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日本兵駐守在義井鄉的營部裡響起了槍聲。
噠噠噠噠……
在重機槍的掃射中,一百多個俘虜倒在了雪地裡。他們是趙百康的弟兄,他們被錢櫃騙進了鬼子的包圍圈。他們可以繳械投降,絕不可以做鬼子的僞軍。因爲鬼子殺害了他們的親人。
包稀泥的宅院距離營部很近,他能聽見營部裡的槍聲。他啃着一個羊蹄子,走來了後院。他走來院中停住了腳步,對關着的房門喊:“錢櫃,二伯找你有事。”
包錢櫃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個光明磊落的硬漢。可他的內心陰暗毒辣,出奇的好*色。他壓在一個美人身上,應了一聲:“來啦!”
他抓緊**着身體,使勁的啃了啃美人的臉。
美人名叫門六花,她是趙百康的第五個小姨子。自打包錢櫃見了她,就想把她壓在身下。包錢櫃害怕她自殺,用繩子綁了她全身。又在她嘴裡放了個核桃,讓她無法咬舌自盡。她一直認爲包錢櫃是個熱血男人,卻沒想到包錢櫃是個人面獸心的狼。
包錢櫃完了事,壓在門六花的身上歇了兩口氣。
門六花閉着眼睛流淚,她被這個禽獸折磨的活不如死。
包錢櫃離開了被窩,坐在牀前,伸手取來了衣架上的衣褲,他笑着說:“你啥都甭想,想也沒用。你跟了我是你的造化,你應該感謝我。海子是個土包子,不懂的憐香惜玉。”
包稀泥扔了手裡的蹄骨,衝着房門叫:“你快點,二伯還有公務呢!”
包錢櫃拉開了房門,望了一眼鵝毛大雪的天空。他一邊走出房門,一邊怨氣的說:“這麼早有啥事啊!一天到晚的下大雪。”
包稀泥無奈的苦叫:“你個臭小子盡給二伯和稀泥,要是被太君知道了,惡(我)倆的腦瓜子都要搬家。你把眼睛睜大點,這裡到處有眼睛。包家就你一苗了,你甭給二伯惹事。”
“哎呀,知道啦。”包錢櫃不耐煩的看着二伯,笑道:“說,啥事。”
包稀泥笑道:“高木太君非常喜歡你,他讓你提前行動。”
包錢櫃氣憤的叫:“啥!不是說好了過十天去報道嘛!狗日的,早知道老子就不答應了。”
“哎呀,小祖宗。小點聲,這是太君的老巢。二伯也想你多留幾日,可是游擊隊太不老實了。”包錢櫃嘆着氣的說:“昨個夜裡,游擊隊突襲了邊耀村。游擊隊一直追到樓子溝,一個皇軍沒留。高木勃然大怒,惡倆能有好。你快去吧,皇軍在院門外等着你呢。高木要交代你兩句,你千萬別頂嘴。敢出言冒犯他的人,都被他吃了舌頭。”
包錢櫃憋氣的說:“狗日的,不得好死。”
“你走時去看看趙百康的媳婦,她興許知道殺陀的窩。”
“她關在哪裡?”
“慰安院。”包稀泥哼笑了一聲,轉過身揚長而去。
“操*你祖宗八輩。”別看包錢櫃是鬼子的漢奸,他也恨鬼子的喪盡天良。他可以接受一個鬼子糟蹋一個女人,但不可以接受一羣鬼子糟蹋一個女人。
包稀泥躲在一面院牆後,窺着錢櫃走去了前院。
“臭小子,一點不懂的孝順二伯。”
他美滋滋的擦了擦嘴上的油膩,大步流星的走來,推開了院門。他從裡反鎖了院門,他聽見了摩托車離開的響聲。他呵呵一笑,哼着小曲的走來了房門外。他輕輕的推開了房門,看見門六花安靜的躺在牀上。他心急的關起了房門,從裡反鎖了房門。他一邊跑來,一邊脫衣褲。
門六花看着這頭奔來的“老狼”,她悲痛欲絕的閉起了眼睛。
“嘿嘿嘿嘿……”他欣賞着門六花漂亮的小臉,他撩開了門六花身上的被子。他驚愕的瞧着這具美輪美奐的身姿,他嘴角**的說:“嘖嘖嘖嘖,好哇好哇。怪不得呢,錢櫃爲了你啥都敢幹。”
營部的中心地帶有一座寺院,現在是高木中佐的辦公處。
包錢櫃走進了高木的辦公室,恰見高木看着牆壁上的大地圖。他聞到了一股汾酒的香味,他瞧見火爐上溫着一壺酒。
“太君,卑職來了。”他卑躬屈膝的說。
高木背對着包錢櫃,他看着恆山山脈的地圖,他手裡的教鞭指住了地圖上的鬼山,說:“賀來豐會不會躲在鬼山?”
“賀來豐來義井鄉才半個月,無法摸清山裡的地形。”
“有道理。”高木落下了手裡的教鞭,雙手背後,看着地圖說:“你曾經是個教師?”
“是的,太君。”
高木轉過身打量着包錢櫃,他不怒自威的說:“你非常年輕,皇軍會大力栽培你。”他走向了辦公桌說:“你揪出土匪的窩,你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中國有句古話,識時務者爲俊傑,我們大日本帝國已經統治了中國。”
“卑職對皇軍忠心耿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很好。”高木坐上了辦公椅,笑道:“你對恆山和鬼山瞭解多少?”
