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吧!救援來了,我們沒必要硬碰硬。”方圓下令道。
“是!”一個侍衛從懷裡拿出了一個信號彈,信號彈發出了一道紅色的光芒。
那些正在和司徒先生帶來的救援戰士打鬥的白翼國戰士,他們看到那道紅色的信號彈時,扔下了一個黑色***,紛紛撤離。
蘭雪婷看到白翼國人撤離了,她也揮了揮手,帶着她的人馬火速的撤離了出去。
白洛辰無比痛哭的抱着林清婉的軀體,在雨裡痛哭起來,拳頭一下又一下用力地砸進泥濘的泥土之中,手都砸出鮮血,卻彷彿完全感覺不到痛苦一般。
“天啊,”方圓騎着馬站在遠遠的地方,遙望着眼前的這一幕,喃喃,“認識白洛辰那麼多年,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真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如此喜歡這個女人麼?”
他說完,便策馬離開了。
“帝君的樣子可真是讓人感到害怕無比!”身旁的飛影有人開口驚呼道。
“這樣下去可不行,得讓帝君趕緊回宮,”秋司徒先生蹙眉,側過頭,對一邊看待了飛影耳語,“太上女皇中了毒,還躺在寢宮之中生死不明,帝君又不在宮中,各方勢力肯定會蠢蠢欲動,我們得趕緊回宮去。”
飛影看着白洛辰的傷痛的樣子,看的出了神,並沒有在意司徒先生說了什麼,半晌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我說,現在我們必須趕緊回宮去,不能再拖延時間了。”司徒先生的臉頰上露出一種冷酷的表情,擡手指了指帝都方向。
然後嘆了口氣說道:“帝姬和帝君的關係一直非常緊張和微妙,這你也不是不知道,如今帝姬中途埋伏了帝君,也就是說她對這朔月國的皇位起了心思。
本來這朔月國世代便只有女皇,帝姬從出生以來,一直被世人認爲是女皇的繼承人,現在臺太上女皇中毒昏迷不醒,正是關鍵的時刻,宮中局勢瞬息萬變,去晚了的話,只怕帝君好不容易得來的皇位也會弄丟。”
“司徒先生,你……你的意思是?”飛影不解的看着司徒先生問道。
“我的意思是,你快點把帝君從那個女人的屍體旁邊給我弄走。”司徒先生不悅的說道。
“你瘋了吧?”飛影低聲說道,“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你居然想讓我去把帝君從他心愛的帝后身邊拖走?他會分分鐘殺了我的。”
“但是,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司徒先生低聲道,“既然你不敢去,那麼我去!”
司徒先生說完毫不猶豫地立刻跳下了馬背,頭也不回地朝着白洛辰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手中只撐着一把白色油紙傘,朔月國的冷雨不停的滴落在上面,發出簌簌的細密響聲。
“司徒先生……”飛影忍不住喊了一句,然而司徒先生卻仍舊頭也不回,彷彿聽不到他的聲音一般,還是執着的往白洛辰的方向走過去。
飛影還是忍不住跟了上去,他看着司徒先生越過那副燒的焦黑的棺木,走到了長久跪在地上不動的白洛辰面前,細細的稟告着什麼。
司徒先生說了很久,然而,雨裡的白洛辰卻只是垂着頭,定定的看着懷裡的那句屍體,面無表情。
飛影搖了搖頭,此刻旁邊突然有一個斥候跑了過來,報告說在北邊的官道之上,又發現了一股身份不明的敵軍,對方正在迅速的朝着他們的方向趕來。
飛影聞言,正準備率領人馬去追,忽然間,卻看到司徒先生一個踉蹌,跌倒在不遠處的地上。
“啊?!司徒先生!”飛影失聲驚呼,這究竟是問也一回事?
然而,緊接着,他就看到白洛辰一拳頭打在了司徒先生的臉上,司徒先生便如斷線的風箏一般被打飛了出去,後背砸到了一棵大樹之上。發出一聲沉悶鈍響和哀嚎。
周圍的士兵也都頓時發出了一聲驚呼,個個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帝君!住手啊!你快點醒醒,那個人可是司徒先生啊!”飛影立刻掠下馬背,朝着白洛辰的方向疾速飛奔而去。
他不明白,白洛辰素來把司徒先生尊重有加,一直視爲自己的左右手,如今爲何會忽然動手打他?
然而司徒先生卻比飛影的速度更快,他纔剛剛從地上爬起來。
立刻手腳並用着急的連滾帶爬的回到了白洛辰的身邊,用力叩首,顫抖着聲音道:“屬下斗膽,眼下的情況複雜緊急,還是請帝君立刻回皇宮去。
帝后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那些刺客餘黨潰退,請帝君立刻發病追擊窮寇,查出幕後指使者,以免留下無窮的禍患。”
“夠了!”白洛辰厲聲喝道,“你現在是在教我做事?”
司徒先生俯首:“屬下萬萬不敢!”
“不敢?這天下還有你司徒景不敢做的事?”白洛辰冷笑了一聲,語氣森然,幾乎透着刺骨的寒意,“你都敢冒充本君寫信騙帝后回來送命,還有什麼你居然不敢的事情?”
司徒先生凜然一驚,立刻伏地:“請帝君恕罪!”
“司徒先生,我知道你一向足智多謀,但是。你也不要當我是個傻子,也不要以爲只要帝后死了,你做的一切便死無對證。”
白洛辰雙手顫抖着,咬着牙,看着懷裡的屍體,又看着匍匐在面前的下屬,一字一句,“她死在我的懷裡,屍骨未寒,又被人一把火燒了棺木,司徒景,你要爲你所做的一切付出慘痛的代價。”
司徒先生跪在地上,青色的衣服被冷雨打溼,貼在了消瘦的脊背上,沉默了片刻,只是磕頭:“那封信的確是屬下仿照帝君您的筆記冒名寫的,屬下無話可說,甘願領受任何懲罰。”
白洛辰冷冷地看着他,眼裡隱隱壓抑着怒火。
司徒先生猛然擡起頭,又道:“可是請帝君明鑑:屬下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您,都是爲了朔月國的天下大局啊!我如果不這麼做,就是置您於險境而不顧!置朔月國的天下蒼生而不顧。”
“好一個天下大局!天下蒼生!”白洛辰再也無法剋制心中的怒氣,他怒喝一聲,一劍便朝着司徒景的身上砍了過去。
只聽道噹啷一聲金鐵交擊的聲音,一把長刀橫空伸了過來,攔住了白洛辰那斬首的一劍:“帝君!萬萬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