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陳江流不禁對他所講述的那個錦繡好奇無比!他不是沒見過錦繡,只是他見到的大多都是她精明睿智、文雅翩翩的模樣!可是在別人的嘴裡他卻是總能聽到這個女子別樣的風采!
陳江流恍惚間回神的時候,已經身在地道之中,看着如此堅固且隱蔽的地道,陳江流心念急轉,嘴上卻是問道“若是如你所說,村中家家戶戶都有地道的話,那在西樑兵馬來之前,便從此地退出去再從長計議豈不更好?”
他此話落,樊澈與君逸都看了一眼,你一眼包含了太多,多的讓陳江流都有些尷尬“爲何如此看我?”陳江流弓着身,轉過一個彎兒,到底是沒忍住問道。
“不是不能退!只是不想退!鄉親們一生的家業都在這裡,即便是退了保得性命,可是無房無田的他們該如何在外生存?”走在前邊帶路的君逸回答的有些沉重
“若不是有錦繡畫的城樓圖紙,還有那水泥,這所謂的城牆怕也不過是一個笑話,鄉親們怕是也沒如今的勇氣跟西樑人對抗了!如今只有以笙和駱蕭駱玉三個半大孩子,真不知道....哎....咱們再快些吧!”
君逸說着,眉宇間帶着不自覺的急切,含糊過去後,便轉身繼續帶路!
要說這地道當真不是說說那般簡單,密密麻麻的交織着,卻都是保持着恰到好處的安全距離,既不會因爲天災而讓村子陷於困境,又能保證在地道被發現的時候爭取到撤離的時間!陳江流一邊走一邊撫摸着那上面粗略的鑿刻痕跡,心下不住嘀咕着
“無殤啊,無殤!你可要快着點啊,我帶的這點兒人手哪裡夠西樑人舔刀鋒的,也不知道那是三個娃兒怎麼樣了,若是錦繡回來,我這個大哥真不知道該如何跟她交待啊!哎........樑慕啊樑慕,你可要賣點力,不然,這吉樂鎮怕是保不住了!”
沒人知道陳江流心中的急切,也沒人知道他現在頂着多大的壓力!而此時的君逸與樊澈卻是將所有的希冀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也不知待他們看見青牛村如今的模樣的時候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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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被陳江流心心念唸的無殤,此時他正帶着一衆人披星戴月的朝着青牛村趕去,此時更是已經在泗水城外。
他滿頭烏髮上染着汗水凝結卻又被急速冷卻形成的白霜,每每被無殤身上的熱浪融化的時候,卻又被那寒冷的低溫凝結成霜掛在髮絲上!
但即便他如此狼狽,那眼中的堅持與瘋狂卻是半點兒沒褪,青瑟卻又帶着成熟的冷峻面龐上此時繃的緊緊地,一身煞氣幾乎凝成實質,就宛如他身後那華貴卻被寒風撕扯着發出陣陣呼聲的黑色披風一般,讓人心悸!
“主子,已經趕了五天四夜的路了,您要不要休息一會兒?眼看着已經快到吉樂.....”一個騎着快馬落後無殤一步的心腹看着無殤那雙泛着血絲的眼睛心中不免急切,可這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無殤轉過了頭。
那雙鳳眸沒有多餘的感情,只有無盡的殺意與瘋狂!看的一旁的花無月也不禁心中一顫,連連打着圓場“哎呦,好了好了,這不馬上就要到了嘛!錦一這不也是好心嘛!你心上人什麼本事你不知道?有那麼多好東西給你,她會沒有能力保護自己?你還真是關心則亂!”
無殤冷冷的撇過花無月一眼“你沒有心尖兒上的人,你不會明白這種滋味!即便是她有可以翻天的能耐,我不親眼見她安全我便不能放心!”無殤說着,又是狠狠一甩馬鞭,雖未抽到那馬兒身上,卻也教那馬兒速度加快了許多!
那花無月被這扎心的話語說的一愣,而後那張俊顏便是由白轉紅,由紅轉青,看的那方纔被瞪的錦一心中都是一陣好笑,卻不想那花無月好似讀懂人心似的,同樣瞪了他一眼“長點心吧,我說錦一!知道爲什麼你叫錦一嗎?”
丟下這個問題,花無月便是一聲冷哼甩開馬鞭便走了,而那被連哼兩聲的錦一卻是咀嚼着方纔花無月所說的話若有所思,看着兩個匆匆離去的身影,他朝着身後一聲招呼“走,打起精神!跟上主子!”
不說這裡的一起絕塵,只說那被陳江流惦記的師爺樑慕卻是恰好與一路疾馳的無殤一行人錯過了,與無殤憑藉令牌一路暢通無阻不同,在樑慕到達泗水城門前,大門已經緊閉!
此時頭頂圓月,樑慕抹了一把頭上急出來的汗不住的拍打着那已經落了鎖的城門,更是不住的仰頭朝着城樓上嘶吼“吉樂鎮急報!西樑人已經越過芒山!卑職特向大人來請兵!煩勞諸位差大哥開開門!通報一聲!”
聲聲話語在這月光滿地的夜裡格外的清晰,可偏偏城樓上守衛的兵將卻是不發一詞,只是默默的往城樓裡縮了縮,照舊站着崗!完全視城門外的樑慕於無物一般。
樑慕自然也不是傻子,更何況他與陳江流早有所料,只不過未曾想這一天居然來的如此之快!
要說泗水城的守備官不會不知道吉樂鎮的縣令是誰,雖說官職末小,可如今坐在這位置的人卻是完全不同,陳江流是誰?他是當朝陳大將軍的小兒子!
陳大將軍追隨先帝,一生立下無數戰功,他兒子即便是小小的縣令,那他這泗水城的守備見了也是要客氣一聲的,誰不曾想,他這個家臣如今卻是連城門都進不去,這是何等的笑話!
樑慕想到這兒也不再不顧顏面的拍打城門,將一直緊攥手中的包袱交給隨行的兩個小衙役,將自己身上掛着的冰霜好好的拍打了一番,這才仰着頭朝着城樓上朗聲道“今日之事,樑某記下了,若是我們死在那裡也罷,若是活着,怕是咱們也要不死不休了!
我倒是要看看,一個小小的泗水城守備到底是奉了何人的命令!有如此大的膽子,敢私自放任西樑賊人在北域境內肆意妄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