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餐廳大門,莫子涵擡目望向王鳳英的座位,而後滿面笑容地走了過去。
下一刻,輕鬆的笑容卻是凝固在臉上。她看到了那個雍容華貴的女人正用紙巾擦拭着眼淚,莫初則是抱着母親的胳膊低聲說着什麼,而那個男人背對着她,就如她當時背對着他。
莫子涵手指略微伸縮了一下,終是微微一笑,走到王鳳英身邊落座,“媽。”她笑着道。
王鳳英見莫子涵滿頭大汗,就扯過紙巾幫着她擦拭了一下額角,“這孩子,又去劇烈運動了?不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嗎?”
莫子涵笑道,“適當的鍛鍊有益於身體健康,你們也該適當的動動,不能總窩在酒店裡了。”
見莫子涵接過紙巾,王鳳英便給她剝了一個雞蛋,一邊道,“正想跟你說這個事呢,剛纔酒店打電話說可以參個團,每人交一百塊海南一日遊,要是帶了結婚證的倆人才一百五,我和你爸爸準備跟着去走走。”
莫子涵知道這些旅遊團基本沒有什麼純玩,否則這一兩百塊或許還不夠一天的門票錢,到時候必定是帶着他們去購物買一些東西,尤其海南這地方說是盛產水晶,被帶去買這些東西是必然的。
“出去轉轉也好。”莫子涵笑着點了點頭。來一趟總不能白來,花錢無非也就是買個開心,怎麼花的並不重要,開心就好。
“臨走前給我打個電話。”莫子涵叮囑了一句,“我叫笑笑陪你們去。”
王鳳英自然是點頭的,她也不願意給莫子涵增添麻煩。
而後莫子涵接過王鳳英的雞蛋,晶亮的蛋肉剛要入口,面前忽然響起一道不敢置信的聲音,“雨兒?”伴隨着這道聲音的,是餐盤掉落碎裂的聲音,盤子裡的牛奶杯也破碎一地,鮮奶迸濺到女人光滑的鞋面上。
莫子涵驚訝的擡起頭,看着女人熟悉的面容露出疑惑神色,更是皺了皺眉。
面前的女人正是鷹王前世的母親張茹萍,這女人正吃驚中泛着欣喜地盯着她,眼圈中含上了眼淚。
原來是張茹萍剛剛起身到後方打了份糕點,而後繞行到前面拿了杯鮮奶,這才從莫子涵的正對面走了過來。而後就看到了莫子涵這張酷似鷹王的面孔。
“女士?”莫子涵開口,喚醒了充愣着的女人。
她不敢置信地打量着她,眼眸閃爍,淚如泉涌。而一旁的莫初和莫問東早已聞聲起身,紛紛走了過來。
待見到莫子涵的面容,莫問東也是大吃一驚地後退數步,似乎是生怕眼前的少女如豺狼般撲過來!
她沒死?她在這做什麼?埋伏自己?一連串的問題在莫問東腦海中響起,他甚至有一種轉身就跑的衝動!這可沒有那個組織的人!她要是想殺自己沒人組織得了她!
“怎麼又是你?”莫初卻神色如常地皺了皺眉頭,因爲就見過鷹王一面,所以莫初對其的印象子涵有那瀟灑的一瞬,即便覺得莫子涵像,但也不會如父母這般神色反常。
莫初的聲音忽然喚回了莫問東的意識,他再定睛打量,卻見眼前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相貌酷似自己那個死去的女兒,但身形明顯不同呢,而且年齡也相差甚大。
只是……會不會太像了?就算說她們是親姐妹也必然會有人相信,但很顯然,自己生了幾個孩子他還是清楚的。
張茹萍快步上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莫子涵,“像,太像了。”很顯然她也看出眼前的少女絕非是她的女兒,只是兩個人長得太像了。
“你叫什麼?”張茹萍有些恍惚地問道。
“莫……”
轟!莫問東的腦子一懵,瞳孔緊縮地看着少女。
“莫子涵。”她皺着眉頭說道。
莫問東緊繃的肌肉一瞬間就鬆弛了下去,他忽然笑了笑,自己是不是有些太緊張了?少女無論是身形還是聲音都明顯不是她,而且少女的年紀也擺在那裡。
如果說她沒死,甚至是整了容回來報復,莫問東相信她也不會照着自己的臉去整容甚至只是年輕了幾歲。
“好孩子。”張茹萍忽然捂住嘴,定定的望着莫子涵紅了眼圈。她的女兒因爲身份特殊,死的時候甚至連個遺像都沒有,她的手中更是沒有女兒的照片可以拿來思念,萬萬沒有想到今日竟然見到了跟女兒長得這麼像的人。
王鳳英和莫軍寶一頭的霧水,二人對視一眼,都有些懵了。
莫問東看向莫初,“你認識這孩子?”
