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姿態在別人看來就是在調情,而丁陽成的眼眸閃過一絲受傷的情緒,然後不再看上方一眼,獨自斟酒自飲。
坐在丁陽成左邊的一鬍鬚男人,一把抓住他哪起酒杯的手,然後緩緩的搖了搖頭,給他一個不要失態的眼神。
丁陽成輕嘆一聲,頗爲無奈的放下酒杯。
聶可清則在思考,要怎樣才能不知不覺的殺掉丁陽成。
“姐姐,妹妹那日衝撞了姐姐,在這裡向姐姐賠個不是。”公孫淺歌忽然站了起來,聲音清晰,落入個個人的耳朵裡。
聶可清知道場合不同,自然不會拒絕,結果宮娥端過來的酒杯,算是給她一個面子,淺飲一口。
公孫淺歌臉上露出笑意:“感謝姐姐不計前嫌,果然是大家風範,妹妹定要多多向姐姐學習纔是。”
聶可清扭頭,在夙靳言耳邊道:“你的女人一直在找我的麻煩,皇上也不好好管管。”
“你是後宮之主,自然由你來管,難道不是嗎?皇后。”夙靳言後面故意把皇后說得拖延,好提醒着她的身份。
這時,丁陽成卻突然站起身,旁邊的鬍鬚男人一隻手拼命的拉扯他,他就是不顧,大聲道:“聽聞皇后是肖霸肖宰相的千金,爲何丁某卻感覺不到相像之處呢?”
聶可清擡頭望去,丁陽成的一席話,引起衆多人的議論,好一頓交頭接耳。
轉頭,聶可清看向肖霸,他倒是一臉的自得,沒有絲毫的驚慌,甚至還有一絲巴不得火越燒越旺的趨勢。
聶可清淡然一笑,肖楚楚死了,肖霸卻還是國舅,這點也是多虧了她,如果她的身份暴露了,對肖霸來說沒有半點好處。
還有可能因此落得一個罪名,肖霸居然還能如此悠哉的喝着酒,看來是早就尋好了去路,所以纔有驚無恐的狀態。
“丁公子此話何意?”聶可清淡然的看着定樣成,此人似乎在哪裡見過,面容如此熟悉。
聶可清接着道:“如今爹爹就坐在這個大殿之中,丁公子不妨去問問爹爹,可曾有我這個女兒。”
她就是吃準了肖霸不敢說實話這個梗。
丁陽成顯然沒有想到聶可清會這麼說,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開口。
而肖霸卻因爲聶可清突然拖他下水變了臉色,一張老臉憋得漲紅,眼眸發厲,恨極了聶可清。
如不是這個女人,他的女兒又怎麼慘遭暗殺,死於非命,都是拜這個妖女所賜。
坐在丁陽成右邊的一男子,容貌平平,也就是過目就忘的嘴臉。
那男子這時也站了起來,語氣平和道:“聽聞,皇后還在肖府的時候就有一青梅竹馬,已經私定終身了,不知是否有此時?!”
聶可清暗自收緊手掌,這三個男人分明就是衝着她來的。
“公子說笑了,青梅竹馬不一定就是要死定終身的。”聶可清平緩道。
丁陽成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擡眸看向聶可清,眼神蘊含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緒,似傷悲,痛苦,怨恨,還有……失望!
聶可清別過臉,這種眼神就像是一個丈夫抓到妻子出軌時,所出現的那種表情。
莫名的心慌,一種奇怪的心緒,聶可清很是心神不定。
夙靳言看她似乎有些焦慮不安,低聲
道:“皇后,這是怎麼了?”
“宴會還有多長時間?”聶可清低聲問,她要趕緊下手才行,未免夜長夢多。
特別是丁陽成過於炙熱的目光,聶可清總覺得莫名的心慌,想必是這具身體原有的反應,控制着她的思緒。
她害怕到時候會下不去手,這具身體丁陽成的反應過於強烈,她擔心自己控制不了,壞了事那就糟了。
“還有一個時辰,宴會就結束。”夙靳言淡淡道。
聶可清環視周圍,整個大殿上百人口,個個睜着眼睛,想要避開這些人的眼睛,無聲息的殺掉丁陽成實在是癡人說夢。
低頭沉吟片刻,聶可清道:“我有些頭暈,去後殿歇一會。”
說完,聶可清就站起身來,投給丁陽成一個炙熱的眼神,然後扭頭走出衆人的視線。
這麼做,爲的就是要把丁陽成引出來,她纔有機會下手。
聶可清沒有去後殿,走道一個陰暗的小轉角處,靜靜的等着丁陽成的到來。
片刻後,身後發出沉穩的腳步聲,還有一聲嘆息。
聶可清勾起脣角,他果然來了,轉身回頭,對上丁陽成的眼睛,開口道:“你來啦!”
丁陽成皺了下眉,有些疑惑,然後開口:“你……還好嗎?”
“好,好得不得了。”聶可清依然淡笑,她現在只想從丁陽成的嘴裡知道一些有關這具身體的信息。
丁陽成忽然走上前,一把抱住聶可清,情緒有些激動:“爲什麼,爲什麼你就不相信我,那日你看見的都是一個誤會。”
聶可清不語,沒有伸手推開他,等他接着說下去。
丁陽成緊緊摟住聶可清,在她耳邊道:“靈兒,爲什麼不相信成大哥,我對你是真心的。”
靈兒?!