“卑職瞭解的不深。”
“沒關係,你說。”
“是,太君。恆山爲五嶽之一,是桑乾河和滹沱河的分水嶺。它橫跨山西,河北。東連太行山,西接雁門關。其巍峨壯觀,氣勢宏偉。恆山十八景,聞名天下。唐代一位詩人說,【巖巒疊萬重,鬼恆浩難測。】說其地形複雜陡峭,虎龍難踏。鬼山是恆山山脈的一部分,分前山和深山。它的長度從義井鄉到代縣,鬼山的盡頭是四縣的交界處。太君,卑職說完了。”
高木點着頭笑道:“說的很好,我很喜歡。我問你,義井鄉有沒有知道鬼山地形的人。”
“當然有了。”
“快說。”
“老一輩的獵人都知道。”
高木愁眉不展的搖了搖頭說:“皇軍沒有抓到一個獵人,他們躲進了鬼山。我們大膽的猜測一下,你認爲土匪會在鬼山的哪裡?”
“卑職對鬼山的地形不瞭解,只知道有前山和深山之分。卑職在趙百康身邊三年了,從沒聽見他提過殺陀。”
“你怎麼知道殺陀是趙百康的親弟弟?”
“趙百康有個規矩,和他生死之交的人才知道他的秘密。在隊伍裡,只有卑職和海子知道他的秘密。”
“把你知道的統統說出來,我重重有賞。”
“謝太君,會說會說。”包錢櫃笑道:“趙百康沒有加入八路軍。”
“噢!”高木驚訝的皺了皺眉頭。
“趙百康的爹爲國*民*黨效力,他是個大孝子。因爲皇軍殺了他的爹媽,滅了他的家族,他才離開了閻錫山,回來應縣抗日。”
“照你這麼說,趙百康和八路沒有關係。”
“不能說徹底沒有關係,應該說趙百康和八路是合作關係。八路給趙百康提供槍支彈藥,在百姓心裡趙百康的隊伍就是八路游擊隊。”
“你的叔叔說你對他有救命之恩。”
“是的,太君。他迴應縣組織隊伍的時候,卑職救過他一次。”
“你爲什麼要留在他身邊?”
“我家只有我一個兒子了,我爲了保住包家香火,只能投奔有武裝力量的人。”
“這樣啊!”
“是這樣的,太君。”
“你對賀來豐瞭解多少?”
“賀來豐在沒來義井鄉之前就託人給趙百康捎過一封信,俺是從信上得知他叫賀來豐。賀來豐想趙百康參加八路軍,趙百康拒絕了。因爲這事,門大花和趙百康鬧過一陣子呢!”
“你們見過面嗎?”
“絕對沒有。”
高木忽然嚴厲的說:“你爲什麼要背叛趙百康?”
包錢櫃嚇了一跳,忙笑:“卑職認爲中國遲早是大日本帝國的。”
高木面對這隻溫順的小羊,他有一種同情心。當然,他不會同情支那人。尤其是背信棄義的支那人,包錢櫃在他眼裡不如一隻哈巴狗。
“黑野少佐會告訴你的任務,你可以走了。”
“是,太君,卑職告退,再見。”
包錢櫃撅着屁股的退出了門外,就見兩個漂亮的和服女郎端着一些小菜走進了房門。他瞧見一個菜盤裡放着六個烤熟的人耳,他忍不住的連連作嘔。
把守在門外的一個日本兵,用中文喝道:“混蛋。”
包錢櫃慌忙捂住肚子,點頭哈腰的笑道:“卑職肚子痛,卑職這就滾蛋。”他小跑出了院門,看見門外有一個英俊的軍官盯着他看。
黑野面無表情的說:“你就是包錢櫃。”
包錢櫃跑了過來,屈膝而立的說:“是,太君。”
黑野嚴肅的說:“我名叫黑野村上,少佐軍銜,我是尖刀大隊的副隊長,也是偵察中隊的隊長。你是我的部下,你明白了嗎?”
“是,太君。”
“你的叔叔說你三十一歲了,我看你二十六歲。”
“卑職是三十一歲了,卑職是太原人,長的面嫩,不顯老。”
“我們同歲。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知道知道,馮莊有趙百康的聯絡點,卑職去了馮莊,一定會有人來接我。”
黑野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現在我帶你去慰安院,你知道我的目的嗎?”
包錢櫃心知肚明,搖着頭說:“卑職不知道。”
黑野淡淡一笑,眼神極其陰冷,既像鷹,又像狼。
“你知道門大花吧!”
“她是趙百康的媳婦。”
“她會不會知道土匪的老窩?”
“據卑職觀察,她不知道。”
黑野對四個警衛兵令道:“把他帶走。”
四個警衛兵的槍口對準了包錢櫃,嚇的包錢櫃大叫:“太君,這是幹啥?”
黑野微笑的說:“別怕,你去了就知道了。你是天皇陛下的戰士,就是我們的朋友。”
“哦。”包錢櫃點着頭的應了一聲,他提心吊膽的跟着四個日本兵走了。
他走來了一處院外,聽見院裡的一排房裡全是女人的大哭聲。他看見院子裡排着十列日本兵,他心想這應該是尖刀營出了名的慰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