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普正坤捧起來酒罈子,咕咚咕咚飲下來幾口,散落下來的酒漬,毫不掩飾的落在他的衣襟上:“還記得大哥我第一次出征,那時候麼?”
西門仁雄笑呵呵說道:“兄弟怎麼會不記得。”
“還沒出徵前十天,我們都得到了消息,大哥要出征前線,成爲一名軍官。當時是老幺做東,在龍城落花居,要了一桌子菜,就我們兄弟五個人。在落花居一喝就是兩天。”
西門仁雄說着,眼前就浮現出來他們當時喝酒的場面,白天秋風瑟瑟,萬木飄零。夜晚紅燭燈深,火光明亮。
噹一聲杯子碰撞的聲音響起來,老幺站起來:“大哥,這一次你要到前線去,你一定要帶着我,老幺我雖然說才能不出衆,可是,我能夠給哥哥照應。俗話說:打虎還要親兄弟,上陣還是父子兵。你不能自己去上前線,把我們哥幾個留在京城。”
說這話時候老幺已經差不多喝醉了,身子搖搖晃晃,醉眼迷離。
一番話讓所有弟兄,都激發出來心中熱血,都站起來:
“對,大哥,我也要追隨你到前線去。”
“大哥,還有我一份,報效國家本來就是我們男兒本色。”
“大哥,你不帶我去,我自偷偷跑去。”
……
最後,還是被各家的家人拉走了。
出征那一天,在城門前,四兄弟都給哥哥準備好酒釀。
西門仁雄最先上前,看到哥哥身披戰鎧,英俊威武,心中有着說不出的羨慕:“大哥,今年我們兄弟您年齡不到,家中朝中不讓我們到前線去,明年我們就夠了年齡,到時候我們兄弟一定要縱橫沙場,爲國立功。”
“今天,哥哥第一次隨着大軍出征,兄弟我祝願哥哥,旗開得勝,馬到成功,早日班師回朝,凱歌奏響。”
皇普正坤哈哈大笑,接過來酒,咕咚咕咚牛飲而下。
老三、老四、老幺,都接連敬酒。
軍隊開播後,他們幾個被家族禁制出來自家院子半個月。
“哈哈哈,人生難得再少年,那時候我有你們幾個兄弟在身邊,覺得世界之大沒有不可去的地方。”皇普正坤一邊喝酒,一邊大笑說道。
不錯,今生今世有兄弟,那個地方不能去?
西門仁雄捧着酒罈也咕咚咚喝一氣,然後摸一把嘴巴:“大哥,你可記得北線萬象山一戰,如果不是大哥你,現在那裡還有我西門仁雄。”
“殺殺殺。”坐下獨角馬,手中一杆亮銀槍,西門仁雄帶着自己麾下八千男兒,不要命的向着突厥帝國的軍隊衝過去。
八千鐵騎,勢如奔雷,蕩起來層層煙塵,帶着萬千殺機,每一個人眼睛都紅了,每一個人都報着必死決心,每一個人都在拼命。
突厥鐵騎兩萬餘人,也朝着他們衝鋒。
自己挺槍躍馬,大槍晃動,如同奔雷,如同浪濤,一槍槍帶着自己所有的力量,帶着保家衛國的無上決心,帶着對兄弟們報仇雪恨的果敢,向着敵人衝過來。
噗,一槍,刺進了突厥將士的咽喉,隨即一甩,屍體摔下。
大槍挽出來一道道光華,向着自己周圍所有的突厥人沒有章法的刺殺。
“兄弟們殺,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保家衛國,殺盡突厥。”
“保家衛國,殺盡突厥。”
一聲聲喊喝聲音,衝破雲霄。
這樣一隊人馬,縱橫馳騁,但是,突厥人本來就是馬上民族,一把把大刀,縱橫披靡。
只剩下二百人,每一個人身上鋪滿血漿,不知道這血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敵人還剩下五千人馬,把他們團團圍住。
他們都報着必死決心,就算是死也要狠狠咬突厥人一口。
“駕駕駕。”一對人馬,從大夏帝國邊境衝過來,這一隊人馬,如同是虎狼之勢,快速衝擊,爲首一人,正是大夏帝國皇子皇普正坤。
相隔老遠,皇普正坤的聲音傳過來:“兄弟,你們給我挺住,哥哥我來了。”
兩千人對着突厥五千人,展開了一場混戰。
最重突厥敗走,只走了兩千殘兵敗將。
這一戰震驚了當時的大夏帝國,這一戰成爲歷史上以少勝多的經典戰例,這一戰深深記載了大夏帝國的史冊。
事後,自己昏迷不醒,每一天,作爲王子的皇普正坤,都侍候在自己的營帳裡面。自己的傷勢有了一點好轉,皇普正坤高興地無可無不可。
最後,戰功全部算作自己的。
自己知道,皇普正坤帶去的兩千兄弟,只回來了二百。
那時候自己曾經拉着大哥的手說:“大哥,你對小弟的情誼,今生今世,我怎麼報答?”
