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妖怪之後,洛邱在相隔不長的時間之內,又一次地碰見了古老東方的神秘力量。
修道士。
老者一開始的時候給他帶來了一些奇妙的壓逼感。但這種壓力很快就消失不見。並不是因爲優夜的原因,而是因爲自身的靈魂與俱樂部埋藏着的祭臺,在冥冥之中的呼應。
就像是他曾經度過了一些西方幻想作品之中,關於巫妖的描寫一般。巫妖不死,是因爲巫妖把自己的心臟藏於命匣之中,只要心臟沒事,巫妖就擁有不死之身。
這似乎也可以應用在洛邱的身上。只是並不是心臟,而是更加虛無飄渺的靈魂。
洛邱的靈魂……在俱樂部的祭臺之中。說是受到了禁錮也好,說是受到保護也行。所以只要祭臺一直存在,洛邱存在的時間也一直充份的話,理論上他也算是不死之身。
“優夜,你能對付這老人家嗎?”洛邱忽然問道。
優夜傲然道:“不過是不成氣候的老傢伙,膽敢用精神威脅主人,看我把他收拾掉。”
並不清楚當初製造優夜的那位煉金術士到底將優夜定位爲怎麼樣類型的人偶,但可以做掉東方修道士這點看來,顯然就不是僅僅是用作做家務招呼客人那麼簡單。
“這老人說白玉牌是他師門的東西,我也想要問清楚。”洛邱沉吟道:“不要太重手。”
優夜點點頭,再次冒出那種讓人心寒的凌厲眼神,一股看不見摸不透的龐大精神力,一下子爆發。
洛邱的感覺並不明顯,大概是因爲本身的能力還沒有到應有的程度。但羊泰子卻親身地感受了一番所謂不知死活的真正含義。
在優夜絕強的精神壓力之下,羊泰子方法看見了刀山火海,有彷彿置身在萬般厲鬼的哀嚎之下。他謹守着一點清靜的命臺。東方修道之中最爲講究的就是命魂,命魂如果受到了傷害,輕則就是走火入魔,重的說,永不超生也有可能。
纔不過一個剎那之間,老者又一次認識到兩者之間的絕大差距,不禁後悔到了山上修道用的道場廁所裡頭去了。
但是沒有辦法啊!這白玉牌是他師門流傳下來的重要之物,作爲師門的後代,他有那個義務把白玉牌收回的啊!如果只是一般的寶物,與師門無關的話,早就在拍賣會會場見識過這個奇異女子的恐怖,老人家絕對不會打算作死。
“等一下!請等一下!這位道友!這雙白玉牌確實是老道我師門之物!老道我沒有惡意,起初只是打算嚇唬一下你們而已。”羊泰子連忙呼喊起來。
這會兒那裡還顧得上什麼面子不面子的東西?修道修道,修的就是長生,要是在這個地方就這樣折損了,他還有什麼顏面去見歷代的祖先啊?
修道人就不能夠審時度勢,非要一根硬骨頭撐到底麼?這叫做順應命途,明知不可爲就不會爲,真的當作每個人都是天生的主角氣運,腦殘地信服‘不要慫,直接懟’的這一套,那就真的是慘死也無人知道。
那年戰亂,他和一羣人逃到了山上,打擾了山上修道不問世事的道人。機緣巧合之下一夥人被收入了老者門中。一段時間之後,一夥師兄弟修煉小成,擁有超越常人的能力,紛紛下山,想要在亂世之中闖到一番事業,他們不求長生,也忍受不了長生修道的清苦,打算享一世的榮華富貴便已經足夠。可羊泰子不同,他懂得審時度勢,他知道那一身本領雖然說已經超過普通人太多,但是亂世之中到處都是火炮榴彈,又豈是血肉之軀可以輕易抵擋下來?再說只是學得一些皮毛就覺得可以縱橫天下,本身就是智障的思維。羊泰子沒有下山,選擇留在山上長伴師傅。多年以後,他已經得到了師傅的真傳,而當年的一衆師兄弟早就死在了戰亂之中,屍骨無存,只能夠簡單地立一個衣冠冢而已。俗話說萬事好商量,不要因爲蠅頭小利就自大驕縱,該慫的時候還是乖乖地慫下去,正所謂來日方長,誰知道它日是什麼光景與變幻?還是徐徐圖之纔是人生道理。
所以羊泰子完全是放低自己的姿態。在世俗人嚴重他們這些修道士神秘莫測,該需要敬畏的。然而在修道士的世界之中,強一分就是強一分,一分的差距就是天地,向着比自己強大的對手低頭,也並非什麼羞恥的事情。
洛邱揮手讓優夜停了下來,看着一個老人家被欺負成這個模樣心中其實也沒有多少內疚。他其實特別看不慣那種倚老賣老的傢伙。一個世代一個世代不同,這大概是大部分年輕人的心態。但並不是說不能敬仰長者,可也需要長者值得尊敬纔好。印象印象,如果起初的印象就已經不好,人與人之間開始拜年已經多了一層看不見摸不着的隔膜。
“蘇厚德說了一個讓我可以相信的故事。”洛邱沉吟道:“可你又有什麼理由讓我相信,這雙白玉牌是你師門東西?”
