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修煉者在噩星時常經歷絕境,很多都已看淡生死,但人恐懼的本能無法遏制,面對獄蛟,除了永恆族的屍王,正常人或多或少都會發怵,除非比獄蛟強。
陸隱道,“他被我宰了”,說着,他身形一閃出現在豐藍身前,豐藍警惕,後退一步。
陸隱一步踏前,直接出現在他身側五米範圍內,融入。
在第五大陸的三年,陸隱融入過豐藍體內一次,所以在他周身五米可以直接融入。
他融入是爲了再看看此人的記憶,看有沒有跟陸瘋子有關的。
其餘人望着豐藍呆滯,沒人敢說話。
這時,酒豪自噩神殿走出,擡頭看了看獄蛟,張嘴喝酒。
獄蛟目光看向她,下意識張牙舞爪,它喜歡看生物恐懼的樣子。
但它失望了,酒豪直接醉了,壓根沒有恐懼,而且在她眼裡,獄蛟更像是幻覺。
陸隱意識返回,身前,豐藍清醒,迷茫看向他。
“各自回去吧”,陸隱轉身就走,這些人其實與陸瘋子沒太大關係,他們的成長,修煉,沒得到陸瘋子幫助,而是自然淘汰。
噩星的修煉就是從生物體內搶奪噩之力,這些人就像是被飼養的蠱蟲,優勝劣汰,敗者亡,勝者可以加入噩神殿,服侍陸瘋子。
真正被陸瘋子看重的只有酒豪一人。
嗝--
長長的酒嗝聲響起。
陸隱看着酒豪一步步走來,搖搖晃晃,“你是喝了多少酒?”。
酒豪笑道,“開心嘛,就要多喝”。
“陸瘋子被解決,你很開心?他應該對你不錯”,陸隱道。
酒豪一把將酒葫蘆甩給陸隱,“是不錯,我們是難得的酒友”。
陸隱看着酒葫蘆,晃了晃。
天境寶庫從頭到尾就是場騙局,四方天平利用陸薰引起他的興趣,而他也用自己的辦法找到天境寶庫並進入,這其中,陸薰是叛徒,陸恭卻不是,自己要把他從寒仙宗帶出來,而天境寶庫的鑰匙來自酒豪,酒豪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三年前自己就與酒豪聯繫上,按理說,酒豪是幫自己的,卻不代表她不會跟陸薰一樣按照四方天平的要求故意幫自己。
啪的一聲,酒豪拍了腦袋一下清醒清醒,“咦,陸隱,你來了”。
陸隱將酒葫蘆甩給她,“怎麼喝的這麼醉?”。
“開心嘛,開心就喝”,酒豪笑道,接過酒葫蘆,晃了晃,又遞給陸隱,“喝不?噩星特產,超辣,後勁十足,保證就算是星使都能給你灌醉了”。
陸隱搖頭,“不用了”。
酒豪猛地灌了一口。
“陸瘋子沒了,你很開心?”,陸隱問道。
酒豪擦了擦嘴,“他是難得的酒友,突然沒了當然不開心,但我能離開這鬼地方了,這是開心的”,說完,她收起酒葫蘆,“我給你那把鑰匙,他知道”。
陸隱眉毛一挑,沒有說話。
“我給你之後他就跟我攤牌了,哈哈,不過沒對我做什麼,我跟他只是酒友,在這鬼地方不找一兩個知己都活不下去”,酒豪道。
陸隱奇怪,“酒友?他不是你師父嗎?”。
酒豪道,“當然不是,他不收徒,不過對外說是我師父,其實就是罩着我”。
“你第一次聯繫我的時候他就知道了,但沒說什麼,鑰匙是他故意任由我給你的,是個圈套吧,你沒事就好”。
陸隱點頭,“沒事,你這麼多年待在噩星也真是遭罪了”。
酒豪咧嘴笑了,身爲女子,很少有像她這麼豪爽的,“有酒喝就行,如果沒酒”,她踢了踢地面,“早就埋這了”。
她說的話陸隱信,不爲別的,就是一種感覺。
“你跟他喝酒都說了什麼?”,陸隱問道,“我想了解他”。
酒豪揉了揉腦袋,“我想想,說話很少,他是個悶葫蘆,每次喝醉了都在罵人,罵的,是姓陸的”。
“罵了誰?”,陸隱問道。
“陸老鬼,老不死的”,酒豪道。
“爲什麼罵?”。
“聽他說過,什麼肯定要滅掉陸家,什麼你不讓我做,我偏要做,你看那個人不順眼,我就偏要幫他,成爲他的試驗品等等,反正都是些罵人發泄的話”。
陸隱皺眉,這些話與他從陸瘋子口中聽到的沒太大差別,陸瘋子對陸家的憎恨到了骨子裡,他口中那個成爲試驗品的應該就是古亦之,陸不爭他們說過,第五大陸與第三大陸不對付,這麼說是因爲自家老祖看古亦之不順眼了。
陸瘋子之所以成爲古亦之的試驗品,更多的是報復陸家。
怪不得後來辰祖其中一個分身化爲大巨人引得整個第五大陸追殺,大巨人源自第三大陸,是古亦之創造,被第五大陸厭惡很正常,被視爲另類,除非陸家原諒他。
想通這些環節,陸隱都替辰祖捏把汗,如果陸家與第三大陸恩怨再多些,他這個分身估計保不住。
那陸瘋子口中的陸老鬼是誰?
