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銀珠一時也想不出來有什麼好的法子,可是又不能僵住不動,當然最好的辦法就是王妃心甘情願的放棄這些人,可是王妃願意嗎?孟銀珠想也不想,當然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不可能的事她也要想辦法去做,不然這些前腳才走出這個王府,後腳就能罵罵咧咧的詆譭這個王府的聲譽。
可是顧成王爺還要聲譽嗎?孟銀珠想起身邊的人不斷告訴她攝政王有多麼的恐怖和可怕,她是從來沒有見過顧成王爺盛怒的樣子,所以她壓根就沒有什麼感覺。
但有的時候,顧成王爺冷下臉來的時候,她也覺得身旁冷颼颼的,可是也就是那樣了,再然後就是她特別害怕顧成王爺生氣不理她或者是讓人打她的板子。
孟銀珠又想起了顧成王爺讓人打板子的情景,可是,那也不至於讓衆人害怕到那個程度吧。
不知道顧成王爺和王妃來比,這些下人更怕哪一個?孟銀珠有些壞心的想到。
對了,他們怕王妃,難道就不怕王爺嗎?可是說起來,她也是假傳王爺的口諭,狐假虎威罷了,王爺一回來,這謊言馬上就戳穿了。
孟銀珠在這裡心急如焚的想着對策,那些聚衆的下人自然也是各種不好受,天冷夜深又還不讓回去。
“娘娘?”孟銀珠耳邊響起了應曼雲輕輕叫喚是聲音。
孟銀珠茫然的回過頭來看着應曼雲,疑惑的目光看着她。應曼雲指了指蘭若,又指了指在院子中間聚衆的那些人,意思是蘭若已經把這些下人的契約已經帶來了。
我倒要看看他們是怕王妃,還是更怕本宮,孟銀珠在一瞬間,立即下了殺雞給猴看的決定。
“不知道各位對本宮提出來的條件怎麼樣,要是願意的話,現在就可以馬上領了銀子回家。”孟銀珠站到這些下人的面前高聲說道。
下面的人靜悄悄的,冷場了,沒有一個人理孟銀珠。
看來王妃的積威甚重啊,孟銀珠側頭看了看在一旁捆着的蘇止柔。
都被本宮捆成這樣了,這些人居然還這麼顧慮蘇止柔,孟銀珠恨得牙癢癢的。
“看來王妃的心腹這麼的忠誠王妃啊,啊,既然不願意解約,那就直接發賣了。不對哦,發賣的只能是死契。”孟銀珠怒極生笑,“沙雨,跟本宮把簽了死契的下人給拎出來站到一旁。白!虎,你派個人趕緊去請了牙婆子過來,說我們王府要發賣家奴,現在,立刻,趕緊去。”
白!虎領命,當場就安排了幾名護衛疾步出了院子。
在場的衆人,尤其是簽了死契的下人臉都發白了。
孟銀珠掃了一圈,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心想,這些好好的不聽,非得要動點真格的才乖乖聽話。不過現在的力度還不夠,光是言語恐嚇還是不行的,還得動動手。
“當然,今夜是本宮大發慈悲,簽了死契的不僅可以解約,還可以領兩年月錢的銀子回家,從此還脫離奴籍。你們可要想好了。”孟銀珠眼珠子一轉,決定先從死契的開刀,簽了死契就是家奴,家奴的話就是奴籍,跟平民可不是一個等級了。
不過王爺家奴的日子過得比平民的日子還威風,所以孟銀珠也不確定這個脫離奴籍有沒有足夠的誘!惑力。
在孟銀珠話一說完,孟銀珠就發現了有些人的神情變了,變得神采奕奕了,看來脫離奴籍還是有一定的誘!惑力,只是還不夠,因爲那些人只是眼睛發亮,但並沒有立刻站出來,說自己願意。
是不是還缺一個帶頭的人?孟銀珠心想,第一個走出來的人,總會艱難許多,正是因爲沒有第一個人站出來,所以後面的人都是猶豫不決的,誰都不想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這樣一想的話,孟銀珠立刻招了沙雨過來悄悄的說了幾句話,只見沙雨聽了話之後,讓應曼雲接替了自己的位置之後,不聲不響的靜悄悄的離開了現場,但不一會兒,又回來了,回來的時候還向孟銀珠微不可及的點了點頭。
孟銀珠看到沙雨的暗示之後,再次笑了起來,朗聲說道:“本宮知道現在已經天黑了,夜也很冷,也就不再多說廢話了,桌子和筆墨以及銀兩都已經準備好了。現在要領銀子回家的就可以開始了,先從死契的那邊開始,一個一個的來。先說清楚了,今夜是還可以領銀子回家,要是到了明天,各位可就別怪本宮不客氣了,該發賣的發賣,該送衙門的送衙門,我相信各位手裡也不是很乾淨的,要是自認爲乾淨,那就走着瞧。要領銀子的可以上前了”
孟銀珠說到這裡,應曼雲也已經擺好了桌子,並且也坐到了桌子上拿起了筆墨擺好了架勢。
沙雨微不可及的向死契當中的人點了點頭,馬上,圈在死契一堆的人馬上就活躍起來了,當場就有人說。
