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靳言很是吃力地抵擋着大部分的利劍,只是弓箭手實在是太多了,周圍四面八方都攻擊過來,根本就不能全面抵抗。
那些士兵猶如山倒,一個接着一個倒下,都是口吐黑血,很顯然那箭頭上淬的是見血封喉的劇毒!
隱修跟嬌奴都知道此時已經不是爭鬥的時候了,與隱修跟齊心地退回到聶可清的身邊,都出手幫忙抵擋着不斷射過來的利箭。
聶可清神情謹慎地看着周圍已經是凌亂無比的場面,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下意識的拿起一個柔然的厚墊子抵在腹部。
然後背後一個寬闊的肩膀捱了過來,聶可清想都沒想就往他的身上靠去,現在的她確實需要一個人來保護着。
無影伸出手一把包過聶可清的腰身,然後脫掉外袍不斷地旋轉着揮掉那些沒有被夙靳言擋住的利劍。
利箭源源不斷,越來越多,夙靳言跟祐紫兩人倚靠內力根本就抵擋不了多久了,夙靳言朝後面大吼道:“快,帶着她離開,快點!”
墨軒用長劍揮斷那些利箭,然後然後後退着來到聶可清的身邊,跟無影兩個人保護着聶可清,齊齊向墨國的方向退去。
這時候嬌奴忽然間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個類似於煙火的東西,然後把它拋上了空中,頓時炸開了花。
就在嬌奴沒有抵擋的瞬間,一支帶着劇毒的利劍就插入了她背後的肩甲處,嬌奴的身子不受支撐地向前傾斜了一下,然後頓住。
聶可清面色發白,大叫道:“嬌奴!”
隱修立即回頭,看見嬌奴正微笑回頭,對聶可清道:“主子……你放心,救兵很快就到了。”
話語一落,她那笨重的身子就徑直向地上倒去。
“不要!”聶可清大聲喊道,想要衝過去,只是無數的利劍任然飛過來,無影緊緊摟住了她的腰身,墨軒也是申請凝重地護着她。
在嬌奴即將倒地的瞬間,隱修快速的跳過來,一把托住嬌奴的身子,一隻手抵擋着利劍,怒氣騰騰道:“醜八怪,你一定要給老頭我撐住,千萬不能睡覺,我老頭還沒打贏你呢!”
嬌奴努力地張了張嘴,立即就涌出一口烏黑的血液,汨汨而出煞痛了聶可清的眼,大叫着:“嬌奴!”
隱修一邊拖着嬌奴沉重的身子,一邊抵擋着利劍,還要跟着無影的腳步不斷地往後退去,一把老骨頭算是被折騰到家了,依然不肯鬆開托住嬌奴的手,那些利劍狠狠地貼着他的衣服擦着皮膚而過,無比兇險。
片刻後,身後傳來一陣高亢的呼喊聲,嬌奴那雙一直不肯閉上的眼睛終於露出一絲釋然,嘴角緩緩勾起,聲如蚊喃道:“主子……我不能在侍候你了……”
聶可清一直緊緊地盯着嬌奴,雖然聽不見她說的什麼,可是她的嘴型卻是看懂了,聶可清竭力大喊道:“不要!不準閉眼!”
伴隨着聶可清的身影還有身後一陣浩瀚的聲響,順着目光看去,只見墨武帶領着大批的兵馬騎馬趕來,那陣容要比夙天澤的人馬多出不知多少倍。
祐紫看着墨武前來終於露出一絲笑容,紛紛與夙靳言住了手,快速退到聶可清的身邊,那些士兵騎着馬大聲呼喊着高亢士氣,同樣揚起弓箭與夙天澤的士兵對抗着。
夙天澤的面色剎那間變得慘白無比,看着自己的人馬一批批的倒下,不過是片刻就已經倒下了一半的人馬,爲了安全起見,大手一揮:“全部撤退!”
帶着人馬很快撤退了現場逃離而去,墨文的那些士兵像是打了雞血般的亢奮,齊齊躍馬追去,被祐紫出言止住了。
聶可清見得救了,頓時推開了無影的身軀,急切地來到隱修的身邊,幫忙托起嬌奴的身子。
嬌奴的嘴脣已經發黑,嘴角不斷地流着黑色的血液,聶可清此時感到慌張失措不知道該怎麼辦,張着的嘴脣微微的顫抖着,一把抓住嬌奴的手,命令道:“你不可以睡,你給睜開眼睛,馬上給睜開眼睛!”
隱修一得到解放雙手,立即從懷裡掏出一顆藥丸,塞進嬌奴的嘴裡,嚴肅道:“這藥只能暫時壓住毒素,這是鶴頂紅,很快就會蔓延全身,只怕撐不了多久。”
夙靳言緊張地走過來,想要去扶起聶可清來,被情緒激動的聶可清回手就狠狠地打了一巴掌,直接愣住在原地。
聶可清紅着眼對夙靳言道:“如果嬌奴死了,我定會要你生不如死!”
