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勁東搖了搖頭,告訴小艾森:“那麼我只能再次重申,弟兄們的生命對我來說是無比重要的。”
“但是……”小艾森思索了片刻,問龐勁東:“就算你把裡維參議員殺死了,怎麼能夠肯定安德森局長會安全釋放你的弟兄?”
“的確不能肯定,但是與安德森局長打交道的經驗告訴我,他畢竟還是一個守信的人。”
“如果還有下一次呢?”
“那就到時候再說!”
小艾森仍然不肯放棄,問:“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龐勁東深吸了一口氣,告訴小艾森:“就算你阻止我,或者將我的行動告訴裡維參議員,我仍然不會放棄的。”
“傑瑞,你可以放心,我的目的只是打倒安德森局長爲我的父母復仇,在這件事情上我將保持中立。”
掛斷了小艾森的電話,龐勁東隱隱的擔憂,他會阻撓自己的行動。
龐勁東到報攤買了一張《紐約時報》,發現上面的頭版的新聞是:“民主黨參議員裡維和毒品控制局局長安德森都已確定將會參加總統大選,兩人將在未來的黨內預選中展開角逐。”
這篇報道還認爲,共和黨此次的候選人沒有太強的競爭力,因此民主黨的黨內預選,很可能會就此決定未來的總統。
“已經開始了,難怪安德森局長這樣着急。”龐勁東心裡想着,將報紙隨手丟到了垃圾桶裡。
龐勁東找了一個公用電話,給豪斯探員打了過去,告訴他:“我已經到紐約了!”
“歡迎你的到來!我等下就告訴安德森局長,他一定會很高興的!”豪斯探員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讓龐勁東感到噁心。
龐勁東問:“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我很高興你這樣急於完成自己的任務……”
“閉嘴!”龐勁東打斷豪斯探員的話,不耐煩地說:“你的這些話讓我作嘔,如果不是你抓了人質,我是不會參與你們這骯髒的遊戲的!”
“傑瑞,我曾經說過,有辦法讓你出手。”豪斯探員得意的笑了起來,然後告訴龐勁東:“當我打去電話告訴你這個消息的時候,你一定很懷疑真實性,對吧?”
豪斯探員的電話事實上是後到的,偷襲結束之後,死裡逃生的米麗婭立即就給龐勁東打來電話,報告了這件事。龐勁東當時同樣也是大難不死,和金玲玲剛好擺脫了果敢共和軍。
龐勁東當時便明白了,自己平靜的生活就此結束。
豪斯探員問:“你是自己一個人嗎?”
“對!”
豪斯探員頗爲遺憾的搖搖頭說:“我以爲你會帶幾個助手。”
事實上,米麗婭曾要求一起到美國執行暗殺,但是被龐勁東拒絕了。龐勁東讓米麗婭留下來,協助尼克和巴尼守衛基地,防止敵人的再一次偷襲。龐勁東告訴豪斯探員:“我一個人已經足夠了!”
“那好吧。”頓了頓,豪斯探員繼續說:“你先買一個手機,方便我聯繫。”
“你想要找我,就打我在國內的電話!”
豪斯探員明白龐勁東的用意,笑了笑說:“可是如果你需要找我呢?”
“我會想辦法的,不過最大的可能是,我沒有什麼事需要聯繫你。”
“好吧!”豪斯探員點點頭,無奈地說:“我相信你長途跋涉一定已經很累了,就先休息兩天吧,在紐約好好轉一轉,看看在你離開之後,這裡有什麼變化。”
龐勁東輕哼一聲,不屑地說:“我希望你廢話少一點!”
豪斯探員面對龐勁東的這種態度,感到有些尷尬,剛剛的得意洋洋變得鄭重起來。他說:“我給你一個地點,去那裡拿武器……”
“不用了!”龐勁東斷然回絕,告訴豪斯探員:“你提供的武器我用不慣,我會自己解決這個問題的。”
“那好吧,你自便。”
儘管嘴上沒有說,豪斯探員心裡卻很明白,龐勁東拒絕他提供的武器,是擔心這些武器在使用後會被追查出來源。想到這些,他當下很是佩服龐勁東心思縝密。
龐勁東問:“直接告訴我接下來該怎麼做!”
