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菲蹲在大牢外高大的城牆之下,冷靜的拿出繩子,目測了下城牆的高度。嘴角微彎,這樣的高度,根本就難不倒她,環視下四周,爲了防止人攀爬,周圍的數目都砍去了,只是在牆外有一根細細的轅幹,上面插着雲國的旗幟。
裴雪菲貓着腰,迅速的跑到轅幹旁,舒展了下身體。一把抓住光滑的轅幹,然後身手矯健的迅速攀爬了上去。
這樣細的轅幹,而且離城牆頂有十幾米高,常人是根本不可能爬上去的,可惜裴雪菲不是常人,只見那纖細的轅幹突然一陣顫動,裴雪菲足下登時發力,一條輕盈,飄逸的身影就猛然從轅幹上飛出,向着城牆掉落而去。十多米的距離只在一瞬間,黑影在靠近城牆頂端的時候,陡然伸出手來。
動作敏捷,悄無聲息,裴雪菲像一隻狸貓一般趴伏在城牆之上,神色警惕的向四周望去。城牆高大,整座大牢霎時盡收眼底,她看準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落腳地,一把拉住剛纔栓在轅幹上的繩索,此刻,長長的繩索從轅乾的頂部被拉過來,越過牆壁,形成一個絕美的下墜繩梯,不然沒有着力點,這十五米的高度,就足已讓裴雪菲非死既殘。
泥鰍一般的迅速劃下,裴雪菲將繩索向上一拋,就落到牆外,只餘下一根纖細到根本不能被人發覺的細絲,留在圍牆之內。
裴雪菲身形靈敏的靠在一組牆壁上,向外望去,只見幾名侍衛正在前門巡邏,就連後面的窗子,也有兩名身着鎧甲的兵衛。森嚴的戒備到處都在透露着這裡的不同尋常。
摸了下藏在腰間的迷藥,原本可以將他們迷倒了,就省事多了,但是這裡還在外圍,一旦這麼做了,一定很快會被人發現的,而且她根本就不明白裡面的情況,萬一裡面會浪費她很多時間,那麼對於營救很是不利。
仔細的向周圍觀察了一會,裴雪菲就選定了西面一扇二樓的窗戶。那裡因爲地處較高,所以沒派人守衛着,只是這七八米的高度,對於裴雪菲來說只是小菜一碟。她左右觀察了一眼,見周圍沒人,腳下猛然發力,向着牆壁就快速跑去,眼看就要撞在牆壁上,裴雪菲登時擡腳,猛地蹬在牆壁上,身體隨着慣性向上瞬間竄高,三步跨出,就在漸漸失力之時,雙手一伸,一把抓住了上面的窗檐。
身體懸空的裴雪菲一個引體向上,露出頭來,窗戶裡一片黑暗,不過還是可以從聲音判斷出裡面無人。
裴雪菲頓了一會,等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四下觀察了一番,見這裡似乎是個雜物間,站起身來摸到門口,輕輕打開,只見外面卻是一條長長的走廊,燈火搖曳,一片寂靜。靠拐角處,一名侍衛正拄着槍站在那裡,只是一張嘴張的大大的,白亮的口水連城一線,顯然已經睡着了。
裴雪菲小心翼翼地從他的身邊走過,拐過一個拐角,又是一條長廊,四下裡一片死寂,裴雪菲迅速的跑到盡頭,一道厚重的鐵門之後,隱約的傳來有人輕微的說話聲。這個時侯,再跑回剛纔那名士兵的地方已經來不及了,更何況,門後兩人的說話聲很有可能會驚醒看守的士兵。轉眼看到走廊旁邊的一道暗門,迅速靠了過去,伸手一拉,門開了,快速閃了進去。
剛關上門,鐵門開啓的聲音就傳來,而後響起一個粗粗的聲音:
“他孃的,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居然被派來給這個傢伙送飯,這不吃就不吃,用得着每次都把飯菜扔到老子身上嗎?這我就奇怪了,爲啥不扔你,偏偏次次都中我?”
隨着他的罵咧聲,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繼而響起:
“呵呵,你就認命吧,這傢伙可是敵國的主帥,雖然半死不活的,可還厲害的緊,咱們只能自認倒黴吧。”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剛剛的話被躲在暗門後的裴雪菲聽了個清楚,他們口中所說的,應該就是明靖宇了沒錯了,那麼他就被關在那個鐵門之後吧。
腳步聲徹底的消失,裴雪菲小心的打開門探出身來,看了看沒人,跑到了那個厚重的鐵門旁邊。
鐵門是玄鐵做的,被一把大鎖鎖着,裴雪菲盯着那把大鎖冷笑一聲,從頭上抽出一根細鐵絲,三兩下,只聽“咔嚓”一聲,大鎖就被打開了。
小心地推開一條縫往裡看去,裡面依舊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裴雪菲關上門,快速向前跑去,這鐵門的鎖已經被她破壞,只要有人進來,一定會發現的,所以她一定要速戰速決。
轉過一個拐角就是走廊的盡頭,那裡有一個較小的鐵門,門外守着兩個侍衛,裴雪菲靠在轉角處,手往腰間一探,一顆白色的藥丸已經握在手上,她手指一動就將藥丸彈向了五米開外的兩人,一陣虛無的煙霧瀰漫開來,未發出一點聲息,兩人就緩緩軟到在地上。從其中一人的身上搜出了鑰匙,裴雪菲正要開門,動作卻停頓了下,視線落在那人的衣服上。
換上一身禁軍服的裴雪菲打開鐵門,冰冷的空氣瞬間撲面而來,她菲霎時就知道這條通道應該直通地下,不然不會這樣寒冷。往下行了大約一千多節臺階,裴雪菲暗暗算了下,足足有百十多米深,心下不由凌然。突然前方燈火大亮,裴雪菲躲在甬道昏暗的燈光裡,向着一片明亮的走廊望去,只覺得心下登時如墜冰淵,這裡就是關押明靖宇的地方,可是想要靠武力進去,卻難比登天。
不長的走廊內,燈火通明,整個走廊不過二十米長,卻有十四名侍衛來回行走的看守,這樣的防守,不要說是人,果然就算是一隻蒼蠅飛進去都會顯得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