這個名字瞬間在聶可清的腦袋炸開,想起那日那大理寺意外發現的名字,軒轅國的公主名爲‘軒轅靈兒’。
聶可清的臉色發青,有些不敢相信,不會這麼巧吧!
“靈兒,靈兒說句話,只要你肯原諒我,我保證以後絕不碰那個女人一下。”丁陽成鬆開聶可清,雙手抓住她的肩膀,表情承認的哀求着。
“那個女人?!”聶可清嗤笑一聲,原來是被發現了跟其他的女人在一起啊!
男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自己先做出了這些事情,還有臉前來哀求。
聶可清淡然道:“那我要你殺了那個女人,你願意嗎?!”
丁陽成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似乎很爲難的樣子:“靈兒,你不要鬧好不好,花凝她是你的表妹。”
聶可清此刻很想笑出聲,原來小三是她的表妹啊!
真是有趣,聶可清已經完全忘記了夙靳言交代的任務,只一心想要挖掘更多。
聶可清笑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們好了,你回去找她吧!”
“不,我愛的人是你,不是她,靈兒你聽我解釋……”丁陽成忽然沒了聲音,眼睛睜大。
聶可清的臉也瞬間暗了下去,夙靳言又壞了她的事。
丁陽成低頭,背後一隻飛鏢刺進他的肩胛處,他緩緩擡起頭:“你……爲何要這樣做?”
聶可清掙脫他的雙手,退後一步:“沒有爲什麼。”
“你變了,我似乎不認識你,你還是那個純真可愛的靈兒?”丁陽成捂住胸口,嘴脣變得烏黑,顯然飛鏢上淬了劇毒。
“那你就當你的那個靈兒已經死了吧!”聶可清淡然道,反正她也確實死了,現在只是由她代替她的肉體活下去罷了。
“大哥!”遠處傳來一聲粗獷暴怒的叫喊聲,鬍鬚男人一臉憤怒的衝過來扶住丁陽成。
見丁陽成身中劇毒,一臉憤恨的瞪着聶可清,恨不得喝她的血方能解恨般。
“你這個賤女人,拿命來。”鬍鬚男人放開丁陽成,五爪豎起,兜頭就朝聶可清爪過來。
聶可清閃身躲開,與鬍鬚男人過起招來,兩人似乎打成平手,看不出誰高誰低。
丁陽成此時已經劇毒蔓延全身,意志開始喪失,“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鬍鬚男應聲回頭,大喊一聲:“大哥,大哥怎麼了……”
聶可清趁這個機會,抽出玉骨扇,“唰”的一聲打開,鋒利的扇片,不斷的在手中旋轉起來,帶着凌厲的張嘴風,朝鬍鬚男襲去。
鬍鬚男背部被削去一片的肉,瞬間鮮血四濺,苦痛不堪的叫喊着。
聶可清收起玉骨扇,玉扇片溫和異常滑膩,不沾一絲塵埃與物質,就算被鮮血濺到,也是瞬間劃過,不會停留於扇面上。
鬍鬚男滿臉怨恨,咬牙切齒:“你……你這個妖女,居然對大哥下毒手……”
沒有說完話,鬍鬚男就倒了下去。
聶可清一聲嘆息,捂臉,不用想都知道,定是無影乾的好事,就是不想讓她從他們的嘴裡知道太多。
卻又故意讓她前來殺人,夙靳言究竟在搞什麼名堂,她是越來越糊塗了。
現在已經搞定了兩個,聶可清在想怎麼去把那個容貌平平的男子給弄出來時,他就像有預感似的,出現在她眼前了。
聶可清暗笑一聲,這是,冥冥中自有安排?!還是夙靳言那個傢伙故意在幫她?!
男子走到聶可清面前,倒是沒有什麼情緒表現出來,他緩緩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
他語氣中帶有質問的性質,聶可清淡笑:“不知道,請你告訴我可好?”
他蹙眉,沉吟一會:“如果你是想要報仇,不必如此傷害自己,同時傷害那些忠誠於你的人。”
報仇!?
聶可清挑眉,不語,心裡希望他繼續說,快點說,多說一點。
因爲她知道他只要不住嘴,就不用自己動手了,無影會幫她動手的。
“如果我非要這麼做呢?!”聶可清順着它的話,希望能蒙出更多。
“你這是在作踐自己……”男子還是沒能把話說完,就砰然倒地。
聶可清有種不忍直視的感覺,這個無影真是每次都能在最緊要的關頭出手,這就是傳說中的該出手時就出手嗎?!
真的好鬱悶!
聶可清回過頭來,卻發現原本倒在地上的丁陽成不見了,只有那個鬍鬚大男人還在。
瞬間謹慎起來,聶可清扭頭髮現那個容貌平平的男子也不見了,暗叫不好,這是中了調虎離山計。
這時想要抽身離開已經來不及了,無影定是被引開了,聶可清立即握緊手中玉骨扇,凝神環視周圍一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