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狂妻之一品夫人
弘治帝此言一出,秦韻大爲驚訝,她做夢也沒想到,這位大明皇上竟然對她說出這麼一句話來,給朱厚照小盆友當太子妃,這算是大明朝最近流行的笑話嗎?
可現在看這位當朝皇帝的樣子,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據她所知,明朝後宮的衆位皇后們與其他朝代不一樣,的確是不講究出身身份的,許多都是平民出身。
不僅如此,其中有大概五六位皇后的老爹,就是錦衣衛中人,這麼說來,自家老爹四品的錦衣衛僉事,自己是完全可以進宮當皇后的。
可是嫁給朱厚照小盆友,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秦韻怎麼都接受不了,那個大明皇后的位子,看起來很高貴,其實,大明朝的皇后們真的沒多少存在感。
朱元璋老先生建立明朝後,也許是爲了避免歷史上其他朝代的那些外戚專權,或者向武則天一樣誤國,所以,他的後代選的皇后都沒什麼政治才能,更不能借着自己地身份,在大明朝這艘船上興風作浪。
後宮干政,是在明朝絕對不會出現的事情,那樣,她還有什麼玩頭,一個人一輩子被關在這華麗的籠子裡,這絕對不是她要的生活。
說實話,她真看不上太子妃這個身份。
更別說,她嫁給柳折眉,已經在兩人之間達成了默契,是不能隨便破壞的。
想到這裡,她回過神來道:“聖上的擡愛,秦韻明白,只是恐怕不能遵旨。”
“爲何?莫非你覺得我兒不夠好?”這皇帝好像跟她卯上了一般,接着道。
“太子殿下自然是極好的,否則,微臣也不會打算將心中所學傾囊相授,可最好的未必就是最適合的。”秦韻遣詞造句道,在天底下所有父母的眼中,自家兒女必然是最好的,所以,她自然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話是最好的。
“最好的未必是最合適的。”弘治帝重複過秦韻這句話後,也若有所思,其實,最瞭解自己孩子的永遠是孩子的父母,弘治帝何嘗不明白,自己地兒子,未必喜歡做這個太子,未必願意當這個偉大皇朝將來的繼承者。
可他別無選擇,自己這個當爹的也別無選擇。
而且,他從剛纔一開始,就很留意下面這個讓他也很是好奇的美麗女子。
這個女子此時雖然一身男裝,可這身男裝雖然掩飾了她身上原本的脂粉氣,可卻絲毫無損對方的美麗。
關於這位美麗的女子,最近,錦衣衛和東廠已經將對方的所有資料都送到了自己地案頭。
越是看這個女子的資料,他越發覺得這個女子身上好似籠罩着一些,讓他看不清楚的東西。
特別是,太子將自己關在東宮的書房,只是爲了做出一篇,名叫夢想的文章。
他感到新奇之餘,更多的是,兒子竟然能夠靜下心來去認真做這麼一件事,讓他不在意都難。
夢想是什麼?作爲大明朝的皇帝,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六歲之前,被藏在宮中,整日擔驚受怕,他那時的夢想是什麼呢?恐怕不在於是否要當好一個皇帝,而是在想着怎樣活下去。
現在呢,他則是希望自己地身體能好一些,等着疼愛的兒子一天天長大,接掌這個龐大的帝國。
而厚照,他的夢想只是想做一個大將軍,而不是成爲九五之尊的皇帝,不想成爲孤家寡人。
他這個當爹的,想把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留給自己地兒子,包括眼前這個走進殿內,就讓他眼前一亮的美麗女子。
他想着,依照兒子的心性,有這樣一位女子時常在身邊提醒,是不是會更好一些。
可面前這位女子的淡然還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對方几乎沒怎麼多想,就拒絕了那個對天下女子來說,最爲尊貴的位置。而且不卑不亢,連一點驚慌失措的都沒顯露出來。
這讓他這次不得不承認,兒子這次給自己找的師父,看上去還真有那麼幾分意思。
既然這樣,不如就試試吧,看看這個女子能教自己這個頑劣的兒子學到些什麼,想到這裡,他開口道:“來人,賜座!”
