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只會扯後腿,於是縮在牀底一動也不敢動。兩邊的槍都裝了消聲器,因此如果不是很近,我根本就聽不到任何聲音。
突然,一隻手探了進來,無聲無息地在我附近的地板上摸。
我更加恐懼,連忙繼續縮,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出來。”
從這冷漠而低沉的語氣就可以判斷他是臆想症狀態的繁音,但他到底還是我老公。我頓時一陣安心,握住了他的手。
他把我從牀底下拉了出來,我趕緊撲進他懷裡,摟住了他的脖子。
他身上散發着淡淡的硝煙味,就像過年放鞭炮時的味道。他的心跳極其平穩,臉上的神色完全是閒適的,這讓我的恐懼顯得很幼稚。
他沒搭理我,只低聲問:“會不會用槍?”
“會一點……”
他蹙起眉:“一點是多少?”
“只知道怎麼開。”
他張開握着手槍的手,看着我的眼睛,說:“認真看我的動作。”
嗯?
他立刻嚴厲起來:“看!”
我趕緊低頭,他拉了一下槍機,又扳動保險,舉起手盯着我的眼睛:“看明白了?”
“這個我知道。”他這是在教我上膛和上保險。
他便把槍遞過來,說:“我出去看看,五分鐘之內就回來,你縮回去呆着。除了我,來一個殺一個。”他拉開抽屜,拿了一個杜蕾斯盒子,扔到了我懷裡。
其實我的腦子不算慢,我只是適應不了這種黑幫片突然出現在我生活裡的感覺。而且黑幫片就黑幫片,杜蕾斯是搞什麼飛機?要我遇到壞人就從了,注意避孕就好?
“進去。”他站起了身,走到門口突然扭過頭:“上膛後必須把手指放在扳機圈外面,知道麼?”
“噢,”我忙問:“那杜蕾斯……”
“彈夾。”
我打開盒子,在一大堆安全套裡發現了彈夾。阿昌明明告訴我那是玩具手槍,可他之前當着我的面檢查子彈,現在這裡又活生生地擺着一個彈夾。
顯然,阿昌把我給騙了……
我的腦子徹底亂了,一邊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當下,一邊忍不住地想:我老公真的是黑社會。那他是不是大佬?他有沒有像電影裡那樣拜關公殺人入夥?
我滿腦子都是這些,直到客廳突然傳來男人的說話聲!
我正要往出爬,突然想起繁音讓我在裡面縮着。
那我光縮着?對了,我還能把手槍上膛。我手忙腳亂地拉手槍,卻“咣啷”一聲把它掉到了地上。
說話聲突然停了,腳步聲匆匆而至,我還沒來得及撿起槍,就聽到繁音的聲音:“出來!”
我呆了一下,一隻手便伸進來,扯住我的手臂,粗暴地把我拖了出去。
我趕緊爬起來,看到臥室門大敞着,阿昌和其他幾個人也匆匆跑進來。
繁音瞪了我一眼,鬆了手,彎腰撿起手槍,檢查了一下保險,說:“沒事了,睡覺吧。”
他轉身出了臥室,並且關上了門。
我怎麼可能睡得着?光着腳丫追了出去,剛一拉開門,一把手槍就頂在了我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