“在泰國見過一次。”莫初淡淡地開口。
“泰國?”莫問東自語一句,能去泰國顯然這孩子家境算是不錯的。
“跟白子諭在一起。”莫初勾起笑容又補充了一句。
“嗯?”莫問東挑了挑眉,詫異地打量起莫子涵來。有錢人不一定是他們這個圈子的,但是他們這個圈子的必定會有錢。
莫問東開始只以爲莫子涵是有錢家人的孩子,沒想到竟還接得上他們這個圈子。人接觸的圈子也就決定了別人的態度。
毫無疑問,莫問東是在一個至高的圈子當中,美國的總統都曾因商政關係親自接待過他,他更是美國政商界所參與的一些大型派對上的座上賓,其地位和高度可想而知。
他忽然微微一笑,將張茹萍攬了過來,對莫子涵的父母有禮頷首道,“剛剛實在是太失禮了,我和我的愛人失去了一位至親,恰巧這孩子的長相實在是……”他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我們家孩子……跟你們家去世那孩子長得太像了?”王鳳英有點充愣,卻忽然知道自己爲什麼覺得這雍容華貴女人的女兒有些眼熟了。
仔細看起來,對面那姑娘跟莫子涵還真是有那麼點像。
“真是不好意思。”莫問東再次微笑着道歉。
“沒事,這有什麼的,呵呵,只能說是緣分了。”莫軍寶笑着說道。
至親?莫子涵卻不着痕跡地挑了挑眉,心中冷笑,被他親手殺死的至親?
然後莫問東微微一笑,從對方的兩句話裡他就再次確認這家人的身份檔次是在哪個成眠。如此,他就攙扶着愛人坐回了座位。
莫子涵輕挑眉梢,她想通了,她就是莫子涵,只是莫子涵,只是與鷹王長得有些相似的莫子涵,不去刻意的隱瞞什麼,相反更容易消除別人的疑心。
她可以將自己的背景完完全全的呈現在世人面前,因爲她真的只是莫子涵。
王鳳英回過頭,偷眼打量正在安慰着女人的男人,唏噓道,“你說這事巧不巧?剛纔我還多管閒事來着,沒想到我們家子涵跟他們家孩子長得這麼像。”
莫軍寶就皺眉說,“少管點閒事兒吧你。”
王鳳英又轉頭去看莫子涵,“你跟她們家那孩子認識?”她指的是莫初。
莫子涵懶洋洋地笑了笑,“在泰國治療的時候見過一次,白子諭合作伙伴的朋友。”
王鳳英這才瞭解。莫軍寶卻嘖嘖感嘆道,“人家白少爺真是能人,在國外頭都有合作伙伴。”
莫子涵見不上他這個模樣,接過王鳳英的鮮奶喝了一杯,然後起身道,“我上去洗個熱水澡,滿身的汗。”
“那我跟你爸一會直接去了啊。”王鳳英說。
“我讓笑笑下來接你們。”莫子涵道了一句便轉身離開。
張茹萍回過頭,眼神一直追着莫子涵而去,而莫問東亦是看了看莫子涵的背影,只見她蹦蹦噠噠的離開,橫豎左右怎麼看都不像是那個人。
“爸媽!”莫初有些皺眉了,“別看了,她不可能是她的。”
“調查過她的家世嗎?”莫問東低聲問了一句。
莫初笑道,“我調查她做什麼?是白子諭帶她來的。”在她眼裡,莫子涵不過是白子諭的一個小情人罷了,或者是喜歡的‘寵物?’反正不值得她去做什麼調查。
張茹萍微微蹙眉,“白子諭?”