“我三天後聯繫你!”豪斯探員說罷,掛斷了電話。
龐勁東回到酒店好好的睡了一覺,第二條一早的時候,給一個綽號叫“紅蠍”的人打去了電話。
紅蠍是紐約的俄羅斯黑幫成員,在一個老城區開了一家古玩店,但他真正的生意是販賣軍火。
“誰啊?”紅蠍的聲音十分虛弱,隱約可以聽到旁邊有女人的嬉笑聲。
“我是傑瑞!”
“傑瑞?”紅蠍似乎還沉浸在剛纔的歡愉中,不僅氣力不足,而且記憶力也減退了。
龐勁東嘆了口氣,問:“又吸大麻了吧?”
“我現在只能在這種可愛的東西中尋找慰藉了!”
“說的對,反正你也不需要用大腦。”
“你還沒說自己到底是誰!”
龐勁東提醒道:“血獅傭兵團!”
紅蠍想了半天,猛然提高了聲音,恍然大悟一般地說:“哦,是傑瑞啊!”
“終於想起來了。”龐勁東頗感無奈。
“我聽說你回到自己的國家去了,怎麼又回來了?”怔了一下,紅蠍接着問:“你現在哪裡?是在紐約嗎?”
“離你很近!”龐勁東又嘆了一口氣,耐着性子說:“我現在需要一批貨!”
“說吧!”
“手槍、全自動衝鋒槍、狙擊步槍、塑膠炸藥和一些電子裝置,都要最好的。”
“你要幹一票大買賣嗎?”紅蠍提起了精神,顯得有些亢奮起來。
“別管了!”
“你要是不說,我就不賣!”
“你特麼什麼時候開始關心別人買你的貨都幹什麼用了?”
紅蠍乾笑了兩聲,固執的要求:“你不說,我就不賣!”
“買回去給女人當自慰器,這麼說你滿意嗎?”
“那個女人可太幸運了!”紅蠍又笑了兩聲,然後正色道:“不過那是不可能的!”
龐勁東的耐心快耗盡了,無奈的告訴對方:“我買槍當然不是幹好事,難道你其他的客戶都是基督教救世軍嗎?”
“你知道,傑瑞……”紅蠍顯得有些尷尬,吞吞吐吐地說:“我最近手頭很緊張……”
“你想入夥嗎?”
“對!”
“那是不可能的!不過關於你的個人經濟狀況,我可以給出一些建議,那就是少包養幾個情婦,少抽點大麻!”
“女人都喜歡購物,我總得滿足她們……”
“我是不會帶你入夥的,不過我可以給這批貨一個高價!”
紅蠍急忙問:“多少!”
“十萬美元!”
紅蠍立即被這個數字打動了,猶豫了起來。但是當他旁邊的一個女人,用俄語說了幾句什麼之後,他告訴龐勁東:“再多點!”
“我去找別人,再見!”龐勁東說罷,就要掛斷電話。
“等等,等等……”紅蠍急忙喊住龐勁東。
“改注意了?”
紅蠍點頭同意了:“好吧,我已經很久沒有開張了!”他身邊的女人又說了幾句什麼,被他厲聲罵了一頓。
俄羅斯人的性格相對還是要實在一些的,紅蠍如果是一個華人,他肯定會想方設法擡高價格,最後還得告訴龐勁東:“最近打擊得太厲害,我這可是看在朋友的份上,冒着生命危險賣給你的!”
龐勁東約定在郊外一個廢棄的工廠見面,紅蠍懶洋洋地問:“什麼時候?”
“馬上!”
“等等不好嗎,就不能讓我多享受一會?”
“我很着急!如果比起這十萬美元,你更加關心身邊的那個婊子,那麼我就去另外找一個把錢看的比婊子重要的賣家!”
紅蠍略有些不快地說:“咳,別這麼說她,她是個好女人!”
龐勁東緩和了口氣:“你拿了錢之後,可以賣一大堆大麻,或者找幾十個婊子供你開心。”
紅蠍長嘆了一口氣說:“好吧!”
