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和黑子肯定有什麼關係,要不然兩人不會這麼親密……
這樣想着顧流蘇在心裡把自己也罵了一通,感情她就是個蠢豬,也沒見得怎麼樣把向南變成她的心腹。
A計劃失敗,那麼就實行B計劃……
公司裡的人挺少,現在也是拍攝電影電視劇的好季節,就像螞蟻要準備過冬的食物一樣,演員們自然也要讓這天地風雲變色。
細細看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這句話果然是沒有錯的。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哪裡賺到的錢多,哪條路可以不用費力就到頭,自然人多一些。
不過也魚龍混雜很難混,萬一一個不小心,走錯一步,可能這輩子都再也擡不起頭來。
下午雙娛下班的時間點顧流蘇準時來到了黑子的辦公室門外,她若是要調查一件事,絕對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
有人想要矇混過關踩在她的頭上,她之前可以假裝不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現在已經處於非常時期,她若是再大意一點,最後給別人陪葬的就是她自己。
黑子邊整理一沓文件,笑着對顧流蘇說道:“挺準時呀?”
“不然呢,季延熙不在國內,我隨心所欲,爲所欲爲。”顧流蘇假裝輕佻且不在乎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果然就看見黑子笑了出來,“可別樂極生悲。”
顧流蘇沒有等黑子把他手裡的文件交給她,直接從黑子的手裡拿了過來,“就算樂極生悲也應該是毀了雙娛,還有徹底斷了組織的資金鍊。”
黑子反手捏住了顧流蘇的手腕,在聽到顧流蘇說的那句話時,沒有忍住爆發了。
他站起來惡狠狠地盯着顧流蘇,“你的賤命是我給的,你現在才說斷了就斷了?”
顧流蘇知道黑子沒有用力,要是用三成的力的話,她的胳膊這會兒估計都會有紅印。
黑子還是想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到最後徹徹底底地把顧流蘇當墊腳石,這一招可謂旗開得勝,但是顧流蘇沒有那麼傻。
要不然也不可能活了這麼多年,相安無事。既然已經死過一次的人,現在還有什麼好怕的。
把命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的人,到最後命一樣比紙薄,輕如鴻毛,因爲他們最怕的就是不要命的。
顧流蘇輕而易舉地把黑子的手扳下去,“不要打着大公無私的旗號來噁心我,我沒那麼高的情操,就算是演戲,你也得找一個對的人。”
黑子忽然冷笑了一聲,“我沒想到最後遇到的最可怕的敵人是你,怎麼,你現在想要組織重新追殺你嗎?逃命的遊戲還沒有玩夠嗎?”
“玩夠了,是不是就到了翻身的時候了。你把我想的太簡單了,即使我失憶了,但是我的腦子裡所有的知識都在,再不濟對付你一個綽綽有餘,至於組織,不是希望看到我的誠意嗎?”
顧流蘇終於說出了自己內心的話,一直以來虛僞的她都快要連自己都不認識了,唯獨季延熙在嘗試着包容她的所有。
時間拖得越長,她勝利的把握就越小,爲什麼不做一次趁人之危的事情。
如果成功的機率有百分之八十,那麼她肯定會和季延熙守得雲開見月明,如果只有百分之五十,那麼她願意拿命賭。
如果一輩子都活在面具下,找不到最真實的自我,那麼顧流蘇不要。
“你願意下血本了?”黑子忽然輕鬆了一大截,原來剛纔的顧流蘇只是在試探自己,差點就完全爆發了。
完全爆發的後果他能想到最直接的就是反目了。
顧流蘇妖孽地笑了出來,“我以前一直以爲你的洞察能力是不錯的,看來還是需要鍛鍊的。”
“沒有你爐火純青,你這個玩笑開的一點都不好笑,不過提醒了我是真的。”黑子手壓在剛纔準備好的那一沓文件上。
“提醒了什麼?要提防着我?”
“這裡是你要的雙娛自我接管以來所有的財務明細,還有一份人員名單,想要的話,就拿錢來換。”
顧流蘇心裡冷笑一聲,黑子纔是不折不扣不會吃虧的人,但是放長線,釣大魚,這個道理她還是知道的。
“我說過我盡我最大的努力來賺取你們需要的資金,但是一個禮拜之內不給我的話,別怪我不客氣。”兔子急了都咬人呢,狗急了還跳牆呢,她顧流蘇就不是吃素的人。
“如果你分文都沒有,那我會直接銷燬掉。”黑子淡定地說道。他纔不會那麼傻,把自己犯錯誤還有挪錢的證據親自交給顧流蘇。
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適當給顧流蘇一些壓力,她纔會像橡皮筋一樣反彈起來。
要麼平靜無奇的一灘湖水,他不當那個扔石子的人誰當呢?中間必然有推波助瀾的人,那麼到時候他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可以全身而退了。
所有的事情都與他再沒有任何關係了,這樣想着心情當真愉悅不少。
“如果我採用非正常手段呢?”顧流蘇露出了以前還是顧十三的時候的那種標誌性的表情,看的黑子一愣。
彷彿眼前站着的女人就是那個曾經雷厲風行的顧十三回來了。
對顧十三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忌憚的。
以前一起在組織的時候,他一眼就看上了這個女人,但是從來沒有得到過這個女人的青睞,甚至還對他特別狠。
或許是他的喜歡太淺薄,所以纔會導致今天的局面。這幾年來,說沒有幫過顧流蘇是假的,心卻是真的。
只是他們處在這樣的環境中,做出來的事情大多都身不由己,要是有違背組織意願的事情,下一刻你可能就會被其他的同伴追殺。
沒辦法,這就是生存法則。
有人會說,這麼和平的年代,還說什麼殺不殺的事情,那是他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經歷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顧流蘇如果採取非正常的手段,那麼顧流蘇就在暗,他在明,按着顧流蘇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性格,最後失敗的肯定是他,打的他措手不及,難以預料。
黑子的語氣變得軟了下來,“我們還是來明的攤牌,我不想玩貓捉老鼠的遊戲,這些年玩了太多,已經疲倦了。”
顧流蘇挑眉玩味的看着黑子,“如果我說我現在對雙娛根本不感興趣,而且我隨時可以出爾反爾,當着你的面銷燬今天我要的東西,我拿着整個雙娛給你陪葬,你覺得怎麼樣?”
