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局,許闊在苦苦掙扎幾分鐘後終於體力不支,臉上懷着羞憤和不甘心拍地認輸。
第五局,再敗。
第六局,水滕會留下了身手最差的一個人。
“……”
水滕會衆人一片淒涼,紛紛勸慰着敗下陣來的許闊和第五局的老薛。老薛是許闊的結交兄弟,也是身手不俗,奈何還是落敗了。
“兄弟們別難過,我就算是把老命豁上去也把這局扳回來。” 一個稚嫩的少年走出來,眼睛裡帶着堅毅和視死如歸的決心。他叫王遠,剛加入水滕會不到半年,卻可以憑着靈巧的身手打倒會裡一大片人。即使如此還是沒有人看好他,畢竟他還達不到許闊,老薛一類人的層次。第六局比賽作爲收官之戰,千秋道館一定是做足了準備,甚至可能比許闊,老薛他們遇到的對手還要棘手。衆人面色凝重,都覺得已經不可能再有轉機。
“罷了,不比了!”
風辣椒擡手,衝着王遠感激的一笑:“啊遠你還年輕,以後在會裡有的是機會,不用急在現在。”
“可是我們這一局不拿下來就要離開鎮子,我不甘心啊!” 王遠眼睛瞪大,紅着眼睛說道。“水滕會不會離開小鎮的,大家放心吧。” 風辣椒勉強穩住心情,衝着衆人一笑,接着說道:“他們要的無非是好處,地盤,大不了我們把場子讓給他們一點。”
“以後有機會,我會讓他們再吐出來的。”
風辣椒心裡一橫,走上前去就要和老滕家管事老人宣佈放棄比賽。
“可是……”王遠上前兩步,急匆匆把風辣椒攔下來。
“沒有什麼可是的,我是會長我說了算,你要是不服就滾出水滕會!” 風辣椒大呵一聲,回頭一臉慍怒的看着衆人。
那些有心要上前勸說的人都停下來,不敢再說半句話。衆人又是氣憤又是憋屈。特別是之前信心滿滿的許闊,現在像是爛茄子一樣坐在最後面,不敢再把目光放在風辣椒身上。
風辣椒看見衆人一臉沉悶悲痛,臉上的怒色消減了許多,放緩了語氣,道:“大家都很出色,沒給我們水滕會丟人,我這個會長很高興有你們這羣兄弟姐妹。”
說完後衆人更是悲痛欲絕,有的人已經受不了,不少漢子都紅了眼,淚水在不停的打轉。歪酒瓶更是跑到最前面,不管自己的傷勢苦兮兮的看着美目發紅的風辣椒,他哇的大哭起來,“辣椒啊,我對不起滕均兄弟啊,沒有照顧好你!”
“瓶子閉嘴,不準提他。” 風辣椒嬌怒一聲,小臉微微泛紅,一雙玉足不再停留,徑直走向了老人那邊。
“老大,你真的要便宜滕雞丁那種噁心的人嗎!” 王遠在她身後撕心裂肺的悲吼一聲,嗚咽的看着那個高傲的背影。衆人心裡也是一震,清楚的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風辣椒這種一等一美女,便宜滕季鼎嘍!” 場外不少人聽了王遠一聲悲吼後嘆息着說道。
“誰說不是呢!”
“那滕季鼎也不差啊,儀表堂堂,家裡還有錢。”
“我呸,沒有千秋道館他就是一坨屎。”
“這種人配不上我們羊腸鎮第一美人。”
“這是脅迫啊,滕季鼎這個孫子真狠……”
“……”
“怎麼說,老弟你現在把錢換個莊,抵押在千秋道館這邊?”
“他們是強弩之末,已經不行了。” 王大同高瞻遠矚,一副指點江山樣子,對着水滕會衆人搖頭又嘆氣。
“不,我要加註。” 黑衣男子迴應讓王大同大吃一驚。
“呵!老弟,下注可不是砸錢,你……” 王大同搖頭笑笑,吩咐美女下屬去取錢,“罷了罷了,隨你吧,打算投進去多少?”
黑衣年輕人語氣輕鬆,往椅子上靠,左手食指翹起來。
“一萬?”
“一百萬!”
年輕人的回答讓王大同坐不住了,臉色大變道:“你瘋了!”
後者輕笑兩聲,打趣道:“老哥莫不是給不起了?”
“那不可能,成交了,輸了也不用你還了,當打水漂了。”
“爽快啊,來,喝茶,哈哈哈!”
“來來來。”
王大同臉上帶笑,心裡卻是高興不起來。一百萬對他來說不痛不癢,可他是商人,註定賠本的買賣他做了心裡還是不舒服。
風辣椒聽到了王遠的大吼,當下嬌軀一顫,腳步停下來,回眸慘然一笑,“謝謝你王遠,真的很感謝!”
