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陸隱不斷回憶關於白仙兒的一切,其實越回憶越清晰,她就是未女的分身,參與了不少大事,但那些大事放在王文眼裡連一絲波瀾都不會有,唯一值得在意的就是--思想認知。
陸隱起身,走到石壁清泉旁,看着七十二界影子。
修煉是一個圓,這是白仙兒告訴他的。
那時候他也認可這句話,並且越發覺得深奧,可那時連永生境都不是,認知太淺了,後來隨着修爲的提升,認知越來越高,可這句話依舊深奧莫測。
不僅僅是修煉,宇宙的一切都像是一個圓。有起點,有終點,起點與終點相連,就像因果,像生死,也像整個宇宙。
如今回想起來,這不應該是白仙兒一個連永生境都不到的修煉者可以說出來的話。
她的思想認知超脫了自身修爲,這是陸隱覺得她唯一特殊的地方。
其餘哪怕是心機城府,都未必會被王文放眼裡。
他又招來王啓,讓王啓將白仙兒在幻上虛境做過的所有事統計過來交給他,他想看看。
王啓越發迷茫,老祖看重那個白小仙,這個陸隱也看重,那女子是很美麗,可至於嗎?
關於白仙兒的一切很快呈現在陸隱面前,這個女子在幻上虛境算是足不出戶,跟其餘人沒什麼交流,頗爲神秘,即便王啓都沒見過幾次,所以很快統計過來了。
陸隱看不到有用的信息,唯有罷了。
王文看重她,今後必然還會重逢,就是不知道是敵是友。
他與很多曾經的敵人恩怨兩消,白仙兒也如此,說實話,還頗爲好奇下次的相遇。
轉眼,距離幻上協議過去了數十年,期間,相城內的人大多依舊是投影外出,本身並沒有出去。誰都知道,所謂的協議就是用來撕毀的,何況還不是協議,只是彼此威脅。
任何一個走出相城的人,最後都有可能回不來。
當然,也有不少人真的走出了相城,前往七十二界。
這些人中死亡了不少人,而因爲他們的死亡,小規模戰鬥也發生過很多。這是沒辦法的,人類總歸要走出去,誰都要尊重他們的選擇。
他們是第一批不因爲任務走出相城闖蕩的人,卻絕不是最後一批。
陸隱不是每個人的守護神,他不可能保護所有人,任何人都有自己的路,生與死只能靠自己。
蘭瓊界發生了戰鬥,一方是酒問與楚鬆雲,另一方,是紅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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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鬆雲自平等出來後就突破到了兩道規律,而酒問依舊是兩道規律巔峰境界,他們與紅俠都相差一個境界,此戰,並非在他們意料之中,而是被紅俠算計。
“萬鬆枯葉境。”
“酒中月。”
“雕蟲小技。”紅俠隨意出手,無限次絕對,食指與中指點擊,後撤,酒問與楚鬆雲同時吐血倒飛。
“真以爲誰都忌憚你們,主宰一族不出手不代表我不出手,你們以爲一直盯着我,我不知道嗎?”
酒問與楚鬆雲艱難望着紅俠,沒想到差距這麼大。
突破三道規律的紅俠不是他們可以對抗的。
身爲第二壁壘的人,他們進入琳琅天上投影后目標很明確,就是氣運一道,就是紅俠,因爲當初紅俠跟相思雨走了,唯有在氣運一道能找到他。
事實也確實如此,他們找到了紅俠,這段時間一直監視着,直至察覺紅俠進入蘭瓊界,忍不住想要出手,但他們不蠢,面對三道規律的紅俠,出手是找死,所以他們只是盯着,一面傳信回相城,請青蓮上御幫忙。
以青蓮上御的實力足以對付一個紅俠,畢竟青蓮上御不僅本身戰力超絕,還經過平等的提升。
但沒等來青蓮上御,紅俠就先出手了,他早就知道自己被盯着。
紅俠冷冷看向酒問:“如果不是我,你活不到現在,恩將仇報的東西。”
酒問慘笑,嘴角血絲流淌:“要說恩將仇報,沒人比得過你紅俠,你背叛壘主,賣主求榮,跪拜仙翎,簡直是人類的恥辱。”
紅俠面色猙獰,跪拜仙翎確實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那時候以爲仙翎是宇宙至強的文明種族,現在卻知道,那些不過是會瞬移的雜毛鳥,不被主宰一族放眼裡。