想起先前女兒也已經說過,在泰國見到了莫子涵與白子諭在一起,張茹萍就轉頭看向莫問東。
莫問東便沉思起來。
昨日,方向嵐在與他們共進晚餐的時候就直言不諱地說她自己是爲白子諭而來。
其實這並不是莫問東想要看到的。莫家現在在美國已經發展到了一個極限,極限就必須突破,否則就註定了沒落。
所以他將目光放在了東南亞,這也是他近年來大力發展電子行業的主要目的。方氏企業在東南亞電子行業中獨樹一幟,一直作爲領頭羊般的企業,地位舉足輕重。而方松柏只有一個女兒,也就是方向嵐,誰娶了方向嵐,也就等於娶了整個方氏。
莫問東的電子業已經投入市場,拿下方氏進入東南亞的市場對他來說已經是必行之事。
而白家作爲東南亞的黑道大家,其分量地位舉足輕重,白子諭是白濤的獨子,年輕有爲優秀傑出,將來必定接手白家。方氏想與白家聯姻的目的就是希望強強聯手鞏固地位。
所以莫問東的目標就是取代方氏後,再利用女兒聯姻與白家強強聯手,鞏固莫氏日後在東南亞的地位。
這對莫問東來說就跟長線投資是一個道理。有時候擴張與發展真的如同對弈,一招棋決未來,決定整個莫氏的未來。
只是白、莫兩家從來沒有往來,其中只有方松柏這位黑白通吃的方氏董事長能夠作爲中間紐帶,不過方松柏似乎並不樂意將他的所有朋友湊在一塊,他很享受自己能夠參入每一個圈子。
所以莫問東與白家接不上軌,聯姻更是天方夜譚。
如果白子諭真的看上了這個莫子涵,或許並不是一件壞事。只是不清楚白子諭對這小姑娘到底有幾分真心?還是真的只是隨便玩玩?
“既然喜歡,就收個乾女兒吧。”他忽然這樣說了一句。
莫初頓時一愣,張茹萍卻緩緩地挑起了眉梢,似乎是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爸?”莫初不敢置信的開口。
此刻,王鳳英和莫軍寶都已經吃完了早餐離開餐廳。
莫問東擺了擺手,“這個事情暫時不急,初兒,你哥哥現在也老大不小的了,是時候找個女友了。”
莫初皺眉,“他不是有女朋友了?”
“那個不孝子!那樣的女人怎麼配得上我們莫家!”莫問東的聲音忽然嚴厲了起來,嚇得莫初忽地噤聲。
他緩和了一下語氣,“我一直都很看重向嵐。”
“什麼?”莫初詫異地擡眉,隨即搖頭,“爸,向嵐喜歡的是白子諭。”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只看你到底想不想做。”莫問東淡淡地搖了搖頭。
“您是爲了合作?”現在莫家與方家正在進行合作,莫家發展電子業,方家幫了很大的忙,所以莫初有理由認爲父親是爲了接下來的合作準備聯姻。
莫問東沉聲道,“也是爲了你哥哥的幸福,向嵐成了你的嫂子難道不好嗎?”
莫初猶豫了一下,如果真是如此她自然是願意的,只是莫城現在有了女友,而方向嵐一直鍾情於白子諭,想要讓她嫁到莫家來談何容易?
