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滴的冷汗順着鬢角滑落下來,軒轅衝重重的嚥了一口唾沫,對着水靜柔擺了擺手,道:“柔兒,你容本王再想想,好不好?”
“想想?難道說王爺想要一輩子都做這麼一個閒散的王爺,一生這般有名無實,作爲嫡長子,難道說王爺都不想爲枉死的大皇子報仇?”
不等軒轅衝話音落下,水靜柔便是言語犀利的步步緊逼軒轅衝,追問道。
計劃已然進展至今,她自無法再去尋覓下一個目標的,對於軒轅衝,她勢在必得!
在水靜柔一番話語刺激下,軒轅衝臉頰上的懼意頓時消散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被仇恨渲染的狠厲。
報仇!
榮登大典!
這二者皆是軒轅衝做夢都想達到的人生目標,面對此番誘惑,就算眼前擺着的是讓人生畏的蠱蟲,軒轅衝也咬牙止住了後退的步伐。
今日看來,想要得到水靜柔的幫助,那他就只有吞下這蠱蟲,和她站在同一條戰線上面纔可以了。
“那軒轅燁已然隱士,莫說是你,就連那王宮上下和衆大臣都沒有辦法將其尋覓出,就算是我想要報仇,那也要找到他本人才可以吧!”
雖然當時大皇子是因爲忤逆犯上,逼宮失敗才被皇上治罪給殺害的,但是,一直以來,在軒轅衝的心中,他都將大皇子的死歸咎到了八皇子軒轅燁的身上。
如若不是因爲八皇子突然間退位隱匿,軒轅衝早就將八皇子給揪出來,殺之來泄憤了,可現在是,他有心報仇,卻苦於找尋不到八皇子的蹤跡。
聽聞軒轅衝話語,水靜柔已然知曉,他的心中已有所動,紅潤小嘴微勾,水靜柔言語中肯定的說道:“王爺,既然柔兒會將這個條件和您說出來,那麼,柔兒就自然有辦法幫你將那軒轅燁給找尋出來的,而且,柔兒會將他的人頭當成我們新婚的賀禮,送給王爺您,如何?”
當日不殺那軒轅燁,水靜柔已然想好了後路,而且,軒轅燁的價值可不僅僅是討好明王這麼簡單呢!
“此話當真?”
聞言,軒轅衝的眼底深處閃現一抹驚喜,錦靴不由自主的對着水靜柔的方向邁了幾步,開心的追問道。
“王爺,你我二人認識的時間雖說不是很長,但是,我的做事風格您應該是瞭解的纔對,沒有把握的事情,我向來不會許諾,如果我對你承諾了,那麼,事情已然是百分之百的肯定了。”
水靜柔淡笑着迴應軒轅衝說道。
語落,白皙小手輕甩了甩寬大的淡粉色繡花錦袖,媚眼間的視線也由軒轅衝身上轉移到了手心間的黑色瓷瓶之上。
現在條件已然談妥,雙方也算是達成了長久合作的意向,那這蠱蟲也該有下一個歸宿地了吧?
順着水靜柔的視線看向那黑黝黝的小瓷瓶,軒轅衝當然知曉水靜柔是何意的。
劍眉微蹙,光潔額頭深深的皺了起來,軒轅衝在沉吟了片刻後,最終,還是大步對着水靜柔的方向走了過去,大手猛然間水靜柔小手中的黑色瓷瓶拿在了手中,看也沒有看黑色瓷瓶中到底有什麼東西,軒轅衝頭一仰,直接將瓷瓶中的東西倒進了肚子裡面。
“這下總可以了吧?”
手拿黑色瓷瓶,讓那瓶口朝着下面,軒轅衝在示意瓶中沒有東西之後,大手一甩,將那黑色瓷瓶摔的粉碎。
面對軒轅衝的暴怒,水靜柔嬌豔欲滴的小嘴卻是淡淡一笑,白皙小手從容
的從衣衫中又取出來一個黑色小瓷瓶,鮮紅色木塞取下,水靜柔將一條黑色的蠱蟲從瓷瓶中倒了出來,黝黑的蠱蟲和水靜柔瑩白的小手形成了分外鮮明的對比。
黑色長條蠱蟲在水靜柔白皙小手間蠕動了幾下,便詭異的消失在了衆人視線裡。
“這……?”
看着眼前這一幕,軒轅衝不僅瞪大了雙眼,手指着水靜柔,薄脣張了張卻又不知該如何來詢問她了。
“呵呵呵呵,對,王爺適才服下的也是蠱蟲和柔兒服下的是一樣的,只是,這蠱蟲沒有必要像吃毒藥一般吃進肚子裡面,你只需要將它和你的身體接觸一下,它便可以快速的融進你的皮膚,進入到你的血液當中去的。”
說話間,水靜柔隨意的拍了拍手,將黑色瓷瓶擱置在了一側紅木桌上。
看着媚態十足的水靜柔,軒轅衝卻再也沒有欣賞或者享受的意思,此時眼前女人的一舉一動在他的眼中都帶着一種邪惡。
“現在這情蠱本王也服下了,咱們之間的合作是不是也正式生效了啊?”
