一顆手雷拉掉保險,冷笑看着那扇搖搖欲墜的房門。
史忱看着隨時可能爆炸的手雷,忙不迭的催促道:“快扔啊!”
龐勁東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等等!”
手雷的引信的時間非常短,每一秒對史忱來說都像一年那樣漫長,他死死的盯着那顆手雷,時常看一眼龐勁東,有些懷疑龐勁東已經瘋了。
見龐勁東始終不肯扔手雷,史忱最後實在忍耐不住,感到心臟就要從喉嚨裡面挑出了,於是決定伸手把手雷搶過來。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龐勁東終於順着房門上的窟窿將手雷扔了進去。
手雷幾乎是剛剛脫手就爆炸了,將整扇房門炸飛了起來,沉重的拍在對面牆上。
房間裡面隨後傳出了一聲痛苦的叫喊,但是緊接着便有一顆手雷從裡面回扔了出來。
龐勁東撲倒在地上,撿起那顆手雷扔了回去,房間裡面又傳出了一聲巨響,整座大廈似乎都跟着顫抖了幾下,隱隱還可以聽到其他房間裡面傳出驚叫的聲音。
史忱看到這個場景才明白龐勁東爲什麼要那樣用手雷,因爲手雷扔出去之後很容易被對方扔回來,所以龐勁東要保證手雷扔出去之後就能爆炸。
就在與此同時,雪豹突擊隊的隊員們與其他幾個房間裡的武裝分子也交火了,天都酒店裡面充斥了槍聲和手雷爆炸的聲音。
在狹窄空間裡的短兵相接不同與普通戰鬥,不僅更加艱難,而且很容易出現傷亡。
不多時的功夫,就有好幾個隊員倒在地上,被同伴揹負着撤出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