“這個事情也不急,你先跟向嵐好好相處。”莫問東淡淡地開口。
莫初猶豫着點了點頭。
莫問東或許覺得,如果實在無法跟白家聯姻,有個乾女兒能作爲紐帶也是很好的。只是對於莫子涵和白子諭的事情,他並不抱有什麼期望,說白了只是一枚備用棋子,真正需要努力的還是莫初。
但這個事情就如莫問東的口頭語般“不急”他現在並不着急,只要一切照着他的打算緩緩有序地推動,幾個孩子早晚會各歸各位。
“問東。”一旁的張茹萍忽然開口說道。
莫問東就看向她,對於這位妻子,他一直是很尊重的,除了她提起那個人時總是露出哀婉愁容時會令他覺得心中堵悶。
“你跟我來。”張茹萍放下手中餐巾,緩緩整理了一下衣衫站起身來。待起身時才發現因爲剛纔的失態而弄翻了鮮奶,現在鞋子上迸濺得到處都是。
她抿了抿脣,而後就邁步朝着餐廳外面走去。莫問東也起身跟上,只留下莫初一個人坐在原地略微沉吟,而後眯眼笑了笑。
“又在想你的偉大計劃了?”張茹萍提着裙襬,一邊朝樓梯上方行走,一邊淡淡地說道。
莫問東就跟在身後微微一笑,也不管妻子是不是出言諷刺,“知我者茹萍啊。”
“你要認這乾女兒幹什麼?你不想初兒嫁到白家了?”她側頭問道。
莫問東便微微一笑,“這個事情不急,我們先靜觀其變。”
“你是想先讓城兒跟方向嵐成了好事?”張茹萍淡淡地道。
莫問東微微一笑,“這個事情也不急。”
張茹萍站定步伐,就站在臺階上低頭望着身後的莫問東,“二十多年了,我卻一直不知道你到底急什麼。”
看着張茹萍平淡的神色,莫問東微微一笑,“讓你認個乾女兒主要是解解你的相思之苦,這個是最急的。”
張茹萍頓時忍不住露出笑容,瞥了他一眼,“別想唬我。”
莫問東哈哈一笑,上前兩步攬住妻子的腰身,這女人二十年如一日,也不見怎麼變化,還是這樣叫他心顫。他笑着攬住妻子朝樓上走,一邊道,“是真的,這個乾女兒日後用不用得上倒還在其次,不過先行鋪墊總是有利無弊的。”
張茹萍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說到底還是先爲你自己的計劃打鋪墊。”來到二樓,夫妻二人進入了房間。
莫問東搖頭道,“什麼計劃不計劃的,計劃這麼多,還不是爲了我們的兒女。莫城這個不孝子不務正業!再這樣下去我怎麼敢把莫氏交給他?如果他能娶到方向嵐,倒也是他修來的福氣。還有初兒,這孩子一天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整天掛在嘴邊的就除了家產就是家產。”說罷搖頭一嘆。
“讓向嵐嫁到咱們莫家,咱們再吞併了方氏會不會……”坐在牀上的張茹萍抿脣說道。
莫問東淡淡地爲自己和妻子倒了杯水,“這也是必行之策了,向嵐是個懂事的孩子,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會顧全大局的。”
“可白子諭卻不會聽我們隨便擺佈,我看初兒跟白子諭難成。”張茹萍淡淡地搖了搖頭。
“這個事情不急。”莫問東搖了搖頭,“不是還有個莫子涵嗎?小丫頭機靈點,當了咱們莫家的乾女兒,也未必不能嫁進白家。”
“她纔多大?我看這事不靠譜,咱們都不瞭解她。”張茹萍覺得丈夫的想法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利用一個剛認識的小姑娘?而且是這樣的大事,實在是不靠譜。
莫問東就哈哈一笑,“茹萍,你知道我爲什麼能成功嗎?就是敢想別人不敢想的事,做別人不敢做的事!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也沒有什麼是不靠譜的,任何事情都是有它的利用價值的。”
張茹萍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別跟我說你那些大道理。你想的倒是好,可這事八字都沒一撇呢!兩個孩子都不上心,城兒一天就知道不務正業的,初兒也很少着家。”
