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別人說的再如何天花亂墜錦繡都不放心,更別說如今守在玉帶河邊斡勒山下的只有那一千兵將和一衆百姓,即便是那幾個殿下身份高貴,可在西樑王眼裡怕也是比不得那王位的,錦繡實在好奇,那西樑王收到信會是什麼模樣。
且說從那原本駐紮的地方出發到達王城也是十分遙遠,但西域善馴馬匹,其中名駒更是不計其數,即便是一個小小部落,那也是不缺的,是以,那送信兒的行程必然很快,此等大事若是因爲腳程慢延誤了軍機,想必一定會讓人怒極。
若是可以藉此一行探查清楚西樑剩餘兵力如何那就更好了!錦繡由巨鷹平穩的載着,目光卻是猶不得閒,即便是巨鷹的飛行速度極快,錦繡還是將下方的一切盡收眼底。
每個小部落之間相距不遠,約莫也是便於管理,將部落羣的氈帳都控制在五百個之內,與錦繡之前離開的那個並無什麼差別。
這一路上錦繡藉着高空與雙眼的便利可謂是將西樑的人口估算的差不多了,直到,看見了前方那個明顯與別處不同的龐大氈帳羣,而此時距離她離開營地纔不過一個時辰。
巨鷹從天空劃過,速度快的教人看不清,更別提看到它身上載着的人了,可即便是這麼快的速度,錦繡仍舊對自己看到的一切表示訝異!是的,訝異!底下那個巨大的氈帳羣約莫就是相當於西樑的王城一般,可即便是在這漆黑雪夜中,那巨大氈帳周圍所遍佈的兵力還是教人膽寒!
兵器對於西樑的人們是渴求的,可是如今駐紮巨大氈帳周圍的一里之內卻是遍佈身穿皮甲的將士!他們頭戴皮帽,手拿鐵槍,在寒風中一動不動,具體這些將士是什麼表情錦繡看不清,但是看在錦繡眼中卻難掩震撼。
若說此等架勢完全不用如此小心,那巨大氈帳周圍空地極大,單單那一個氈帳就約莫佔了半畝的地方,更別說巨帳周圍什麼都沒有,只有守衛的將士。
空地的幾畝外這纔有一些同樣華麗的氈帳遍佈,但是守衛者明顯就少了不少,但是對於這個所謂的“王城”守衛的明顯還是非常嚴苛的,不時頭頂皮帽,身穿皮甲,手拿鐵槍身背弩箭的人在巡視,密密麻麻的兵力看的錦繡心中一片肅然。
之前錦繡所擔憂的便是這西樑將士的整體素質,無論北域人每日如何練兵都比不上這整日吃牛羊肉,每日與虎豹豺狼幹架的人相比,而如今這麼一看,錦繡更是心中頓感不妙,若這西樑的兵將都是如此,那蘭城之戰若是再由那個胡良守衛,想要勝利想必也會十分艱苦,到時候......
卻在這時,只見那巨大氈帳裡走出一個人影。
見此時此刻居然有人從西樑王的氈帳中走出人,錦繡十分好奇,當下驅使那在高空不斷盤旋的巨鷹下降一點兒好看的清楚一些。
這一看不知道,一看錦繡登時禁不住的笑了!若問錦繡笑什麼呢,無非就是方纔從西樑王氈帳中走出來那人的裝束,實在是太出乎錦繡的意料了!
若說錦繡前生在現代那可謂是什麼都見過了,可卻是第一次見到別人穿的如此獨特,是的,獨特!看他頭戴與所持之物明顯是什麼巫祝之類,可他身上穿的卻不是畫着符咒的毛皮與衣衫,反而是紅紅綠綠紫紫一片的錦袍!
紅色裡衣,綠色羣秧,紫色外袍,更別說那那外罩的黃盈盈的大鰲了,若說有人也能將彩色穿的漂亮,可當錦繡拿出望遠鏡搭眼一瞧的時候,卻是連眼底帶了笑意,無他,實在是衣着打扮與那張臉實在是太不配了。
該怎麼說呢,那人年歲約莫三十多不到四十歲的樣子,可他生的高大威猛,四方大耳,虎目闊口,怎麼看都該是一片威嚴模樣,可他偏不是你看到的模樣,掀開氈帳簾子的時候,錦繡分明看到他臉上閃過一絲嫌棄,那伸出只見輕撣的模樣,可真是讓錦繡好好惡心了一把。
只是當錦繡掃過那人的眼睛的時候,卻是不禁肅了臉色!爲何呢?皆因那裡面太過平靜了,與他所做所謂完全不符。
他方纔那模樣好似就是演給誰看的一般,面上越是生動,眼中越是深沉,錦繡不禁舉起望遠鏡細細打量,只從那鏡片中看到他不斷開合的嘴巴
“王有令,讓你們去請把魯將軍,你們可要記得提醒他進去王的氈帳前一定要跨火盆啊,也不知道他又怎麼鬼混了,若是衝撞到我們的王可如何是好?”
他放下不停撣拭的手,面上嫌棄未退,瞥了一眼氈帳旁顫顫巍巍站着的兩個女侍道“糧食是白吃了嗎?王的氈帳簾上居然有灰塵,笨手笨腳的!就罰你們兩個去做奴姬吧!”
他說的淡然,可是聽見這話的兩個少女卻是當即臉色煞白,可那巫祝好似沒有看到一般,伸手把玩着大鰲上的毛毛道“可要把我們的勇士伺候的好點兒!哼.....真是的,此等小事都要本巫操心,明兒還是挑兩個伶俐的送來纔好...”
他臉上傲氣十足,對旁人的蔑視更是半點兒不遮掩,那兩個侍女不顧冰雪跪倒在地,卻不見他有一絲憐憫,反而那氈帳周圍的將士們臉上隨着那巫祝的話泛出淫笑,而此時跪倒在地的兩個侍女卻是除了求饒,什麼都做不到。
人權啊,高低貴賤啊,在這裡彭顯的更是讓人無話可說,錦繡簇了簇眉,卻是沒有因爲這兩個可憐女子貿貿然的就去相救,反而在不斷平穩盤旋的巨鷹身上不住的觀看那巫祝臉上的表情。
看了約莫有一炷香,錦繡這纔不嫌累的放下了望遠鏡,巨鷹身上沒有雪花飄落,彷彿被什麼阻隔一般,不遠處,另一隻巨鷹也在隨它不斷盤旋,只是兩隻巨鷹卻好似通了竅一般,一聲鳴叫也無,只是乖乖的按着錦繡的指示行事,偶爾還不忘耳鬢廝磨一番。
寒風呼呼的颳着,夾雜着越來越大片的雪花,那神秘的巫祝滿臉嫌棄不耐,卻還是踏着小心翼翼的踏着奇怪的步子走遠了開去,留下的只有那堅毅不動的兵將與那跪在原地的兩個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