他來了氣運一道,想盡辦法遺忘此事,尤其聽到運果找仙翎一族,要讓它們成爲坐騎,他更是不敢泄露分毫,一旦被氣運主宰一族知曉,他就完了,會被徹底的看不起。
如今酒問提起,讓他羞憤難當,一掌拍出。
楚鬆雲急忙撐開紅傘,擋住紅俠一掌,自己與酒問被掌力震退,死死握緊紅傘,一口血吐出。
紅俠猙獰的目光盯向楚鬆雲,眼底閃過炙熱:“把紅傘交出來,我
可以饒你們一命。”
他之所以引出酒問與楚鬆雲,就是爲了這柄紅傘。
這可是紅霜的鎮器濁寶,與相城同一層次,這個楚鬆雲根本發揮不出威力,如果被他得到,實力必將飛躍,即便不如運心那種層次的,也足以與運山比一比,成爲當今內外天站在頂端的強者之一。
楚鬆雲握緊紅傘:“有本事自己搶去。”
紅俠冷笑着出手。
他的攻擊不斷落入紅傘之上,楚鬆雲以森羅傘獄覆蓋自己和酒問,艱難抵擋紅俠的轟擊。曾經他在一道規律時就以此法硬撐神王的攻擊,若非他,天元宇宙那邊必然被血洗,而今以兩道規律硬撐紅俠的攻擊,受的傷比當初還重。
青蓮上御必然在趕來的途中,可若沒有能瞬間移動的陸家子弟帶路,他想趕過來需要時間。
這個時間,楚鬆雲都沒把握能撐住。
“記住,一旦撐不住,我拖着他,你跑。”
楚鬆雲咬牙:“要死一起死。”
酒問低喝:“愚蠢,你還年輕,有很大的上升空間,如今我人類文明實力飛躍,你的未來絕不會與我一樣,何況還掌握鎮器濁寶,是人類未來的頂樑柱之一。”
“你不能死,記住,跑,頭也不回的跑,一定要保住命。”
楚鬆雲目光赤紅,爲什麼自己還是弱?明明突破了,明明站在了這宇宙至高的舞臺。
他雙手死死抓住紅傘,血絲順着手掌染紅了手臂,滴落在地。
紅俠也焦急,就怕相城那邊有高手增援。
突然的,一道聲音傳來,“住手。”
紅俠停下,轉頭看去,看到了一團紫色的氣體,那是氣運主宰一族生靈。
“運果?”
紅傘內,楚鬆雲剛喘口氣,也看着遠處,看到了那個氣運主宰一族生靈,心一沉。
一個紅俠他還能撐一撐,或許能撐到青蓮上御趕來,可再加一個三道規律主宰一族生靈,別說硬撐,哪怕酒問前輩以命也拖不住。
酒問瞳孔震動,心同樣沉到谷底,最壞的結果來了。
“你來的正好,幫我解決他們。”紅霞故意不提紅傘,“他們與我有仇。”
運果發出聲音:“行了,走吧。”
紅俠皺眉:“什麼意思?”
“我氣運一道可不想被那個人類
盯上。”
“我可以不殺他們,但這柄傘,我要了。”紅俠沒辦法,只能說出來。
運果道:“立刻走。”
紅霞盯向它:“你不幫我,我自己來。”
運果忽然出手,紫色鴻運化爲氣流轟向紅俠,紅俠大怒:“你做什麼?”
運果語氣深沉:“我說,走。”
“與你無關。你如果不想惹事可以自己走,我的事你還管不着。”紅俠怒急。
運果氣息釋放,“真以爲被主宰帶回來就能無法無天,我說的話你敢不聽?區區人類叛徒而已。”
紅俠瞳孔閃爍:“你幫人類?”
“隨你怎麼理解,立刻走。”
紅俠咬牙,語氣軟了下來:“運果,不用你出手,我很快解決,而且絕不殺他們。”
“立刻走,我不想再廢話。”運果語氣越發深沉。
紅俠不甘心,好不容易引出鎮器濁寶,就這麼放手,他豈能願意,可這個運果卻擋在人類前面,它瘋了?爲何如此?
就在這時,兩道身影突兀出現,一個是陸家子弟,能瞬間移動,另一個,青蓮上御。
青蓮上御一來就看到躲在紅傘下的楚鬆雲與酒問,見他們無礙才鬆口氣,目光盯向紅俠,眼底殺意閃爍。
紅俠見青蓮上御到來,知道徹底沒戲,都是這個運果,可恨,若非它橫插一手,自己未必不能搶走紅傘。
青蓮上御擋在紅傘前,盯着紅俠:“倒是很久沒見了,紅俠。”
紅俠與青蓮上御對視,感受着他壓抑的氣息,這股氣息竟絲毫不在自己之下,甚至超越自己,明明自己比他修煉時間長得多,就因爲相城的一次提升嗎?可恨。
“人類,我們這就走。”運果開口。
青蓮上御看向運果,對方兩個三道規律強者,有些麻煩。
可惜了,好不容易碰到紅俠,如果能解決這個九壘最大的叛徒該多好。
很多恩怨該了結的。
最終,運果帶着紅俠走了。
楚鬆雲鬆開紅傘,差點跌倒,酒問連忙扶着他。
青蓮上御看向他們:“你們太小看紅俠了。”
酒問嘆息:“是啊,我們太急了,沒想到紅俠反過來盯上了我們,如果不是那個運果阻攔,此刻就算不死,紅傘也必然被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