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月轉頭看向一個方向,何霄,被抓走了。
堂堂永生境,竟沒有反抗能力。
陸隱背後的人類文明比他們想象中強得多。
未來會如何?
“酒問,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發生的事可以當從來沒有過,星下紅衣還是星下紅衣,那方人類文明我也可以不動,把並序他們帶回來。”紅俠低沉開口。
並序幾人被抓,意味着那方人類文明要破了他的十二分無情道。
這場暗算他們策劃了那麼久,即便紅俠對自己有信心,也很忐忑。
若非這種性格, 他也不至於背叛第二壁壘。
而這其中還有陸隱這麼個麻煩,此人加入不可知,與自己一樣,導致自己難以對他背後的文明出手,可恨。
在知蹤這些年,他親耳聽到了陸隱是如何胡攪蠻纏,聽到了他那方人類文明完成了任務,聽到此人被八色器重,被平衡使看重, 還要用他來對付仙翎。
他太清楚仙翎與不可知的恩怨。
如果真要不可知放棄一個,他們或許寧願放棄自己也不會放棄陸隱。
此人是天大的麻煩。
好在此人也不能對自己出手, 但紅俠並不在意陸隱對他出手, 陸隱還傷不到他,他在意的是陸隱那看不到底的,無恥。
此子會做什麼誰都不知道。
血塔內,酒問與紅俠對視, 沒有說話。
一旁, 西上峰也很平靜,他是自我承受極致痛苦的狠人, 面對生死都可以坦然,與並序不同。
他的無情道,對自己最無情。
紅俠目光掃過酒問,看向西上峰,默默算了算。
十二分無情道,被抓走三分,青蓮是一分,等於說對手可以破了四分,而血塔與西上峰的命運都在酒問掌控下,酒問隨時可以破兩分,意味着,一半在敵人掌控下。
若他們再破一分,自己就麻煩了。
好在季河沒被帶走。
“古老的九壘與你有什麼關係,那個時期你見過誰?見過紅霜嗎?見過那些十一分紅衣嗎?最多見過你師父,其餘第二壁壘絕強者與你無關,他們的死也與你無關,我背叛第二壁壘更與你無關。”
“看看你腳下, 這纔是第二壁壘, 這纔是星下紅衣文明。”
“是我給了他們生路,你真以爲沒有我背叛,九壘能贏?可笑,我能修煉到這一步靠的也是心性意志,如果確定九壘能贏,我何必背叛?”
“告訴你,九壘必敗,我不是背叛,只是給星下紅衣文明帶來新的生存機會,否則這宇宙早就沒有星下紅衣了。”
“還有那些誘餌,如果不是我,他們也會被摧毀,哪來的什麼九霄宇宙,哪來的什麼陸隱,一個都沒有。”
“酒問,看清楚,是我給了所有人生的機會,是我給了人類傳承的機會。”
“我不在乎傳承,但結果就是我給的。”
酒問目露嘲諷,不發一言,但那目光讓紅俠憤怒,他接受不了酒問那種看叛徒,看卑劣之人的目光,因爲這麼多年,酒問就是他的狗,是他讓酒問一步步成長。
“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你憑什麼背叛我,你纔是叛徒,我給了星下紅衣傳承的機會,你們呢?”
“去問問下面那些人,是活着好還是死了好,是不是我給了他們生命,去問問他們,酒問。”
酒問閉起雙目。
紅俠死盯着酒問:“你以爲身坐血塔我就沒辦法了嗎?我可以讓別人出手替我屠戮整個星下紅衣。”說完,擡手,五指彎曲。
無情宗內,巴月身體不受控制被抓去。
她不敢反抗,面對紅俠,沒有她反抗的餘地。
巴月被重重壓在血塔外,背靠一張張人皮,充滿了刺鼻的血腥氣。
迎面,紅俠目光冰冷,宛如可以將星穹凍結:“抓序列之弦,重啓宇宙。”
酒問陡然睜眼,盯向巴月。
巴月怔怔望着紅俠,瘋了,俠祖瘋了,他真要毀滅星下紅衣。
紅俠目光掠過巴月,盯向酒問,嘴角彎起殘忍的弧度:“看,毀滅一方宇宙很簡單,需要我親自出手嗎?”
說着,巴月再次承受壓迫,一口血吐出。
“抓,序列之弦。”
巴月咳嗽一聲,擡手,抓握虛空,只見宇宙星穹凹陷,她,一把抓住序列之弦。
紅俠盯着酒問:“出來,否則星下紅衣將成爲歷史。”
遠方,百拳山,水牢,讓予大笑:“好看,精彩,真精彩,哈哈哈哈,紅俠,上吧,毀滅吧,毀滅所有吧,哈哈哈哈。”
季河盯着巴月的手,毀滅宇宙?讓星下紅衣成爲歷史?不行,他不在乎那些人的存亡,但如果星下紅衣沒了,他怎麼辦?