“雨兒倒是個好孩子,可惜卻……”張茹萍突然面色難過起來。
莫問東心中一滯,遮掩地道,“還不是那個組織,不近人情!也都怪我,如果不讓雨兒去搶那芯片,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當初企圖奪下芯片,依舊了爲了他的電子大業,當時美國軍方委託他幫忙尋找這樣東西,作爲交換,他可以得到強大的技術支持。而且他也很好奇,那東西到底有着什麼樣的秘密。
只是在那個時候,他並不瞭解到底有多少人盯着這樣東西。
當那個人突然出現在這個家中,他就知道有機會得到那個東西,而那個人在知道他的願望後也絲毫沒有猶豫地答應了他的要求,答應爲他將這東西爭搶到手。
但在爭搶過程中,他突然發現事情複雜化,許多勢力爲此前赴後繼,那樣的勢頭竟是讓他感到了恐懼。
那個人似乎知道他在擔憂什麼,所以並未在第一時間將這東西交給他,而是企圖獨自甩掉身後的尾巴,避免爲莫家招來禍端。
但最後,他卻依舊背叛了她。如果她活着,甚至在將來進入了莫家,必定會爲莫家惹上麻煩,因爲在這場爭奪戰中,任誰都清楚東西在她的手中。
當然,這一點他並不敢告訴他的妻子,不忍妻子傷心難怪以及怨怪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他們當年也是因爲聯姻走到一起,而張茹萍背後的張家也是他所倚賴的支持者之一。
莫雨,是鷹王出生時的名字,是莫子涵前世的本名,不過她也是在後來才知曉的。而莫雨是莫問東與張茹萍的第一個孩子,張茹萍如何會不在意。
“還不是因爲你叫女兒去搶那個鬼東西……”張茹萍舊話重提。
莫問東就沉了沉臉色,他最是受不了每次妻子提起這個事情時的無理取鬧。
“這些事情就不要再說了,等九月份……我陪你去趟迪拜。”莫問東沉聲說道。
張茹萍擦拭眼淚,輕輕地點了點頭。
莫問東就上前攬住她的腰身,在她的淚眼上親了親,二人很快就陷入了糾纏當中。他也不脫衣衫,將妻子壓倒在了大牀上後直接提起她的裙襬,褪下自己的褲子,露出猙獰衝了上去。
張茹萍臉色緋紅地氣喘道,“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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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莫問東雙手支在大牀上,雙腳站在地上,擺着他的腰問。
“我最喜歡你有失體統、不顧莊重時的樣子。”張茹萍情話綿綿。
男人頓時低笑起來,更加地賣力了。
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牆壁上那酒店中裝置的救火噴頭上,一個硬幣大小的黑色透明裝置正黏在上面,東西上偶爾發出藍色的光亮,非常細小,無法惹人注意。
此刻,莫子涵躺在房間的大牀上看着電視,她雙手枕於腦後,目光平靜地看着電視機中的畫面。
畫面上,西裝筆挺地中年男人站在牀腳,背對着攝像頭,瘋狂地擺動着腰身。而在他的身下,女子端莊優雅的口中正發出令人難以想象的刺激叫聲。
房間大門忽地開啓,莫子涵側目掃了一眼,卻見是白子諭持着房卡悠然進門。
剛踏進門來的白太子就聽到屋子裡傳出的少兒不宜的聲音,好看的眉頭頓時瞥了起來。再見莫子涵躺在大牀上,眼睛正瞥着他。
而後白子諭就緩緩走進房間,看着電視裡的畫面,桃花眼挑了挑,“到十八歲了嗎?”
“十七歲半,差點。”莫子涵懶洋洋地枕着手臂道。
白子諭便邁着悠閒的步子走到牀邊,然後也不脫鞋就單手枕在腦後靠在了莫子涵身側的牀頭上,低頭看向身側的莫子涵,聲音清潤道,“點播的?”
