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可清沒有出聲,倒是默認了,路兒這才揚起一抹笑意,鬆開了聶可清的手,去牽起夙靳言的手,仰着腦袋道:“我可以吃鳥蛋嗎?”
夙靳言嘴角微微彎起,笑着道:“可以,你想吃多少都行。”
夙靳言對聶可清露出一抹微笑,就帶着路兒下去吃東西了。
嬌奴把眼睛瞪得老大,眼裡全是驚訝,跑過來道:“主子,你這是……”
轉過頭去指着路兒的身影,嬌奴艱難的咽一口唾液道:“那個……不會是你的兒子吧?!”
聶可清看着遠去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從今日起,他就是我的兒子。”
“什麼?!”嬌奴雙手揪頭髮,簡直就是難以置信,主子何時變得這麼……和藹了?!
隱修衝過來,一把握住聶可清的手,相對與嬌奴的不可置信,隱修很顯然是無比激動:“徒兒,這麼說,我是有徒孫了嗎?我這是要當師公的節奏啊!”
嬌奴一臉的黑線看着隱修,這個死老頭當真是有種,想孫子想瘋了的感覺。
“對了,那個……你的身體……”聶可清忽然出聲道着。
嬌奴的大臉,哦不!現在是小臉了,還是絕美的臉蛋,頓時就跨了下去:“主子!嗚嗚嗚……”
聶可清嘴角抽了幾抽,疑惑道:“怎麼回事?!”
“主子,你知道自己親手給自己下葬的感覺嗎?!”嬌奴很是不滿的嘟着嘴,眼裡全是溼意。
聶可清對嬌奴這副梨花帶雨的樣子很不適應,那模樣真的跟嬌奴原先的漢子形象差太遠了,如今只要輕輕那麼一撅嘴,就會令人忍不住心疼無比,想要擁她入懷好好疼惜一番。
“不知道。”聶可清很誠實的告訴了嬌奴。
嬌奴擡手,把快要掉下來的眼淚抹掉,然後嗚咽着道:“那個該死的佑紫,說我害死了他的師傅,不幫我下葬就算了,還想要把我火化了,我恨死他了。”
聶可清聽得滿頭冒汗,這是什麼情況啊?!
“然後呢?!”聶可清繼續問着。
“還能怎樣啊!最後就是我自己給自己下葬,把自己給埋了!埋了!嗚嗚……”嬌奴哭得那是一個痛心疾首啊!
“好吧!那副……皮囊埋了,也挺好的……”這是聶可清的實話,畢竟這幅頻囊比原先的漂亮不止一百倍啊!
“主子你……嗚嗚嗚……原來主子你一直都嫌棄我的,嗚嗚嗚……”嬌奴這下哭得更兇猛了。
聶可清那個汗顏啊!這個嬌奴的樣子柔弱了,就連性子也變得柔弱了嗎?!
“殺人兇手!哼!就是害死我師傅,我這輩子跟你沒完!”佑紫不知道何時冒了出來,凶神惡煞的瞪着嬌奴。
嬌奴那嘩啦啦的眼淚頓時就止住了,轉過身去,雙手叉腰,氣焰跋扈道:“那又怎樣,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替你師傅報仇啊!”
“你!你別以爲我不敢……”佑紫被氣得面色鐵青,握緊的拳頭卻久久不能落下。
嬌奴就是算準了佑紫捨不得打他師傅的皮囊,更是得意的
昂起頭,使勁地激怒他:“來啊!打我啊!”
聶可清站在隱修的身後看着,嘴角不禁露出一抹淡笑,或許……有這對活寶在,這日子不會太無聊吧!
“姐姐,你快來看,大叔叔給了我很多鳥蛋,什麼顏色的都有哦!”路兒在遠處的階梯上,招着手。
聶可清順着聲音看去,只見夙靳言把路兒高高抱起,模樣倒是有些像慈父的樣子,嘴角始終帶着淡淡的笑意。
緩步走過去,聶可清把路兒從夙靳言的身上接過,摸着路兒的腦袋,輕聲道:“路兒,可喜歡這裡?”
夙靳言的身子頓住,有些激動的樣子看着聶可清,更多的是期望的看着路兒。
路兒手裡捧着一大盤剝了殼鳥蛋兒,拿起一顆塞進嘴裡,模糊着道:“只要有姐姐在的地方,路兒都喜歡。”
聶可清的嘴角微微上揚,路兒剛好把她痛失胎兒的空缺填補了,心裡的一角異常的柔軟起來。
“如果,我沒有錦衣玉食,只有風餐露宿呢?”聶可清忽然問出聲,夙靳言的臉驟然失去了血色。
一直緊張攥緊的手微微鬆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她……果然還是不能釋然嗎?!