流浪方寸之距?與那些非人類生命相處?周圍只有俠祖?不行,絕對不行。
“師父,這。”
“閉嘴。”紅俠厲喝,目光死盯着酒問。
巴月顫慄着,只要用力,她就可以繃斷序列之弦,整個宇宙就要被重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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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宇宙的存亡最後居然交到自己手裡。
下方,一道道人影騰空,赫然是楚鬆雲等六分紅衣:“求俠祖手下留情。”
“求俠祖給一條生路。”
“求俠祖…”
紅俠根本不在意,只是盯着酒問。
酒問開口了:“你,真會毀滅這方宇宙?”
紅俠盯着酒問:“你以爲我會在乎?”
酒問道:“你不在乎,我很清楚,就像當初你親口對仙翎,對不可知說過的話。”
紅俠目光一縮:“你知道什麼?”
酒問看向下方,看到了那些六分紅衣,也看到了星穹遍佈,那無數的修煉者,看到他們眼中的忐忑,惶恐,不安以及絕望。
“那個時候,也有這麼多人看着吧,你卻讓不可知,毀滅整個星下紅衣文明。”
聽到此話,巴月身體一震,駭然望向紅俠。
楚鬆雲等人也都聽到了。
季河震撼,他不知道此事,只知道紅俠背叛第二壁壘,卻不知道具體過程。
紅俠盯着酒問,目光猙獰:“你怎麼知道?”
酒問笑了,笑的那麼嘲諷:“現在還想說是你給星下紅衣存活的機會嗎?”
“紅俠,你還有臉說嗎?”
“可笑啊,身爲星下紅衣,卻懇求敵人毀滅星下紅衣,這方宇宙的人之所以能活着靠的不是你,恰恰是敵人,真是可笑。”
紅俠大喝:“誰告訴你的?”
酒問大笑:“我知道你不在乎星下紅衣文明,但你卻又很在乎星下紅衣文明,星下紅衣之所以能傳承,並非來自敵人的仁慈,而是來自敵人,對你的限制。”
“你希望摧毀星下紅衣,保留其它人類文明,供你修煉十二分無情道,但不可知卻保留了星下紅衣,摧毀其它人類文明,紅俠,你覺得是爲什麼?”
“因爲你背叛了第二壁壘,背叛的太徹底了,這份背叛即便不可知都無法無視,所以你也被背叛了,不可知沒有答應你的要求,反而對你增加了限制,摧毀其它人類文明,讓你除了留在星下紅衣,無處可去,這就是叛徒的下場。”
“到底是誰說的?”紅俠厲喝,有人在算計他,怪不得酒問背叛。
其實若真按照紅俠所言,他背叛第二壁壘是事實,可星下紅衣文明傳承至今是他守護也是事實,酒問不應該那麼決然的背叛,哪怕同歸於盡,損失的只會是人類文明自身。
但酒問還是這麼做了。
是因爲有人告訴了酒問此事,讓酒問徹底看清紅俠這個人,知道紅俠真的不在乎人類文明。
尤其不可知發現了三者宇宙,酒問很清楚,當其他人類文明出現的一刻,星下紅衣文明對紅俠就沒有了價值,他隨時可以放棄。
而另一方人類文明則會被紅俠拖入深淵。
所以他才決然要對紅俠出手,有時候最可怕的不是敵人,而是叛徒。
叛徒,更沒有底線,他不能把人類文明的未來交給紅俠,紅俠一旦再次突破,真沒人能阻止他做什麼了。
而在紅俠看來,這一切的根源,來自那個告訴酒問此事的存在。
紅俠瞪着酒問:“到底是誰告訴你的?它在算計我,算計整個人類文明。”
酒問嘆口氣:“我明白,可我不知道它是誰。”
紅俠暗算紅霜,酒問聯合青蓮算計紅俠,然而這一切的背後,必定存在一隻手在控制。
誰都不知道是誰。
若非酒問道出紅俠曾說過的話,紅俠甚至不知道有存在在暗算他。
這纔是真正的暗算。
紅俠隨手將巴月扔開,威脅已經沒用了。
他不可能徹底摧毀星下紅衣文明,因爲星下紅衣文明一旦被摧毀,他的十二分無情道將徹底無望。
畢竟此刻並序他們被陸隱帶走,肯定會破了無情道幾分。
而他了解三者宇宙實力,想依靠三者宇宙修煉無情道根本不可能。
星下紅衣文明是他恢復的唯一希望,儘管這個希望耗費時間漫長。
巴月喘着粗氣,面色煞白。
這裡不能待了,如今整個星下紅衣文明只有她和季河兩個能被利用的永生境,季河是紅俠的弟子,沒事,自己就說不準了。
她要想辦法逃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