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蓮月早已嚇得臉色蒼白,拉着蘇若彤的裙角求助。
可惜蘇若彤此刻自身都難保,又怎敢開口替沈蓮月求情。
“蘇夫人預謀設計陷害王妃,其心可誅。如此毒婦,蘇大人不如休書一封,將其趕出相府。”
慕子寒面無表情的說着,彷彿他的話就是命令。
“王爺饒命啊!民婦知道錯了,民婦再也不敢說王妃的不是,求王爺放民婦一馬。”
沈蓮月哭喊着求情,而在場的其他人都不敢替沈蓮月說話。
蘇若惜不清楚慕子寒的權利到底有多大,但她看得出來,在場的這些人都十分的忌憚慕子寒。
對於沈蓮月的求饒,慕子寒無動於衷。對他來說,這樣的做法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沈蓮月哭得鼻紅臉花的,爬到蘇耀的腳邊哭訴。
“老爺,妾身雖有錯,但從未做過對不起老爺的事情。還望老爺念及舊情,不要把妾身趕走。”
“說這話也不怕遭雷劈,你做過的那些對不起我爹的事情,恐怕已經數不過來了吧?”
一聽沈蓮月那些違心的話,蘇若惜便毫不客氣的反駁。
這些年來她所受的罪,哪一件不是拜沈蓮月所賜?
甚至連她孃的死,她都懷疑與沈蓮月有關!
慕子寒命人端上筆墨紙硯,蘇耀一臉爲難的樣子,拿着毛筆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蘇若惜知道,蘇耀並不想休了沈蓮月。
若是爲了這種事他就要寫休書的話,那沈蓮月所犯類似的錯,休書都可以裝訂成一冊了。
“三王爺,這未必也太過嚴重了吧?況且蘇大人也已經一把年紀了,沒個人陪伴在身邊,病了連個能悉心照顧的人都沒有。三王爺何至於此,硬要將別人的家給拆散呢。”
就在蘇耀在紙上歪歪斜斜寫字時,一直沉默的慕子然終於開口試圖說情。
慕子寒擡眸看了一眼慕子然,眼眸中閃過一抹冷光,似乎在表示他的不悅。
“這就不勞太子操心了,明日是蘇大人的壽辰,本王正好爲蘇大人選了兩位佳麗,定能將蘇大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慕子寒話音剛落,便有兩名打扮得十分妖嬈的年輕女子被帶了過來。
對於慕子寒的這個準備,蘇若惜可是一點都不知情。
蘇若惜若有所思的將那兩名女子打量了一番,雖然妖嬈,但卻不似風塵女子那般放縱。
她從她們的身上能感覺到一種使命,儘管兩人掩飾得很好,但還是瞞不過她的眼睛。
這是身爲特工的敏銳直覺,爲了完成任務,有時可以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
一想到這裡,蘇若惜開始懷疑慕子寒的用意了。
他竟然早做了這樣的準備,看樣子是想在蘇耀的身邊安插他自己的人。
踢開沈蓮月這個絆腳石,或許對他更有利吧。
蘇若惜陰沉着眼眸,心思也不再像單純的看好戲那般輕鬆簡單。
蘇耀的休書寫得很慢,短短的上百個字卻花了整整一刻鐘的時間。
拿到休書的沈蓮月直接哭暈了過去,而蘇若彤也被氣得扶回了房間。
事情得以解決後,衆人便紛紛散去。
候青雲準備離開,卻被蘇耀以祝壽爲由留了下來。
慕子寒帶着凌風不知去了哪裡,他離開的時候一句話都沒說,蘇若惜也不想知道,於是帶着婉兒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回房間,婉兒便拍在胸口心有餘悸的嘰嘰喳喳說起事來。
“小姐,剛纔好嚇人,婉兒連大氣不敢出一口。王爺真是太霸氣了,一兩句話就把沈姨娘給趕出了相府,實在太解氣了!”
沈蓮月被趕走,婉兒自然是再高興不過了。
蘇若惜沒有搭話,心想婉兒還是太年輕了,想法單純了些。
她怎麼會看不出來,這次蘇逸中毒的事情實際就是個套。
只是她沒有想到,慕子寒居然利用了她一把。
“小姐,以後沈姨娘不在相府,小姐回來也不用再有所擔憂了。這次要不是王爺明智,小姐肯定又會被沈姨娘給陷害。”
“不過話說回來,沈姨娘還真是狠心。爲了毒害小姐,居然都不顧及小公子的安慰。唉!人心還真是難懂!”婉兒搖着頭感嘆。
蘇若惜覺得疲憊,於是說道:“婉兒,你先退下吧,我想休息一會兒。”
這次爲了蘇逸中毒之事,整個府裡喜慶的氣氛都變得壓抑了些,甚至鬧得人心不快。
婉兒點了點頭,笑道:“小姐先安心休息,一會兒婉兒給小姐送飯菜過來。”
待婉兒離開之後,蘇若惜這才躺在牀上回想白天的事情。
蘇逸中毒的事情看似已經真相大白,但其中的疑點和破綻實在太多太多。
第一,琅蛛並不會生存在京城這種地方。
所以,定是有人刻意將那隻琅蛛放在了花園的涼亭附近。
那香爐中的蛛蟲草,必然是那放琅蛛之人所放。
第二,如果蘇逸是直接中了琅蛛的毒液,那他必死無疑。
可是蘇逸中毒雖深,卻沒有立即斃命,她猜想一定是那桃花糕有問題,或許裡面早就摻雜了一定量的藥物。
只是,沈蓮月說桃花糕是太后欽賜,誰又能提前在那桃花糕裡面做手腳呢?
第三,如果毒真是沈蓮月所下,那沈蓮月想要害的人必然是她,而沈蓮月也會提前知道那桃花糕會有問題,她也就不會眼睜睜的看着蘇逸將桃花糕吃下去。
除非,沈蓮月真的想借蘇逸的命來陷害她,可是她已經嫁到了三王府,沈蓮月實在沒有那個必要。
第四,那個候青雲有些奇怪。
候青雲既然能分析出蘇逸中毒的原因,那麼就必然知道琅蛛生存的環境和條件。
但是剛纔在花園的時候,他卻什麼都沒說,任由慕子寒將沈蓮月給定罪。
綜合這些疑點,蘇若惜便知道,這件事情並沒有表面上那般看着簡單。
甚至她懷疑,這件事或許就是慕子寒設計的,其目的就是要剷除沈蓮月。
原本慕子寒的計劃可以很完美,可是慕子寒爲蘇耀準備的那兩位美人,便讓她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