不想再扯多餘的,軒轅衝直截了當的詢問水靜柔道。
“當然。”
“接下來,就到了咱們大婚的時候了,到了那時,柔兒自然會將許諾的大禮給王爺您送去的。”
“再然後,就應該到了王爺榮登大典,柔兒母儀天下的時候了。”
水靜柔一臉嚮往的呢喃道。
像是水靜柔這種人,她只要活在世上,就永遠推不開金錢和權勢對她的誘惑。
有了錢和權利,她纔會擁有更加雄厚的資本,纔有機會好好的爲心底骯髒的目的來籌劃。
“呵呵呵,那好,本王這就回去準備,三日之後,便是你我二人大婚之時。”
軒轅衝看着水靜柔,說道。
言語至此,軒轅衝沒有再在房間中有任何的停留,直接轉身邁步出了房門,置身於暖絮的陽光中。
藍藍的天空,明亮的陽光懸掛於天幕正中,清風吹過,淡淡的花香隨之飄散而至,感受着周側生機勃勃的一切,軒轅衝只覺自己仿若那剛剛從墓地中泡爬出來的人一般。
迴轉身,軒轅衝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花廳內靜立淡粉色佳人,錦靴毅然決然毫無留戀的對着水韻商行外邁了過去。
以後,再和這女人相處之時,十分有必要提高警惕了。
出門的剎那,軒轅衝不由在心中暗暗地警告自己道。
對於軒轅衝心中所想,水靜柔當然是不能全然知曉的,不過,單單看軒轅衝適才那架勢,水靜柔也可猜測出,他嚇壞了!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以後還要曲意逢迎於他。
她早就已經受夠了於人諂媚!
“你真的自服情蠱來牽制於他?”
黑色身影鬼魅般出現在水靜柔身前,蒼尤言語間有些生氣的冷哼道。
“你說呢?”
沒有迴應蒼尤話語,水靜柔反是媚笑着反問蒼尤說道。
“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的事情就是這般漫無目的猜測。”
眼眸間微寒冷,蒼尤有些煩躁的迴應水靜柔道。
做事,他講究的是乾淨利落。
收斂精緻小臉上的笑容,水靜柔沒有說什麼,而是將淡粉色繡花錦袖往上拉了拉,將那修長的玉臂露了出來,而後,伸到了蒼尤的面前。
只見在水靜柔手腕靠上一點的玉臂
上竟有個長條形的黑色陰影在慢慢的蠕動着,那不斷翻滾扭曲的長條形陰影看的人頭皮都有些發麻起來。
“這小東西可是用我的血養大的,就算它再如何大膽,也不敢在我的身體裡面任意妄爲的。”
修長手指輕撫過手臂上那黑色陰影,水靜柔紅潤小嘴間呢喃着說道。
當水靜柔小手輕輕撫過那蠕動的黑色印記時,那蠱蟲仿若感受到了某種召喚一般,竟然從水靜柔的胳膊中慢慢的融了出來。
伸手將紅木桌上放置的黑色瓷瓶拿了過來,水靜柔輕緩的將那長條形蠱蟲再次裝回到了黑色瓷瓶中,而後,水靜柔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將自己的手腕劃了一道傷痕,讓那噴涌而出的鮮紅血液順着臂彎滴落進了黑色瓷瓶中。
蒼尤並非不懂蠱毒,見水靜柔這般,也未有大驚小怪之色,他知道,水靜柔這是在用自身的鮮血來養蠱,以此來獲取和蠱蟲之間的親近。
“既非情蠱,那你剛纔給那軒轅衝吃下的是什麼東西?”
稍稍停頓,蒼尤不由沉聲追問道。
在對水靜柔動了心之後,蒼尤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變得遲鈍起來了,愛情果然會讓一個人的思維變得低能很多呢!
“除了情蠱,我手中的蠱蟲可多的是呢!”
“想要控制他,我的手段也多的很。”
“他不過是計劃中的一個傀儡,爲了他,我還不至於會以身犯險。傀儡不聽話了,銷燬了不就可以了?”
說到這裡,水靜柔一雙狹長鳳眼不由有些危險的虛眯起來,眼神間的狠厲毫不掩飾。
相比適才妖媚的她,此時的她更像一個來自地獄的魔鬼。
不過,對於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水靜柔,蒼尤已然習慣了,臉上倒也未露出絲毫驚異神色。
稍稍停頓,蒼尤不由接着問水靜柔道:“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接下來怎麼辦?”
“當然是要大婚了,難道你剛纔在外面沒有聽到我和軒轅衝的談話嗎?”
眼眸微轉,水靜柔有些嘲弄的看着蒼尤說道。
“你真的要嫁給那個窩囊明王?嫁給那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秧子?”
黑色錦衣一陣翻飛,蒼尤猛然間從座椅上站起身來,瞪大了雙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水靜柔問道。
雖說水靜柔對愛情這東西從來沒有認真過,卻也不至於將婚姻大事都玩笑到這種地步吧?
更何況,作爲愛戀她的男人,蒼尤自然更不希望她會嫁給別的男人。
即便這只是一場戲!
“這是主人的命令!”
沒有過多的解釋,水靜柔只是如此清淡的說道。
主人的命令,他們只有無條件服從,誰都沒有權利抵抗!
在她重生的那一天,她就已然清楚的認識到了這一點。
聽聞水靜柔話語,蒼尤薄脣抿了抿,似是有話想要對水靜柔說,可短暫的遲疑之後,蒼尤最終將要說的話語都吞進了肚子裡。
現在,他確實是無權乾澀‘主人’命令的。
紅潤脣角微微上揚,一絲不易察覺的嘲弄在水靜柔小臉上盪漾開來。
男人就是這樣,每每涉及到他們自身的利益或者是安危的時候,原本心愛的女人也可以毫無留戀的推出去。
正是因爲看透了愛情,看透了紅塵,她纔會這般決絕的選擇了封心鎖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