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進入瞳界的所有人都吸收過瞳力後,陸隱的瞳外化身也完成。
離開瞳界,陸隱沒見到長舛,面對的還是長屠。
長屠直接將陸隱與驚門上御送到流星之界旁:“丫頭,小子,以後別再來了,有點自知之明,交流越多越容易出事,如果哪天你們文明遭遇災厄。”
他頓了一下:“麻煩先毀掉流星之界,別給我們找麻煩。”
驚門上御冷漠轉身,朝着流星之界而去。
陸隱深深看了眼長屠:“前輩,若有一日人類文明真遭遇毀滅性災厄,你們會坐視不管嗎?”
長屠一愣:“當然會。”
陸隱笑了笑,跟着驚門上御離去。
看着兩人背影,長屠目光復雜,會嗎?當然,會吧。
不久後,驚門上御帶着陸隱通過流星之界返回,陸隱回望流星之界,猶如夢中。
跳動的視線沒有得到,卻修復了天眼,而且。
“你好像有什麼話想說。”驚門上御道。
陸隱搖了搖頭:“若沒有這流星之界,彼此不會再遇,就當從未見過吧。”
“可惜跳動的視線沒能得到。”驚門上御惋惜。
陸隱也頗爲惋惜,天賦這種東西對有的人有用,有的人沒用。
這天賦對長生文明任何人其實都沒用,但若給他,用處就太大了,可惜。
“陸先生,有沒有想過還有一種方法得到跳動的視線。”驚門上御突然道。
陸隱疑惑:“什麼方法?”
驚門上御看着他,面帶笑意:“若青雲有孩子,她的孩子就可能繼承跳動的視線,若那個孩子也是你的,很可能還會有瞬間移動。”
陸隱:“…”
回到人類文明,驚門上御去將發生的事告訴青蓮上御他們,陸隱則前往天元宇宙找武天,這一趟居然成全了天眼,而天眼本就屬於武天。
他要給武天前輩一個交代。
天元宇宙,武天驚奇望着天眼,那股紫色瞳力充滿了壓迫性,卻也給他一種難以形容的熟悉。
“沒想到有朝一日,天眼還能修復。”
陸隱道:“我也沒想到,前輩,該如何將天眼還給您?”其實從天眼沒修復那一刻他就想過還給武天,也嘗試過摘下,卻摘不下。
天眼早已與血肉相融,他不知道當初武天是如何摘下的。
若他強行摘下天眼,很可能破壞天眼。
至於歸還,他是真心的,儘管瞳力第二重已經創造了形態,但這種形態給武天前輩也可以,集合一百封鑑,那時候的武天前輩必然也絕頂強大。
武天笑道:“不用還,天眼曾被我摘下過一次,經過你力量的梳理,又吸收了這瞳力,根本無法再還給我了,你用着就是。”
“而且以我的實力根本無法掌控擁有如此磅礴瞳力的天眼。”
陸隱愧疚:“是晚輩考慮不周。”
他吸收瞳力太忘我,沒能考慮到若將天眼還給武天,武天根本掌控不了。
武天擺手:“柱子,跟我們不用客氣。”
陸隱笑了,以前聽到柱子這個稱呼很尷尬,現在卻覺得暖心,唯有幾個人會這麼稱呼他。
都是最親近的人。
“對了前輩,這天眼是您的戰技吧。”
“應該算吧。”
“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我立志想要開創一門看穿一切戰技功法的手段,便有了武法,天眼是順着武法自然而生,所以應該算是開創的戰技。”
陸隱遲疑:“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天賦?”
武天想了想:“不是沒可能。”
武天從來沒用過天賦,歷次大戰,用的最多的是祖世界武神經義,即便突破始境也從未聽過他用出什麼天賦。
天眼,就有可能是天賦。
“但既然是天賦爲什麼一開始沒出現?”武天不解。 這也是陸隱無法確定的,天賦是一開始就應該出現的,但天眼卻是武天創造出武法後纔出現,應該算是大徹大悟後誕生,所以武天才認爲是戰技,而非天賦
。
但即便他自己都說不清天眼如何誕生。
陸隱望向遠方,流星之界,長生文明。
…
三年時間很快過去,這三年內,陸隱依舊築心境高牆,在未突破永生之前,這是他不斷要走的一步。
看似一塊塊堆砌高牆,卻是突破心境的捷徑。 這一日,他突發奇想,跳動的視線能不能以甲片爲物質去看,如果可以,通過甲片物質看向下一個方位就是甲片存在的位置,如此,既能快速蒐集散落在方
寸之距的其餘甲片,也能以甲片爲定位,無論流落在宇宙哪個方位都可以返回。
陸隱當即嘗試了。
如果能實現,他就能肆意縱橫,不再被侷限於這一片範圍。
他從螞蟻看到的世界跳到了蛤蟆看到的世界又跳到了獅虎看到的世界,其後又不斷跳躍,跳到了飛鳥看到的世界,但這個世界無邊大,不夠,遠遠不夠。
擡手,骰子五點出現,看向五點那個面,借用跳動的視線,嘗試。
失敗了,他無法看清甲片物質。
跳動的視線必須以某個物質爲媒介才能跳動,可甲片的物質根本看不清。
陸隱無奈,收回甲片,身影消失,再出現已經來到一個熱鬧的集市上。
此刻,青雲坐在靠窗邊的桌子旁,出神望着集市。
這裡都是普通人。
陸隱突然出現嚇了青雲一跳,她驚訝望着陸隱:“你怎麼來了?”