見有了商量的餘地,羊泰子連忙道:“這雙玉牌上面所刻入的是《高上玉皇心印妙經》,但並不是如今流傳下來的普通到家經文,而是內編!我可以默讀一些。這傢伙如果真的是當年的玉匠,自然識得,自認可以分辨真假。”
洛邱淡然道:“那就試試。”
羊泰子隨後飛快地默唸了幾句……大概是隨機默唸出來的東西,前後並不連貫,不知所云。但洛邱細心地看到蘇厚德聽完之後有了一些微小的變化。
不料羊泰子默唸完畢之後,蘇厚德卻一口咬定這個老頭是白撞的,只是想要將玉牌據爲己有。
“施主!老道我好歹之前也救過你一次,你不能夠這樣忘恩負義!”羊泰子一聽蘇厚德的說話,頓時就氣炸,“舉頭三尺有神明!”
“神明?”蘇厚德冷笑一聲道:“要是真有那東西,這些年來,我孤魂野鬼般地在人世間遊蕩,爲何不可憐可憐我?當初三娘被妖道分裂三魂七魄,爲何不可憐可憐她?你跟我說舉頭三尺有神明?我呸!”
羊泰子道:“那年祖師讓三娘入宮輔助憲宗皇帝修道,本事打算讓她在紅塵之中歷練,磨礪己身,打磨道心!豈料她居然動了凡心,與你私通,觸怒了天子!你恃才傲物,在玉牌之上刻入罪證,最後身首異處,也是咎由自取!”
“我與三娘真心相愛,哪管它虛無縹緲的長生大道?你們修道之人清心寡慾,簡直是泯滅人性!不過是一羣不懂人家真愛的冷血動物!把玉牌還我!”
蘇厚德頓時作瘋狂狀,朝着老者衝撞而來。
洛邱一看,頓時覺得有些厭煩,原本以爲能夠了解得到東方修道的神秘,卻變成了這樣一場狗血‘仙俠情緣八點檔’的戲碼,當下就搖了搖頭,轉頭看着優夜道:“這些人很吵,讓他們住嘴,把玉牌給我取來。”
主人發話了,優夜再沒有任何的顧忌。古老鍊金術是創造出來的神秘人偶,一下子釋放了強大的力量。
只不過是冷冷的一個哼聲,羊泰子,蘇厚德,還有羊泰子身邊的後生頓時都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抱着頭,露出了痛苦之色。優夜朝着那羊泰子一招收,他手上握着的玉牌便直接飛出。
優夜抓住玉牌,然後送到了洛邱的身前。
洛邱手拿着兩塊玉牌,看着地上三人給自不同的神情,淡然道:“我最後聽聽這個三娘怎麼說。”
他輕輕地把兩塊玉牌合在了一塊,“你若然還在,你若然知道還有個癡情人找了你數百年,也知道師門後代也在,就現身吧。”
兩塊合着一起的白玉牌,此時生亮,兩道青煙各自從玉牌之中冒出,在空氣之中盤旋着,最後合在了一塊。
漸漸成形。
“哈哈哈哈哈!!五百年了!!老道我總算見得這天日了!”
現身的,卻並不是應該出現的三娘,而是一個蓬頭垢面,狀如瘋子的……媽的智障,又是一個老頭!
洛邱當下就愣了愣,罵了一聲: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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