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想一場夢,將我的心輕輕觸動,從前的我沒法懂,人生怎麼會困難重重。”
變態強坐在車上輕輕唱歌,眼神飄忽的厲害,大概是因爲之前被猴爺的殺戮震懾一時間沒能緩過來。
“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猴爺拍了拍他的肩膀:“習慣死亡、親近死亡甚至是享受死亡,死亡一點都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過程,也就是所謂的生與死之間的大恐怖。你還是用學生的思維考慮這個世界,你會被世界生生吃掉,吃掉之後你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被吃掉的。你可以對世界充滿憐憫和同情,但要試着分辨到底在什麼情況下才能把你同情心展示出來。”
猴爺很少說這麼多話,但變態強畢竟是年輕人,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年輕人,這個年紀的孩子很容易入魔,入魔之後誰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心態爆炸之後真的是什麼事都會幹,這樣的人沒能力還好,一旦有點能力了那真的會成爲大魔王的,而這種大魔王本身實力又不強,只是心智邪性的很,遲早是要被幹掉的。
“我不是同情他們,只是覺得死亡來的有點突然,生命太脆弱了。”
這句話沒錯,生命就是很脆弱的,不管是誰的生命都很脆弱,不管是一方霸主還是平頭百姓都是脆弱的不行,哪怕是猴爺這種人,生死其實也是在一瞬間,沒有例外的,真的。
“習慣就行了。”猴爺反身往墊子上一靠:“你自己想通就行,走出了你的保護圈,其實就沒有人再把你的命當回事了。特別是在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裡,算是蠻荒之地,別人視你如狗屎,根本沒有人會對你產生同情心。”
猴爺和他都沒有在說話,而小精靈則開始介紹起了這裡的土匪和東北邦勢力之間的勾結關係,至於細節就不必多說了,因爲沒什麼好說的,畢竟這種事在什麼地方都差不多,讓剛出校門的小朋友瞭解一下就差不多了。
篷車仍然吱吱嘎嘎的往前運轉着,彷彿之前的事沒有發生過一樣,速度仍然是慢悠悠的,在陽光下居然顯出了那麼一抹歲月靜好的意味。
當第二天晚上夜幕降臨的時候,篝火再次升起,老車伕仍然安穩的睡在火堆旁邊,而今天因爲在車上睡了一整天再加上心情不好,所以變態強並沒有什麼睡意,所以他坐在那裡烤着猴爺從山裡弄來的幾隻肥碩的兔子,看着炭火上方滋滋冒油的兔子,他卻顯得興致並不高昂。
“抹上鹽,放上胡椒粉和孜然,烤老一點。”猴爺靠在樹上翹着二郎腿:“五隻兔子,烤完一人一隻。”
變態強一愣:“一人一隻?算車伕才四個人啊。”
“說了一人一隻。”猴爺擺擺手:“味道重一點啊。”
變態強知道老呂性格古怪,所以並沒多問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的烤肉,而等到兔子都變得金黃酥脆時,他才仰起頭抹了一把臉說:“差不多了吧。”
猴爺上前二話不說拿了最大最好的那一隻用手一點點的撕着吃:“我說你一點生存經驗都沒有,開始居然還想用明火烤,我看你是沒得過癌症不舒服。”
“第一次嘛,沒經驗也是正常。”
而說完,他拎着一隻烤兔子走到半精靈面前並把東西遞給他:“給你。”
半精靈聽不懂他的話,所以本能的回頭看了一眼猴爺,在猴爺輕輕點頭之後,他接下了肉,然後小口小口的吃着,並且始終一言不發。
就在他們每個人都吃到打飽嗝的時候,突然一道黑影從黑暗中竄了出來,接着就看一隻髒兮兮的手伸向了架在火堆旁邊保溫的兔子肉,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猴爺一根樹枝就飛了出去。
樹枝直接打在了來襲的黑影后背,它叫了一嗓子之後就落到了地上,變態強連忙上去查看,然後急忙對猴爺說:“停停停!還是個孩子!”
當他把黑影扶起來之後纔看清楚這人的長相,的確是個孩子,而且身形瘦弱,眼神驚恐,行爲動作完全不像個人類。
“哎呀,還是個小姑娘啊。”
變態強意識到面前的小孩不是同性之後,連忙把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包裹住了這個小小的身體,接着扭頭對猴爺說:“你知道她要來啊?”
“知道啊,跟了一路了。”
“那你不早說!”
“有威脅我早弄死了,沒威脅說來有什麼意義。”
變態強是什麼人?他可不像猴爺那樣心狠手辣不把人當人,這傢伙心軟的毛病真的是致命傷,雖然配上他好看的臉蛋在和平環境了是撩妹利器,但在這種環境下,如果沒有猴爺的話,他恐怕死要死了。
“不怕不怕。”變態強蹲在這個孩子面前摸着她的頭,然後把烤兔子遞給她:“吃吧。”
這孩子結果兔子也不顧燙手,抓起來就猛啃,吃相非常難看,看得出來已經餓的不行,而且從她瘦弱的樣子能夠看出這個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頭,甚至是常人難以忍受的苦頭。
“主人,我認爲還是趕走這個東西比較好。”
這時,一直不聲不響的半精靈突然開口了,他沉吟片刻說道:“這是不祥之子。”
“什麼叫不祥之子?”猴爺對這個名詞也有些陌生:“文獻裡沒有記載吧?”
