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我屁事

十六歲那年,也是和正茹差不多大的年紀,卻被賭鬼父親賣給他人做小妾。晏麗華受盡白眼,沒有依靠也無法立足。她終於還不到一年就被趕出來了,被髮配到難民營裡服役。她那時勞累苦重,身患時疫,快要死了。好不容易,遇見了李哲,那個待她極好的男人。

感染了時疫的一批人,被拖出去準備燒死了事了,她還沒有過17歲的生辰。原是不想這樣枉死的,也不想這樣結束一生,她還沒尋到個好人家,給心愛的男人生娃娃。沒有,全都沒有,也不會再有了。她不甘心,不甘心又能如何,命亦如此罷了。因病痛折磨而落出的淚,咳出陳年積鬱的老血,如果有來日,她斷不會忘了今日!晏麗華她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李哲正悉心地喂着藥喝。這算新生嗎?上天肯給重來一次的機會,她一定好好活過。是有一些不一樣了,她那時被蛇妖奪舍了都不知道。“漂亮娘子,爲何躺在死人堆裡?”李哲不冷她的場子,眉眼裡種種皆是多情溫柔,但晏麗華不知道,多情的人最是無情。

可她還是難過啊,她只想做他身邊唯一的女人,他卻那麼風流,妻妾成羣。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後,她與他的距離更大了,她求着只要跟在他身邊就好。從李哲趕去邊關救急,她爲他臥冰求存,以退高燒。她把李哲的命看的可比她自己的重多了,她恨不得那支有毒的箭矢是落在她身上的。大概那時他們之間纔有了一點情誼和信任,等他成爲一國之君時,她纔有了名分,做了風風光光的冰妃娘娘。一個“冰”字,蘊含的意思可太多了。念在那份捨身忘己的情分,也註定了她會傷心,這心,會變得冷冰冰的,也告訴了她,他需要她,但他的身邊沒有她的位置。誰讓她還不是最特殊的那個,她爲李哲情願卑微,可她不想卑微。她便把那些擾人心煩的妃子全都殺了,她說過,他的身邊只能有她一個。不管她配不配得上他,她也不敢去想李哲的愛意,她這輩子要緊緊纏着李哲,直到他窒息!“我的李郎,你爲何不接受我的愛意呢?”李哲:因爲你的愛會害死我,小冰冰是個病嬌。

除了皇后動不得,她不會留一個女人在李哲身邊,何況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把她怎麼樣,大抵是對她有情的。不,是留情。

正茹吃完飯,正要喝一杯熱茶增加在宮裡的幸福感,系統的任務讓她把茶吐了出來。她怎麼又不穩重了,好像來了這裡心絃和情緒就很容易被挑動,這不像她。搞什麼?讓她去救金婉柔!她是有點記仇的,她不去尋仇算好的了,還要救她?把她救了好再生事?之前的一吻,金手指的積分已經抵平了,想要離開,不得不做。好吧,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收拾她。正茹出宮時天色有些黑了,她看到竹桃那貨往她住處跑。金婉柔都進去了,她不護主,來她處做甚?算了,晚點說不定人都被晏麗華整死沒得救了。掌刑司陰暗潮溼,她在外面站着,裡面傳出金婉柔既痛苦又歡愉的叫聲。啊,還有馬兒興奮的嘶吼聲。作爲浸淫本子多年卻不爲所動的正茹,秒懂了。金婉柔……天賦異稟。但邪門兒的是,一踏進去,看到晏麗華喝茶的臉,她不自禁泌出了冷汗。剛纔,剛纔,她的臉絕對和龔月珍的重合了!“你在做什麼!”這個刻在靈魂裡的聲音,她不敢再看晏麗華的臉了,是啊,她在幹什麼。

不行,不能退縮,“那個,請放了姐……姐。”她說不出口,在龔月珍面前她是透明易碎的玻璃藝術品,但老龔可沒想過要“避免磕碰”。“她勾引陛下,霍亂朝政。陛下是請她去了,但政事豈是她能插手的!不得不罰她長記性。”不單是龔月珍不苟言笑的臉,在這一小片地方,她回憶起了之前十年的痛苦。她身體有點發抖,她是在害怕嗎?有什麼好怕的,頭鐵如她,不扛過來了嗎。但是誰想再來一遍呢!不行,有點暈,晏麗華的臉變得扭曲,她倒了。“等她受夠刑,我自然會放她回去。你不必走這一趟的。”

又是熟悉的小牀,人呢?這時已是深夜了,任務自己提交了,正茹以爲可以舒心的時候。晏麗華帶人闖進了慧芳居,不迫害她不行嗎?這是第幾次無奈了,“這麼晚了,娘娘來這裡有什麼事兒嗎?”冰妃把扎滿針的棉布小人丟到了正茹面前,“關我屁事啊”,正茹只敢心裡咆哮一下。“這,這不是我的。”“人證。”竹桃拉着她宮裡的一個宮女舉報她,不是,栽贓嫁禍這麼明顯,沒必要信吧。“這不是我做的,我和娘娘沒有過節,心裡也十分仰慕你呢。我怎麼會做呢?”“誰知道你怎麼想的。”啊,還不聽她解釋了,沒做就是沒做,她稀罕啊。

晏麗華的脾氣,她不給個交代是不行了,可她怎麼給呢。“怎麼,請你去掌刑司坐坐喝茶?”“不,不用了。娘娘,我去找你給姐姐求情,怎麼有時間放這個東西呢?”“是有不在場證明,但你宮裡人做的事情,和你脫不了干係吧。就算你沒有做,你心裡沒有那個意思嗎?奴才不都是揣測主子的意思做事的嗎,還能擅自做主了不成?”真夠陰的,叫晏麗華來收拾她,一定要見血的話,先血祭了竹桃吧。“你們,都下去。我單獨和娘娘說些話。”“我倒要聽聽你能說些什麼,都下去吧。”

“娘娘,我爲甚要害你呢?我就不怕您的報復嗎?這個小人我是不會製作的,但我有一秘法,可以知道是誰做的。”

“當真?”“實不相瞞,裡面放着的生辰八字是我的,外面寫的名字是娘娘。而且,若沒有連結之物,詛咒是不會應驗的,您說呢。”

“你很懂嘛。那你把那個人找出來好了,要果斷一點哦。有半點遲疑,那就證明是你做的。”晏麗華慵懶地躺在桌子上,像盤起來的蛇。切,誰會猶豫啊,每次下手,就不能猶豫。冰妃打盹眯着眼,只肖一下,拔下銀針向外甩手。“好了。”正茹的笑容可謂憨態可掬呢,外面的奴才驚作一團。竹桃的眉心嵌刺着銀針,朝後倒下了,她的眼睛還大睜着不瞑目。她既然敢害人,叫晏麗華來收拾她,她就要有被反水殺死的覺悟。“算你有本事,我記住你了。”晏麗華的瞳孔變成細細一絲,盯着她不放,正茹賣乖閉着眼說“好”。如果咒物不能成功詛咒到目標時,做這種缺德的事是會遭到反噬的。竹桃死於自己愚蠢,不關她黃正茹的事。爲了嫁禍她,她的頭髮生辰都有了,卻要寫上晏麗華的名字。她刺破手指取了一點血,咒物的一部分就回到主人身上了。

的確是個秘密,正年會,她會,正浩不會。家族,她的家族憑什麼發家的,處理靈異事件的時候她就有疑惑了。那片迷霧裡藏着的好像都是影子!事情都完了,李哲才馬後炮的來慰問了。正茹:我是不是要“掂一掂”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