這時,靜候在殿外的一個小太監聞言,馬上快走走了進來,爲秦韻搬來了座椅。
秦韻見狀,就知道,面見大明皇帝這個學生家長,第一關應該是過了,對方也沒有堅持,或者說獨斷專行,讓她進宮做籠中鳥,從這一點上,她平白對這個歷史上很有名的仁慈皇帝也有了幾分好感。
比起那些專斷獨行的帝王來,這位皇帝陛下,看起來並沒有因爲她的拒絕而被覺得損了帝王的尊嚴。
座椅被小太監搬了過來,她這時也沒有扭扭捏捏,道了一聲:“謝陛下。”就大大方方地坐下了,既然對這位大明皇帝的性子有了些許瞭解,那麼,她知道,這個時候表現的越是坦然越好。
而且,對一個從相對平等的國度來的人來說,大明朝某些繁複的禮節的確是她不太喜歡的。
平等,這個字眼對來自後世的她來說,早就銘刻到了她的血液中,
等秦韻坐下後,弘治帝再次開口道:“朕發現,你見了朕,並不懼怕,卻是爲何?”
“皇上是老虎嗎?既然皇上不是老虎,微臣爲何要怕?還是微臣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既然微臣並沒有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微臣爲何要怕?”
秦韻回答的很是坦然,可弘治帝聞言,卻沒有繼續發問,而是繼續盯視着她看,這一看,足足看了有半刻鐘,也就是七八分鐘的時間。
七八分鐘,也許在普通人看來,並不算太長,可被一個能隨時砍你頭的人盯着看這麼長時間,心理素質差的,恐怕早就承受不住了。
秦韻這個時候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可凡事還是要有個限度,這會時辰已經不早了,再讓這位皇帝陛下盯視下去,天都要黑了,當下,她伸手去摸了摸自己地臉道:“聖上如此看臣,莫非是臣剛纔出門時,沒來及淨面,面上有什麼髒東西不成?”
弘治帝聞言,不由地莞爾道:“你是唯一敢這樣和朕說話之人。”他發現,這個坐在自己對面的女子,往往很難讓人想起她是一名女子。
還不等秦韻想好怎麼接口,弘治帝又接着笑道:“所謂名不正,言不順,你雖然可以世襲錦衣衛千戶之職,可既然要教太子的功課,最好還是有個名頭的好,詹事府洗馬,這職位就由你兼任了吧,準你可以進出東宮。”
“謝陛下。”秦韻知道,這個詹事府洗馬,詹事府其實就是指的太子的東宮,洗馬,並不是他的職責就是專門洗馬的,庶子,洗馬,這些都是東宮的官職。
詹事府洗馬,就相當於太子少傅,一旦他擁有這個官職,就說明,她的太子老師的身份,是經過朝廷認證了,不再是野路子了,那些朝臣們也不能隨便再攻擊她了。
想想真是意外,在兩個多月前,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有如此境遇。
“朕今日召你進宮,自然也不是僅僅爲了見你一面,關於太子與上高王的比試,你到底有幾分把握讓太子取勝?”
“陛下請放心,臣今日回去準備一下,明日先去內西城千戶所報道之後,就搬進東宮,對太子殿下進行強化訓練,只要太子按照臣制定的計劃學習,上高王真的不算什麼。”
在這一刻,秦韻說話的語氣,銳氣盡顯。
“好,朕就信你這一回。”
秦韻從宮中退出時,天色已經半黑了,出宮時,她仍享受的是專車接送的待遇。
秦韻進宮這件事,看起來只是小小的一件事,可落在有心人眼中,那意味就不同了。
“老祖宗,皇上這是什麼意思,竟然真的讓一個女子任詹事府洗馬?這不是開玩笑吧。”宮中一處宮殿,這裡是宮中司禮監秉筆太監蕭敬的住所。
這位老太監可是宮中現在資格最老的老太監了,宮中所有的太監站在他面前,都要稱呼一聲老祖宗。
此刻,東廠廠公王嶽就有些不滿地道。
對他們這些閹人來說,皇家的寵幸纔是最實在的,
別人不知道秦韻的底細,可王嶽不會不知道,尤其是太原府鎮守太監張槐的事,讓他對與柳折眉有關係的人,都產生了一種恨屋及烏的心思。
現在不能動那個柳折眉,不等於不能動這個詹事府洗馬。
“急什麼,這點小事,你用的着那麼掛心嗎,太子自己找了一位老師,這是好事呀,如果不這樣,身爲太子太傅的內閣的三位大學士,又如何知道他們在太子心中的地位是怎樣,將新任的詹事府洗馬是一名女子的消息放出去,讓三位大學士知道他們的學識,其實還不如一名女子,不是正好嗎?到時,御史們恐怕就有的忙了。
還有,最近錦衣衛似乎太清閒了,不如也找點事情讓他們做做,我們的洗馬大人,不是要去那個內西城千戶所上任嗎?我們東廠總要給她送點見面禮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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