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影最終還是乖乖的拿着藥方前去煎藥,然後再親自把藥喂聶可清喝完,把碗擱在了桌面上。
隱修立即走過來,拿起桌面上的空碗倒過來看了一眼,真的一滴都不剩啊!
然後走到牀邊,立即一把抓住聶可清的手腕,就凝神把起脈來。
聶可清斜眼看着隱修,肚子這幾天長得似乎有些神速,已經凸出了一個弧度,導致她現在行動很不方便。
很是憤恨的把手抽出來,聶可清冷冷道:“我說老頭,這幾天你一直都神神叨叨的,到底在做什麼?!”
隱修已經大致探了一個底,心裡雖然疑惑,面上卻沒有什麼反應,開口道:“我能做什麼,還不是每天擔心你的傷勢,吃不下飯,睡不香的,你這個沒良心的孽徒,真的一點都不關心爲師……”
七橫八豎的胡亂扯了一通,隱修這才住了嘴,然後一臉憤恨的樣子離開了內殿。
聶可清跟無影同時嘴角抽搐,這個隱修反倒怪起她來了,真的是夠夠的了。
出了正殿的門,墨軒就一把扯過隱修的身子,緊張道:“怎麼樣?有效果嗎?!”
隱修一臉凝重地搖搖頭:“沒有效果,一丁點的墜胎的跡象都沒有!!”
墨軒的臉色驟然慘白起來,心裡苦惱極了,這個孩子看樣子是打不下來了,這該如何是好?!
“那怎麼辦?她的肚子這幾天似乎長得飛快,已經顯出弧形了。”墨軒開始還不怎麼同意隱修的做法,可是如今再次令他親眼見證了這一幕幕的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心裡實在是無法淡定下來了。
隱修也是在糾結這件事,孩子沒打掉,反而長得飛快起來。
“看來,這件事得去找孩子的父親商量一下了……”隱修忽然出聲道。
墨軒吃驚地抓住隱修的手:“你說夙靳言,那可是他的孩子,他會同意嗎?!”
“這個時候,已經由不得她同意不同意了。”隱修一把揮掉墨軒的手,就擡腳往御龍宮走去。
幽蘭蘭被祐紫用陣法囚禁了起來,沒有辦法見到夙天澤,所以夙天澤除了眼神有些木訥之外,就像是回到了以前的樣子,勞心勞力地爲夙靳言打理朝政,偶爾會去看望夙靳言的傷勢。
對於夙靳言的傷勢,夙天澤是一點都不記得了,就是對一件事情甚是執着,幽蘭蘭不見了,他心裡無比的焦急,把整個皇宮都翻遍了都沒找到。
隱修跟墨軒來到夙靳言的御龍宮門前,頓住了腳,隱修有些糾結,到底要怎麼跟夙靳言開口呢?!
墨軒也是不想進去,對面這個令聶可清如此痛苦的男人,這時夙天澤剛好從御龍宮走出來,見隱修墨軒在門外躊躇不定的樣子。
走了過來,夙天澤出聲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隱修搶在墨軒前面道:“我來看看皇上的傷勢好得怎麼樣了?!”
夙天澤點頭:“好得差不多了吧!你進去看看吧!”
語罷,夙天澤沒有逗留就往御書房的方向離開了。
隱修擡腳就走進御龍宮
,結果卻有一個比他還要先一步,祐紫大紅色的身影就像是一陣疾風,在隱修的身邊呼嘯而過,帶起一陣落葉飛揚的感覺。
墨軒很是不情願的跟着隱修走進御龍宮,踏進內殿就聞到一股可以令人安神的檀香,擡眼看去,夙靳言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臉色似乎有些疲憊,一看就是睡得不安穩導致的。
墨軒在心裡冷笑一聲,看來夙靳言你也過得不太好啊!這樣一想後,心裡有些釋然,感到了一絲絲平衡。
祐紫快速來到了夙靳言牀榻邊上的一張太師椅上做好,然後一副慵懶的樣子,瞥一眼隱修道:“有什麼事情是不想被我知道的?!”
隱修惡狠狠的瞪一眼祐紫,這個死人妖,有千里眼還是順風耳?竟然知道他們來這裡找夙靳言是商量事情的。
夙靳言面色冷清,薄薄的嘴脣略顯蒼白,開口道:“什麼事情,如此謹慎?!”
他自然可以看出隱修糾結的樣子,還特意前來御龍宮,身後並沒有瞧見無影的身影,就表示着事情不簡單,坑定是關乎於聶可清,才故意支開無影的吧!
被夙靳言的突然開口,這下子隱修更加的不知道怎麼說了,一直在他們面前踱步,走來走去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祐紫的臉色漸漸地從慵懶變成伸出起來,出聲冷冷道:“隱修老頭,不要以爲你是可清的師傅,我就不敢把你丟出去。”
隱修的腳步立即頓住,嘆息一聲,然後把聶可清跟孩子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內殿的空氣變得凝結起來,冰寒無比。
夙靳言原本略顯蒼白的臉色,此刻是一點血色都沒有了,手掌兀自手機,眼眸微垂,片刻後道:“孩子的事情,就讓我來吧!她……絕對不能死!”
