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約定

長黑給小七帶來靈山家人們的消息,也給小七帶來了無法言說的痛苦。

小七除了上班,其餘時間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她煩躁不安,氣憤難平,她恨自己、恨別人,她不敢回想以前的事情,她的眼睛裡總是蓄滿了淚水,她想流淚,她不想見人、不想說話、不想吃飯,她只是沉默地做着她的事情。

奶奶察覺出小七的不對勁,可無論怎麼問,小七都說沒事兒,奶奶去找了周美蘭,可是,美蘭也說不出小七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週末,小七在家休息,快到中午的時候,小院門口來了一位高高瘦瘦、皮膚白皙的年青人,奶奶迎了出去,問年青人:“小夥子,你找誰呀?”

年青人先是恭敬地問了一聲:“奶奶好。”然後說道:“我叫長黑,是沈如秋的同學,今天到家裡來,主要是想看看沈如秋,奶奶,如秋在家嗎?”

“在家,在家。”奶奶一見到長黑就從心裡喜歡上了這個孩子,她忙不迭地把長黑請進屋裡,又衝着小七的房間喊道:“秋兒,快出來,你同學來看你來了。”

長黑爲今天的登門拜訪做了精心準備,他把自己好好的裝扮了一番,他身穿一件天青色的提花緞長袍,腳穿一雙黑色緞衍縫雲紋布鞋,整個人看起來眉清目朗,玉樹臨風,來之前,他到鎮上給奶奶買了幾盒點心和一些水果,然後,纔來到小七的奶奶家。

小七慢吞吞地走出小屋,幾天沒見,小七的小臉瘦了一圈兒,長黑不自覺的心疼起來。

長黑把手裡的點心和水果交給奶奶,見奶奶手裡正抓着一把青菜,便對奶奶說:“奶奶,我來幫您擇菜吧。”

奶奶哪裡會讓長黑幫忙,她急忙推辭道:“不用不用,小夥子,你就跟秋兒聊天吧,奶奶已經擇完了,一會兒你不要走,就在奶奶家吃飯,聽見了嗎?”

長黑禮貌地推辭道:“不用麻煩了奶奶,我坐一會兒就走。”

“那怎麼行,到奶奶家,怎麼也得吃完飯再走,不然的話,奶奶可要生氣了。”奶奶假裝不悅地說道。

長黑靦腆地搓着手:“怎麼好意思讓奶奶受累呢。”

“不累不累。”奶奶十分高興:“小夥子,你坐啊,我到市場再買點菜。”奶奶說着,快步走出了院子。

長黑目送奶奶出了門,然後回到桌旁坐下,他看着小七,小七低着頭也不說話,一時間,屋子裡安靜的出奇。

到最後,還是長黑先開了口,他說道:“小七,我打算在這裡找個活兒幹,你能幫幫我嗎?”

小七習慣性地摸着脖子上的項鍊,頭也不擡,說道:“黑哥,你走吧,我不想見你。”

長黑搖搖頭:“我哪兒也不去,我要留下來陪你,你趕不走我的。現在,我要找一份工作,你幫幫我吧,成嗎?最好是能在你們醫院裡找份兒差事做。”

小七擡起頭認真地看着長黑,說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我一看到你,就會想起他們,就會想起以前的事情。”

長黑不說話,半晌,他才緩緩說道:“我明白你的感受,可是,你說什麼也沒用,反正我就是不走了。”

小七倔強地說道:“我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我是別人嗎?”長黑也倔強起來。

又是一陣沉默,良久,小七才小聲問道:“你家老太爺知道你來我這兒嗎?”

“知道,他還極力贊成我這麼做呢。”長黑終於鬆了口氣,他知道小七已經同意他留下來了。

小七不解地問道:“真的嗎?爲什麼?長老太爺也是同情我嗎?”

“不是的。”長黑直接否定了小七的說法:“我家老太爺可不會因爲同情你就放我下山,實在是我自己的原因,你知道的,我在靈山上已經修行了千年,按照家族規矩,我已經到了下山歷練的時候,所以,我一提出來要下山找你,老太爺就答應了,他鼓勵我到世間繼續修煉,小七,我想和你一起在江湖中歷練,將來,咱們一起修成正果,一起上天庭受敕封,在三界建功立業,你說好不好。”

小七不自覺的被黑哥的豪氣所感染,她鄭重地點頭道:“好哇,那咱們就一起修煉,將來一起上登仙界。”

奶奶做了一桌子好菜,三個人吃的非常開心,奶奶欣喜地發現,她的秋兒又像以前那樣活潑可愛了,只有長黑知道,小七的心裡已經有了一道深深的傷痕,永遠永遠都無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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