陸隱坐在她對面:“你好像找過我,禮物收到了?”
青雲目光復雜:“收到了。”
“我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陸隱看向集市:“驚門前輩沒告訴你?”
青雲道:“母親對父親總會有偏見,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陸隱道:“是個值得尊重的人,拿得起,放得下,願意揹負責任,卻又難以割捨文明牽掛。”
青雲沒有說話,默默喝着茶。
陸隱也沒有打擾。
過了一會,青雲問:“你來找我什麼事?”
“借天賦一用。”
…
方寸之距,距離人類文明不知道多遙遠之外,有一棵大樹,樹,遮蔽宇宙星穹,宛如撐起了這方寸之距,紮根在那方宇宙之內。
宇宙無數生物膜拜樹。
自下而上,有各種各樣的生物飛翔,皆爲鳥類,有的很小,只有巴掌大,卻靈動異常,有的極爲龐大,扇動翅膀都能席捲星空,造成災厄。
每一種生物只能在平行的方位飛翔,不能往上,也不能往下。
形成了這周邊方寸之距獨特的風景。 而在樹冠之上有一個蛋,並不大,蛋表面有奇異花紋如星雲流轉,周邊時不時出現灰色,那是時間的痕跡,偶爾閃過雷霆,歲月長河滾滾而過,無數異象讓
人驚悚。 這一日,蛋,裂開,伸出小小的翅膀,迎風暴漲,緊接着又有翅膀伸出,無論暴漲到多大,都沒有將蛋殼立刻破碎,而是慢慢走出蛋殼,腦袋,爪子,身體
。
當整個身體完全走出蛋殼後,仰天嘶鳴。
樹冠下,那些飛翔的生物齊齊仰天嘶鳴。
樹根下,宇宙星穹,無數生物跪伏膜拜。那是一隻很美麗的飛鳥,形如鶴,體表羽毛中帶着粉色花紋,盤坐於樹冠之上,優雅的舔着羽毛,雙目狹長,明明是鳥,卻給人一種嫵媚之感,動作輕柔,眼帶
笑意,望向深邃星空。
隨着它起身,一件薄薄的粉色紗衣降落,覆蓋於體表,爪下也出現了白色長靴,掃了眼大樹下方,隨後消失。
…
知蹤,懸棺垂落,有聲音傳出:“時間差不多了,該出現了吧。”
“什麼該出現?”
“怪鳥。”
“你不說我都忘了,是啊,也不知道這次出現的怪鳥是哪一隻,出現在哪。”
“就看誰倒黴了,八色,如果怪鳥盯上我們怎麼辦?開戰嗎?”
“強制徵召,能殺一隻是一隻。”
“呵呵,瞬間移動,真夠麻煩的。”
“不知道那小子怎麼樣了,有他在,還真能圍殺幾隻怪鳥。”
…
我叫月鷺,區區的螻蟻將我視作神明,我不會幫你們,但你們,也不值得我殺。 方寸之距,那隻優雅的粉色飛鳥瞬間出現在一個宇宙文明內,頓時驚動了整個文明,那個文明所有修煉者齊齊望去,感受到了滔天壓力,但緊接着,飛鳥消
失。
文明內,所有生物膜拜,它們感受到了神明一般的力量,那是無法抵擋的力量。
實際上,它叫月鷺。
月鷺一次次瞬移,大部分出現在星空,什麼都沒有,偶爾也會出現在某個宇宙文明內,它在找永恆生命,只有永恆生命,值得它殺。
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
這次,它要殺三個。
每一次瞬間移動,它都不知道自己會出現在哪,有時候連距離都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反正它總能找到回家的位置。
上一次甦醒是多久之前了?它不記得了,很久很久,久到大夢千秋自動破碎,久到殺死兩個永恆生命的因果束縛都淡去,三個纔剛剛好。
快出來吧,永恆生命,成全我。
瞬移消失,再出現,月鷺陡然擡頭,嫵媚的雙目驟然一縮,因果? 好龐大的因果,絕對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