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熙拿起牙缸倒水刷牙,中途吱唔了一句,“你以後不許耍特權。”
顧流蘇拉着徐朵朵瀟灑地回頭,裝作沒聽見,走的氣勢洶洶,回頭朝季延熙嘻嘻哈哈地笑:“啊,你說什麼……”
沒等季延熙回答她就跑了,的確需要休息,的確需要巨大的心裡承受能力,的確需要良好的心理素質,她都具備了,爲什麼在要騙季延熙的時候,僅有的一根線,會牽扯的她全身疼痛,直至麻木。
逃避不是辦法,但對於她來說真的是最好的辦法。
季延熙不問她就不會主動說。
據說能得到幸福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爲了自己所愛的人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並給予快樂的,另一種是默默無聞地付出,從不計較得失。
她不知道自己屬於哪種,只知道她願意放開一切搏一次,爲了自由,爲了生命,爲了幸福。
自始至終她還沒有學會成全,只學會了孤勇,一腔孤勇又有何用呢!
季延熙上樓時顧流蘇已經抱着徐朵朵在沙發上睡着了!他氣憤地瞪着那隻從顧流蘇懷裡伸出頭來的傢伙。
自從他幫顧流蘇把徐朵朵買回來之後,顧流蘇對徐朵朵的熱衷程度遠遠超過了對他的。
此刻,他覺得他幹了世界上最蠢的一件事,竟然買了一隻情敵回來和自己搶老婆。
徐朵朵一臉得意洋洋,還特意把臉在顧流蘇懷裡蹭了蹭,一副你能把我怎麼樣的架勢。
季延熙咬牙切齒地將空調調到最暖,拿了條毯子直接蓋在了顧流蘇身上,將徐朵朵完全埋在了裡面。
埋之前心想,悶死你,和我搶!
顧流蘇半夜是被舔醒來的,臥室的燈是完全亮着的,季延熙並不在,她就那樣抱着徐朵朵睡着了,忘了季延熙。
揉了揉眼睛,拍了一下那隻蠢狗的頭,連拖鞋都沒穿就跑來了書房,季延熙果然在忙工作。
以前總是她半夜在季延熙防禦力注意力最低的時候悄悄行動,現在真的反過來了。
季氏集團能上市完全靠季延熙打不死的小強精神,若是兩年前她不給季延熙那一槍,季延熙是不是不會那樣夜以繼日的工作,不會一個月瀏覽常人一年的書。
徐朵朵不要臉地見不得自家主人那麼委屈,於是她就更加委屈地叫了一聲,成功地引起了季延熙的注意。
他穿着寬鬆的睡衣看不出的懶散,黑眼圈明顯的好像幾天沒有好好睡,顧流蘇就那樣哭了出來。
“這麼不愛惜自己,誰允許的?”
顧流蘇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好像死了媽,要多傷心有多傷心。
她現在唯一能拿捏的恰到好處的是眼淚,不知是不僞裝的久了,連自己也忘了本來的面目與企圖。
季延熙捏了捏顧流蘇的鼻子,“不哭了,乖,我陪你回房。”
這一次季延熙比較明智的是,直接將徐朵朵關在了門外,顧流蘇“噗嗤”一聲就笑了,季延熙還吃一隻狗的醋,哈哈……
這一夜白亦儒在自己的“皇家一號”喝的爛醉如泥,都驚動了已經回了美國的二老,急切地打過來電話,聽自己的兒子哭的泣不成聲。
那個顧流蘇真的有那麼好嗎?
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才知情重,棒打鴛鴦最終的後果就是兩個人心碎看着一個人醉一個人生不如死。
等到白亦儒清醒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了,在換衣服的空檔,他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再去一趟季氏集團。
只要是顧流蘇要求的,想要辦成的,上刀山,下火海,怎麼他都不遺餘力,全力以赴。
但是在這之前,顧流蘇早上起來老早,嚷嚷着要和季延熙一起去上班,季延熙無奈,最後載着她一起去。 Wωω⊙ т tκa n⊙ C〇
誰知道她去不是上班的,直奔楊學兵總經理的辦公室,知道人他們在談公務,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在培養感情。
季延熙來來回回用員工的洗手間不知多少回,顧流蘇那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也沒有要出來解釋一番的意思,直到季延熙實在憋不住的時候,一個內線電話打到楊學兵辦公室,楊學兵才後知後覺,恍然大悟。
尷尬地看着顧流蘇,“那個,顧主管,不是我不幫你,這個公司有明文規定,但凡是總裁親自下了命令要解除合約的,一定沒有迴旋的餘地,除非你親自找他。”
顧流蘇拿出了女俠的架勢,一拍桌子索性站了起來,“我要是找季延熙能談這件事的話何必多此一舉來找你啊,找你的目的就是希望偷偷地進行啊,你怎麼腦袋不轉彎啊……”
顧流蘇氣憤地不能自己,一般情況下,企業裡,能幹到總經理這個位置的,着實不容易,思維也就比一般人反應快多了,但是楊學兵實在在意料之外。
她不得不佩服季延熙的過人之處,用人都這麼嚴謹,這麼小心翼翼,所以說企業的優秀領導人不是好當的。
“顧主管,我想你多想了,總裁找我有事,我就不陪你了,你再仔細好好想想。”
楊學兵也清楚賠償對季延熙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但是人人做事都沒有原則的話,那麼這個企業早都滅在歷史的長河中了。
季總對顧流蘇的寵愛他們都是看在眼裡的,三天兩頭不上班都不計較了,放着一大堆的工作也是季總抽時間幫忙處理的,連員工看了都心疼,何況季總自己呢。
但是看看眼前活蹦亂跳的顧流蘇他就深深地明白,顧主管是不知道季總默默爲她付出的這些的。
都說癡情女遇上負心漢,他怎麼看都覺得是癡情郎遇上沒心女呢。
嘆了一口氣留下顧流蘇一個人在辦公室裡看着辦公桌發呆。
楊學兵知道自己的錯誤,所以都不敢直視季沿熙的眼睛。
然後聽着季延熙一句句數落,“你上班閒時間很多嗎?多到和財務主管閒聊天?雖然是她主動找你的,但是身爲一個企業的總經理,你還沒學會拒絕嗎?”