“我們本來就是家奴,脫了奴籍就可以考取功名光耀門楣了,你們不去,我去,我還年輕,我要光宗耀祖。”
當場馬上就有一個人衝了出來,接着,很多人一下子都蜂擁而上,桌子前很快就擠滿了人,這個時候,沙雨就不得不站出來維護次序了。
“都排好隊,慢慢來,一份銅子都不會少大家的,報名字換契約拿銀子,步驟別亂了!拿了銀子馬上就回去該收拾的收拾,馬上就出府。一刻鐘都不能耽誤”
開始還沒有人應,直到白!虎讓護衛走了過去,提刀示威了之後,那些僕人才老老實實的排着隊,當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手提着銀子的時候,那些簽了活契的下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孟銀珠瞟了一眼蘇止柔,可真是冷靜,饒是這樣,她就越發顯得深不可測,孟銀珠頭一次身後起了寒。
一個時辰之後,孟銀珠看着原先站滿了簽着死契的下人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嘴角不禁勾笑了起來。
看,人性本就如此。
接下來的事,孟銀珠就交給應曼雲和沙雨了,她相信這兩個人一定能處理好這事的,現在她要處理的事,是王妃。
王妃要怎麼處理,還真是個問題,不過孟銀珠已經不是很擔心了,鋒利的爪牙都已經剔除了,沒有了爪牙的王妃,她有什麼可懼怕的呢。
“王妃,請吧。”孟銀珠回到了屋子,還是屋子裡暖,孟銀珠一進去,立刻就感覺到了暖氣,摘了下披風掛在屏風上。
這次,王妃才細細打量了孟銀珠的屋子,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出現了妒忌的神色?
妒忌的神色?當孟銀珠看到蘇止柔出現這個表情的時候,有一瞬間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錯了,這個時候了,蘇止柔出現的不應該是憤怒之類的情緒嗎,怎麼會是妒忌的表情,她哪裡值得妒忌了。
蘇止柔要妒忌,她也應該去妒忌侯惜惜去,顧成王爺對她的好還不如她的盟友侯惜惜的一半呢。
孟銀珠之所以把蘇止柔叫進來,主要是擔心蘇止柔在場,會影響那些簽了活契的下人的心態,有蘇止柔在,那些下人就會有顧忌。
蘇止柔看着孟銀珠的屋內擺設,當然是妒忌得眼都紅了,這個側妃是個不識貨的,但她是個識貨的,她屋內的任何一個擺設,全都是庫房裡珍藏的珍品。雖然說庫房是她在管的,但是王府內另有一處庫房她卻是管不到的,那裡有顧成王爺的心腹在把守她,別說她去動用,她就是去看一眼也不行。
她只所以知道這些,還是皇上告訴她的,說先皇給了不少皇宮的珍品給顧成王爺,讓她想辦法把這些珍品弄出來還回宮裡。
皇上還特地列了一長串的珍品名單,怕她不明白,還送了畫冊過來,所以她掃一眼,就馬上知道,這些都是皇上所列名單之內的珍品。
顧成王爺對她也太寵愛了,她如何不妒忌,她不僅妒忌,而且還嫉恨。但凡顧成王爺對她有那麼一點點好,她也不至於……也許……畢竟顧成王爺要比當今皇上要有男子氣概。
“你在看什麼?”孟銀珠看着眼睛都看紅了的蘇止柔發問,這個蘇止柔一進來,就到處看個不停,好像她這裡有什麼好東西似的,她疑惑的掃了一圈,很正常啊,沒有什麼特別的古董啊,牀幔是漂亮了點兒,跟水墨畫似的飄飄渺渺;桌子大了一點,厚了一點,也結實了一點,外形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之處啊,不就是一張圓形桌子嗎?
再順着蘇止柔的目光看了擺在房樑柱子旁的花瓶,那是個一人高的大開口花瓶,也就是個裝飾用的,她去過王妃的地方,王妃那裡也有這樣高的花瓶擺設啊,這個花瓶哪裡值得蘇止柔這麼直愣愣的勾着。
所以孟銀珠不明白,還是問了蘇止柔,反正也是給自己緊張的時刻找了話題放鬆情緒。
但是蘇止柔絲毫不理會孟銀珠,徑直走到了那花瓶前,前繞繞,後繞繞,目光發亮。
“你想要?”孟銀珠試着問。
蘇止柔聞言,詫異的望着孟銀珠。
“你想要嗎?”孟銀珠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
蘇止柔疑惑而緩慢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想要。
孟銀珠的嘴角勾勒起了一抹笑容:“那好,我給你,你拿什麼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