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秦伊雲傲慢至此,水靜柔妖媚小臉上的虛假笑意再也掛不住了。
心中本就對秦伊雲有着濃重怨氣,水靜柔能好聲好氣的和秦伊雲說上那麼一會子的話,已經是十分難得了。
“姐姐,雖說同行是冤家,但是,我卻是從來未曾將姐姐看成是什麼深仇大恨。今日聽聞下人報來,說意運商行遭逢此等禍難,妹妹可是想都沒有想,直接就跑來找姐姐了,希望以綿薄之力幫助一下姐姐。”
“可現在看來,姐姐完全不識的妹妹的好心啊!”
“姐姐這般,難道是想要將意運商行送上絕路嗎?就算姐姐不爲自己着想,難道也枉顧這些下人的死活?他們好歹也是跟着姐姐奮鬥了一場,難道說,末了姐姐就這般對待對你有功之人嗎?”
看着水靜柔理直氣壯訓斥自己的模樣,秦伊雲未曾辯解什麼,一雙水眸只是含笑的盯着對方。
眼見秦伊雲坐於座椅上安穩如泰山,絲毫沒有因爲自己的言語動怒的意思,加之孤獨夜和裴軒翼兩人皆看傻子般看向自己,水靜柔也自覺無趣,漸漸停了下來。
“說完了?”
淡紫色長衫微動,秦伊雲從座椅上站起身來,淡笑着看着水靜柔道:“我意運商行發展到這般規模也非一日之功,相同的,意運商行裡從分號掌櫃到打雜跑腿的小二,每個人的挑選我也是花了不少的時間。如果他們是那種來個人隨意說一番話鼓動一下就會離我意運商行而去的人,我秦伊雲也根本就不會留他們到今天了。”
“所以說,水掌櫃的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如果想要收購店鋪,或是招收工人,請邁出房門,直走,不要回頭。”
她秦伊雲是何許人!
前世可以坐上殺手之王,今生又可暗自運轉這富可敵國的大商團!
這點小把戲又怎麼能逃過她的眼睛。
“秦伊雲,你不要不知好歹?”
小小心計被識破,加之秦伊雲兩次言語中的驅逐,水靜柔原本柔媚四溢的臉頰瞬間變得一陣白一陣紅,銀牙緊咬,憤憤然的指着秦伊雲說道:“你們意運商行拖欠百姓的白銀不給,現在更是以假銀來欺騙百姓,可謂是弄得名譽盡失,試問,這種爛攤子扔出去,會有哪個傻瓜願意接着?今日我好心好意前來幫你,想不到你竟是這般出言不遜,簡直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聞言,裴軒翼和孤獨夜兩人的臉色皆是黑了下來,如若站在他們面前的不是一個女人的話,恐怕此時的水靜柔早已灰飛煙滅了!
竟然敢侮辱他們家小可愛是狗,簡直就是找死!
相對於孤獨夜和裴軒翼兩人的怒火,秦伊雲卻是淡然一笑,紅潤小嘴輕啓,道:“既然水掌櫃已然說了,我們這爛攤子傻子都不願意接着
,那在下也實在是不想讓水掌櫃變成傻子都不入的人啊!”
“亦或者是說,水掌櫃本人就願意做傻子?”
短短一席話,秦伊雲一個髒字都沒有帶,卻是狠狠地將水靜柔折損了一番。
面對秦伊雲這番話,水靜柔心間雖是生氣,紅潤小嘴抿了又抿,憋了半天,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秦伊雲說的這些話原原本本都是適才她自己說過的,如果再反駁,水靜柔真怕自己還會打了自己的臉。
言語至此,水靜柔也是無法再繼續待下去,微微有些蒼白的小臉沉吟了片刻,精緻下巴微揚,小嘴間有些傲然冷哼道:“哼!那咱們走着瞧,不要以爲意運有八皇叔做後盾就可以永葆長青,殊不知,天下沒有永遠不朽之物呢!”
語落,淡粉色千層羅裙猛然一甩,珍珠串繡錦靴邁步對着房門外走了過去,嬌軀移動間,烏黑髮髻間的寶石珠翠在陽光的照射下閃動着七彩的光澤。同樣是一片珠光寶氣,不過,此時卻是略顯暗淡狼狽了些。
哼,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本就是秋後的螞蚱,命已經不長了,卻偏偏還沾沾自喜跳的那麼歡暢。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不要怪本姑娘沒有大發慈悲,待得你死無葬身地時,莫要哭鼻子纔好啊!