“真人現場版。”莫子涵沒什麼表情地道。
白子諭再次將目光轉向屏幕,專注地看着男人的背影,卻見男人一把把那女人抱了起來,然後令她趴下,從後方擠了進去。
“問東!嗯~啊~問東~”女人瘋了似地嚷着,顯然已經情動非常。
現在這畫面有點限制級,莫子涵看的沒什麼表情,白子諭卻眸光輕閃,“莫問東?”
“嗯。”
“你把東西裝到他們房間去了?”昨日夜裡莫子涵忽然讓他幫忙弄這監控設備,第二天一早白子諭就送到她房間來了,卻不想莫子涵是將這東西用到了這處。
“好大的膽子。爲什麼?”他眸光輕閃地側頭看向她。
“好奇。”莫子涵滿腦子都是先前二人所說的話,沒想到莫問東的野心真不小,而且是想利用自己的兒女?莫初當真一點也感覺不到?莫城呢?不歸家?或許是早已察覺到了?
莫城是莫子涵的弟弟,莫子涵還在襁褓裡的時候張茹萍就懷了他,莫子涵也是那個時候被人擄走的,所以她所有的記憶就是那個組織。
白子諭顯然是有些誤會了莫子涵好奇的含義,他頗爲淡然地道,“其實我可以爲你解惑的。”
“嗯?”莫子涵被拉回思緒,奇怪地擡眼望向白子諭。
後者卻是側身將她攬在懷裡,冰涼的脣瓣印了上來。莫子涵地呼吸先是一滯,待這個時候,電視機裡傳來那一聲聲低吼和口申口今才令她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
“閉眼。”見她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白子諭舔了舔她的脣瓣,低聲說道。
初升的陽光照在屋子裡,莫子涵愣了愣,細細的睫毛在陽光下撲閃撲閃地,很是漂亮。
白子諭認真的看着她的眸子,脣已經在她的脣瓣上輾轉起來,顯得很是專注細膩。
她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頂在自己的腿上了,就推開他,不樂意道,“你都化身禽獸了。”
“只爲你。”他一把將她攬在懷裡,只是抱着,靜靜的抱着。將她的腦袋抵在自己的胸膛,將下巴放在她毛茸茸的腦袋上。
莫子涵的鼻子被壓在他胸膛上,男人特有的味道鑽進鼻孔裡,她忽然狠狠嗅了一口這味道,然後用手摟住白子諭的腰,死命的摟着。
“啊!”電視機裡傳來殺豬般的叫聲打破了這美好了一刻,似乎是男女混合雙打收尾了。
“爲什麼監視他們?”白子諭低聲問道,好看的桃花眼角都染滿了溫柔的笑意。
“他們想跟白家聯姻。”莫子涵找了個理由。
白子諭輕輕笑了出聲,沒有說話。
“笑什麼呢?”莫子涵的腦袋被壓在胸膛上,所以聲音悶悶的。
他就在她的腦袋頂上聞了聞,忽地皺眉,“用的什麼洗髮水?”
“酒店裡的。”以前她從來不用酒店裡的沐浴露和洗髮水,不過這一世身上的規矩越來越少了。
“以後別用了……不好聞。”
“喂。”莫子涵一把將他推開,“瞧你那掃興樣。”
說罷她又掃到白子諭腳上的皮鞋,怒火直衝眼眸,只見莫子涵雙手支着兩側牀墊,在牀上飛起一腳直奔白子諭而去!
後者瞳孔一縮,單手支着身側向後一閃,整個人就雙腳落地,更是面色平靜地捋平衣衫上的褶皺。
“誰叫你穿着皮鞋上牀了。”莫子涵撲了撲牀上被白子諭弄髒的一塊,不滿地道。
“下次會記得脫鞋。”他好脾氣地雙手插兜靠在身後的牆壁上。
莫子涵憤怒擡頭。
卻聽電視機裡傳來戰後二人的對話聲。莫問東道,“你打電話把兒子叫過來。”
“嗯?”趴在牀上一臉幸福地張茹萍愣了一下,“不是今晚就走了?”