而後不再猶豫,踏着步子走到了老人身邊。
王遠看着那個倩影一步步走向老滕家管事,彷彿看見了她一步步走上了滕季鼎的大牀。老人皺眉搖頭,風辣椒便和他聊了起來。
王遠眼睛裡是風辣椒的倩倩玉體橫陳在滕季鼎的大牀上,羊脂般的肌膚散發着清香,紅脣如血,素手如玉,皮膚若雪。然後滕季鼎開始粗魯地撕扯着她單薄的衣衫,發瘋一般親吻着她的肌膚,粗魯地拉扯着她的烏黑長髮……
“不!”
王遠癱坐原地,心裡已經一片死灰。這個青春期的少年一直把風辣椒當做女神,視她爲世界上至美至純。如今,女神將會不再純潔,白皙的臉頰上註定要留下一道血污了……
“喂,那個紅衣服的姐姐過來一下……”
一道深沉的聲音從場上傳開,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場上,衝着正在和老人交談的風辣椒喊了一聲。
衆人不明所以,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這個人看上去年過二十,正是青年,長得五大三粗,身材魁梧,身材高過了大多數人。一看面相,長得倒是一般,一雙眼睛看上去人畜無害,像是無知孩童看待世界那種純真無邪。如此的反差讓許多人驚訝,開始紛紛議論起這個人的身份。
“嗯?那個人是誰,不會是水滕會的王牌吧!” 在滕季鼎身邊一個陰陽怪氣的僞娘翹起蘭花指,用陰柔的語氣說道。接着他輕輕的幫滕季鼎捏肩,一雙眼睛藐視地看了場上的人一眼,嗤笑道:“五大三粗的傻子,要是敢上場我就幫鼎哥哥好好修理他。”
“嗯!等會你上場吧,不用留手。”
滕季鼎語氣冷淡,眼睛片刻不離開自己的小天鵝。“哼哼,今晚我就要讓你知道欲仙欲死……”他眼睛裡露出狂熱,嘴角勾起,發出一聲聲邪笑。
千秋道館的人對正在幫滕季鼎捏肩的陰柔男子不敢多看,更不敢嘲笑他娘娘腔。之前嘲笑過他的人都被他打殘了,淪爲了殘疾人。就算是道館裡脾氣最潑辣的老阿姨,見了這個男人也是和顏悅色,不敢耍半點脾氣。
“哎,那個小劍人哪裡勾了你的魂,讓你魂不守舍。” 男子幽怨地抱怨一聲,一雙似女人般嫵媚的眸子冷冰冰的看着亭亭玉立在場上的風辣椒。
“呵,你不會懂的,幫我拿下她就行,少不了你的好處。”滕季鼎心裡對這個僞娘頗爲反感,卻也沒有表現出來。畢竟他身手相當不凡,是自己這邊頂尖高手。他當然不會跟這個男人纏綿悱惻,這個男人也算是容貌嬌好,對自己也是死心塌地。平時給他賣個笑臉,偶爾送點鈔票和好處,這條憨巴狗很樂意爲自己賣命呢!
本善看到了突然出現在場上的大漢也是好奇的看過去,片刻後心裡卻是一陣失落,沒有看出這個人有什麼出彩的特點。要是水滕會派出這個大漢上場,恐怕贏面還是不大。想到對面的姐姐要被攆出小鎮,本善心裡難過起來。轉頭看着志得意滿的滕季鼎和千秋道館的衆人,他開始討厭這些人,甚至想離開這個道館。
“你是?”
風辣椒回頭看見熊大,先是被他眼睛裡的那種純真無邪所驚訝,接着又苦笑一聲。他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難不成這個大漢會幫自己把對面那羣傢伙全部打倒?
熊大看對方不太想搭理自己,頓時有些不高興,快步上前把一個物件塞在風辣椒手裡,撓頭道:“我是來幫你打架的,你要打誰?”
“我打架可厲害了,沒有人可以打得過我,我可以打十個人。”熊大咧嘴傻笑,拍了拍胸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樣子,轉身指着千秋道館的一羣人道:“是不是他們,我過去直接打還是把他們叫過來打?”
風辣椒看見熊大說話如此輕浮,心裡有些不高興。她沒有搭腔,反而好奇自己手裡是什麼東西。這是一個小物件,應該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不過值錢與否對她意義不大,她心心念唸的是怎樣纔可以把整個水滕會保全下來,讓一千多兄弟姐妹有家可歸。
風辣椒攤開手掌,望着手裡的物件,手裡猛然抖動了一下,手裡的東西差點拿不住。她盯着手心,那是一個小巧玲瓏的耳墜,紅色透明的材質看起來晶瑩剔透,像一個小辣椒,上面明顯地刻着一個字,字體難看,歪歪扭扭,但是可以看出是“嬌”。
“是他,他就在這裡……”
風辣椒嬌軀顫抖,眼淚奪眶而出,淚水滴落在耳墜上泛起光亮。心裡驚動久久不能平靜,她把耳墜緊緊握在手心,合起手掌放在心口,心裡說不清是喜悅還是心酸,是眷戀還是怨恨,呢喃細語:“都這麼多年了,還藏着呢!”
她也有一個耳墜,和這個耳墜正好是一對,唯一不同的是,那個耳墜上面刻着另外一個字——“小”。
“小嬌,是你給我取的小名,那一天開始,我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