“路兒不怕。孃親說過,路兒是男子漢,不能怕苦。”路兒眼裡堅定着。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徒孫,來來來……讓你師公抱抱。”隱修聽得甚是心歡,走過來就抱過路兒,又是摸頭,又是捏臉的,搞的路兒稚嫩的小臉蛋,很快就通紅一片。
聶可清跟夙靳言並肩前行,來到御書房,夙天澤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封書信,說去尋找幽蘭蘭。
“你……”夙靳言心裡有很多話想要說出來,可是到了嘴邊,卻無法道出。
聶可清不語,緩步走道書櫃旁邊,輕輕轉動一個青花瓷的花瓶,然後書櫃就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暗格,聶可清伸手進去,把一個盒子拿了出來,交給夙靳言。
夙靳言有些疑惑,打開盒子,裡面放着的竟是定國玉璽,頓時有些詫異:“這是……”
“你既然已經把軒轅王國摧毀,那麼……這個擔子,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得給我扛着……”聶可清神情冷靜,語氣也恢復了慣常的冰冷。
夙靳言的心,驟然寒冷起來,果然一如她的決然,計算是不想留在他的身邊,都得不讓他跟着,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丟回給他,讓他無法分身。
“好!既然你希望我如此,我便如此,我說過,此生再不負你。”夙靳言把盒子蓋上,眼裡的黯然也收了起來,對着聶可清道着。
幾個月後,京城上多了一家豪華的酒樓,幾乎是歌舞住宿餐飲集於一體的酒樓,名爲‘夢半醉’。
在酒樓的一間廂房中,一位墨色衣袍,氣宇軒昂的男子蹲坐於窗邊,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羣,車水馬龍的樣子,臉上不禁綻放出一抹釋然的笑意。
“爲何取名爲夢半醉?!”墨軒端起一盞雕花青玉杯,輕舔一口,頗爲回味的樣子。
聶可清淡笑着,伸手拿起酒壺替墨軒把空掉的酒杯添滿:“
夢,乃是半醉不醒,不是嗎?!”
墨軒嘴角綻笑,點點頭:“確實如此。”
“孃親,昨日被嬌奴姐姐拿掃把趕出去的那位大叔叔又來了。”路兒一把推開了廂房的雕花木門,衝過聶可清的身邊,扯着聶可清的手,就拉着往外跑去。
墨軒的臉色驟然暗沉了下去,這個該死的夙靳言,自從他丟下國事從墨國趕來這裡之後,就天天往‘夢半醉’這裡跑,估計是害怕他把聶可清給拐跑了。
聶可清被路兒小小身子拉着跑下了樓,擡眼看去。
只見嬌奴穿着一身大紫色的衣袍,衣領寬大,把整個肩膀都露了出來,纖腰裹着一條精美的腰帶,不禁一握,風韻十足的樣子。
只是……嬌奴那無比嬌媚的樣子卻硬生生被手裡扛着的一把掃把給煞了風景。
嬌奴把掃把橫着站在大門處,扎着馬步,凶神惡煞的樣子,攔住門外的夙靳言,不給他進來。
夙靳言站在門外,倒是對嬌奴如此大不敬的行爲沒怎麼在意,誰能想像得到,他堂堂一國之君,天天被人拿掃把趕的感受,那酸爽不可言喻!
“孃親,你看,那個大叔叔又來了,要不要路兒去幫嬌奴姐姐的忙?”路兒伸手指着外面的夙靳言。
在大門處的嬌奴一聽登時不樂意了,朝路兒大聲道:“你個小屁孩,滾一邊去,老孃一個人就能……哎呀!”
嬌奴的臉被一個拳頭狠狠的砸了下來,立即就烏雲密佈起來,嬌奴握緊拳頭,低頭醞釀着怒火。
不用想也知道,這拳頭是誰打的,除了那個該死的騷包佑紫,沒有誰敢對她出手了。
“哎呀!這個穿的跟母雞似得的人是誰呀?真是閃瞎了我的眼睛……”佑紫收起了手,一身大紅色的衣袍登時就來到嬌奴的面前,那語氣前來找茬的意思是十足的。
聶可清看着他們很是無語的抽了抽嘴角,說起佑紫跟嬌奴這兩人,她是醉了。
佑紫天天記掛着嬌奴害死了他的師傅,天天來找茬,只要嬌奴想要做的事情,他是鐵定就去搗亂的。
這不……嬌奴爲了給聶可清出一口氣,拿夙靳言開刷,佑紫就立馬倒伐了,跑去跟夙靳言一對,天天往這‘夢半醉’跑,只要嬌奴一對付夙靳言,佑紫就出手對付嬌奴。
這大紅大紫的身影就這麼站在她的‘夢半醉’大門前開打了起來。
過路的人都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頂多就是駐足多看幾眼,然後感嘆一聲:“嘖嘖嘖……這夢半醉的大門也是夠結實的,這天天開打也沒見破一個叫,改天得去問問老闆這是什麼材質做的?!”
聶可清把目光收回,然後抱起路兒,輕聲道着:“娘帶路兒去拿吃的去,路兒莫要學這些人,不好……”
夙靳言見聶可清要走了,登時就着急了起來,繞過兩位正打得火熱的人,就跑上了樓梯,還沒來得及拉住聶可清的衣角,就被忽然冒出來的墨軒擋住。
所謂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啊!
夙靳言的臉色陰沉了起來,死死瞪着墨軒這個討厭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