儘管在電話裡表現的拖拖拉拉,但是紅蠍辦事卻很認真,一旦約定了時間,他是絕對守時的。
兩人見面後,紅蠍熱情的張開雙臂,擁抱了一下龐勁東。這頭本來很健壯的北極熊,因爲常年沉浸在毒品和女人當中,已經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了。
紅蠍笑着問:“你最近還好嗎?”
“雖然在很多方面,美國都要遠遠超出我的祖國,但是我認爲自己更適合生活在屬於自己的土地上。”
紅蠍撇了撇嘴,沒有說什麼。
或許是經歷不同,又或許是國情的差別。儘管同樣是漂泊在異鄉的人,但是在這一問題上,龐勁東與紅蠍不會有任何共識。
紅蠍經歷過鐵腕統治和鉅變,又在所謂民主社會的黑幫爭鬥中落敗。被迫遠赴他鄉之後,他沒有任何理由懷念自己的祖國。
龐勁東告訴紅蠍:“好了!把你準備的好東西給我看看吧!”
紅蠍打開了自己車子的後備箱,把貨物展示給龐勁東,同時介紹起了性能。
這些武器全部是最新型號,紅蠍告訴龐勁東:“子彈雙份,足夠你用了!”
“謝謝!”龐勁東熟練的檢查起這些槍,最後點了點頭說:“質量不錯!”
“當然,都是全新的!”頓了頓,紅蠍繼續說:“我以爲你會向我買輕機槍呢!最近有不錯的貨!”
“我還想要火箭筒,可是用不上!”龐勁東手裡擺弄着手槍,若有所思地說:“不過這些貨雖然質量和性能都很好,也不值十萬美元。”
紅蠍笑了笑,扔給龐勁東一樣東西,說:“附送一個消音器!”
“你不明白嗎?一堆炸藥、三支槍加一個消音器,也不值十萬美元!”龐勁東一邊說着,一邊把消音器安到了手槍上。
“這個價格可是你自己開出的!”紅蠍注意到龐勁東推子彈上膛,然後打開了保險,臉色當時就變了,有些磕磕巴巴地問:“你要……要幹什麼?”
“有誰知道你把這批貨賣給我了?”龐勁東把槍對準紅蠍,冷冷的問。
“你讓我馬上就過來,我還沒有告訴任何人……”
“那太好了!”龐勁東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的店裡現在還有幾個人?”
“三……三個……”
“還好不多!”
“你到底要幹什麼?”紅蠍緊張的盯着黑洞洞的槍口,就在一分鐘之前,這支槍還屬於他。
“很抱歉,紅蠍,因爲這批武器將來會被追查來源,肯定會找到你那裡去,所以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是賣給我了。”龐勁東說罷,對着紅蠍的額頭扣動了扳機。
“噗”的一聲響過之後,子彈貫穿了紅蠍的頭部,不僅在他的額頭開了一個洞,還在後腦開了一個更大的窟窿,一股鮮血從中噴射出來。
紅蠍的雙眼變得迷茫了,灰暗的臉龐瞬間變成了慘白色。
“對不起,紅蠍!”龐勁東看了看四周無人,將紅蠍的屍體推進了汽車的後備箱,然後牢牢的鎖好,把武器則裝到了自己租來的車裡。
龐勁東立即驅車駛離這裡,向紅蠍的古董店開去。
紅蠍的古董店此時掛出了閉店的牌子,因爲他從不肯放心的把店交給任何其他人,所以只要自己外出做生意,店裡就肯定要關門。不過作爲一家人流稀少的古董店,並沒有太多的人關注這裡什麼時候關門。
其實這家古董店的利潤,並不比紅蠍的槍支生意賺得少,所謂“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定律,適用於全世界的古董行業。除此之外,這家店的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用處——給俄羅斯黑幫洗錢。
龐勁東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注意自己,拿出萬能鑰匙弄開了門鎖。
作爲一家古董店,紅蠍這裡的安保措施很差。因爲所有人都知道這裡是俄羅斯黑幫的據點,普通蟊賊是不敢打主意的,大賊則是不屑光顧。
龐勁東戴上手套,又拿出一隻長筒襪套在了頭上,打開門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越過琳琅滿目的各類真假古玩,裡面就是紅蠍日常起居的地方。有一個房間正隱隱傳來歡叫的聲音,暢快淋漓的表達着男人的興奮和女人的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