步履對着銀號外走去,水靜柔心中卻仍是忍不住嘲弄的如此想到。
看着銀號大院中擠滿了手拿期票等待兌換現銀的百姓,水靜柔臉頰上開心的笑容不由再次加大了幾分。
隨着那淡粉色身影扭動着越行越遠,秦伊雲原本盈滿淡笑的小臉慢慢冷凝下來。
這次,事情確實有些棘手了!
俗話說的好,一分錢難死英雄漢,此時她缺少的可不僅僅是一文錢,而是幾百車的一文錢呢!
“她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我感覺她好像是在暗示着我們什麼事情。”
這時,裴軒翼打破了室內沉寂,言語間帶着沉吟之意道。
“這女人確實是有些古怪,我和她是初次相見,但是,她的渾身上下的氣息竟然讓我感覺十分的熟悉。適才我也仔細觀察過了,女人並沒有帶人皮面具,今日她示人的容貌應就是她的本來面目,可這張臉我確確實實沒有見到過。”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一個人通過整容技術還有可能改頭換面,但是,這是幾千年前,想要遮住自己的容顏,只有兩個辦法,一個就是如同她自己一般,戴上這足以假亂真的人皮面具,再者就是毀容,將自己的臉弄花,那水靜柔應是二者都不兼具。
可那般尤物的小臉,如果見過,哪怕是一次,自己就算再如何健忘,也不該忘的這般徹底吧?
“適才她一口一個姐姐叫的分外親熱,可眼底卻
是殺氣瀰漫啊!”
聞言,裴軒翼也是贊同的點了點頭,道:“不僅僅是你有這種感覺,見那女子,我同樣也有一種淡淡的熟悉感,這種感覺好像是很明朗,但是,當我想伸手將熟悉感抓緊一探究竟的時候,真相卻又突然間躲入了層層迷霧中一般。”
“此女子她走動之時,身上帶有一股幽香,此香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魅惑男人的迷情香。”
“無論從哪一方面上來講,我們都該好好地來調查一下這個水靜柔了。”
眼見裴軒翼湊到秦伊雲身側,和秦伊雲一唱一和分外和諧。孤獨夜不甘被冷落,插話道:“這個女人當然要調查的,但是,現在最關鍵的並非瞭解那女子的底細,而是要解決皇城銀號眼前困難。”
“是啊,這件事確實有些棘手啊!”
聽聞孤獨夜言語,秦伊雲剛剛有所轉移的視線又被拉回到了意運銀號現狀上來,愁雲在精緻小臉上慢慢聚集。
“你這傢伙說的倒是好聽,如果不是因爲你的疏忽讓銀子變成了一堆廢品,銀號的事情早就解決了,也是不用平白無故的遭受水靜柔的一番奚落了。”
“以你的能力,想看護好銀子還能被人調包?我看你就是存心的。”
看着秦伊雲小臉上密佈的愁思,裴軒翼心間不由一陣疼惜,目光微移,裴軒翼忍不住對孤獨夜又是一通埋怨。
“你血口噴人!你小子是不是想找死?我……”
面對裴軒翼的再次落井下石,孤獨夜不由猛然間從座椅上站起身來,漆黑眼眸危險的虛眯起來。
丹田內力充盈周身,大紅色錦袍無風自動,揚起的墨黑長髮給孤獨夜的邪魅平添了幾分張揚和灑脫。
兩個男人爭風吃醋的戰場即將拉開,可門邊負手而立的秦伊雲卻是對此仿若未聞,看向遠方的幽深水眸泄露了她此時內心中的不平靜。
若是有足夠的時間,身後兩個男人都有能力拿出十幾車白銀,同樣的,意運商行再次湊出十幾車白銀也非難事。
現在難的就是沒有時間,就算她會魔術,也沒有辦法讓十幾車白銀憑空出現在房外院落當中啊!
“小姐,小姐,大喜事啊!”
就在這時,剛剛押運糧食去了糧行的小云又迴轉了來,未曾進門,便是擡高了聲音,開心的對着房內的秦伊雲叫喊道。
許是高興的過了頭,待得小云邁步進了銀號院門,看到了那手持期票等待兌換銀子的熙熙攘攘人羣,方纔是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們意運銀號的危機還沒有解除呢!
不過,當小云察覺到這一點時,已是爲時已晚。
她的興奮言語不僅僅引來了人羣的嗤之以鼻,同時,還在院落中引發了一場小小的暴+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