“看樣子白子諭不會這麼快走,我們也晚幾天走。”莫問東聲音沉靜地開口說道。一場大戰似乎並沒有讓他消耗太多地體力,聲音依舊渾厚有力。
“讓他好看向嵐多親近親近。”張茹萍微微一笑。
莫子涵頓時盤膝坐在牀上看向電視,看樣子他們是覺得白子諭會多呆幾天,而白子諭在,方向嵐就會同在,所以他們多呆幾天把莫城叫來有所圖謀。
他忽然轉頭看向白子諭,“莫問東是準備你們身上動心思了?”
白子諭微微一笑,漂亮的桃花眼掃着電視機的屏幕淡淡道,“他很聰明。”
“你知道他想做什麼?”莫子涵見白子諭這模樣,還以爲他運籌帷幄了呢。
白子諭牽了牽脣角,“他想跟方家聯姻,無外乎是打着吞併的主意。他想跟白家聯姻,不過是想穩固他的生意。莫家在美國已經沒有了空間,莫問東會動這些心思並不奇怪。”
莫子涵打了個口哨,這小子一點就透凡事都不用從頭解釋,這點真是讓她覺得舒服。
“真聰明。”她笑眯眯地道。主要還是在於白子諭瞭解當前形勢並不比她要少,甚至對一些外人所不知的東西比她瞭解得更多。
白子諭笑着擡腕看了看錶,“我晚點過來。”
“別過來了。”莫子涵白了一眼,擡手將電視機關掉。擡腕看了看錶,王鳳英夫婦已經出發了,她剛纔就通知了沈笑跟着保護,而且因爲知道會被帶去購物,莫子涵給沈笑拿了些現金。
白子諭沒走一會,莫子涵門鈴就響了起來。她起身上前開門,卻見門口的黎平正推着一輛餐車站在門口。
“白子諭走了。”莫子涵說。
“白少讓我送來的。”黎平面色有些古怪。
莫子涵挑了挑眉,掀開餐車上的白布,只見下面密密麻麻擺着放無數種洗髮水。
白子諭神經病吧?
莫子涵拿起一瓶,又拿起一瓶,擡目疑惑地看向黎平,“他玩浪漫呢?”
黎平鄭重其事地道,“白少說讓你今晚要你挑個清香型的,晚上他過來檢查。”
莫子涵手中的洗髮水瞬時脫手而出,黎平早有準備似的閃身躲過,臉色古怪地盯着莫子涵,“白少還說了,下次洗澡的時候記得鎖浴室門……”難道已經有上次了?
莫子涵大怒,黎平轉身就跑。
白子諭欺人太甚!
閒來無事,莫子涵就在牀上睡了個回籠覺。上午九點,莫子涵被劉東林的電話吵醒,後者言道球隊的教練想要親自感謝她昨夜的解圍,由於對此沒什麼興趣,莫子涵讓他幫着自己回絕了。
再看外面已經陽光明媚,她換了件長及膝蓋的寬大襯衫來到沙灘上,老六、楊明、猴子和李蓉已經在打沙灘排球。
見此,莫子涵頓時來了興致,二話不說衝上前去,替李蓉擋下一記猛擊,漂亮地將球還擊回去!對面的猴子一個撲閃不及滑摔在了地面。
李蓉頓時眉開眼笑,擡手與莫子涵擊掌表示慶賀。
“涵姐!不帶這麼玩的!不公平!”對面的楊明不滿叫道。
李蓉和老六一組,猴子和楊明一組,如此莫子涵一來就成了三對二。
李蓉掐着腰笑道,“怎麼不公平了?讓我和這傻大個一組,跟我自己與什麼區別?”
老六頓時不滿地粗聲叫道,“你們大清早的玩這玩意,老子還沒睡醒呢!”
“都幾點了還沒睡醒?昨晚折騰到多晚啊?”猴子妒忌地撇了撇嘴。
楊明頓時樂道,“六哥,是不是洋妞太辣了,應付不過來啊?”
