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小哥,真是多謝你幫忙了!這周村長以往可沒這麼好說話,當真是欺軟怕硬啊。哎,這些年村民們沒少受窩囊氣。”在回去的路上,月生看着無殤的眼神帶着讚賞,並沒有把無殤的幫忙當作理所應當。說到村民,健壯的漢子也不由的眉頭緊鎖。
“舅舅說的哪裡話,我跟君逸關係不錯,舅舅太外道了,這麼客氣好似不把無殤當作自家人了。這周村長所爲也是人之常情,如今國家裡這樣的渣滓不在少數,舅舅若是有心幫助村民,等我們有實力再來相助一番,若不然只會讓這村長變本加厲。”無殤笑得靦腆,但是言語間卻是乾脆利落的拉近了關係,還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不言不語間就把月生的煩惱給開導了。錦繡在心底送了無殤一個白眼,這貨無時無刻不在打入家庭內部。但是對於無殤說的話是認同的,看到自家舅舅不再糾結,便也放下心來。
“好舅舅就不客氣了,等舅舅搬過去了,叫你舅娘給你們幾個小的做好吃的。你說的對,舅舅可沒這個能耐,舅舅還有一家老小要養,沒有那個能力去幫助那麼多的人。自家生活都是問題呢。”月生這個毫無城府的人聽完這番話果然毫無察覺,高興的拿着蒲扇般的大手拍着無殤的肩膀,也就是無殤的身板,換做是君逸肯定是受不得的。錦繡看着走在一起的爺倆會心一笑。這一世的家人雖然不曾大富大貴,不曾權勢在握,但是這樣的人家更讓人感覺純粹。更何況自己不是獨自一人。回首間看到無殤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眼神,不由得暖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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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蘭,快出來,快,好消息。”月生剛開了院子的門就開始呼喚舅孃的閨名,可見其內心的波動有多大。無殤和錦繡微微一笑,拉着穿着新衣服的表哥和表弟退到了房間幫着打包着行李。
而在隔壁房間裡,月生興奮的使原本有些黝黑的臉都透着絲絲紅潤“玉蘭,收拾的怎麼樣了,我跟你說,帶着那兩個孩子真是帶對了,嘿,我這個大人倒是沒甚用處。對了,對了,咱們可以搬家了,待會讓錦繡帶着兩個孩子和一部分行李先走,咱們再收適剩下的。”月生興奮的前言不搭後語,好歹倒是沒忘記該說什麼。
“真的,這麼快?那個周扒皮這麼簡單就同意了?”舅娘劉玉蘭正在房間收拾自家現在用不到的東西,原本以爲最快還要幾天才能搬走,哪曾想到這會兒功夫就辦成了,有些不敢相信。
“我還能騙你不成,要不咋說那兩個孩子能耐,尤其北小哥,三言兩語就讓那村長不得不同意了,嘖嘖,要不怎麼說英雄出少年呢,我老咯。”月生拿出煙桿子想吧唧兩口,卻看見裡邊菸絲沒有了,要是擱在以往不說胡思亂想心情也得變差,但是現在好了,一切都有奔頭了。別提這心裡多舒爽了。
“還有心情感嘆上了,那咱就趕緊收拾啊,快來幫忙,別發呆了,艾,月生哥,這些傢什要不要帶走?”舅娘劉氏聽着月生略顯興奮的語氣也不由的興奮起來,連帶着指揮起月生來了,看着角落那些零零碎碎破破爛爛的家當讓月生拿主意。
“嘿嘿....君逸和錦繡都說,咱們這是要開始新生活了,除了必要的其餘的都不要了。嘿嘿,要我說也是,這窮日子都過這些年了,這些物什也看了十多年了,壞的壞,破的破,還有什麼好留戀的,說的對啊,往前一步就是新生活。你說呢,孩兒他娘!”月生想着兄妹倆描述出的未來止不住的樂,倒是看開了不少。
“中,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月生哥,那你就看看咱們家這些傢什還有什麼能用的就給咱們關係好的那些人分了吧。省的浪費,還能給別人添些家用!”舅娘是典型的婦人,對於自家男人的決定很少反駁,成親十多年來,也未曾紅過臉。
“你說的對,我昨天就和他們說了那麼一嘴,誰能想到今天說搬就搬了,不行,我得收拾收拾,看看哪些還能用。”月生聽着自己媳婦的話突然間就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麼,還沒有告訴街坊四鄰自己遷戶的事,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裡裡外外翻弄起來。
等錦繡和無殤幫着自己表哥表弟收拾完也沒花多少時間,擡眼看看太陽不過剛升到半空。錦繡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跺着小腳蹬,蹬的跑了出去。樊澈和樊墨滿頭霧水,無殤滿眼寵溺。
不大會就見錦繡拿回了一早上放在馬車裡的食盒,嘴裡還不忘呦呵着“舅舅,舅娘,表哥,表弟,你們吃飯了麼?我給你們帶早點來了,誰成想一轉身的功夫就給忘了!快來嚐嚐,我新做出來的。都說味道不錯呢!”
“哎呦呦,錦繡啊,都是舅娘不好,忘了做早飯不說,還讓你帶吃食。真是慚愧。”舅娘劉氏聽見錦繡呦呵聲就跑了出來,臉色脹的通紅有些急切的解釋道。看的錦繡好笑不已,自家舅娘還挺可愛的。
“舅娘說的哪裡話,這是錦繡做的太投入做的多了,就想着給大家嚐個新鮮,咱們一家人。何必跟錦繡那麼見外呢!”錦繡拍拍自家舅孃的手背,就去打了一盆水放在院子裡,回身就看見一大兩小三雙亮晶晶的眼睛,逗得錦繡噗嗤一笑“來來來,大家先洗手,今兒這個早點是用手抓的,表哥和表弟還有熱熱的羊奶喝。”
“表妹,謝謝你。”樊澈有些扭捏的說着謝謝,泛黃的小臉泛着紅暈。
“表姐,你好好啊!幺兒喜歡你!”樊墨年紀小小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大大咧咧的就蹦出驚人之語,得到某人眼刀一枚,而樊墨只感覺脖頸一亮,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表哥太客氣了,當初錦繡一家多虧舅舅舅娘接濟才得以活命,更何況我們是血緣相親的親人,這才哪到哪兒啊!”錦繡看着羞澀的少年,有幾分好笑,有幾分憐惜和感激,在這個民以食爲天,糧食至上的朝代,能把自家的口糧勻出那麼多,足可見其真切情義。尤其自己還有孩子正在長身體。這份恩情不可謂不大。錦繡念着,尤其是看見舅舅舅娘發自內心的真情,怎麼可能不把他們當作自家人納在羽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