在孩子跟聶可清之間做出抉擇,夙靳言選擇了大人,那個孩子會讓聶可清失去生命,自然不能讓它降生。
孩子是他強迫給她的,那麼……就讓他來解決吧!!
墨軒猛然擡頭不敢相信夙靳言竟然如此輕易地做出了決定。
隱修滿意地點點頭,他之所以前來找夙靳言的原因是因爲,這幾天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個孩子必須由父母來決定去留。
在聶可清的身上顯然是不管用的,唯有夙靳言能夠做決定。
隱修從懷裡拿出一顆研製好了的藥丸,交給夙靳言,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就不再言語半句,無聲退出御龍宮。
夙靳言拿着那顆看似黃豆般大小的褐色藥丸,心裡卻如同被一座大山壓住,沉重得不能透氣呼吸了,咬着牙,把藥丸緊緊攥在掌心中。
緩緩閉上了眼睛,一滴淚緩緩在眼角溢出,或許……這次之後,他們就真的沒有一點的可能了……
夜幕悄然降臨,今夜的天空寂滅得有些可怕,月亮都被厚重的墨雲遮擋住了,就連一絲佛動的微風都沒有。
壓抑得令人覺得胸悶發慌,透不過氣的感覺。
聶可清在牀榻上心煩氣躁得很,翻滾來,翻滾去的,就是無法入睡,於是煩躁的坐起身來,下了牀,走到窗邊
打開窗戶來透透氣。
窗戶打開的瞬間,一個黑影就快速的竄了進來,聶可清的心重重的顫了一下,然後轉身看去,那個熟悉的身影就近在遲尺。
聶可清蹙眉,冷冷道:“你來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最好快點離開。”
夙靳言一身褻衣隨意披在身上,腹部還纏着幾圈白色的布條,看起來竟然有一種病態的美,令人想要凌辱一番的感覺。
聶可清別過頭去,不再看夙靳言一眼。
夙靳言的眼睛卻一直在盯着聶可清的腹部,如今不過才四個月,卻在這幾天長得飛快,像是八月的胎兒,隨時都能夠降生的感覺。
聶可清感受到了夙靳言不懷好意的視線,下意識的用手護住肚子,語氣有些顫慄:“你……想要幹嘛?!”
夙靳言不語,緩緩地朝聶可清走過去,視線由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聶可清的肚子。
聶可清看着夙靳言冰冷的眸子似乎閃過一絲殺戮,心裡莫名的發慌,腳步不禁向後退去,本就站在牀邊,只退了一步便再無退路,背部抵住冰冷堅硬的牆面上,透徹的心涼。
“你到底想要幹嘛?!”聶可清嚥了一口唾液,心裡萬分的謹慎起來。
同時很是奇怪,今晚似乎不見無影跟隱修他們,平時一直在她身邊轉悠的人,忽然之間全部都消失一般,令她感到一股深深的恐懼。
夙靳言來到聶可清的面前,只有一步之隔頓住腳。
聶可清心裡害怕極了,顧不得這麼多就出手搭在夙靳言的胸膛上,夙靳言沒有閃躲,直接把聶可清的手按住在胸膛。
然後伸出一隻手緩緩貼在聶可清的肚子上,出聲道:“不要動,讓我好好感受一下……我的孩子……”
像是被施了法一般,聶可清登時失去了反抗,愣住,擡眸看着夙靳言的眼中閃過的殺戮中,還醞釀着一抹溫柔,心裡不知道怎麼的驟然劇痛起來。
夙靳呀沒有去看聶可清的神色,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掌中,緩緩的,輕輕的在隆起的肚子上游移着。
而裡面的胎兒似乎能夠感受到,這個手掌是它的父親,竟然在聶可清的肚子裡動了起來。
片刻後,夙靳言的表情有些興奮,嘴角緩緩勾起,柔和道:“我……好像摸到了它的手,它還在打我的手呢?!”
聶可清低頭不語,她自然能夠感受得到胎兒一直在動個不停,只是心裡卻萬分的糾結,同時不敢對夙靳言放下戒心。
夙靳言的心中忽然不捨了起來,這是他的孩子,第一個孩子……卻要他親自動手嗎?!
在夙靳言猶豫不定的片刻,聶可清的眼神驟然一變,微微垂下的眸子閃過一絲邪魅的精光,然後緩緩擡起了嘴角。
“你喜歡這個孩子嗎?!”聶可清的聲音無比的清晰,卻不帶半分的感情,嘴角掛着一抹嘲弄的笑意,令人寒磣。
“這是我的孩子,自然是喜歡……”夙靳言沒有注意到聶可清的變化,下意識的開口,手掌依然在聶可清的肚子上游移着,似乎捨不得鬆開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