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粉的脣微微抿起,笑着看着竇明珠,她捂着自己的臉,“打吧,使勁的打吧,每一次你打我,都能換來他更深的憐惜,這一次,你猜,他看見我臉上的巴掌印,會賞賜些什麼給我?”
竇明珠捂着胸口喘息,眼淚迷離在眸中,她狠狠的瞪着水粉,胸口不斷起伏。
“他可能,會將他母妃遺留下的那柄玻璃髮簪賞賜給我,畢竟當年,他的母妃是很中意我做她兒媳婦的!”水粉笑着,似乎陷入自己爲自己編織的夢境當中。
她雙手握着,放在自己的下巴下面,眼睛滿是憧憬,“或者,他什麼也不會給我,只是看着我,然後輕輕的擁抱我一下……”
“再或者……”水粉微笑着,幾乎幻想,只是她的話,已經將竇明珠刺激的大口喘息,她仰靠在牀榻上,如一條瀕臨死亡的魚,瞪着眼睛,定定的看着水粉榛。
水粉回身,撫摸自己的臉頰,“竇明珠,跟我搶,你太嫩了,在他的心裡,你頂多算一個妹妹,連女人都不算,所以,你死心吧!”
竇明珠咬牙,眼淚簌簌落下,她想要開口說話,卻被一口腥甜堵住了喉頭,張口,腥甜在胸口百轉千回,最後化作一道血霧,噴薄而出。
水粉咋舌搖頭,“嘖嘖,每次都吐這麼多的血,可惜你怎麼不死呢?你死了,或許他會抱着你,你不知道,他那個人看着冷漠,其實很溫暖,他的胸膛很寬很廣,依偎在裡面,已經讓人覺得很安全……移”
竇明珠不住顫抖,她知道,她是故意氣她,若是她被氣死了,那才真正讓她滿意。
可是,她不死,她絕對不會死。
她不僅不死,她還要破壞她的婚禮,只要有她在的一天,她絕對不允許她的師傅,娶這個惡毒的女人。
想起今天宮人的議論紛紛,竇明珠笑了起來,水粉,你千算萬算,唯獨沒有算到,她回來了,他心中最愛的那個女人,回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竇明珠大笑起來,模樣狼狽,卻詭異無比。
“你笑什麼?”水粉沉下臉,蹙眉看着竇明珠。
“所有人都知道,唯獨你不知道!”竇明珠笑着,憐憫的看着水粉,“你真的好可憐,還妄想着他會娶你,你知不知道,七七回來了,七小姐回來了,哈哈哈,哈哈哈……”
她們都是失敗者,在愛情方面,敗的一塌糊塗。
七小姐整整走了五年,她們這些女人,日夜陪伴着他,可是沒有一個,能夠讓他多看一眼。
水粉,你很得意麼?你以爲他待你是特別的麼?其實你是所有人中,最可憐的一個,因爲他不愛我們,所以不肯娶我們。
可是你,他卻已經抱着犧牲掉你的心思,水粉,你纔是最可憐的!
竇明珠笑着,猖狂無比,眼淚卻撲簌落下。
“你笑什麼?不準笑,就算柳七七回來,我也不會讓她破壞我的婚禮!”水粉怒吼,狠毒的看着竇明珠。
“是嗎?”竇明珠停止笑聲,鄙夷的看着水粉,“你要是有那個手段,五年前,他就不會棄你而去,讓你成爲全天下人的笑柄……”
“不會,這一次不會!”水粉憤怒的握緊拳頭,自我安慰,不會的,這一次不一樣。
他告訴她,等娶了她之後,他會昭告天下,將皇位禪讓給風晉冉。
從今以後,他們離開蝶夢國,過着與世無爭的生活。
他給她的夢境那麼美麗,怎麼可以再次打破?
柳七七,不要再回來,若是你再敢阻止我的幸福,我會將你,拆骨扒皮!
御書房中,風晉寒不徐不疾的收拾着最近的奏摺,風晉冉坐在那裡,挑眉饒有興趣的看着他。
“做什麼這樣盯着我?”風晉寒手中的動作沒有停下,擡眸看着風晉冉,開口道。
“你帶回來的那個孩子,是你的兒子!”風晉冉幾乎是篤定的道。
風晉寒淡漠的一笑,用手將分類好的摺子排好順序,“你說是就是吧!”
