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娘娘，敵軍已退了，城牆恢復了穩固……”
恭敬慶賀的聲音不斷從耳邊傳來，朱顏汐的嘴角越彎越高。
“娘娘，要不要趁勝追擊？”突陽臉上帶着興奮的神情，恨不得帶人馬衝出城去，殺他個落花流水。
朱顏汐豎起了手掌，“不行，不要追了。”
“娘娘，爲何？”突陽搓手擦拳。
“娘娘讓你莫追，你莫追就是了，廢話這麼多幹什麼？”
突陽剛想發作，回頭一看是玄色，立即驚訝地說道：“你怎麼也跑來了？還不趕緊養病去！”
玄色白了他一眼，懶得再理會他。
朱顏汐自己心底有數，敵方的實力是不可小覷的，他們現在只是暫時的退卻。
他們害怕的是她手裡的炸彈，這種他們前所未見的武器讓他們感到恐懼了，等他們弄清楚朱顏汐手裡的武器是什麼東西的時候，自然會再次襲來。
因爲時間關係，他們製作的武器數量非常有限，朱顏汐掉過頭，對玄色說道：“再加派一倍的人力，全力以赴。”
“是，娘娘！”玄色得令走開。
“娘娘先回宮休息吧，今晚敵軍應該不會再來了。”赤煉說道。
朱顏汐點了點頭，在衆將士的擁護下緩緩離開城牆頭。
此時，一道青色的身影，從陰影之中閃過，很快，她身形走入了皇宮。
“太后娘娘，奴婢回來了！”
青衣急急閃身走入太后的房間。
“奴婢親眼看見了，諸位護法包括將軍，都對天后娘娘十分擁戴，奴婢覺得，天后娘娘應該攏絡了大部分的軍心……”
“啪！”一隻青花瓷的茶杯，從太后的手中摔落了出來。瞬間粉身碎骨。
青衣嚇得立即噤聲了。
她知道太后娘娘最討厭別的女人在她面前強勢。
“還有最後一天，她如果沒有給哀家一個交代，哀家絕對不會再給她機會了……”
太后盛怒的聲音剛剛落地，外面就傳來了宮女的聲音，“太后，天后娘娘求見。”“這麼晚了，哀家要歇息了……”
都快到半夜了，她來做什麼？太后凌厲的目光看向青衣，青衣急忙搖頭，小聲道：“奴婢並沒有讓任何人發現。”
“是的！奴婢這就傳話過去……啊，天后娘娘，太后已經歇息了，請您明天再來吧！”
外面傳來了宮女阻擾的聲音，一陣急促的腳步匆匆闖了進來。
幾乎是沒有任何停歇的直接衝了進來，太后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朱顏汐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笑盈盈地走了進來，“母后，兒媳還以爲您已經睡下了，想不到您還沒有歇息，門口那宮女居然欺騙兒媳，說母后已經歇息了。”
太后臉色鐵青，這女人一進來就敢訓練她手下的人，真是不知好歹。
“哀家正準備歇息，你有什麼事情明日個再說吧！”
太后撫額，一點臉面也不給朱顏汐。
“母后，兒媳不會耽誤你太多的時間，這件事情跟傲天的中毒有關係，請您耐着性子聽一下。”
聽到跟自己的兒子有關
，太后這才臉色有些鬆緩。
“你找到兇手了嗎？”
朱顏汐微笑着搖了搖頭，“不是找沒有找到，而是能不能證明，兇手就在眼前，只是……母后一直不知道而已。”
朱顏汐犀利地掃了一眼青衣，伸手將紫宛推了出來，“紫宛，你告訴太后娘娘，說大婚那天發生的事情，詳細地說一遍……”
紫宛怯怯地點頭，向太后行了一禮，聲音清晰地將那天發生的經過詳細地講述了一遍。
太后眯着眼睛聽着，紫宛講述的過程基本上跟朱顏汐上次說一樣。
良久太后威嚴地看着紫宛，“那你的意思是，給天尊下毒的人是哀家的心腹青衣？哀家有什麼理由要置自己的兒子於死地？”
紫宛嚇得一下抖索，連忙跪了下來，連連磕頭，“太后娘娘恕罪，奴婢只知道送那件彩霞裳服的人是青衣，但是是不是她下毒，奴婢並不清楚……”
太后冷笑，“朱顏汐，你就用你手下的人來證明是青衣乾的？先不說這丫頭出於什麼目地指認青衣。但是就如她說的那樣，她只是看到送衣裳的人是青衣，並沒有看到青衣下毒。就算你能證明衣裳是青衣送的，那你又能如何證明你自己是清白的？”
“母后！”朱顏汐眸光陡然變暗，這個叨鑽的老太婆，居然玩這一招。
“那依母后之言，兒媳沒有辦法證明誰是兇手。兇手就在眼前，您卻故意偏坦，兒媳不服……”
“青衣！”
“奴婢在！”青衣上前。
“從現在起，哀家將你交給天后，你去協助她調查下毒的案子。朱顏汐，你是不服是嘛！那哀家將你懷疑的人都交給你了，若是到後天早上，你仍舊沒有答案給哀家，你自己收拾東西走人。”太后臉色陰得嚇人。
