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老天爺終於開眼了,這是報應啊....報應啊!哈哈哈哈.......”
錦繡與蕭靈芸今日照舊在泗水城的繁華大街上閒逛,目之所及之處盡是百姓們喜極而泣的模樣,更有的揚臂歡呼,可見那三人死訊實在是很隨大家的意。
“那尹主事是怎麼死的?該不會真的如我所說染了癔症吧?那樣的話,怕是百姓們嘴都會笑歪....”錦繡笑彎了一雙眼,那不着調的話隨口就來。
蕭靈芸走在錦繡身旁,二人之間的距離相距不過一拳。落在旁人眼中自然是二者關係十分親密,殊不知此時的二人早已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聞聽錦繡所言,蕭靈芸霎時就忍不住笑了,但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非也......”說完蕭靈芸一臉肅容,看着錦繡道“此次不同以往,所以連帶着方知府和趙將軍之死都頗受非議。”她看着錦繡,眼含秋水,就差脫口而出,你快問我啊。
錦繡笑了笑,無奈搖了搖頭,甩了甩袖子負手而行,張口狀似隨意問道“哦?還請姑娘與我細細講來!”
蕭靈芸笑了,雖然她覺得這三日泗水城鬧出的動靜與錦繡脫不開關係,可她還是十分享受跟錦繡日日相伴的日子,這是從前兩年時間都抵不過的,蕭靈芸眼中笑意滿滿,整個人都柔和了許多,她擡腳跟上錦繡,湊到她身邊道
“聽黃曼說,尹大人被一刀斃命,傷口在喉嚨,那血流了一地,匯成了四個字....”蕭靈芸看着錦繡注視她的眸,情不自禁的滾了滾喉嚨繼續道“替天行道.....”
錦繡眸子十分配合的縮了縮,繼而卻是笑了“好一個替天行道,卻也是他們活該.....”
“公子說的極是....”蕭靈芸點頭附和“只不過,因爲這個突如其來的替天行道,方知府和趙將軍之死也備受人們猜忌!”
見着錦繡將目光凝注在自己身上,蕭靈芸笑了笑,將自己早上聽來的消息如數說出“方傑此時卻是顧不得那些了,他正忙着處理方家的鋪子,趙光武在旁人的提點下也開始整頓產業,尹玉峰最初雖然震驚,可還是咬牙緊隨其後。”
指着路邊一個正關門上鎖的鋪子,蕭靈芸眼含嘲諷道“因爲他們三家的拋售,這兩日泗水城裡的鋪子價格大跌,因爲有替天行道在先,方。趙、尹三家都收斂了不少,哪怕是價格一低再低,也不敢放肆....”
錦繡聞言笑開了,這倒是好消息了,拈了拈廣袖中的指尖,半空中卻是有一個白鴿撲閃上了高空,除了錦繡,無人注意這個細節。
回頭看了一眼蕭靈芸,又如前兩日一樣問道“姑娘可歡喜?”
“歡喜.....”蕭靈芸眸子晶亮,淚珠在眼眶裡滾動,可她仍舊堅定答道“靈芸很歡喜....”
錦繡擡手拂了拂蕭靈芸鬢角被風吹亂的髮絲,柔聲道“那就好.....”
這般想着,在這條泗水城最爲繁華的街上走出一隊車馬,爲首一人身騎高馬,面容硬朗凜然,若不是那緊蹙的幾乎凝成川字的眉間,單那身氣度怕是已經足夠讓人感嘆,可偏偏,這人錦繡見過,且是在那芙蓉園裡。
“公子,看這模樣,江家是想要抽身而退啊....”蕭靈芸眉頭蹙了蹙,望着那車馬大隊滿眼都是恨意。
跟在江凌身後的一衆馬車,有的載着華麗的車廂,有的不過一平板車,上面摞着一個又一個的樟木箱子,單看這陣勢,猜想並不難,所以蕭靈芸如此想着,很是正常。
錦繡眸子眯了眯,長長的羽睫很好的掩蓋了眼中的流光,還不待蕭靈芸深思,便聽錦繡悠悠道“無事.....”拉着蕭靈芸與江家車隊擦肩而過時,錦繡這才低聲朝着蕭靈芸道
“若想他們死,只需你一句話,甚至若你想,你可親自手刃.....”蕭靈芸驚愕又驚喜的擡起頭時,對上的便是錦繡那不同以外,顯得格外深沉的眼。
終於不再掩飾了嗎?比起可以手刃敵人,蕭靈芸沒有發現,她注意更多的卻是錦繡終於不再對她掩藏。
錦繡眼看着蕭靈芸有些呆愣發傻,卻也當她是震驚外加欣喜,是以當蕭靈芸狠狠點頭時,錦繡一點兒不意外,蕭靈芸雖然出生大家,卻堅韌非常,也堅強非常,如此大好機會,她定會把握,而自己若要與她一行直到蘭城,免不了暴露一些。
而此時江家舉家遷移,只剩下對蕭靈芸多有照拂的季家,還得靠蕭靈芸自己選擇纔是。
泗水城只剩季家一家獨大,若是繼續蟄伏,那可真真是傻了,眼下其餘四家心驚膽戰之時,照錦繡看來,正是下手好時機纔是。
“公子,此番江家舉家遷移,定然會請人護佑,靈芸該如何手刃仇人?”欣喜過後,便是冷靜,蕭靈芸站在錦繡身後,眼中帶了點兒興奮,嘴裡卻是問的小心翼翼。
“待晚上你就知道了,說不得,明日我倆就能離開也說不一定.....”錦繡踏步走到一個攤子前,撿起了兩對精緻非常的長命鎖和手鐲腳環,擡手付錢,轉身離去時,看着蕭靈芸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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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水城的集市裡,很是熱鬧,在一處肉案前,有兩個風格截然不同的人在悄聲私語。
“我說老章,你可知道爲何這泗水城幾日時間就變成這樣?”一個衣衫齊整,面容透着文雅之氣的中年男人同身邊的糙漢說着閒話。
“嘿....我說劉秀才,你可別逗弄俺了,俺要是知道他們耍的是什麼道道,我又何苦在這兒賣豬肉?”那糙漢手裡耍着剔骨刀,一臉的無奈與鄙視。
那被喚作劉秀才的人聞言一笑,卻是有些得意的挑眉道“那你可知前兩年泗水城幾大高官接連判罪,被後來的方、江、趙家極快頂替之事?”
“這事兒泗水城誰人不知?”糙漢心中癢癢,卻對這個秀才甚是無奈,想拍他一巴掌,害怕力氣大把他拍個夠嗆,不拍,卻又想隨手給他一刀,打斷他這個吹噓的模樣。
“得了,劉秀才有啥事兒你趕緊說,墨墨叨叨的,再不說俺可要吆喝賣肉了...”攤子前人來來往往,那糙漢霎時就犯了選擇恐“噗嗤....”那劉秀才聞言笑了,繼而擺擺手,壓下笑意道“這事兒啊還要從那兩年說起.....”
肉案前悄聲說話的兩人中總是不時蹦出驚呼,搞得集市上許多人都去聽聲兒,類似這種情況在泗水城不同的地方,短短時間,流言四起,更上一層。
懼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