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頃刻之間崩坍,大地從地盡頭的方向裂來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痕,風雷鼓動,烏雲翻滾。
火焰從大地的裂縫中飛噴而出,世界被染成了暗的紅色。
龍夕若甚至還聽到了萬物的悲鳴。
她雙眼留下了血紅色的淚水。大地終將徹底陷落到了她的腳跟前,她發現自己已經無路可退。
她猛地一下張開了口,發出了一道淒厲的龍吟聲,向天吶喊。而黑暗,卻終將把她徹底吞噬過去。
不!
她發出了一道不甘的哀鳴,與黑暗之中睜開了自己的雙眼。擡頭盡望而去,在這片原始森林上空的,是這個時代很難能夠看見的璀璨星河。
這是難得的一個天氣很好的晚上。
龍夕若發現自己,依然還是倚在了這顆古老大樹的枝椏上,而那夢境已經讓她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水。
這個夢境,最近一直都在困擾着她……自從靠近到了那扇門之後。
龍小姐一邊輕柔地捏着自己的眉心,一邊伸出了手來。風兒爲她的手指帶來了晚間原始森林之中的水汽。
它們漸漸凝聚,最後凝聚成爲水滴。龍夕若用手指劃過自己的嘴脣,溼潤着這雙有點乾枯的脣。
飲過露水之後,她從樹上跳下,繼續朝着這森林的深處走去。
快到了……或許可以給到她答案的地方。
……
……
靈魂的初動?
靈魂,似乎是這家詭異的鋪子習慣用的稱呼。但作爲東方的妖,黑水更加習慣以魂魄用作稱呼。
皺了一下眉頭,黑水帶着疑惑,下意識地朝着這具行屍看去。他的身體已經出現了明顯腐爛的特徵,他的雙眼也不曾給她擁有人性的感覺。
哪裡有魂魄傳來的聲音?黑水全副精神凝聚在自己的雙眼,若要所這行屍與她從前碰到過的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他顯然十分的安靜。
儘管散發的屍氣越發濃烈,卻少有行屍應該擁有的煞氣與戾氣。
我什麼也聽不見。
當然,黑水小姐並沒有直接說出這句說話出來,但她的表情卻很好地證明,她就是這個意思。
“想起來。”洛邱看了黑水一眼,“想起來,你第一次睜開眼睛的那一天,想起來,你即將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我相信你能夠聽見的……因爲,你有這個資格。”
黑水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驚恐,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眼前這個鋪子的老闆就像是一個普通人,卻遠遠給她一種極爲複雜的感覺。
她一步步後退着,不久之後轉身離去,快步離去……她突然想要回到那些小妖的身邊。
洛邱收回了視線,再次凝望在身邊的這具腐爛的身體上,露出了一絲期待。
但他卻忽然站起了身來,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
……
抽空回家洗了個澡,順便把妻子的湯也喝光了之後,馬便又飛快地往局子裡面趕去。
雖然顧家傑的案子有些一點還沒有弄清楚,但馬卻接到了電話,說關於趙茹的案子有了新的發現。
“查到什麼了?”纔剛剛坐下來,馬便直接問道:“是電信公司那邊有消息了嗎?”
“沒有。不過,我們去了一趟幾個死者的家裡,仔細檢查了之後,在第一個死者房間裡面發現了這些東西,藏得十分的隱秘。”
一疊的信件。
年輕的小警官把這封信連同信件的透明密封袋一併交到了馬的手上,接着說道:“這裡面有一些照片,我們對比過,和在趙茹筆記本上發現的照片是一樣的。另外上面寫着的東西,也足以證明她並不僅僅只是勒索這麼簡單。只要找來趙茹的筆跡,在對比這信件上的筆跡,我們就有理由相信,她是通過恐嚇的手段,讓這些學生精神崩潰,才選着了最極端的解決方式。”
一封封的信件,上面不僅僅附着了不同的照片,並且還夾着一張張寫着讓人難受的文字的信紙。
真是一個好學生,出自己身體的好學生。
如果讓你的家人,你的同學,你周圍的人看到這些照片上的內容,你說會怎樣?
你爸媽都是公職單位的職工吧?你的事情要是讓你父母單位知道的話……
你還留在這個世界做什麼?
我想,我差不多要公開這些東西了,你說是在往上,還是貼在街上?要不……先送到你的學校去?
你活着還有什麼意義?你會被人唾罵的。想想,這一輩子,所有認識你的人都會知道你做過的這些事情,你是擡不起頭來的。
對了,他們或許不會表面上說你,但一定會在背後討論你。你知道他們會說你什麼嗎?
婊/子婊/子婊/子婊/子婊/子,爛貨。
你怎麼還有臉活着,臉皮真厚,那樣我就公佈出去吧。
……
馬厚德已經把一疊的信件看完,吐了口氣,搖搖頭道:“你說,這些孩子,每天都收到這樣的信,能受得了嗎?”
但如果這些孩子當初沒有受到**的話,趙茹想要做些什麼,大概也做不了。
“你去找一下趙茹的筆跡,對比一下。”馬厚德吁了口氣道:“但這還是不夠的。下次審問的時候,你去唬她一下,看她怎麼說。”
“知道了。”年輕的小警官點點頭道:“我想趙茹一定想不到,會有死者藏着這些東西。通常來說,這種東西人都不願意留着,直接會毀掉的。”
“這就叫天網恢恢。只要犯罪了,就沒有可能不留下半點痕……”說到這裡,馬厚德忽然皺了皺眉頭。
他再一次把這些信件拿了起來,飛快地掃了一眼。
“馬,怎麼了?”