她最見不得別人污衊她，試問天底下哪有母親會害自己的兒子。
爲了讓這個犀利的兒媳知難而退，她只好捨棄了自己的心腹。
青衣臉色沒有任何變化，“是的，娘娘！”
朱顏汐見好就收，急忙規規矩矩道謝，“那麼多謝母后了，青衣姑娘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方便調查那天事發的經過。”
“都退下去，哀家累了！”
不等衆人告辭，太后從鳳椅上起身，一甩袖朝着臥室內走進去。
青衣跟進去，服侍着太后歇息了，這才走出來，跟隨朱顏汐離開。
天后宮內，朱顏汐半倚在龍榻上，一牀薄薄的被單蓋在她的身上，雖然疲憊至極，但她仍舊沒有睡意，一日不找到兇手，她一日不得安寧。
“娘娘，奴婢那日真的沒有來過天后宮。”青衣十分肯定地說道。
朱顏汐敲了敲桌子，“我還沒有問你，你急着否認幹什麼？”
青衣閉嘴，眼睛看着地板，微笑不語。
“我想問的是，你幹嘛私底跟中宮娘娘來往甚密？”
青衣擡眸，望着朱顏汐一笑，“奴婢不知道娘娘在說什麼？”
朱顏汐一拍桌子，坐直了身子，站到了青衣的面前，厲喝道：“青衣，你當真以爲我不敢動太后的人？我雖然敬她是天尊的母親，但是我絕不會懼怕她。
我朱顏汐從出生到現在，還沒有害怕過什麼人。要是我害怕，我現在就能站在這裡了。”
冷冷說完，朱顏汐犀利的眸子看向她，青衣的眸子陡然接觸到那凌厲的眸光，內心不由得一陣顫抖。
這雙眸子充滿了殺氣。
“想必你也看到了，我在戰場殺人的情形……”朱顏汐嘴角勾出一抹邪笑，青衣離去的那一瞬間她雖然沒有看到清楚，但是小影子很快就給了她準確的答案。
青衣臉色陡然一變，她以爲自己藏得很好，想不到居然被天后發現了。
“聽着，說實話，對你和我都好！你自己也很清楚，如果我離開輝煌城，這個城池沒有人能守得住的，到時候你和太后都面臨的是什麼，你自己親眼也看到了……”
朱顏汐理了理沾染血腥的袍子，神情略有些疲憊地說道。
青衣眼裡閃過惶恐之色，連忙跪了下來，“天后娘娘開恩，奴婢的確有出宮看娘娘殺敵，這是因爲太后也很關心戰事，我們雖然守在宮裡，但心中也是不安的。所以請娘娘念在奴婢也是一片愛國之心，饒了奴婢……”
朱顏汐冷笑，這丫頭真夠狡猾，明明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她偏偏逮着這個說個不停。
“不要胡扯了，說正事，是誰指使你送衣裳來的？是誰在裳服上下毒的，你跟翎姝的人私底下協商着什麼？”朱顏汐一連串的副問，青衣支吾着，開始聲東擊西，說些無用的話，要麼乾脆裝傻，拼命求饒，就是不交待。
朱顏汐惱怒不已，伸手拔出靈蛇劍，指着青衣的咽喉，“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不說就殺了你，我沒有時間了，我不想讓自己的夫君死。”
朱顏汐握劍的手，在不停地顫抖着，她努力地在控制自己，從來沒遇到如此討厭的人。
青衣眼睛寫滿了恐懼，她小巧的下巴被朱顏汐挑得很遠，聲音委曲。
“娘娘，奴婢真的沒有暗算天尊……娘娘跟隨太后娘娘多年，娘娘對奴婢有如已出，極好，試問奴婢爲何要害她的兒子？奴婢自進宮以外，對天尊也是欽慕在心，雖然太后一直提點奴婢，讓奴婢找機會服侍天尊，可是奴婢有自知之明，雖然心有愛慕，但也只配遠觀，不敢有半點親近之念，試問奴婢怎麼會下手殺自己的心上人……”
青衣的一翻坦白，倒也是讓朱顏汐心中的疑惑漸釋。
她倏地抽回了長劍。
是啊！都沒有理由害他，一個比一個理由充分，難道她就有害他的理由了嗎？
“青衣，你聽好了，無論你有什麼苦衷，有什麼目地下毒，只要你現在說出來，我都會給你一個機會，人非聖閒，塾能無過，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如果你能聽懂的話，就說出來，讓我有辦法救他……”
這一翻話說得極其真摯。
青衣磕頭，將臉都伏在地上了，小聲抽噎，“奴婢也想天尊甦醒過來，如果可以，奴婢願意付出自己的性命去交換……”
“滾出去……”
朱顏汐再也忍不住了，一種濃濃的憂傷涌上了心頭，她低喝了一聲。
青衣眼淚汪汪地看了她一眼，“奴婢告退！”說完，咬住下脣起身，朝門外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