夙靳言那伸出來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該不該收回來,那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更是打在了他的心上。
夙天澤這次很顯然是奔着他來的,嬌奴要是因此喪命,自然是歸咎到他的身上,這下聶可清對他的恨意愈發的深厚了。
“嬌奴!”一聲尖叫聲,把所有的人目光轉移過去,只見遠處站着一個黃色衣袂的身影,那俏麗的容顏上全是擔心無比的神情。
微生看見渾身是血的嬌奴,嚇得魂都快要沒了,蒼白着臉跑過來,一把從聶可清的懷裡奪過嬌奴的身子,擔驚道:“嬌奴,你怎麼了?!我看到你發出的緊急信號,就馬上去搬救兵了,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墨武皺褶眉頭走到祐紫的身邊,拱手道:“國師,此事……”
祐紫擺擺手,微微蹙眉道:“好了,此事你用管,先行回宮再說。”
皇陵在楚國的境內,如今夙天澤竟然半路殺出這麼一招,他們想要安然回到楚國似乎已經不太肯能了,爲今之計還是先行回宮,然後從長計議。
祐紫雙手放到背後,那大紅色的衣袂被微風吹起,獨自一人往回走,身影顯得邪魅卻又帶着一絲蕭條的蒼涼感。
微生抱着嬌奴的身體,眼眶溢滿了淚光,無論她怎麼叫喚,嬌奴就是沒有反應,於是很是氣憤一伸手就把身邊正在失魂中的聶可清推到,怒罵道:“都怪你這麼妖女,嬌奴被人從楚國送回來的時候也是奄奄一息,好不容易救活了,現在又是因爲你!”
聶可清被推了一下,淬不及防剛好肚子壓到了一個堅硬凸起的石頭上,頓時一陣驟痛傳來,臉色的血色即可消散,額頭上的汗珠是片刻就涌了出來。
微生恨極了聶可清那副搖搖欲墜的模樣,繼續出言道:“你別給我裝出這幅樣子我就會原諒你,你想都別想,要是嬌奴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聶可清咬着牙,腹部的疼痛更加的厲害,身子已經在顫抖,根本就沒有聽見微生在說什麼,她此刻好擔心腹中的胎兒。
最先發現聶可清不對勁的人是無影,立即緊張的走過來一把推開還在發愣的夙靳言,扶起聶可清,見她隱忍地咬着牙,急切道:“你怎麼了?!”
無影這麼一說,一直在給嬌奴施針的隱修立即擡頭看向聶可清,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邊生命垂危,那邊似乎是動了胎氣,立即起身抓住聶可清的手,把起脈來。
凝神片刻後,隱修道:“動了胎氣,最好趕緊回宮。”
微生那憤恨的小臉因爲隱修嚴肅的話語稍微的收斂了起來,轉眼看着聶可清很是痛苦的模樣,低頭看去聶可清剛剛撲到的位置處有一個堅硬的石頭,才明白原來她不是裝的,心裡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聶可清跟嬌奴被護送回宮中,在路途中,夙靳言見聶可清那痛苦得糾結在一起的小臉,一顆心是跟着疼痛無比,恨不得自己替她代替疼痛。
實在是忍不住了,夙靳言一把從無影的懷裡奪過聶可清摟在身前,結果二人大打出手,被這麼一拉一扯,聶可清最後跌落在墨軒的懷裡。
而聶可清卻加重了胎氣的滾動,下體直接見紅了,嚇得無影跟夙靳言面色煞白,誰都不敢再動一下手,急切的回到宮中後,墨軒把所有的御醫都喧來替聶可清醫治。
而隱修卻在偏殿中閉門搶救嬌奴,整個皇宮的氣氛都是沉甸甸的,所有的人都在小心翼翼的樣子。
無影跟夙靳言都齊齊黑了臉,心裡都在擔心了正殿中的聶可清,還有腹中的胎兒。
墨軒是更加的擔憂,在正殿與偏殿中來回的走動着,一面擔心聶可清,一面擔心嬌奴。
唯獨祐紫一個人躲在冷清的大殿中,獨自斟酒獨酌,神情很是黯然,一口接着一口地端起酒壺,不斷地往嘴裡倒酒,那芬芳的酒釀順着光潔白皙的脖子,緩緩流落到衣襟處,令那大紅色的衣服變得更加的深紅起來。
“麗娘……麗娘……”祐紫嘴裡低喃着,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都怪那個該死的幽蘭蘭,竟然壞他的好事!
手掌兀自收緊,把酒壺狠狠抓在手中,祐紫露出陰狠的目光,他一定會讓幽蘭蘭知道背叛他的下場是什麼?!
那酒壺猛地在祐紫的手中破碎開來,支離破碎的瓦片狠狠的刺入他的手心中,帶着酒液緩緩滴落在腳邊的青石地上。
祐紫像個沒事人一樣,陰沉着眼眸,隨即站起身來,大紅色的身影緩緩走出了大殿,猶如開在那彼岸的火紅色花朵,令人感到妖豔卻膽怯不敢靠近。
他現在要去看看聶可清的情況,她可是唯一一個能夠開啓皇陵的人,絕不能讓她出什麼意外,祐紫在心中是這樣告訴自己的,而忽略掉那一抹不自然的擔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