“沒有,沒有,這個也沒有。”馬厚德放下了手上的信件,“這裡根本沒有提到過老師這樣的字眼。”
“哦,是沒有……有問題嗎?”年輕的小警官愕然道:“這不是兇手故意出來,想要帶偏我們的調查方向的嗎?”
“我知道……”馬厚德卻道:“可是你忘記了,我們一開始是因爲顧家傑手機上那系被刪掉的信息,纔會開始調查的嗎?上面就提過‘老師’!”
“這……馬,你是想說,顧家傑的死和前面四個死者,不是同一個案子?”
“我不知道……”馬厚德搖了搖頭,卻飛快地站起身體來,一邊收拾着桌面上的手機鑰匙等等,“我去一趟第三醫院,你留在這裡,儘快做好筆跡的對比!”
“知道了!”
……
……
開着車,這段時間的信息不斷地在馬厚德腦中浮現起來,顧峰說過的話,老秦說過的話,顧家傑房間發現的藥……等等。
我就只是出出氣,真的沒有想要用刀子劃他的,那頭他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反抗了……
有些奇怪,第一次送去檢驗的肉碎組織的結果顯示是癌細胞,可是再驗的時候,並沒有。
查出來了,根據這藥的成分,應該是一種叫做西達本胺的抗癌藥物。
沒病沒痛吧,我哪知道那麼多。這麼大個孩子,難道感冒生病了還不懂得照顧自己嗎?
我要再驗一次屍體。
想着想着,第三醫院就已經到了。
下車的時候,馬打着電話,開口就問道:“喂,老秦啊,你說要再驗一次,有什麼新的發現了嗎?”
“還在等結果。”
“哦,我知道了,有消息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馬關了電話,便風風火火地朝着何小妹的病房走去,才經過護士站的時候,卻被一名護士姑娘給叫了下來。
“先生,現在過了探病時間了。”護士姑娘盡責地道。
正當馬打算取出證件說明身份的時候,這位護士姑娘卻忽然道:“咦,先生,你是不是認識劉家輝?你是他的親友嗎?”
“你……怎麼說?”馬厚德愣了愣。
護士姑娘道:“聽同事說,今天有人來找劉家輝和何小妹了。一直都沒有人來探望過何小妹,所以我就好奇瞄了一眼,正好看到你……應該還有另外一個先生和女士吧。我本來打算見見你們的,不過一下子走不開,你們就走了。”
馬厚德決定先不弄出證件早上來的時候,他也沒有露,只是說是朋友,讓帶路而已。
“姑娘,你和劉家輝熟嗎?”馬厚德忽然問道。
“嗯,我坐班的時候,基本上都能看見他在照顧何小妹。”護士姑娘嘆了口氣道:“這孩子挺可憐的。先生,如果你和他熟悉的話,就想想辦法幫幫他吧。醫生說,他的命……恐怕也不長。”
……
……
一開始,沈美緩就想到了遊樂中心這是她兒子上次突然自己走掉後來到的地方。
她一路尋找過來,卻沒能發現。
裡面的幣員也是敷衍地說沒有見過……沈美緩自然知道這一定是沒有見過,不然的話,這傢伙不會顯得這樣的淡定。
但不在這裡,這次……他會走去什麼地方?
沈美緩衝忙地離開了遊樂中心,一個個她曾經帶着她兒子去過的地方找去……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走到了那家一開始曾經住過的旅館。
想起這裡也住着一個神秘的黑衣女人,沈美緩就不由得遲疑了一下……她後退着,想要離開。
卻沒想到,這個時候竟是聽到了背後傳來了聲音。
“你,找我嗎。”
“我……我只是路過。”
轉身的瞬間,沈美緩再次看見了這個自稱黑水的神秘女子。她不願意和這個神秘的女人多說什麼,打算離去。
黑水卻道:“你兒子,又自己走掉了,對吧。”
“你……你知道點什麼嗎?”黑水的話,讓沈美緩頓時停下了腳步。
黑水卻淡然道:“看你的臉色……你難道還沒有感覺嗎?自己身體的狀況,屍氣已經開始侵蝕你了。”
“你是不是見到他了?”沈美緩一把抓住了黑水的手臂,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你要是見到他的話,求求你告訴我,他在什麼地方吧!”
“對不起,我不知道。”黑色搖了搖頭,推開了沈美緩的手,就這樣拎着兩大袋子的東西,走入了旅館之中。
“求求你,告訴我吧!”
黑水請到了輕微的聲音……那是撞擊地面的聲音那是沈美緩跪在了地上,朝着她磕頭的聲音。
她沒有,也彷彿不敢回頭看這個可憐的女人,而是徑直地朝着樓上走去。
……
沈美緩失神地看着那扇旅館門前的玻璃門自由地擺動着,漸漸地合攏起來,終於失望地扶着自己的雙腿,緩緩地站了起來。
正當她又一次感覺到了絕望,打算向那個詭秘的地方祈願時間越是過去,她兒子被發現的機會就越大,她已經不敢想那種後果。
那麼,即使在付出什麼,她也願意。
可就在這時候。
“你等我一會,我帶你去找他吧……別再做過多的交易了。”
就在此時,沈美緩卻聽到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飄來的……黑水的聲音。
“謝謝!謝謝你!謝謝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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