黑子篤定地回答:“你不會那樣做。”
顧流蘇心裡就笑了,她是真的會那麼做,她憑什麼相信黑子所說的其他的話,上一次帶她去見的是不是“主人”本人現在還不確定。
她的確是安逸的日子過了太久,風平浪靜不是她想要的,轟轟烈烈纔是她的風格。
她會閉着眼睛狠心的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些恰巧是黑子沒有預料到的。
顧流蘇笑了出來,“和你開個玩笑了,季延熙不在國內,我很無聊,唯一可以讓我開心的人就是你了。”
這麼抽象的高難度的謊話顧流蘇也說的出口,她自己都差點把舌頭咬了……
“說了這麼半天,我只是你打發時間的工具而已?顧流蘇,別太過分了。”
“一個大男人家家的還開不起玩笑,虧你還在雙娛是叱吒風雲的人物!”
呸,怎麼對得起叱吒風雲這個詞,顧流蘇很想扇自己一巴掌。
但是腦子裡卻又是無比清醒的,只有假裝這麼吊兒郎當的說話做事,纔可以降低黑子的防備心。
她越是假裝不在乎的,開玩笑的,其實真正的目的都掩藏在裡面了。
懂她的人太少,所以她不怪別人。
“我不敢當,往往衝在最前面的都是小兵,最先死的也是小兵,我就是那種沒有退路的人,真正厲害的人才是那些指揮小兵的幕後人。”
黑子自嘲的說了一句,他也清楚自己的能力,和顧流蘇比起來,顧流蘇比他更加適合組織的拆是嗎。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是他的話,他也不會再一次拿命來效忠曾經想要取他的命的組織。
“你別和我說那麼文縐縐的話,我不想聽,你手裡的證據你最好保護好,別落到我手裡,要不然最後咱兩撕逼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看樣子你已經做好準備了?”
顧流蘇眼睛一掃怎麼看到了雙娛走廊裡尋尋覓覓的楊學兵……
看吧,季延熙這傢伙,貴然不放心她……
還派了一個間諜!
“你先假裝看文件,我在這躲躲……”顧流蘇貓着腰趕緊躲到了黑子辦公桌的旁邊。
臉緊緊貼着黑子的腿,媽的,這地方也太狹窄了吧……
正想抱怨一番,就聽到了楊學兵敲門的聲音,還好這裡的辦公室是玻璃的……顧流蘇慶幸地想了一下。
楊學兵裡貌地問道:“你好,打擾一下,請問顧流蘇是不是已經下班了?”
黑子睜着眼睛說瞎話,“沒有,你再去找找。”我一個總裁關心員工的瑣碎事情幹什麼!
“這棟樓只有你的辦公室裡有人。”
“那就都下班了,再說了你說的顧流蘇是誰我都不認識……啊……”
黑子被顧流蘇狠狠地掐了一把,吃痛地叫了出來。
楊學兵上前一步,“你怎麼了?”
黑子尷尬的一笑,“沒事,剛纔打掉了一隻我腿上的蟑螂……”
“那好,打擾了。”
確定楊學兵走了之後顧流蘇纔出來,黑子無奈地摸着自己的腿,看着顧流蘇,“你能不能省點心?”
顧流蘇拍拍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也是一副打算要走的架勢,“我不想聽見別人當着我的面是我的壞話。”
黑子回想了一番,他沒說什麼壞話了……冤枉啊……
“不過還是謝謝你,剛纔願意替我解圍。”
“我是替我自己解圍,你現在可是搖錢樹。”黑子嘖嘖了兩聲,顧流蘇很想找一杯硫酸朝着黑子的臉潑過去……
話有三說,巧說爲妙,連個話都不會說,可真是一點都不適合做特工。
不過是憑着一股子韌勁罷了,男人和女人果然就是不一樣的……
“那你就好好保護你家的搖錢樹,萬一被別人殺了,你可就也自身難保了!和你廢話這麼多,我走了!”
黑子還想說什麼的,顧流蘇卻只給他留下了背影……
什麼叫做和他說的都是廢話啊。
顧流蘇心情好的不得了,是誰說女人每個月那幾天的時候煩躁的想殺人來着?錯錯錯!她明明想和季延熙滾牀單生猴子……
覺得自己的世界當時都豁然開朗一大截,試探一番還是有結果的,足以說明人的腦子長時間不用,是真的會生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