“這是暗精靈的說法,不祥之子的就是生來白皮膚的暗精靈,這被稱呼爲不祥。這樣的孩子一出生就要被ra進行洗禮後獻祭給上古之神。我不知道這個不祥爲什麼會生存下來,但這種生物就代表着災難,在暗精靈的文獻中,每當有不祥之子降生就代表着大災禍的降臨,每一個暗精靈都會將看到的不祥之子殺死,以免造成對暗精靈本身的傷害。”
他說了一大段,而猴爺只是輕笑一聲:“放狗屁。”
本來如果不知道這段的猴爺還真就打算給喂一隻兔子就給人放生的,但聽了半精靈的話,逆反如他當時就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決定把這個孩子帶回給暗精靈,他倒要看看這個所謂的不祥之子到底能對暗精靈造成怎樣的災難。
下了這個決定之後,首先就是要給這孩子進行僞裝,在找到一條河給這個已經髒的不像人的孩子洗完澡之後,猴爺驚奇的發現這個白化的暗精靈小孩居然出奇的好看,是那種碾壓布布的好看。真的……雖然這話讓布布聽見了恐怕是要化身竄天猴的,但事實就是事實,這真的比布布好看,因爲暗精靈除了皮膚的色澤幽暗之外,五官什麼的那可真的是沒什麼好挑剔的,遠比森林精靈更加精緻,而白化之後的暗精靈小姑娘配上一頭淡乳白色的頭髮,看上去就跟從日本動畫片裡走出來的人物一樣,除了她的表情看上去很兇之外,一切完美。
“老子要你好好活着。”
說完,猴爺直接把身上的天空壁壘給脫了下來穿在了這個不祥之子的身上,天空壁壘的自適應性讓這件衣裳變成了一套符合她體型的小小祭司長袍,被籠罩在兜帽之中的不祥之子就跟雲中的天使一樣,高貴聖潔。也許是因爲屬性契合吧,穿在猴爺身上黯淡無光的天空壁壘,在這個不祥之子身上居然綻放出了光暈,在她小小的腦袋後面掛起一道彩虹。
也許是因爲置身於安全環境中的緣故,這孩子的牴觸情緒瞬間平息,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她不再緊張,而且已經開始可以用正常的眼神來打量猴爺等人了。
“這個衣服好神奇啊……”
“祭司袍都是這樣。”猴爺隨口蒙着變態強:“能讓人安定下來。”
“不是……我說着衣服能自己變樣子,怎麼做到的?”
“祭司袍都是這樣。”
“可是它還在發光啊!”
“祭司袍都是這樣。”
“你看你看!背後有彩翼!”
“祭司袍都是這樣。”
“操……”變態強暗罵了一聲:“你逗狗呢?”
“嗯。”
雖然帶上了這個撿來的小怪物讓半精靈緊張的不行,但變態強卻高興的很。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在荒郊野外也能撿到小姑娘,但他撩妹的本性居然被激發了,一路上不再陰沉,而是跟這個不會說人話的孩子**叨叨了一路,甚至還一起做遊戲。
而脫下祭司袍的猴爺,除了腰上掛着權杖之外,看上去活生生的就特麼是一個狂戰士,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滿是傷疤,背心也被肌肉撐得鼓鼓囊囊,再加上背後那把狙擊槍,儼然就特麼是個土匪。
“這孩子好乖。”
“乖你就收養唄。”
“我……”變態強捏着下巴沉吟了片刻:“我認爲是可行的,我回去跟我媽商量一下,問她願不願意養個女兒。她一輩子都在跟我說,如果我是女孩多好這樣。”
“嗯,因爲生男孩像你這樣的話,恐怕以後的日子會很艱難,畢竟太蠢。”
“不要詆譭你的會長。”變態強晃着手指頭,然後極爲寵溺的從口袋裡掏出最後一塊巧克力撕開外頭的包裝一點點的餵給這個可憐的不祥之子:“我只是覺得老天爺對她不太公平。”
“老天爺最公平的地方就在於它對每個人都不公平。”猴爺不鹹不淡的懟了回去:“你能同情到什麼地步?而且你這樣的人設會被讀者嫌棄的,並不討喜。”
“讀……讀者?什麼意思?”
“沒什麼。”猴爺搖搖頭,然後看着正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不祥之子:“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不然惹了麻煩你死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反正在猴爺威脅之後,這個野孩子安靜了許多,除了會跟變態強有互動之外,再也就沒有任何動作了,哪怕連睡覺時都會蜷縮在變態強的胸口,感覺已經徹底黏上這個二貨了一樣。
因爲有了這麼個小東西的加入,車廂裡的氣氛倒是好了不少,看着變態強跟她玩玩鬧鬧,時間也過得飛快,很快三天的時間就到了,而東北邦的城牆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篷車最終停在了距離城牆三公里之外的地方並把車上的乘客扔在了這裡自己返程了,而似乎是爲了感謝他們的那隻烤兔子,老車伕特意給他們留下了一張手寫的注意事項,大概就是一些關於暗精靈禁忌的事情。
“果然好人有好報啊。”變態強拿着這些注意事項:“人家主動幫忙看見沒有。”
猴爺沒搭理他,只是揹着手站在城牆外對半精靈說:“你沒告訴我東北邦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