這個問題已經被上升了一個高度……總裁果然是總裁,說話滴水不漏,而且還一語雙關。
“季總,你教訓的是。”
“我沒有教訓你,我只是提醒你。”季延熙有些尷尬,這樣會不會顯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
畢竟有關顧流蘇的所有事情,他都是不能容忍和別的人比和他還親密的,而且笑的跟母雞下蛋一樣,一談就是那麼長時間。
“嗯,季總提醒的是。”
“你走吧!”
季延熙揮了揮手就覺得自己和楊學兵的談話太簡短了,因爲他跟着出去假裝又去洗手間,顧流蘇還在楊學兵的辦公室裡等楊學兵回去。
果然他就看見了,楊學兵進辦公室的瞬間,顧流蘇狗腿的眼神那麼直接,狗腿的話更加含蓄,“你偷偷告訴我,兩個字,可以不可以!”
顧流蘇心裡陰險地想,兩個字肯定是可以。
但是楊學兵回給她的表情讓她彷彿站在千年的冰面上,冷的徹骨。
“顧主管,沒其他事的話,請您離開我的辦公室,要不我就請保安了。”
楊學兵發誓自己是被逼的……
看到季總的眼神就知道吃醋了,財務主管太可愛,遇見她之後抵抗力從一百直接下降到了零,所以他這些都只是僞裝罷了。
顧流蘇幽怨地看了楊學兵一眼,他根本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雷打不動。
看來最後一道防線也要自己去找季延熙,這真的是高難度的挑戰,不是她不願意,而是她不願意爲了工作上的事情爲難季延熙,逼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對他纔是最大的懲罰。
人長大了,看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由,實則看似自由的,沒有一樣不是束縛。
顧流蘇放棄了說服楊學兵,她覺得自己應該珍惜時間,畢竟完成這個任務的時間只有一個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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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與之前想比,已經好很多了。
之前根本不給你任何緩和的時間,組織要的只是結果。
現在的她不再是當初那個爲了完成任務不惜一切的人,她有心,心裡有人,所以激發了她小小的保護欲,她一定要扭轉局面。
於是她主動拉着季延熙早早吃午飯去了。
下午上班才一個小時,季延熙的特助兼秘書林月轉線前臺電話,白堯集團董事長白亦儒來拜訪季總。
她真誠地看着季延熙的眼睛,“季總,要不要請他上來。”
“嗯。”
季延熙一個字簡短地就回答了,他知道白堯想要在C市立足而且發展想要好的話,必須來找季氏集團合作。
因爲季氏集團是一個國際的大集團,只有將白堯集團的合作還有設計以及方案推到風口浪尖上,各大媒體,新聞同時報到有響應的時候,那就證明他們成功了。
季沿熙想,爲什麼要幫助自己的情敵呢?
白亦儒前腳進來,顧流蘇後腳就溜進來,嘿嘿地笑着向季延熙保證,“我絕對把握好尺寸,不亂講一句話。我發誓……”
鑑於顧流蘇的信譽度,季延熙選擇忽略,她總有意外會發生。
果不其然,白亦儒還是來談上一次已經終止的合作的,季延熙聽到白亦儒說:“季總,季氏集團也需要無數個小嘍囉來支撐。”
季延熙擡頭看着白亦儒,“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他很開心白亦儒還有那份自知。
即使白堯集團打開了美國的市場,但那些對於季氏集團來說都只是鳳毛麟角。
不是季延熙看不起白亦儒,而是他不屑於和自己的情敵一分高下。
白亦儒笑着說:“季總,我喜歡隨緣,你看可以嗎?”
顧流蘇急切地說:“延熙,這件事也不是沒有壞處,對吧,你也說過,只要白堯集團有什麼大事你會幫一次,這一次就算啊……”
顧流蘇知道自己有些強詞奪理,但是這是唯一的機會,若是今天白亦儒不來,或許她說服季延熙的可能性更小。
季延熙無話可說,這句話他的確當着顧流蘇的面說過。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就像覆水難收,他也不矯情,直接說了自己的條件,“我們以前是公關你自己想的辦法,這一次我可以分配兩個人過去,解決問題,其他的,違約金你退給我們經理就行。”
難得季延熙鬆口,顧流蘇心裡的小人已經在手舞足蹈地慶祝了,任務不費吹灰之力意外地完成了,說不高興是假的。
和白堯集團合作,百利而無一害,所以羊毛出在羊身上,白亦儒想拿季延熙的錢做生意給自己賺錢還是嫩了一點,一下子就被季延熙打回了原型。
白亦儒鬆了一口氣,流蘇的願望實現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