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一下狠狠的咬出了脣,近乎貪婪的看着。
明明不過是幾個月沒見而已。
卻怎麼好像隔了千年萬年。
太長了,太長了,彷彿幾個世紀纔回首相見。
那相思明明以爲壓抑着可以平靜,可以冷靜,可以自持。
可是,當人在面前的時候,才知道,那簡直太高看自己了。
自持不了,平靜不了,冷靜不下來。
恨不得現在就能一頭衝過去,狠狠的撞入他的懷裡,緊緊的抱着。
述說自己的對不起,述說自己的愛意,述說自己的辛苦,述說自己的一切。
在那懷抱中尋求安慰,尋求支持,尋求那深情。
不是不相思,而是那相思已入骨髓。
萬千燈火閃爍,夜幕漆黑卻似火。
兩兩對望,隔着高高的城樓,隔着成千上萬的敵我大軍。
隔着那轟轟烈烈的戰鬥。
銀髮在空中飛揚,黑髮在火光中璀璨。
一人與幾十萬兵馬中,激烈的廝殺場中,一眼就看見了對方。
另一人那漆黑的眼,就從來沒有斜開過半分,只停在對方身上。。
夜,很黑很黑,卻遮不住那火熱的心,璀璨的眼。
城樓上,城樓下,天涯一步,一步天涯。
寒風吹起,夜色迷亂。
落羽五指深深的扣入了掌心,藉着掌心的一點疼,才勉強支持着自己,冷靜,冷靜,不要衝動,不要衝過去。
她想他,她對他一腔情意不變。
但是,她沒那個臉去見他,她沒那個臉衝過去。
雲穹生死不知,雲弒天此時一身是傷,目前帝梵天更是藉着這事的後續之力,發兵圍剿望天涯。
在一切,都是她爲他引來的。
都是她的爹孃爲他造成的。
她可以向天發誓,真的不關她的事。
可是,卻沒有辦法不去承當,不去愧疚。
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她,現在如何兵臨城下時,有何臉去見,有何臉去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