“這樣回答,就不是了!”風晉冉蹙起眉頭,傾身上前盯着風晉寒的眼睛,“如果他不是你的兒子,他怎麼跟你長的這麼相似,還有,爲什麼你對他這麼好?”
風晉寒的手停頓下來,蹙眉深思,童童跟他長的很像麼?仔細看去,似乎有那麼一兩分相似,或許,只是巧合吧。
看見童童之後,他已經派人去雲水國打聽過童童的身世,童童確實是臘月初一出生,這麼算來,童童不可能是他的孩子,時間不對。
“你想到了什麼,那孩子真的是你的兒子,對不對?”風晉冉笑了起來,像發現什麼一般,站起身,指着風晉寒。
風晉寒瞟了他一眼,“你想多了,童童是姬薄情的兒子!”
風晉冉耷拉腦袋,意興闌珊,“爲什麼你生個孩子,這麼難,我們家蘭兒都已經生了三個了……”
“五年生三個孩子,你真的好樣的!”風晉寒淡漠的嘲諷。
“那是我們家蘭兒能生養,你要是嫉妒,就把心兒娶回家,保準你三年生兩個!”風晉冉嘀咕道。
“別廢話了,快點將摺子上面這些人,全部調入京城!”風晉寒將奏摺仍在風晉冉的臉上,面無表情的道。
“喂,你真的決定,半個月後禪位給我?”風晉冉皺眉看着風晉寒。
“嗯,我的身世你也知道,總不能讓這蝶夢國的江山,後繼無人!”風晉寒的語氣,依舊是漫不經心,似乎讓出去的,只是一件衣服,或者一個古玩。
“可是,我們家蘭兒不希望我做皇帝!”風晉冉苦惱的撐起額頭,定定的看着風晉寒。
“我走之前,會幫你清除一切障礙,包括一夫一妻制,你家蘭兒應該不會阻攔!”風晉寒坐下身子,爲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那水粉呢?你真的打算娶她?”風晉冉支着腦袋,再問。
“嗯,我欠她的!”風晉寒閉上眼睛,顯然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我總覺得,那個女人不太簡單,她看上去一個人,可是背後似乎有一隻手,一直在幫着她……”風晉冉皺眉道。
“別管那麼多,反正半個月之後,我會帶着她離開,就算她真的有什麼幺蛾子,在我面前,她也不敢放肆!”風晉寒淡漠的道。
“半個月之後,曼青國,雲水國和神女國,都有使者過來,我先去準備準備!”風晉冉起身,拍了拍風晉寒的肩膀,然後走了出去。
風晉寒看着他走出門口,伏在案几上,閉上了雙眸。
長秋宮中,柳童童安靜的坐在那裡,一輪圓月,將奢華的殿堂照耀的清冷無比。
門口站着幾名侍衛,一動不動,如冰雕一般。
柳童童起身走近那幾名侍衛,仰着粉嫩嫩的小臉,“叔叔,我想要去御膳房……”
那侍衛互視一眼,隨即帶着柳童童朝着御膳房走去。
長樂宮中,水粉不安的走來走去,果然,柳七七回來了,而且隨着姬薄情一起,朝着蝶夢國皇宮的方向來了。
她不是呆在雲水國很好嗎?爲什麼又要回來?
水粉閉上眼睛,眉頭深深糾結在一起,想起了今日遇見的那個小男孩兒。
眉眼和那人如此的相似,他怎麼可能會是姬薄情的孩子?
她不信。
看着守在一邊的宮娥,她招手,那宮娥上前,湊近了她。
她嘀嘀咕咕的交代了一番,那宮娥彎腰退下。
柳童童端着百合薏米粥來到御書房的時候,風晉寒已經睡下,他看見站在牀邊鼓着嘴巴哀怨看着他的柳童童,歉意的起身,隨意的披好衣衫。
“童童,對不起,忘記你還在長秋宮等我……”風晉寒穿好鞋,站起身接過柳童童手中的粥。
“小白叔叔,做皇帝你是不是很辛苦?”柳童童扭頭,看着案几上堆積如山的公文道。
“沒有,其實天下百姓,比叔叔辛苦多了……”風晉寒一日未曾進食,這一會兒,已經有些餓了,端起粥,就喝了起來。
“味道很特別,這是哪個廚子做的?”風晉寒嚐了一口,讚歎的道。
“是我親手煮的!”柳童童眯着眼睛,挽起了風晉寒的胳膊,“小白叔叔你是不是很喜歡這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