皇普正坤哈哈大笑,好像現在沒有西門南宮世家的兵士圍攻皇宮,而是他們三個兄弟,把酒暢談,回憶自己一輩子多彩人生。
西門仁雄眼睛裡已經含滿了淚水,他任憑自己的淚水流下來,沒有擦拭:“大哥,我對不住你,千想萬想,我也想不到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大哥——”
皇普正坤哈哈大笑:“西門,小子,我輩男子漢大丈夫,頭可斷血可流,我們的男子漢氣派絕對不可丟。沒有你,沒有我們這些兄弟難道說,就會有我皇普正坤活下來不成。”
“還記得狼牙山暴風雪的時候麼?”
狼牙山暴風雪,六個字在西門仁雄、南宮御風心中掀起來驚天波瀾。
如果用兩個字形容那一戰,那就是慘烈;如果用四個字形容,那就是極度慘烈。
狼牙山不是說這一座山多麼高聳,而是這一座山上,狼多。
那一戰,自己一方和吐蕃一方,各投入兵力五十萬。
北風怒吼,烏雲滿天,戰場上就下起來大片大片的雪花。曾經有詩人寫過:狼山雪花大如席,雖說是誇張,也有一定道理。
鮮血如花,在白色的荒原上面綻放。
人潮如怒,向着一起碰撞。
夜深,收兵。
五十萬人,大夏帝國只剩下二十萬,三十萬兄弟在這一場戰爭中死去。
到了營帳,卻沒有發現大哥,皇普正坤不見了。
當時四兄弟就慌了,散開人,開始尋找。半個時辰過後,才發現,沒有。
當時已經是深夜,崩騰大雪落下來,地上都是白茫茫一片。
大帥一聲嘆息:“只好稟報國主,皇子皇普正坤戰死。”
西門仁雄誇一步站出來,躬身施禮:“大帥不可,我請求大帥給我兩萬人馬,到戰場尋找我大哥。”
南宮御風站出來:“大帥,我南宮御風請求帶領一萬人,到戰場尋找大哥。”
“大帥,還有我。”
“大帥,還有我。”
深夜,大雪,戰場,屍體。
慘烈的戰場在無盡大雪中掩埋,四兄弟帶兵六萬,從營帳出發,向着戰場而來。
西門仁雄說道:“兄弟們,這樣一去,就是要找我的大哥,皇普正坤,生,我要見他的人;死,我要見他的屍體。我們是兄弟,雖然不能夠一起生,一起死,但是,我要爲我大哥,尋回屬於他的一份尊嚴。”
“什麼是兄弟?危難時候,伸出手來,是兄弟;緊要關頭,衝上去,是兄弟。今天出來的人,都是我西門仁雄的兄弟。回來以後,無論我大哥生死,我爲兄弟擺酒,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我和兄弟一醉方休。”
“請求所有的兄弟們,努力尋找,行麼?兄弟們。”
一夜,都在大雪中尋找。
終於找到了皇普正坤。
西門、南宮、端木、龍家,四兄弟,一起撲上去,大喊:“大哥!”
他們眼中流着淚水,臉上卻是高興的表情。
“哈哈哈,找到了,終於找到了。我大哥沒有死,太好了。哈哈哈。”
“找到了,這一夜功夫沒有白搭,大哥,我揹着你走。”
“大哥……”
“大哥……”
這一次找回來三千受傷的兄弟。
這一次士兵們輪流喝酒,兵營中酒氣沖天。
在兄弟們的照料下,半個月纔好了。
所以,一提起狼牙山,暴風雪,每一個兄弟心中都會震撼,這是兄弟們感情流露的地方。
生,我要見他的人;死,我要見他屍體,這就是兄弟。
南宮御風端着自己的酒罈子:“大哥,這麼多年你一直都是我心中的大哥,沒有你,我早就死在敵人手中。”
說完,他咕咚咚咕咚咚喝了一氣:“大哥,如果不是當年你百里單騎闖敵營,一杆長槍震敵兵。我早就被敵人給咔嚓了。”
南宮御風說的那一次大戰,大夏帝國慘敗,南宮御風被俘,剛剛押送糧草回來的皇普正坤,聽到這一個消息,心中大怒。
跨上自己的獨角寶馬,手提亮銀槍,一人一騎,直衝百里外的敵營而去。
連闖連營十八個,救下來南宮御風,打馬如飛向着自己營盤而來。
由此傳下來一個,百里單騎闖敵營,一人一騎震敵兵的傳說。
無盡的歲月就在他們的酒杯中度過,無數的出生入死,都在他們的眼前一一浮現。誰料想今天會是這樣一副場景。
皇普正坤舉着酒罈說:“兄弟們,這一罈子就就要喝完了。我們兄弟之間的情誼也盡了,一會生死,我們都不要留情。”
“大哥——”
“大哥——”
皇普正坤走下來,進入到皇宮中。
“決戰可以開始了!”
皇普正坤的聲音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