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芒山,花花草草爭奇鬥豔,那些樹齡幾百往上的樹木在裡面也並不罕見,山上有一條溫泉蜿蜒而下,兩旁的花草綠樹更多了幾分水靈。
追尋源頭,便會看見一條竹林中的青石路,而那涓涓流下的溫熱泉水就在那翠竹林的下游,想來,若是等天氣降溫,那竹林必然被蒸汽薰染的如同仙境一般。
再往裡面就見一些罕見的植物花卉爭奇鬥豔,一旁因爲滴水崖噴濺而形成的小水潭如今早已擴大,裡面或是鮮紅或是金黃或是通體花紋不同的錦鯉正在愜意的擺着魚尾遊動。
隔着青石路一側,卻是與常溫水潭截然不同的景象,被白瓷圈起來的一塊兒水潭上面蒸汽凝聚,人走過的時候,身上都會被薰染上溼汽,用錦繡的話說,在這裡多走走有好處,北方的天氣乾燥,多補些水還年輕呢。
再看那水潭,有一出口,流向正是那竹林一側,再往前走,涼亭水榭,花草相依,擡頭就見青山綠水相相映成趣,林間總能聽見鳥啼,這一刻,人們的心情大多都是平靜的。
錦繡左邊是楚如雲,懷裡兜着亦心,右手還挽着劉氏,身前身後的人同樣不少,大部隊可謂真的是浩浩蕩蕩,只是這會兒功夫,大多數人都陶醉在眼前的景色裡。
前方,無殤作爲主家,夥同北驚鴻招待着斡勒納鬱,一路指指點點的介紹着,難得無殤如此多話,可是但看他那不時高傲的下巴,還有那投給斡勒納鬱警告的眼神,就不難想象他此時是怎麼誇耀顯擺自己的了。
斡勒納鬱自覺有些冤,可到底還是沒有出言給自己解釋,他知道,解釋也是白解釋,大概這位對接近好友的男人,都是如此吧,不得不說,同樣作爲男人來說,斡勒納鬱真相了。
過了廊橋,臨近的就是一塊花圃,明顯這裡被規劃的很好,中間甚至還用粗粗的翠竹吊起了一根鞦韆,懸掛鞦韆的麻繩上爬滿了藤蔓植物,白的粉的花遍佈其上,同藤編的墊子還有綠綠的草地相映成趣。
錦繡霎時被一衆女眷打趣的目光包圍了,雖然心中有情緒翻涌,可回視衆人的目光卻是一片坦然,甚至還將劉氏看的不好意思的將頭扭轉回去,可想她的定力。
殊不知,在別人眼裡鎮定如斯的錦繡,心裡也是甜蜜與羞澀交織,腳指頭早就蜷縮起來了,再往前走,就能看見彼此林立的房屋,灰瓦白牆,黑瓦紅牆,一路看過去竟是有讓人目不暇接之感。
房屋的門開着,裡面的物件被人打點的很細緻,很有人氣兒,就像是真的有人住在這裡一般,院子的邊角還能看見爬在上面的葡萄,有綠的,有紫的,有紅的,水潤欲滴,顯然被飼養的很不錯,再繼續走還有被開墾出來的菜地,房錢屋後,更是被各式果樹佔滿了,當清風拂過的時候,雖然會帶走花瓣,可也會帶來清香。
牆角紮起的柵欄裡,胖墩墩的母雞正領着一羣小黃雞找食吃,矮棚子裡的母山羊咩咩的叫喚,肥壯的牛媽帶着小牛悠閒的吃着青草甩着尾巴......
將山谷走完的時候,錦繡也知道,自己徹底的離不開這個地方了,這就是她穿梭槍林彈雨,走在屍山血海中一直追求的餘生,寧靜簡單,有人相伴。
正想着,突的有一條渾身金黃的狗吐着舌頭雙眼晶亮的朝着無殤跑來,女眷們則是被突然出現的它唬的一聲驚叫,至於小娃娃則是控制不住的朝着它圍去,看的無殤忍不住笑了起來。
卻見無殤擺了擺手,那滿身金黃的狗便搖晃着尾巴湊了上去,舌頭搭在最外面,呼吸還稍顯急促,顯然是纔剛跑過來的,錦繡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這條狗,而後便見無殤一雙眼睛直直的盯着錦繡道
“這狗是我送給你的,一共有兩隻,它們倆是一起養大的,倒不是一窩出來的,一公一母,長大了正好湊做一對,公的叫阿黃,這是母的叫阿糉,阿黃沒回來,估計又去附近林子野了....”
周圍一圈人只覺得看着這兩人眼睛疼,又看這莊子裡東西齊全的很,便都四處散開自己尋樂子去了,亦心和若寒這對小娃娃被楚如雲和一干女眷帶着朝花圃和水潭那裡去了,就連東皇暻都極有眼色的扯着斡勒納鬱去摘葡萄去了。
錦繡站在原地,依稀還能看着竹林裡若隱若現追來的金色身影,這廂無殤卻是拍着脖頸上拴着鈴鐺的阿糉的脖頸喚道“娘子,你可喜歡?這山莊,這佈置,這裡的一切?”
一聲娘子,就已經讓錦繡彎了脣角,等到一公一母兩條金色的半大犬都湊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終於點了點頭,啞聲道“喜歡,我都喜歡,喜歡你,喜歡這山莊,喜歡這佈置,喜歡這兩條狗,夫君,以後,我們就在這裡生活吧.....”
夫君二字一出,霎時就讓無殤呼吸粗重,雙眼通紅,他看着眼前心頭肉的嬌妻,再回頭望望那一片安寧的莊子,心頭只覺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