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杜生眼睛通紅,他長簫指着胡蘊,那緊抓着長簫的手都青筋暴起,看來他已經是怒極。
“你不是最愛你的女兒嗎?怎麼這時候開始覺得你最愛你的女人?你這是什麼心事?東一下西一下的?莫非在你的心裡,你一直都是個反覆的小人嗎?”胡蘊眯起眼睛,那黝黑的舌頭髮出斯斯的聲音,霎時恐怖。
“我這輩子唯一的心願就是與我鍾愛的女人長相廝守,看着我的女兒長大成人,看着她能夠結婚生子,能夠帶着外孫或是外孫女,陪着我的老伴漫步夕陽。可是你毀了我所希望的一切!”
“是我毀了你所希望的一切,還是你命中就註定了孤家寡人?啊?”
“胡蘊,你毀了我的心思,毀了我的一生,你要爲此付出代價!付出慘重的代價!”
“哦?是嗎?付出代價?還付出慘重的代價?真是可惜,再慘重的代價也沒辦法讓你的王瀧韻回來,不是嗎?這個賤女人讓你我分離了這麼多年,你還在乎一個死人做什麼?啊,不對,是一個碎成了渣渣的人!”
胡蘊蓄意刺激着白杜生,而白杜生此時已經開始扭曲了嘴臉,“胡蘊,你該知道,我你同宗同師,你會的我也會,你不會的,我更是會吧?”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
白杜生將長簫橫了起來,一個漂亮的弧度扔起,長簫伴隨着他的力道,碎成了細小的玉石碎片,這玉石碎片帶着尖端,而白杜生則是揚起了衣袖整個人掃了過去,這掃過去的衣袖讓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什麼招數?能夠將長簫頃刻之間粉碎,更能夠將粉碎的碎片齊刷刷的掃向胡蘊這個怪物,而這些碎片彷彿有生命力一般,在接觸到胡蘊之前便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狀星空,星空點點,卻能夠剛好擺出一定的弧度,這些弧度折射着陽光。
陽光隨着這些小碎片的折射角度,陽光的熱度越來越尖銳,陽光的傷害程度越來越強大,強大的衆人擋住眼睛,擋住這強烈的光芒。
就在人們擋住這種光芒的不適應,這光芒所造成的熱量開始灼燒胡蘊的衣角,而這能灼燒衣物的光線越來越多,甚至形成了天羅地網。
這是……胡蘊大驚失色的看向白杜生,這竟然是天羅地網絲?師兄爲了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用這樣的招數來對付自己?莫非在他的心裡,那個王瀧韻真的這般重要?她不信,她不信!師兄是她的,他們曾經那麼的相愛!她不信!
雖然胡蘊感受着整個衣物灼燒的痛楚,可是她依舊不躲不閃,任憑這光線灼燒自己,她的雙眼空洞,帶着她都不知道的語氣,近似哀求又彷彿是心碎。
“師兄……你用師父的絕學,天羅地網絲來殺我,難道字啊你的心裡,我真的不如那個女人嗎?一點一滴都不如那個女人嘛?難道在你的心裡,我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嗎?我們是同門的師兄妹啊!你該知道師父給了你我同命蠱,讓你我同命相連,若是我死了,你也不可能活着!”
同命蠱?李瀟玉愣住,不自覺的皺起眉頭來,這可是毒聖發明的一種蠱術,主要是抱住他的傳人不滅。每一屆毒聖都有兩個弟子,這兩個弟子若是有一人死了,另外一個人也會跟着死。但是還有另外一種說法,那就是一個人死了,另外一個會感知這死前的反差力量而起死回生。
看白杜生這般模樣,莫非這……是啊,這血玄沐湖的谷主本就懂得起死回生之術,而毒聖的弟子更是有同命蠱的肉白骨的能力,若是這兩者結合,再配上自己巫醫師的救治之術,那麼王瀧韻醒過來不是不可能。只要白杜生肯把自己的血肉分一半給王瀧韻,將壽命也分出一半給王瀧韻。
只是這白杜生能忍受那種分出一半血肉的痛楚嗎?這畢竟是重新造人啊,相當於哪吒重生術啊!
李瀟玉將手不自覺的放在肚子上,可是自己的孩子一半魔血,一半神血,若是王瀧韻不能救自己的孩子,怕是孩子出來就是個魔星,會殺光所有人。
李瀟玉垂下眼睛,這一刻她想知道,孩子選擇幫白杜生和王瀧韻,還是選擇袖手旁觀。如果孩子真的是一半神血的話,應該有神識可以跟自己感知。
“寶寶,若是你真的希望自己出生就是個好人,那麼你就讓我的小手指不自覺的跳一下。”李瀟玉小聲的嘟囔着。
儘管現在的孩子不過是一顆豆芽那麼大,但是她相信孩子能跟自己互動。
就在這一時刻,李瀟玉的小手指動了一下,看來孩子的神性多於魔性,是希望自己能救助這一對苦命的鴛鴦的。
而此時白杜生則是加重了自己的攻擊力道,他彷彿一點也不怕死一般,拿出自己錦囊裡面的壎,開始吹起壎來,壎生出現哀悼之色,這壎所發出的音調,竟然能夠共振空氣中漂浮着的玉簫碎片,這些小碎片變換了方位,慢慢的變成一圈又一圈的碎片角度。
這角度一邊,光線更加的熾烈起來,這熾烈的光線甚至點燃了植物根莖的火苗,火苗慢慢的升起,像是三昧真火,除了活物什麼也不燒。
胡蘊此時難能容得這升級了的火焰奔向自己,胡蘊此時張開嘴巴,噴出一大股腥臭的粘液,將可以反光的小碎片黏在了一起,落在地上。
胡蘊擦了擦嘴脣,看向白杜生,“師兄,你當真要用絕學燒死我?”
