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賀蘭飛舞臉上的表情,簫展牧便知道這個問題已不用回答,不由微微一笑說道:“如何?”
賀蘭飛舞點頭:“那就是說,師父方纔說的五個人都是帝王之血的傳人,要封印孤鸞的元神,必須將他們全都請來……不對!還差一個!”
“是了!”司展塵緊跟着點頭,“帝王之血的傳人一共有六位,如今纔出現了五位,那最後一位是誰?”
簫展牧與北宮歡聞言都是一愣,繼而有些面面相覷。沉吟片刻之後,北宮歡試探着說道:“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之前這五位帝王之血的傳人正好是五樣寶物的主人,若是照此推測,最後一位傳人應該是赤焰冥珠的擁有者……”
經他一提醒,衆人都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轉到了獨孤一醉的臉上。他是玄天教的教主,而赤焰冥珠又是玄天教的聖物,照理來說,他應該也是帝王之血的傳人吧?
接觸到衆人的目光,獨孤一醉卻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不,不是我,因爲賀蘭姑娘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手心並沒有出現灼痛,否則方纔她不會沒有提到。”
真的?
衆人又轉頭看向賀蘭飛舞,後者已經點頭說道:“的確沒有。原本我已經覺察出,只要見到寶物的擁有者,我的手心就會出現灼痛,然而奇怪的是,當我見到獨孤教主時,灼痛卻並沒有出現,令我一度懷疑我的推測是錯誤的。”
就是說,獨孤一醉的確不是帝王之血的傳人?爲什麼?是因爲寶物的擁有者未必一定就是帝王之血的傳人,還是因爲他並不能算是赤焰冥珠的主人?那麼,赤焰冥珠究竟該屬於誰?
雖然它一直留在玄天教,但玄天教卻是淨沙國的護國神教,難道說,淨沙國國君百里驚鴻纔是赤焰冥珠真正的主人?
一念及此,司展塵嘴一張就要開口詢問,賀蘭飛舞卻搶先一步搖了搖頭:“師父,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過可惜,他也不是。因爲當初我看到淨沙國國君之時,右手心也沒有出現灼痛。”
這樣?司展塵撓了撓頭,跟着眉頭緊皺:“是嗎?那可就奇怪了!如此說來,寶物的擁有者並不一定就是帝王之血的傳人,那這最後一位傳人該去哪裡找呢?”
這件事自然還是簫展牧最有發言權,所以他立刻開口:“莫慌,賀蘭姑娘既然是戰神之血的傳人,那她就一定可以找到六位帝王之血的傳人,然後率領他們重新將孤鸞的元神封印!”
簫展牧說的倒是信心十足,不過司展塵上下打量了賀蘭飛舞幾眼,表示十分懷疑:“率領?大哥,你確定嗎?除了天香國皇上和北宮宮主賜予的一些內力,小舞的功力根本連簫絕情的十分之一都沒有,她如何……”
“這一點,你不必擔心。”簫展牧含笑搖頭,“賀蘭姑娘如今之所以功力較淺,其實是因爲她體內的戰神之血還沒有甦醒。等戰神之血完全甦醒,她的功力就會一夕陡增,遠遠超過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
任
何一個?連北宮歡都能超越?司展塵忍不住咂舌,繼而迫不及待地追問:“那戰神之血要如何才能甦醒?”
簫展牧目光閃動,一字一字地說道:“找齊六位帝王之血的傳人,讓他們將自己的內力同時輸入賀蘭姑娘的體內,如此猛烈的衝擊之下,戰神之血就會在瞬間甦醒!”
司展塵臉色一變:“全部輸入小舞體內?那他們六人……”
“莫慌,”簫展牧淡淡地笑了笑,“戰神之血甦醒之後,賀蘭姑娘就會瞬間擁有超越任何人的功力!此時她便可將六人的內力全部歸還,同時因爲戰神之血的甦醒和洗滌,六人的內力也將瞬間得到昇華,至少可以增加三十年的功力!”
司展塵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繼而愁眉苦臉:“可是這第六位傳人究竟在哪裡,又該如何去找呢?找不到他,戰神之血就無法甦醒……”
衆人均沉默了下來,各自眉頭緊鎖。沉默之中,簫展牧突然開了口:“如果上天註定蒼淵大陸可以躲過這次的劫難,那麼這第六位傳人一定會出現的。何況賀蘭姑娘既然是戰神之血的傳人,她本身就有吸引帝王之血的傳人出現的能力。當然,如果天意註定簫絕情終究要將蒼淵大陸沉入地底,我們也無能爲力。所以我們大可不必如此絕望,一切都要看機緣!”
此言甚是。衆人紛紛點頭,賀蘭飛舞接着說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是留在這裡等候第六位傳人,還是乾脆主動去尋找?若是要找,又該順着什麼方向去找?”