他又爲什麼那麼憎恨陸家?
獄蛟沖天而起,繞着噩星遊蕩。
陸隱進入噩神殿,順着從豐藍記憶中得知的信息,進入了那個簡樸的院子。
院子就跟普通人住的一樣,踏過兩條深深的痕跡,看向角落,那裡原本是點將臺所在,地面被壓出痕跡,而今,陸瘋子的點將臺與封神圖錄都被摧毀,與天境寶庫一同消失。
走過院子,來到屋子前,伸手,推開。
屋內同樣簡樸,就像陸隱在食樂園爲自己與白仙兒建造的小屋一樣,比那個還簡樸。
陸瘋子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對於外界一切毫不在意。
穿過這個小屋就是後院,荒涼的暗紅色大地,不時有古怪的蟲子爬來爬去。
陸隱站在小屋背面的牆角,擡手,指尖觸碰到了什麼,蕩起層層漣漪。
這是隱藏的空間,類似大世界。
他直接進入。
這便是從豐藍記憶中看到的,陸瘋子根本不怕別人看到,而豐藍從頭到尾都不敢打這個地方的主意,他們對於陸瘋子有着發自內心的恐懼。
陸隱踏入陸瘋子隱藏的空間,入眼,望不盡的星能晶髓熠熠生輝。
他張大嘴,這,這,這是?
他本以爲陸瘋子在自家後院藏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沒想到居然是如此龐大規模的星能晶髓。
他哪來的這麼多星能晶髓?放眼望去,規模還要超過少祖星,甚至數倍於少祖星。
對了,陸隱想起來了,既然陸瘋子知道酒豪將鑰匙給自己,代表他早知道鑰匙在哪,這裡的星能晶髓,不會就是天境寶庫裡的吧。
越想越有可能,陸瘋子想要毀滅陸家,他只是單純的想毀滅陸家,而不是幫四方天平。
陸家被放逐,他收走天境寶庫內的資源很正常。
四方天平絕對不知道這事,否則不可能同意將噩星給自己。
陸隱陷入了狂喜之中,他本以爲天境寶庫單純的就是個陷阱而已,沒想到還真有東西。
這裡星能晶髓的數量應該不下於十萬億吧,嚥了咽口水,有錢了,這筆資源不僅可以將始祖之劍修復,更有剩餘,要不要把拖鞋再提升一下?
不行,拖鞋已經暴露,別人都有了防備,不管是陸瘋子,四方天平還是永恆族,對自己的拖鞋印象必然很深刻,得換一個了,但,換什麼?針?也不行,同樣暴露了。
陸隱頭疼,他要找個不引人注意,卻又媲美拖鞋威力的武器。
用了拖鞋那麼多次,他深切感受到有多好用,拖鞋救了他不止一次。
這麼多星能晶髓很難帶走,那就在這修復始祖之劍吧。
取出始祖之劍,陸隱忽然頓住了,腦中,看過的畫面再次出現。
猩紅色的瞳孔下,劍鋒的揮舞帶來了殘忍殺戮,殺的,都是自己在意的人,是親人,是朋友。
陸隱複雜看着始祖之劍,明明剛剛意氣風發,誓要改變未來,但再次觸摸到始祖之劍,入手的冰涼也涼透了他的心。
他深呼吸口氣,目光堅定,不管未來如何,他絕對會改變的,沒人能控制自己的將來。
想着,擡手,骰子出現,一指點出。
很順利,直接就搖到了三點。
陸隱將始祖之劍放上去,然後開始瘋狂扔晶髓。
一個人花錢有多恐怖,那要看怎麼花。
對於探索境修煉者來說,幾十個立方星能晶髓足夠他用到狩獵境。
而對於狩獵境修煉者來說,數千立方星能晶髓也相當多了。
啓蒙境可以耗費數萬,乃至更多,但到了星使,耗費的就沒那麼多了,因爲星使使用的是星源。
這些都是正常花費,而對於陸隱來說,幾萬?幾十萬?或者幾百萬立方星能晶髓?狩獵境都不夠花,如今到了星使,他的花費都是以萬億爲單位了。
整片空間,星能晶髓肉眼可見的減少,越來越少,越來越少,而始祖之劍距離最下方也越來越近。
終於,當始祖之劍完全掉落下方光幕,整片空間的星能晶髓,少了一半還多。
十二萬億立方星能晶髓,整整十二萬億立方。
這是恐怖的數字,即便巨獸星域擁有的星能晶髓全加起來也差不多這個數字。