“胡蘊,你我今日不死不休!”白杜生哪容得跟胡蘊這般婆媽?他只希望爲妻子報仇。
只見白杜生將手裡的壎捏碎,拋到空氣中,捻着指法,背誦着上古的詞彙,慢慢的將壎的土碎片變成了玻璃色的碎渣。這些玻璃色的碎渣漂浮在空中,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光影。這些光影比方纔的玉簫更加的吸收光線的力量,而這些力量凝集起來的時候,白杜生將掌心的力量化作一陣大風,將整個碎片的角度改變。
此時整個光線凝集在了一起,朝着胡蘊的肚子而去,這是團更加熾烈的陽光之力,胡蘊閃躲不及,揹着烈陽的熱流給燙到了皮膚,更是被烈陽的強光把肚子燒出了一個黑黝黝的洞。
胡蘊慘叫一聲,趴在地上來回打滾,一邊打滾一邊謾罵道:“白杜生!你爲了王瀧韻這般陷害同門師妹,你不得好死!”
“是嗎?我現在只要你死!”
“要是我死了,你該知道,你也會死!”
“你要是真的死了,我倒是落得清閒!”
“你會跟我一起死的!你知道嗎?”胡蘊不可置信的看向白杜生。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嗎?”
“既然你不信,那我就捏訣給你看!”胡蘊深吸一口氣,做着魚死網破的打算,“天罡地裂,崩!”
可是等待胡蘊的,卻不是她期望的那般,而是白杜生好端端的站在那裡,繼續加大壎碎片折射來的陽光,而她無處可躲,只能在天羅地網絲的布控之下,被烈陽灼燒每一寸的皮膚,燙傷每一寸的肌膚。
慘叫不止,胡蘊想要自.殺可是每一次都被白杜生用掌力所帶來的風給推翻,她咬着牙,忍着這劇痛,憤恨的看向白杜生,“你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嗎?”
“我只知道,你現在觸犯了我,而我一定要你付出絕對的代價!”
“付出絕對的代價?簡直是可笑!可笑!”
胡蘊畢竟也是毒聖的弟子,也有自己的拿手絕活,她深吸一口氣,將全身的意念集中在了一處,以必死的心思將整個毒術的精髓拋出-一隻大蜘蛛的母蠱。
這個大蜘蛛是一個巨大而又恐懼的母蠱,從胡蘊背後爬出來的時候,讓不少玉容軍的人吐了。
慕雲昭將李瀟玉抱在懷裡,爲她順着背,而她則是深吸一口氣,忍住噁心,看着這隻母蠱的出來。
胡蘊交出母蠱,必然是打算不入輪迴了,這魔化的胡蘊叫出來的母蠱必然跟魔化的人一般,不好對付,甚至更加難對付纔是。
那母蠱吐出一口絲,將壎的碎片全部纏在一起,形成一個的巨大的光球丟了過去,而白杜生靈敏的挑開。
母蠱冷笑起來,“你毀了我的主人,也就毀了我成爲魔王的機會,看來你現在想要讓我來吞噬你,以增強法力。”
“你是胡蘊的母蠱,自然有着胡蘊的野心,只是你的主人做不到的事情,你以爲你能做到?”白杜生絲毫不懼怕這個樣貌醜陋的蜘蛛。
“是嗎?你覺得我做不到?看來你是小看我了。不過也好,這樣更具有挑戰能力,畢竟你已經失心瘋了,我比較好控制你的心神,不是嗎?”
蜘蛛突出一口玄吟的曲調,白杜生還想說什麼,卻忍不住的捂住頭,那模樣是難受至極。
“怎麼?你這是受不了我的曲調了嗎?看來你也不怎麼樣,不過你耐心一點,只要不再抵抗,就不會那麼難受了,要乖喲。”母蠱冷笑着說的話是那般的陰森,讓人不寒而慄。
“主人……主人……你得幫幫這個白杜生,這個王箬沐身上有精華小主人的寶貝。”
“是嗎?不是這血玄沐湖的谷主王瀧韻而是她的女兒王箬沐?”李瀟玉這句話讓夢魘詫異起來。
草蛹則是蹦躂着走過來,小小的聲音趴在李瀟玉的耳邊,奶聲奶氣的說起來,“主銀……夢魘魘說的對對的,那王箬沐有一種變異血脈的氣味,可以救小小主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