老六當即瞪了瞪眼,維護起男人的自尊來,“那妞現在還沒起牀呢,等她醒了你問問誰應付不過來誰?”
衆人鬨然大笑,莫子涵也跟着樂了起來。鬧得老六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嘟囔道,“實話啊!”
金燦燦的陽光打在海面上,一片波光粼粼。由於三對二不太公平,而誰都不願下場,所以衆人必須得再找一人。
“我可以加入嗎?”一道好聽的女聲從旁響起,莫子涵轉頭一看,說話之人竟是方向嵐。
只見她穿着一套淺綠色的比基尼,將凹凸有致的身材顯示得淋漓盡致,而上身又罩了一件薄到透光的白色襯衫,襯衫在肚臍的處打了個結,隱隱可以見到上身的淺綠色比基尼泳衣,給人一種有包皮把半遮面的感覺,更是性感非常。
尤其是襯衫恰到好處的解開兩顆鈕釦,波濤洶涌的胸部呼之欲出,配上漂亮性感的臉蛋很輕易地就可以吸引到男人的視線。
方向嵐長得很漂亮,是那種洋氣的美,整張臉上讓人一眼記住的是她高挺漂亮的鼻樑,這讓她的長相有種國際範兒,顯得很大氣。
尤其一頭漂亮的披肩長髮,在陽光下泛着棕色誘人的光芒,性感到了極致。
她光着腳,白皙修長的美腳踩在沙灘上,一步步地朝着衆人走來,臉上帶着恰到好處地微笑。
精緻到極致的女人。這是她給人的第一感受。
“好。”陽光下,莫子涵的臉上泛起陽光燦爛地笑容。
“我在新加坡經常參與這項運動,可以算是一個高手哦。”方向嵐玩笑說道,擡步走到了莫子涵對面的陣營當中。
李蓉看了一眼方向嵐,又看了一眼莫子涵,直覺她們雖然在笑,但笑容裡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莫子涵活動活動手腕,笑眯眯道,“這身體還沒玩過沙灘排球。”
方向嵐也懶得挑她的語病,徑直站定身形,微笑道,“你們先發球。”說着,就將排球接過高高扔起,整個人一躍而起地擡手將球朝莫子涵方向撲來!
她手勁竟然是極大,這排球帶着一股子凌厲的風飛了過來,徑直直接朝地面扣去!
下馬威!
莫子涵眼疾手快地身體橫撲而出,五指成爪一把扣住排球,帶着巨大威勢直扣地面的排球竟是被她這一抓給牢牢抓在了手中!
而莫子涵只是斜着身子,然後緩緩站直,迎着方向嵐詫異的目光燦爛一笑,“你我發球了?”
語罷,她將排球扔高,整個人一躍而起,竟是一蹦足有半米高地擡起手來!
雖是懶懶散散地寬大襯衫,但這一蹦一擡手卻是將修長的身段展現得淋漓盡致,而後她手臂微彎,纖細地手掌扣在排球之上!
對面的方向嵐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她緊緊盯着球體飛來的軌跡,比誰都先行一步地橫着一躍而出,意圖擡手接住莫子涵這一擊扣球!
球體帶着厲風而來,方向嵐猛地橫竄出去,指尖碰到球的剎那,卻是被急速旋轉的球體颳得生疼,下意識地收了收指尖,她整個人就橫着甩到地面,卻是沒有接到莫子涵的一擊。
白色的襯衫在沙土上颳得掀了起來,露出雪白的肚皮和腰身,而排球卻是咚咚咚地落在了她身邊不遠處,似乎正在嘲笑她此刻的狼狽。
方向嵐深吸口氣,抱球起身,冷冷地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後……發球。
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國際範兒的美女已經渾身狼狽不堪,衣衫襤褸髮絲被汗水黏在臉頰,小腿處被沙石擦破了些皮,整個人模樣大變。
在觀對面的莫子涵,臉上依舊掛着懶洋洋地笑容,清秀的眉目平靜非常,在太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慵懶如貓兒,卻又犀利如雄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