“留在這裡等是不行的,”簫展牧搖了搖頭,“依我看,我們必須立即出發,一路會合幾位帝王之血的傳人,並隨時尋找第六位傳人,好儘快重新封印孤鸞的元神,免得大禍降臨!”
如今看來,這算得上是最積極的法子了。司展塵點了點頭,卻有些擔憂:“大哥,你傷重至此,不如留在這裡養傷……”
“不,我要隨你們一起。”簫展牧立刻表示反對,“一來我身爲戰神一脈的大哥,對孤鸞比較熟悉,說不定可以幫到你們。二來簫絕情身邊還有個天尊,到時候賀蘭姑娘與六位帝王之血的傳人對付簫絕情,天尊就得留給我們來對付了,你一個人去我如何放心?再說我不過是皮肉傷,休養幾天就沒事了。”
簫展牧言之有理,司展塵自然同意,當下便約定先將此處的事處理一下,明日一早便啓程去會合另外幾位傳人。
賀蘭飛舞本想將赤焰冥珠交給簫展牧,簫展牧卻說她既然是戰神之血的傳人,自然應該將赤焰冥珠留下,因爲此珠除了能夠指引他們找到戰神之血的傳人以外,本身就蘊含着巨大的能量,可以在與簫絕情生死對決時起到重要的作用。
賀蘭飛舞知道大家都是爲了萬無一失地封印孤鸞的元神,也就不再胡亂推辭矯情,再次將赤焰冥珠小心地收了起來。
商議既定,幾人便暫時退了出來,讓簫展牧好好休息,好儘快恢復幾分元氣。司展塵立刻替幾人安排了房間,
讓他們暫時休息一晚,也好補充補充體力。至於那些犧牲的弟子,則由他負責處理。
再有就是那些還在地底機關之中的人。簫絕情既然已經與孤鸞的元神合二爲一,那麼他暫時應該不會對這些人下手了,因爲那沒有太大的意義。所以徵求了簫展牧的意見之後,司展塵便分別去叮囑幾名負責人,讓他們躲幾天之後就回到地面上來喘口氣,見見陽光。不過必須隨時保持警覺,一旦發現任何不對,立刻採取自保措施。
出發之前,簫展牧與司展塵儘量將事情處理妥當,至於那些實在考慮不周的,也只好暫時放一放。倘若他們能夠成功封印孤鸞的元神,有些小失誤也就無所謂了。
夜幕漸漸降臨。
儘管所有的屍體都已經得到了妥善的處理,各處的血跡也都已清洗乾淨,空氣中卻依然帶着一股還未來得及散盡的血腥味,聞之令人作嘔。
因爲毫無食慾,賀蘭飛舞幾乎一口飯都沒吃便回到了房間,獨自一人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夜空出神。
簫絕情,那個看似邪魅張狂、其實內心冷漠的男人,他居然是魔王孤鸞的轉世肉身?費盡心力地設了這個局,就是爲了騙她心甘情願地替他收集六樣寶物,好打開魔王的封印……
不過到了此時,賀蘭飛舞終於明白簫絕情爲什麼不能接受她成爲他真正的妻子了,因爲他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退一萬步說,就算簫絕情真的對她有意,但賀蘭飛舞若知道他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她,她又怎麼可能再跟他在一起呢?
所以無論賀蘭飛舞怎麼問,他都不肯把心裡那個最大的秘密告訴她,只不過因爲他知道,賀蘭飛舞若是知道了真相,是絕對不可能繼續幫他收集寶物的!
現在,他的計謀得逞了,他終於成功地變成了新一任的魔王!可是……他爲什麼要把赤焰冥珠留給自己?這到底代表了什麼……
正在想着,空氣中突然多了一股清冷的氣息,賀蘭飛舞回過神來,嘆口氣開了口:“你來了?”
“嗯。”北宮歡答應一聲進了門,將手中的飯碗放在了桌上,“你沒有吃晚飯,我幫你拿了一些過來。”
賀蘭飛舞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不用啦,我怎麼可能有胃口?孤鸞的元神,可是我給放出去的……”
“不是你的錯。”北宮歡在她的對面落座,淡淡地說着,“簫絕情這個計劃天衣無縫,根本令人防不勝防。莫說是你,你們這一路上遇人無數,其中也不乏用毒高手,我們之中又有哪一個看出簫絕情的陰謀了?”
賀蘭飛舞靜了片刻,接着嘆了口氣:“多謝安慰,我心裡好受些了……”
“不是安慰,是實情。”北宮歡笑了笑,語氣很溫和,“簫絕情和天尊既然蓄謀已久,憑你一個弱女子又怎能扭轉乾坤?所以你無需自責,因爲這件事的確不是你的錯。不過你現在回想起來,可曾覺得簫絕情有過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